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媚灵
很多年了，我看着他已经很多年了。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人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灵，明明都是一样的时间，可有些人就是能把一日当成一年来看的。所以，我明明知道自己是一日十二个时辰地过，可仍是觉得日日漫长。
我和小草的关系莫名地淡漠了下来，已经有很多年了。平日里虽然还是有交谈的，但彼此话音里都是冷冷淡淡的，都会很默契地明白了对方的无话可说。
小草不再在楼阁上用水镜去偷瞧他，曾经小草那么用心去做的水镜就这么悲哀地遗弃在角落里，成了对我的施舍。
我总是用水镜偷窥着地面，他就像一个幽灵一般，不定时地出现，他的到来总是毫无预兆的。每一次，小草在楼上看到他，都会眼睛一亮，飞奔下楼，所以，他总是无规律地到来，而他每一次来都有小草陪伴。
我羡慕着小草的自由。
水镜里，他和小草说说笑笑，他的笑容迷人而不失风度，小草的笑容灿烂而美好得让人无话可说。
但我终究无法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毕竟这是一个劣质而粗糙的水镜，我不该对它有所怨言。
小草与他相交不久，竟然很快地就解开了郁结，回来时总会找些机会来与我说话。每次她一开口，我就觉得心里堵得难受：想不到他对她影响竟如此之深，仅是短短几句话就能让她放下与我的郁结，坦开心胸与我重归于好。
他对小草这么重要，而我于他，不过只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罢了。想来，我与小草争他，不过是痴人说梦。与相伴数十年，情如姐妹的小草争一个无法接近的男人，教我情何以堪？
像是存了默契一般，我与小草都避着我对他的情愫不谈，谈的虽然与以前一样热烈，但用感觉多了点什么，又少了点什么。
我只能透过水镜，透过小草的言语来知晓他这个人，虽然有时候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些悲哀，但还是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至少我还能看着他，也不会失去自己的姐妹。
他也喜欢小草，我从小草的只言片语中感受得到。小草说话不会修饰，也不会刻意来炫耀，她不是故意要说，而我却总是故意去找些什么。我从水镜上看，总是看到他深情带笑地看着手舞足蹈的小草的样子，很深情也很温柔。
他不是很经常来云游塔，在他没来的日子里，我总是趴在琴上想着我对他的感情。我觉得我很有必要去想，因为我很希望自己能想清楚，能看得透。我已经不是小孩了，不能那么的不理智。
我想，我是喜欢他的，但不够浓不够深也不够烈。若我真爱他至深，我必定会不顾一切地到达他身边。是的，我没办法离开云游塔，但我知道，王不需要一个无法弹琴的琴师，若我割破手腕筋脉，以后再也无法弹琴，王一定会赶我离开云游塔。我握紧精致的小刀，看了自己的手很久，最终还是削了苹果。
果然，我爱自己甚过于爱他，他并不是我等的那个能让我爱得不顾一切的人。
不是。
我依旧透过水镜去看他，已不像以往一样一听到他到来的消息就欣喜若狂，注视他的眼光也不知不觉地冷淡了下来。
我寂寞久了，所以想看看地面的人和物－－我是这么和自己说，也和小草这么说的，说的多了，我都感觉有点自欺欺人的韵味在其中了。
小草会是一个好妻子的，虽然现在还有点儿小孩子气，但不久的将来她会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是所有男子求也求不来的。我是这么对小草这么说的，但也忍不住为她担心，因为他来历不明。
每次提及此事，小草明亮的笑容都会黯淡下来，然后我就会止住话题，不再追问。因为每次看到小草这个反应，我就会知道，小草肯定是问过了，只不过又吃了个闭门羹。
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他应该是没有什么实在的身份地位吧，有身份的人都有着不俗的灵力，可是他却没有发现灵力差劲又用这么差劲的水镜偷窥他的我，想来，他的灵力应该比从不修练灵力的我还要差劲些吧。他大概是没有身份地位的，服饰虽然质地高贵，但也太过于简朴。他儒雅的气质会告诉人他出生于书香门户，除此之外，猜不透他的身份。但能自由出入王宫，应该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吧。
有一天，小草突然过来抱住我，没有说话，但我感觉她好像在哭。
我没敢问她抱我的原因，但还是问了。小草却什么都没说，就愣愣地出去了。
几天之后，我大抵能猜出她郁结的原因了。
小草当然没和我直说，只是发愣时突然说了一句：“他喜欢我，但却不是我要的那种喜欢……”
我一失神，正在调试琴弦松紧的手指被勒了一下，没出血，却疼得要紧。
小草看着我，闷闷地说：“他身边有一个漂亮的女武士，那女武士很少出现，但她前几天突然和我说了一句话话。她嘲讽地对我说，‘那人可以给你温柔，但他不可能给你他的心。你爱上他，简直就是自讨苦吃！’我……唉！”
很少见到小草这么沮丧的样子，我很吃惊，刚想说些话来安慰她时，她突然拳头一扬，毅然道：“我成年那日，我一定要向他表白，给我个答案我就断个干净！”
我哑然……
细雨飘清风摇凭借痴心般情长
皓雪落黄河浊任由他绝情心伤
放下吧手中剑我情愿
唤回了心底情宿命尽
为何要孤独绕你在世界另一边
对你的深情怎能用只字片语
写得尽……写得尽……
不贪求一个愿
又想起你的脸朝朝暮暮漫漫人生路
时时刻刻看到你的眼眸里柔情似水
今生缘来世再续情何物生死相许
如有你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
情天动青山中阵风瞬息万里云
寻佳人情难真御剑踏破乱红尘
翱翔那苍穹中心不尽
纵横在千年间轮回转
为何让寂寞长我在世界这一边
对你的思念怎能用千言万语说的清
说的清只奢望一次醉
又想起你的脸寻寻觅觅相逢在梦里
时时刻刻看到你的眼眸里缱绻万千
今生缘来世再续情何物生死相许
如有你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
（歌词摘自仙剑问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