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2)
哼哼,幻舞和那群调皮鬼,就连刚开始学写字的若风都能一眼就看出我写的是什么,你瞪半天了才看懂,真是差劲!
翎潇刚开始是把我练字的事告诉旭的,也把我默出来的稿子交给旭检查,不过旭并没有什么表态,可能是以为我默写的只是民间流传的东西,因为我写出来的东西太高深,根本就不是我这种“水平”能写出来的。
久而久之,忙于国家大事的遂王爷就懒得管我写的东西了,全权交给翎潇将军检查和没收。没想到翎潇将军看多了我的手稿,竟然对它产生了感情,不再没收它,而是订了起来,找时间重抄起来做珍藏。
可惜翎潇是一个将军,对文方面并不是很精通,就算我把书名列得清楚,他也不知道那书的价值。如果他到文士的面前说个名,那些文士一定很艳羡他。可惜的是文武难融是朝廷千古不变的潜规则。
不过,好读书的将军还真是少见。
我和翎潇有了这么一个默契,却依然很少开口说话。
他好像对我没有那么敌对了,也很少再把我的情况报告上去,所以,我很少再见到旭来了,于是,我过上了与世隔绝的生活。
练字让我觉得很愉快,这让我觉得我是有事可做的。
这样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
有一天,我在练字,练了个五六七八年,我的字终于不那么惨不忍睹了,至少放上一个月时我还能认得出它。说来也好笑,别人过了几年还认得我的字,而我只过一天就认不出了,我把原因归结为从小到大看到的字都太工整了,一旦看到有点不工整的字就认不出了。
但,我觉得这理由好没有证据。
突然有个人从背后抱住了我,我吓了一跳,回过头来发现抱我的人是旭,这才稍微稳了心神,但同时旭突然的拥抱也让我忐忑不安。
他怎么会突然拥抱我?他应该是恨我入骨的。
“祭渊叫我过来抱抱你。”他凑在我耳朵边轻声说道,我还在想这唯恐天下不乱的祭渊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竟然能让旭放下仇怨来拥抱我,结果旭的语气却越来越气人:“他求我很久了,一直要我来抱抱你。”他就着拥抱的姿势把我拉起,我感觉到把头埋在我肩上的他轻轻地笑了:“祭渊说,如果我抱抱你,我就会发现一件惊人的事,现在我发现了,你--比女人还轻!”
我愤怒地挣开他的怀抱,脚下一个踉跄,让我及时地扶住了桌子。我气恼地瞪着他,今天来就是为了来羞辱我的吗?我承认,我自幼体弱,连跑步的机会都没有,吃不下饭,也睡不好,所以我没办法长得像一般的男人那么壮!我也晓得我比幻舞轻一点,所以她总是用这个借口逼我多吃几口饭,但这事却不是你能用来说的!
旭轻蔑地看着我,不屑地微笑着:“突然发现,你的身边并不适合有女人来陪,男人比较适合你。”
“滚!”我愤怒地打翻了墨砚,指着门口,用尽所有的力气吼了出来:“滚出去!”
他轻哼一声,旋身离开,出门的时候,他回过头对我轻佻地笑一笑,吹了一声口哨,然后骄傲地离去。
我捂着胸口,胸口又闷了一口气,我努力地喘气,想把那堵住胸口的气给喘出来,几口气下来,我再也忍不住,喷出了一口血这才好受血。我捂着嘴,轻咳几声,咳出呛在咽喉里的余血,这才真正地舒服起来。
我撩了一眼周围,周围侍从们惊恐地看着我。我笑了一笑,别看咳血很可怕就以为咳血的人咳得很痛苦,其实,咳出来了才舒服……
一阵天旋地转,合上眼时,我听到了眼镜摔到地上的清脆声音……
睁眼时不无例外地,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扮成老头子的纷雪。
见我醒来,她装作扶我起身,低声对我说:“你感觉怎么样?你最近不是很好吗?怎么又动气了?”
我摇摇头,对她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身体稍微好点的时候,我惊觉到身边的侍女全部换走了,看守我的都是清一色的男侍从。更让我忐忑不安的是那些侍从古怪的举动,他们总会在近身服侍时趁机摸我一把,当我惊愕地看过去时,他们就会冲我暧昧地笑笑,让我起一层鸡皮疙瘩。
我想起了那天旭离开时的那轻佻的微笑,又是一层鸡皮疙瘩。
他们若是要对我做什么,我是反抗不了的。
我落入了艰难而尴尬的处境,最后,竟然会是翎潇看不下去了才出手制止的。
我坐在床上,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翎潇跪地,行了一个久违了的君臣之礼:“抱歉,陛下,遂王殿下这回过分了。”
“你好想见怪不怪?”我平静地问他,他显然对我的平静感到奇怪,但还是出于礼貌只回答我的问题而不多问,但是回话却犹豫而委婉:“军队里……都是男人,没有女人,所以偶尔……”
“我明白了。”翎潇是个保守的人,要他直接说出军队秘事确实是为难他了。我开口道谢:“刚才的事,谢谢你出手相助,只是将军你不怕招惹麻烦吗?”
翎潇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我只是不想殿下做错事,将来后悔罢了。”
“旭能有你这么一个手下,算是他的幸运。”
“下臣有一事不明。”
“将军请问。”
“下臣与陛下相处已有五年,下臣觉得陛下并不是外界传言那般不堪,也觉得陛下并不是会做出对不起兄弟的事的人,我相信您与殿下之间的事情是一个误会,可是您为什么不和殿下说清楚呢?兄弟间是没有隔夜仇的。”
我轻笑出声:“可这仇已经隔了好几个十年了,更何况,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旭不给我机会说。”
“陛下乱说了,下臣分明看得清楚,殿下虽然很少过来,但是他每次过来,您明明是有机会说的,可是您总是胡说,惹殿下生气。”
我僵住了,也有点不高兴了:“你问得太多了,难道你真想趟我们兄弟的这场浑水?”
翎潇说话依旧恭谨:“下臣只是希望殿下不要做出将来让自己后悔的事而已。”
这场话的最后结果就是不欢而散。
我原本打算借着话开头时的良好气氛拉拢翎潇的,可惜后来我却克制不住自己,因而丧失了这个机会。事后我躺下休息,才想到自己的这个错误,于是不由得摇头苦笑,心想当年驯把旭当作是克制我的王牌还真的不是没有道理。
我和翎潇谈话的那天之后,侍女们又回到我身边服侍我,曾经对我毛手毛脚的男人都不见了,听说是被旭给处罚了。王宫就是这样,上位者今天给你下令做这个,而明天他反悔了,受罪的就只能是你。那天之后,翎潇消失了几天,回来时是一瘸一拐的,明显是受了些皮肉重伤。他把他手腕上的血誓印纹给我看,笑得温柔也温暖,他对我说:“陛下,下臣相信您是一个明理的人,希望您不要让下臣太为难的好。”
他消失的这几天,是为了劝服旭收回原命,他是用一身伤换回了我的尊严,用一个珍贵的血誓换取回到我身边的机会。
我人生的最后十六年,如走马观花。
123457024年,我留下了5封信,逃离了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