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桀驯
自从从北赤那儿出来之后，玲珑吃下的那些前尘叶起效了，他的记忆全乱了套，同一时刻里，他认得他的二弟，却会怒斥小弟说不是他弟弟，还说小弟今年才学会走路，然后当着小弟的面纹二弟今年你成年了，身体有没有感觉到变化？
那两个孩子明明是双胞胎来着的……
现在玲珑在北赤府里关着，因为北赤说前尘叶无药可解，但他会设法在玲珑药效消除之前缓住玲珑的精神。
堂堂司教大人若是放到大街上胡言乱语……光是想象，我都觉得一头乌烟瘴气。
还好，虽然没有了玲珑，但一时还是顺利举行了，虽然……王没了玲珑的督促，早上赖床不肯起……唉，但仪式还是顺顺利利地举行了，那就算了吧……
仪式结束后，我夸奖了獍，但獍似乎还没睡醒，兴趣缺缺地应了一声，就准备回去睡觉了。
真不给面子……
幻舞
仪式结束后，我暗中尾随着王离开。
回到皇城，我只见了他两面，一次就是几日前的四护卫选定，现在是第二次。怎么说呢，看到他，我反而有了一种物是人非的安慰感。
他长大了，几乎让我认不出来了，他的面容让我仰视时总感到一阵恍惚——有着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恍若梦醒。他好像变了，也好像没有变，成长似乎只长了他的个头，没有改变他的模样。他还是和以前一样让我感到遥不可及，只是，他看起来比以前还要羸弱，当我走进西祭台时，看到站在凛冽风中的他，心几乎就要跳出来了，就怕他会被风吹走。
他的身体，好像比以前还要差了。
桀驯国师没有发现我，这让我感到很得意，十多年前，他能很轻易地就发现了我的行踪，如今却毫无察觉，这说明我的流术比十年前更加地精进了。不过王的……我就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我了，他的灵感太过于强了，仿佛没有什么可以逃得过他的灵感。
我一路尾随他，看到国师宠溺地夸奖他，一如当年般的宠溺，仿佛，国师还未能把已经成年的他当成大人，还是把他当成了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国师客套地夸了他几句就放心地离开了，可是我看他精神很不好，看起来好像是刚经历过一场大病。
国师走后，小殿下跑了出来，当年那个小不点现在已经长得很高了，至少比我当年见到的王还要高一点。王见到了他，一下子精神了，一脸的宠溺，笑容也还是那么真诚，让我看到了不由得心里一暖。他还是那么地疼宠小殿下。
小殿下很快就被领走了，好像是他还有功课要做。王往寝宫里走，一脸坦然，好像是真的没有感觉到我，难道我的灵力真的精进了很多？
寝宫外侍卫森严，但我还是轻而易举地潜了进去。潜进去，他一个人独处了，还是没有出声叫我，看来是真的没有发现我，这又让我小小地得意了一下。
但他没发现我……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所以我决定自动现身。
“王……”我轻声唤他。
他转头来看我，波澜不惊：“你是谁？”
这个问话让我不禁变了表情，不得不再一次感叹这人的薄情，才不过十年就把我给忘了……嗯……不会又是逗人的吧？
我试探：“王，我是幻舞，您不记得了吗？”
“哦。”他恍然大悟：“你就是四护卫的那个！”
打击——真忘得彻底！
“谁胆敢擅闯王的寝宫！”一声怒喝，我很无辜地被突然冒出来的侍卫给捕了……
我认识那个侍卫头子，是云岚，但他也好像把我给忘了。我被一群人用矛戟指着，我也不反抗，没那个胆在王面前反抗，更何况还是我有错在先。
云岚在王的面前跪下，恭敬道：“属下护驾来迟……”
