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2)
“诶，几日在宫中受训的时候，礼仪师已经带我走过一遍了，大概的路我都记熟了，云岚大人尽管放心。”
“这……”他想了想，许是想到我将来也是要做王的侍卫，让我多在王宫里转转也是好处，也就答应了：“好吧。深霖，你陪幻舞小姐，若是幻舞小姐有何吩咐，你尽量照做就是。”
“不必了。”我开口道：“我想自己一个人去找。云岚大人，王对你们这群侍卫还算得上是熟悉的吧，说不准，他就是不想见到你们才躲起来的，还不如让我自己去找找看。王上一会见到我，不是还很喜欢我的么？说不定他见了我，也不会躲起来的。”
他想了想，可能基于王的恶劣性格，又多加了我说的话的可能性因素，他点头，直说我的话有理，然后就让我去了。
寝宫里不见人，我刚从落荫树那里过来，王并不在那。若是在其他地方嬉戏，云岚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他的才对，现在找不到人，那就只有一个地方……
皇家书馆。
“您果然在这。”
他瞥眼看了我一下，又回过头去选他的书：“来得真快。”
我笑道：“自然的。我向来找您——都是不花多少时间的。”
他哼了一声：“少得意太多，玲珑许你做我近身侍卫了对么？”
我笑靥嫣然：“当然！”
他翻翻书：“你少得意，甭以为练得比玲珑强一点就可以嚣张，莫以为玲珑看不出你的力量有多高深，怎么说他都是尤楼的第一人，他定是一眼就能看透你的。”
“你……你说我比玲珑强了？”我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问。
他回头认真地看我一眼：“不要怀疑我的判断！幻舞小姐，就算你修炼得比他强一点，但真的比拼起来，你绝对会输！毕竟他早几百年前就已经发现了流术的力切点，这一个就算他告诉了别人，也没有人学得会。这个力切点啊……”他把书放到旁边一沓书上：“就可以让所有流术师的流术在他面前失效，所以你若用流术与他比拼，根本就没用！更别谈你那没了流术辅助的武术。”
他分析得倒彻底！一点都不给我高兴地余地。
“来，帮我把这些书带回去。”他叩叩书的硬皮，吩咐得理所当然。
我一撇头，嗤之以鼻：“我和你很熟吗？你不是不认识我吗？我干嘛要帮你扛书？再说了，哪有男人让女人干重力活的？”
“哟。”他打量我：“这十年在外面逛，倒是逛野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人进来把你丢到牢里？我会让你去十年前的牢里缅怀自己的父母的。”
他说得坦荡荡，一点都没有揭人伤疤的觉悟。我恨恨地瞪了他几眼，只好把他的书抱到怀里，准备结印出去。
“喂，等等。”我停下来，他指指身后的书架，“我们从这儿走。”
黑线，我的流术没高深到能悄无声息地穿墙而过……
他冷笑一声，转身也不知道他弄了什么东西，书架突然动了起来，让出了一条道道，让我目瞪口呆——好……精致的地道啊……
他带头走了进去，我走进去后，他扭了扭地道墙上的机关，书架又合了过来，挡住了地道入口。
他不发话地在前面领路，我目瞪口呆地跟在他身后：“喂，这里是你家吧？”怎么你家就这么多地道？
“是啊，王宫就是我家。好笑吧，在自己家里，做什么都得像个贼一样。”
“啊……对不起，我……”
“跟紧点，这里的地道错综复杂，走丢了有陷阱等着你。”
“喔！”吓得我怕怕！哼！
走着走着，他突然回头说了句吓人的话：“幻舞，今晚你来侍寝。”
“吓？又是要我睡地板？”
“嗯！”
“哪有君子会让弱女子睡地板的啊？怎么说也该是你睡地板吧？”
他回头瞪我：“我长那么大，唯一做过的最君子的事就是没把你给上了！你少得寸进尺！”
“……”我无语地埋头到书里：“喂，怎么说我也是个女人啊，你别老说这种逾矩之话成不？”没把我给上了……要是我是男的，我就没法对女人说这句话……
“我没把你当过女人。”
我脸白了，这个人……这个人！我哼：“哼哼，长大了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可、爱！”
他直接转身了：“喂，幻舞，我想问你一句……”他凑过来：“现在抬头看我的感觉怎么样啊，嗯？”
我气倒了……以前都是他要抬头看我的——这死小孩，长大了根本就不是和以前一样不可爱，压根就是更加不可爱！
“我已经不是小孩了，别用可爱来形容我。”他不高兴地转回身就走，不忘叮嘱一句：“跟紧点。”
我努努嘴，垂头丧气地跟去了。今晚侍寝……明天我的名声就真的没了……
快到出口的时候，他没有急着打开地道口，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回身对我说：“玲珑只是吃下了过效的前尘叶导致记忆混乱，但他说的话还是不会有错的。你小心点，别让他把你力量的事到处宣传。以后见了他，尽量少接触他。”
“嗯。”我点头，抬眼问他：“你……现在应该可以告诉我，我的仇人是谁了吧？”原以为，能用平常语调来问，想不到，痛楚突然涌出，压在喉咙处，辣辣地疼。
他看着我，很久，别过头叹了一口气，伸手拭去我的泪：“桀驯。”
“什么？”我抬头错愣地看着他。
“桀驯。”语调不变。
我揪住他的衣服，把他压在地道口上：“你再说一遍。”
他也不反抗，但好像被我压得很不舒服，不断地喘气，半天才说：“桀驯，国师……桀驯。”
“胡说！”我压着他，“不可能的！你说那个……当年发誓以官位换我全族人性命、拼死把我从皇城里送出来的……国师桀驯，是我的灭族仇人？”
“……”他看着我，吞了一口气，闭上眼说道：“当年，是他接到了……幻离将军……私藏兵力的消息没错，是他怒斥官员此事不可能为真的也没错……”
我更用力：“那就不可能会是他！”
他喘着气说：“他……自从幻离私下见我的第一面起，就开始……密切关注幻离，幻离不过是个武夫，纵有雄才伟略，也敌不过身边小人的窥探……所以，幻离……私藏……兵力一事早就瞒不过桀驯。等到时机成熟，桀驯就派手下人私底下去向兵部泄密……然后自己在朝堂上怒斥官员此事不可能为真……其实，他就是在压住官员的不满之声，私下纵容幻离私藏兵力……等兵力够数的时候，他就……派人在我耳边说幻离的坏话，我也只能照他的安排……来做……他救你……的原因，我……已经和你说过了……”
“不可能！”我再用力：“别装受不了的样子！我就不信，你一个男人会扛不住一个女人的手劲！”
他皱眉瞪着我，咬牙道：“月姨……你身边的那个女人……是你仇人派去的，这你一开始就已经明了了吧？为什么，就不怀疑……她为什么一进皇城就劝你入住国师府？”
“……”我颓唐地松开手，不断呢喃：“怎么会，怎么会……不可能的！”我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