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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特洛亚战争(4)

在希腊将士中间,帕特洛克罗斯阵亡的消息传到了阿喀琉斯的耳里,他哭得像泪人儿一般。他为死者而哭,因为他俩是朋友,更因为几分钟前,朋友还那么精力充沛,精神抖擞,现在却是一去不复返了。他大声号啕,朋友的死叫他伤心,在静谧的深海里的忒提斯,听见了儿子阿喀琉斯的哭声,迅速来到他身边,劝慰和鼓励他。

面对母亲的安慰,他倾倒出自己失去朋友的悲伤。他说:“母亲,我亲爱的朋友帕特洛克罗斯死了,他是我最看重的人,我爱他如同爱我的生命。”母亲竭力转移他的注意力,想把他从悲惨的事件中解脱出来。母亲避开战争的话题,谈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她的努力没有产生效果,因为阿喀琉斯脑子里想的全是复仇。他发誓一定要去惩罚杀害他朋友的凶手:“我不想再活下去,我也不再眷恋人间,除非赫克托耳死在我的长枪下,偿还这笔血债。”

海的女儿忒提斯同意儿子为朋友复仇,拯救被围困的希腊人。尽管她明白,赫克托耳一死,她的儿子阿喀琉斯也必死。但她只是对他说:“你的盔甲已经落入赫克托耳手里,我去铁匠神伏尔甘那里,给你带一套新铠甲回来,你等着。”

朱诺和雅典娜用神光笼罩着阿喀琉斯,护送他走出战船,到壁垒外边,站在壕沟上露一露脸,给特洛亚人一点精神压力。果不其然,特洛亚人被吓得魂不附体,阿喀琉斯一声怒吼,他们的魂便被吓得出了窍。

母亲忒提斯给儿子阿喀琉斯带回来的盔甲是人间罕见的宝物。阿喀琉斯抚摩着它、打量着、赞美着它。他对母亲说:“我要穿着它出战。”

母亲对儿子说:“你召集起希腊军队来开会,和你的总司令阿伽门农重归于好吧。穿上它去打仗,使出你的全部力量来,消灭希腊的敌人。”

参加会议的人特别踊跃,阿伽门农也来了。

等人到齐了,阿喀琉斯首先讲话。他说:“我的总司令,我们不要再闹了。为了一个女子,我们不顾一切地结仇成恨到了这个地步,我明白了,这对你对我都没有什么好处。总之,我是不再记仇了。”

希腊的战士们听说英勇无敌的阿喀琉斯放弃了仇恨,都不禁地欢呼起来。

阿伽门农当着全军将士的面对天发誓:“我请至高无上的天神朱庇特,大地和太阳,以及下界的惩治伪誓者的复仇女神作证:我的手,从来没有碰过布里塞伊斯这个女人,无论是为了拉她上床,或是为了其他什么目的。她在我帐篷里呆了这几天,是丝毫不受伤害的。若有虚言,天打雷劈。”

阿喀琉斯也再次声称:“如果不是受了天父朱庇特的蒙蔽,如果不是朱庇特存心要希腊人遭受一场大屠杀,无论如何,我主阿伽门农不会与我结下如此深仇大恨。”

重新回到阿喀琉斯身边的布里塞伊斯,目睹被铜枪打得体无完肤的帕特洛克罗斯的尸体时,一头扑在尸体身上,失声恸哭起来。她悲哀地哭诉道:“从我成俘虏那天起,你一直对我十分关照。你说,你要让我做阿喀琉斯王子的合法妻子,在他的家乡给我举行婚礼,你的恩德我不会忘记啊!”

第二天,阿喀琉斯穿上铁匠神新制的盔甲,跨马执枪,英勇地带着浩浩荡荡的希腊将士奋力反攻,直逼特洛亚城门。特洛亚人大批逃进了城,真是命运作祟,他们竟将赫克托耳留在了城门前。赫克托耳决心完成一个爱国者的职责,因此,他连父亲普里阿摩斯和母亲的劝告也听不进去了。

阿喀琉斯和赫克托耳在特洛亚城楼下会战,见到阿喀琉斯,赫克托耳的心是虚的,他的双脚发抖,他不敢再站在那里,便逃跑开去,敏捷的阿喀琉斯紧追其后。赫克托耳本想靠近城墙,好让城上的弩弓手将他的追赶者射杀,可是,去城边的道路始终被阿喀琉斯抢占着。赫克托耳已经渐渐不是阿喀琉斯的对手,他绕城三圈,依然不能摆脱阿喀琉斯的追杀。