“哦。”王无聊地应他一声，我忍不住感到好笑，但又不能表露笑意，只好憋笑地站着——云岚还真是经典，十年前他就很经常说这句话了，现在还是喜欢说这句话，难怪王说他没新意。
王走到我面前，伸手抬起我的头，好方便他打量我。我毫不示弱地直视着他，哼哼，我回来了，我就不信你真的忘了我！
“挺漂亮的。”他说了这句让我跌倒的话，“任命时我只看了纷雪那美人儿，没见着你，还真是可惜了，毕竟你也是个美人儿嘛。”
——这话儿的语调，我走在南疆的街上就听多了，想不到被禁足出宫的王也能学会这调调，难道说，这句话是男人的本能？
云岚：“王，她……”
王收回手，笑得比我刚才还得意：“我的西卫啊，真是想不到，能让玲珑刮目相看的女人竟都拥有着不俗的容貌……”
云岚：“王，您的意思是……”
王笑道：“我不吃窝边草，若是吃了这草，我还不给玲珑念死？”
云岚低头不语——我忒吃惊了！我记得云岚是个超正直的一个侍卫，一直都看不惯王的乱交的，怎么现在会自动提“侍寝”二字？这十年来，变化倒是挺大的。
他华贵地坐下来，我不得不说，他虽然平时表现得没有家教，但一言一行里还是保有了皇家的气度，我就这点佩服他。
“你叫什么名字？”
“幻舞。”我心不甘情不愿地回答，这人……就算是装作不认识我，那么他点名让我做西卫时，多多少少也该对名字有点印象吧……
他看着我，本来是带着点儿玩味的笑的，但后来突然打了个哈欠，撑住了头，无聊地摆摆手，道：“云岚，带她下去吧，我累了。”
“是！”云岚带我下去了，带下去后对我的态度突然大转变，对我笑笑：“小姐，以后可别乱来了，王可不是经常那么好说话的。”
这个我领教过！我不在乎地撇撇嘴，但还是故意装作感兴趣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他先是一愣，但最后还是对我笑了笑：“云岚，王宫御卫首领。以后和小姐就是同僚了。”
“哦。”我故意打量他，其实我曾经就有很仔细地打量过他了，现在还是要装装姿态的。云岚不仅是个很正直的男人，还是个英俊的男人，以前我和他说话还觉得心儿跳跳的，但现在……在南疆见过世面了，对他已经没感觉了。
云岚作了个请的手势：“小姐，我现在就送你出宫。请随在下来。”
“好。”我故作不耐地回答他，唉，见了过去认识的人，我还是要装得和以前非常不一样的才行。
一边走，云岚一边谈笑风生：“小姐，你以后想做什么职位？近身侍卫么？做侍卫很适合你。”
其实，四护卫并没有什么实权，若是有，那也是自己争取来的，而不是任命时附属的，所以我在担任西卫一职之时，还可以做其它职位来待在王的身边。
我撇头去看他，不耐地问道：“我们很熟吗？你怎么知道做侍卫很适合我？我倒是很想个祭师。”
“这……”他顿时语塞，嘿嘿，我又小小地得意一下，终于让一向谈笑不惊的他语塞了，我功力深厚！
云岚：“也对，传闻小姐天生灵力独特，对流术也很有天赋，做祭师也肯定非常适合……”
“可我现在又想做侍卫了！”哼哼，我就是故意气你！
“……”他无语地别过头去偷偷叹了一口，再回过头来时又是那谦谦君子的模样，看了就让人想翻白眼。“小姐想做什么都是轻而易举的，在下只能给句忠告：别去招惹王。”
这回我真的给他一白眼了：“我喜欢做什么事是我的事，不劳侍卫头领您为我操心。”
“你……”他好像气结了，最后还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忠言逆耳。还是望小姐能记住在下的话，莫要任性而为。在下还有职务在身，就送小姐到这儿了。”
他这句话一出，我这才意识到已经到宫门了，囧！怎么这么快？我也就说了几句话而已！我可不记得王的寝宫到宫门有这么近！但想想……好像是云岚故意走快的，所以我就想和他比比，也就跟着走快了点儿……
一回头，那丫的男人不见了！
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