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尤楼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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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第82章

桀驯

那孩子休养了一个多月还是病怏怏的模样,一直都提不起精神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大病初愈还是因为玲珑死了。

我很担心,因为我没想到他一直讨厌着的玲珑竟然会对他影响如此之深,但想想还是有可能的,毕竟这孩子成长的百来年里与他接触超过十年并且身份特殊的人实在不多,虽说他平日里嘴上说得不好听,但心里产生些感情也是理所当然的,怎么说,他还是一个人。

“驯。”他突然叫我,声音极小,显然力气不足。

“嗯?”我走过去,没看我就叫我,这还是他的第一次。

站到他身边时,我看到了他略为呆滞空洞的眼神,我突然觉得他这眼神有点儿像家里仆人们的孩子,乖巧而又孤单。

“那个人……”他指着楼下的一个人,说,“好像玲珑……”

我低头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看到一个年轻男子正抬着头,面对着我们微笑,温文尔雅,又温暖人心。

刹那间,我以为是玲珑在世。

圣术学院门口。

天空

一天前,我跪着。两天前,我跪着。三天前,我跪着。对,我跪的当然不止三天了,我已经跪了十三天了!

崎哥心疼,早就过来想拎我走了,但他又打不过我,也舍不得打我,指着我的鼻子骂了一上午,又指着书院门口骂了一下午,到了晚上,见我还是无动于衷,于是就剜了我一眼,气哼哼地走了。后来就没有再见到他跳出来骂我。

路过的学子对我指手划脚,跟我有仇的已经毕业了的就借口回母校拜访恩师,特意在我面前嚣张地走过,嚣张地对我“哎唷唷”地奚落一番,然后嚣张地去拜访老师了。其实我挺佩服这些人的,都说了大丈夫要心胸宽广的,亏他们还能记了那么年的仇,挺不容易的,还能为此而耽误了去拜访老师的时辰,确实不容易啊!

天涯早在我来圣术学院前出门远行了,但我知道就算他在,此时的他一定不会说我什么,因为他懂我。奇怪的是宝叔毫无反应,只是简简单单的应了一声“哦”就算是应允了我回圣术学院的打算,此后也不再过问。我相信崎哥不会在宝叔面前说我在圣术学院的事的。

在这跪着也不算得上是孤苦伶仃,至少前几天还有几个兄弟陪我跪了一上午。看着他们还和以前一样拉着我叽哩咕噜地聊着没营养的话题,还会为我扑腾的一声就站起来指着归校拜访恩师的嚣张人士,豪气地破口大骂,我觉得有这帮兄弟还真不错。大家以前都说他们非奸即盗,也许他们与我交往是半真半假的,假的是什么我不在乎,但我知道必有一件东西是真的,那就是感情。

他们只能陪我一个早上的原因是他们的家长觉得自家的儿子在圣术学院胡闹,丢脸了,于是就纷纷过来把他们拎回家了。兄弟们被拎着耳朵走时,嘴里还是胡闹地叫哇哇,但个个望着我的眼神都是不舍,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一旦天空踏进圣术学院的大门,大家就真的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我挺直着腰杆目送他们离去,不开口挽留。我这几天都很少说话,他们胡闹是我也只是微笑,没作搭理。他们在消失的时候都对我笑了。我知道他们笑的意思,我用自己的挺直与沉默向他们证明了自己的成长。我已经是个男人了,我能承担一切!

琉衍

祭渊。

长得像玲珑的男人叫作祭渊,是前内阁大臣渊图的儿子。

我见了他,就急急地把他宣来了,也不顾一切地把国师给轰走了。

我痴痴地看着他,近看了这才发现其实他长得和玲珑一点都不像,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却让人莫名地觉得他们两人是多么惊人的相像!

他屈膝,对我俯首称臣:“尊敬的王,以后我就是您的司教了。”

我听了,感觉一阵惊慌,但转念一想,觉得让他来做也还可以。若是在此刻之前,有他人来担任司教一职,我定然是摔了脑袋也不许任何人来玷污玲珑的位置,但若是由他来,也还不错。

“你是谁?”我看着他,缓缓地问道,“你和玲珑是什么关系?”

他抬头,对我一笑,道:“玲珑老师是在下的生父。”

我皱着眉盯着他,他面不改色地一直仰着头直视我,无惧。他的眉宇之间与玲珑有太多的不同了,但眉宇间的神韵太过于神似,一身傲骨的气质也过于相像,让人毋庸置疑他刚才的话。

我瞧了很久,终于知道自己该回神了,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眼神,轻哼出来:“料不到前司教也会有过不规矩的时候啊。”

我嘲讽的是想不到玲珑居然会和前内阁大臣渊图的妻子生儿子,祭渊倒也没在意,只是淡淡一笑,道:“生者、育者皆为父(生下我的人,教育我长大成人的人,都是我的父亲)。”

我沉默了,我知道他不仅是借这话来表示自己对生父养父的关系,而且是在暗指我。

半天,我又笑,轻蔑道:“满朝官员到底是做什么的?竟然让你这么一个黄口小儿做了司教!”

他微笑,道:“司教一职至关重要,故,司教有直接任命下任司教的权力。在下不才,全是仰仗了玲珑老师的绝笔才有望担任司教一职的。”

我皱眉道:“玲珑究竟在搞什么鬼?”

他微笑,这次不答。

在我对这人的好感快消失贻尽,就要伸手赶人之际,他突然深深地看着我,轻轻地说了一句让我刻骨铭心的话:“老师说,你的时间不多了。”

天空

中午太阳火辣辣地晒,湿衣服晒太阳,衣服会干,而我晒太阳,我会变人干。

就在天终于荫了一点的时候,一双洁白无尘的靴子停在我面前,而且很近。

我抬头看,太阳光晃了好几下,我这才认清了人--靠,居然是祭渊!

祭渊问道:“你这是在干嘛呢?”

我撇嘴,头一甩,道:“不用你管!”

此话一出,他还真的不管我,一句话也不留地就往里走。

我诅咒这混蛋!

不一会儿,祭渊又回来了,我不理他,撇过头,挪了一下位置,意思是:爷我不挡你道,你给我马上滚!

祭渊好笑道:“别闹了,起来吧,你跟我进去。”

我怒道:“我绝不和你进去!”

他这下笑得更开了:“我现在已经是这学院的院长了,你真的不和我进去?”

我目瞪口呆!

我随祭渊进了学院,不过脚跪麻了,走路都得他扶着。

一路上算是弄明白了我这十几天是白跪了!

不是圣术学院不收我,而是这得老师遗命接收学院的新院长这几天忙着去竞争司教一职,没空回学院,现在才得了空回来。而学院院长易主了,所以没有人有权利处理我这一件重归学院的大事。

他领我到了院长的专属房间,里面都是书。

他看着我,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微笑,道:“若你想为老师报仇,那么就在这十年内把这些书看完吧,因为我们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