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桀驯
出了宫,我去北赤府看玲珑,玲珑的精神好多了,记忆也勉强对上号了,至少不会记成北赤是个老年人而我却是个刚与他结识不久的年轻人……
北赤见了我,还是客客气气地笑着,一股子的冷漠谦让。以前太忙,没注意过北赤的谦让冷漠,如今发觉了,这才觉得心疼。
北赤问我:“桀驯,你做了那么多事,到现在才发现自己身边已经没有人可以陪你说说话了,你现在……还觉得,值得吗?”
我笑着回答:“值。为官之人,本就不该有太多私情牵挂。”
“也对,当你选择入仕途之时,本就该不念及亲友之情,以免来日为情之一字而触犯圣怒,以致丢了性命。”他落寞地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注定在此事上永远都无法达成一致。”
他沉默了一下,再开口时字字险境:“驯,你可以坐到无悔无惧,可我做不到。你还可以若无其事地去与玲珑,去与那孩子说话,可我不行!看到那孩子,我就会看到自己的罪过;看到玲珑,我愧对他,他是这世上最正直的人,我没办法犯了罪还能和他谈笑自若。
“那一个孩子……桀驯,你知道吗?我每一次看到那孩子的眼睛,我就会想起那一夜的血腥。我是一个医师,只救人,不杀人,可是你们却拿着我的药去杀人,甚至连那么小的一个孩子都不放过!他那一双眼睛——是我毁掉的,是我夺取了他一生的光明!桀驯,看到他的眼睛,你不怕么?是你毁了他的一生!”
我森冷地看着他,不语。他等不到我的开口,又径直地说起来:“用过了药效的前尘叶制成的******……给一个孩子吃,让他不停地回忆着那一夜的记忆……”他低低地笑起来,老目中竟含了泪:“一个才刚会叫爹娘的孩子——你杀了他父母,你还要这么对他!现在这******你还在对他用,对不对?偶尔放那孩子几日安稳都不成么?那孩子从小就黏着我,也喜欢着我,可却没想到吧,就是我——这个他从小就亲近的人一直都在给他送毒药吃!”
我掐住他,掐断他的话:“北赤,别乱说话。我知道你心里郁结,现在我可以容忍你说这话,不会有以后了……”
北赤抓着我掐着他脖子的手,用他最后的气说话:“你……你就是……怕……怕我说……所以……才……才……才让我卸职……的……”
我松了手,北赤苍老的身体滑落到地上,苟延残喘。
“对,我就是怕你乱说话。北赤,你这人就是心太软。”
我转身离开,身后是北赤低低的笑声,苍老而悲沉,仿佛沧海桑田。
天空
吃饭,嗯,正常。睡觉,嗯,更加正常。
第二天,我和天涯准时到王宫里报到,正式领职。然后,出了王宫,到学院里顺利地领了毕业证。那院长笑得特乐,还一脸欣慰地拍着我肩膀说:“我还以为你永远都得不到毕业证呢……”
我——黑线!我天空就这么差劲么?
抛着院长给的廉价毕业证,我一边走一边想事情,嘿,天涯比我还沉闷,昨天从王宫回来他就一直没说过话。
“喂。”我看向他:“我们去看看哥吧。”
“嗯。”他沉闷地回答,真是让人扫兴,还以为他会高兴又有机会去接触纷雪大美人了,结果沉闷得可以用矜持二字来表述,都没见过那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像他这么沉闷的。
于是,本想回家的我们便就转道去了纷雪家。
路上。
“天空,昨天我们看到的那个人……”
“他叫琉獍,是我们未来的上司。”我看着天涯,认真地回答。
天涯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出来:“是啊,都没有一样是相同的。天空,那个人……可能永远都不会存在了。”
“别胡说。”我止住他的话:“说不定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嗯。”天涯好像看透了我的自欺欺人,只好点点头不再言语。
怎么可能会是同一个人嘛,衍也不过是个教养很好的大少爷而已……
幻舞
出家门,进宫领职,然后回国师府……
这一路的行程极其简单,但我就是一不小心地听到了无数次让人冒火的流言——新上任的西卫毫不矜持地当晚就擅闯王的寝宫……说白点就是投怀送抱!
——娘的,我就知道,和那小子扯上关系就没什么好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的名声一碰到他永远就只有毁掉的份!
明日,还会有明日的明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