赫克托耳对他说:“我不再逃跑了,我和你决一胜负,不是我杀了你,就是你杀了我。不过,我保证,杀死你后,只要剥下你的铠甲就行了,绝不羞辱你的尸体,并且把它还给你的同僚们。”

阿喀琉斯愤怒地吼道:“赫克托耳,别再做梦了,你凭什么跟我谈条件?狮子不跟人讲条件,狼也不跟绵羊平起平坐,我和你也一样。现在什么东西都救不了你的命。你用长枪结束了我朋友的命,使我伤透了心,这一刻我要叫你偿命。”

阿喀琉斯的话音刚落,手中的长枪便朝赫克托耳掷去。不过,赫克托耳早有防备,他见那长枪的来势,身子朝着地下一蹲,长枪飞过他的头顶,插进地里去了。

他们兵器的碰撞、砍杀,就像冰雹一样落将下来,两个人的身影,被尘埃紧紧地包裹住了。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到互相厮杀时,沉闷的砰砰声和刀剑撞击的金属声。

阿喀琉斯看见赫克托耳穿着从帕特洛克罗斯身上剥下的盔甲,全身保护得严严实实的,但在锁骨处留下一个孔隙,那是致命的弱点,最易置人于死地。阿喀琉斯趁赫克托耳冲过来时,将矛头直端端刺进了赫克托耳的颈部。就这样,赫克托耳便一命归天了。

尘埃中突然传来一阵大声叫喊,然后又归于沉寂。灰尘散去,城楼上的特洛亚人正等待着战斗结果,此时却看见阿喀琉斯从赫克托耳的身上剥掉铠甲,剥开他的足筋,把尸首拴在战车后边,围着特洛亚城墙转了九圈,赫克托耳高贵的头颅被拖在泥土中翻滚。普里阿摩斯、赫卡柏和赫克托耳年轻漂亮的妻子安德洛玛克,泪眼汪汪地目睹了这种野蛮的行为。最后,阿喀琉斯将赫克托耳的尸体拉到了等着焚烧帕特洛克罗斯的干柴堆旁边。

阿喀琉斯回到帐篷,很长时间都在感叹他朋友的死亡,听不进任何安慰的话。

天神从天国目睹了这场惊险的追杀。此刻,朱庇特派遣伊里斯去向忒提斯打招呼,别把事情做过分了。吩咐她赶快下凡人间,叫阿喀琉斯住手,将赫克托耳的尸体送给他家人。然后,朱庇特再吩咐墨丘利,把普里阿摩斯带到阿喀琉斯的帐篷,让老人请求把赫克托耳的尸体归还。忒提斯也对在帐篷里的阿喀琉斯传达了朱庇特的意见,她说:“孩子,你在悲伤中损耗了自己,不吃不喝要到何时呢?你也活不了多久了,死神的阴影已在朝你靠近,难道我作为你的母亲,还不能平息你内心的怒火吗?你听着,我是从朱庇特那里来的,天神对你不高兴了。朱庇特很是生气,因为你残忍地侮辱了赫克托耳的尸体。按我说的去做,收下赎金,把赫克托耳的身体归还给特洛亚人吧。”

墨丘利遵命照办,指引普里阿摩斯穿过希腊人的营盘,来到阿喀琉斯的帐篷,白发老人跪在英雄的脚下,谦卑地要求英雄放过他孩儿子的尸体,并以一笔可观的赎金作交换。

阿喀琉斯无法拒绝这样的恳求,老人的白发、老人的眼泪打动了他的心,他将赫克托耳的尸体归还给他的老父亲,并且承诺休战十四天,双方可在自己的营地为死者举行庄重的安葬仪式。

休战期满,双方战争继续。阿玛宗人,在女王彭特希利雅的率领下,精选了一大队女勇士前来增援特洛亚人。女王给特洛亚人只带来了短暂的光明,与阿喀琉斯的第一次交手,女王就被杀身亡。

命运女神已经织完了阿喀琉斯的生命线,他也注定要死在“美丽和青春的花丛中”。在前一次小规模追逐特洛亚人的战斗中,忒提斯的儿子一眼瞥见普里阿摩斯的女儿波吕克塞娜,便被她青春的妩媚深深地吸引住了。现在他提倡,两个纷争的民族永不再战,他希望在战争结束后,能够与波吕克塞娜结为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