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天空
通讯水镜。
天涯在那一边沉默，我在这一边沉默。
一个时辰过去了。
第二个时辰过了一半……
“醉花荫下蝶恋花。镜湖畔上鸳鸯交颈似缠绵，求一时贪欢。冰室内许誓若能再见天日，今生非卿不娶，非君不嫁。悬崖上遇追兵，背水一战，狭路相逢勇者胜……”
听天涯这想了一个半时辰才突然冒出来的答案，我听着，肯定是觉得亲兄弟的答案比较标准！但答案是他想了一个半时辰才出来的，所以有着要避开遂王答案，另辟新径的嫌疑……
我黑着脸给天涯这些浪漫而且肉麻的答案挑毛病：“老大，我是知道城郊的醉花荫，城东那恋爱约会圣地镜湖畔，可是你能否告诉我冰室、什么鬼悬崖的、还有那些什么什么鬼地方的究竟是哪里？”
水镜那边的天涯面无表情：“不方便说。”
“切！我们什么交情啊？都是穿同一条裤裆长大的，你还有什么不方便说的？”
“冰室是户部郎中圭漤和工部侍郎君候密谋谋害户部侍郎谶笺的地方。那鬼地方悬崖就是皇城附近的西边日落村内的日落山顶，当时我们俩人都被刑部的人追杀。那……”
我听着听着就口吐白沫了……
镜子那头天涯叹息：“都说了不方便说了，你还硬要听！”
清醒过来，我怒地就搬椅子想砸人：“我就说了，怎么我都有一个司教一个受尽圣上宠爱的王爷罩着了，怎么怎么怎么我混了那么久还是入不得朝堂的小官一个！原来是你这混蛋离开皇城之前把权贵都得罪光了了了了了（作者：请大家相信这重复的字是回音，不是口吃……）！”
天涯不以为然：“不就是些五品以上的官嘛，司教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你还有一个王爷帮呢。”
我怒吼：“除了当年因为你们而死的，你所说的那几个人都升官了！最低的都是正三品！”
“哦。”天涯不冷不热地说：“还好，都不比司教王爷高。”
我理智地放下椅子，连水镜都懒得关，直直地就往外走。
“喂，你去哪？”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波、澜、不、惊，怒！
“去找祭渊！问他会不会做个传物水镜，好让我砸你一顿！你和悦容美人的事我再也不管了！”
“诶！等一下！在你能做那什么传物水镜之前，我有事要和你说。”
我顿住：“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水镜那头，天涯转头吩咐了下人一声，不一会儿，天涯拎起了一个胖嘟嘟的孩子放到水镜前。那孩子傻呵呵地笑，我瞅着眼熟，鼻子嘴巴挺像我的……
“我儿子。”天涯如是说。
我瞅着笑得傻呵呵的孩子，喜欢的心情慢慢地变为冷静，然后，慢慢地化为惊恐！
－－“天涯你死定了－－！”
午时。司教府。
司教曰：“你可真会挑时间，每次都挑人收桌子时候来。福伯，下去热些菜上来吧。”
“是。”
我憔悴地趴在椅背上，我也知道现在自己肯定是面黄肌瘦的营养不良的吓人模样。
祭渊也不管我的疾苦，忙着手中的公务，也不多看我一眼。
“喂，先看这个吧，看看能不能答得上。”我从怀里扯出一张折叠得特完美的纸交给他。他“嗯”了一声，不多问就接了过去看。
我死气沉沉地宣布一个难分悲喜的消息：“天涯在外面有了一个儿子，我当叔叔了……”
祭渊看题，突然低声说了一句：“我有堂兄弟了啊。”
“嗯？你说什么？”我竖起耳朵听，我都不明白他的意思。
“没什么意思。”他抬头看我，扬了扬手中的纸，问：“这三个对子哪儿来的？”
我眼睛亮起来了：“你答不上？”
他一句拍碎我的幻想：“小意思罢了。不过出题的人很有新意，是你哪个朋友出的？”
我被打击到了！我不爽道：“你怎么一开口就问是是我哪个朋友出的，怎么就不问是不是我出的？”
祭渊道：“就一般正常逻辑而言，都不会有人认为你会出对子。”
……脸黑，正常逻辑……
“那是悦容姑娘在招亲宴上出的题。”
“哦。”他意味深长地笑了，道：“那我知道是谁出的题了。”
我兴趣来了：“是谁？”
他笑：“不能说。”
我哽道了，祭渊不同天涯，天涯磨一下，兴许还会说，祭渊却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祭渊放下手中的纸，问：“你那嫂子追得回来了没？”
我哼了一声，道：“那两口子都信得过对方，用得我操心么！”
祭渊笑道：“看来悦容姑娘是一聪慧的女子，这种女子难求啊。”
我哼了一声，此时福伯敲了门：“两位大人，饭菜热好了。”
我扬声道：“我待会再吃，福伯，你先下去，我有话要和你家大人说。”
“是。”福伯恭敬地应了一声，替我们掩好了门。
祭渊问：“你能有什么事？若是公事就免谈，我不接受贿赂。”
我无力，这人……怎么对别人都温文有礼，却唯独对我嘴巴坏……
“有事就快谈哦，我还有事要办哦。”
官大压人，真想找个时间抽他一顿！
“帮我调查悦容，她背后的靠山很不简单！”
他埋首于公务中：“怎么，担心嫂子对你哥不贞啊？我不做这种调查红杏出墙的事。”
我怒：“不是叫我不要耽误你时间吗？你还不给我时间好好说话？”
“好，那你说，我听着。”然后他很不给面子地批起了公务。
于是我只能对着一个工作狂细细地将招亲宴和与天涯的谈话述说了一遍。哪知祭渊听完了，原本还皱着眉舒展了开来，又神定气闲地回头去批公文了：“我知道那悦容是谁了。”
我兴趣来了：“是谁？”
“不说。”
怒！又是不说！
“以后别去招惹悦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保不住你！”
“我知道！”这不是废话吗？天涯当年惹的人都升官了，可是那么多年过去了，第一楼却是风平浪静，若背后没一个强大的靠山，第一楼早二十年被抄了！
不过，真想不到，天涯竟然遇到了那么多事……我却一点都不知道，这样还算兄弟吗？
“对了。”祭渊停下笔，抬头看了我一眼，思索了一下，抽出了一张白纸，一气呵成地耍了一下书法。耍完后他交给我：“这些人，你去接近他们吧，说不准这回你能趁此机会连升几级。”
我接过来一看，顿时瞪大了眼－－都是二品以上的官员的名单！
“当然，有些人可能对你的示好不受用，这些人你就不必去管了。”
我皱眉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甭管了，你记得办事要小心点。”他慎重地叮嘱道：“记住，西卫会插手此事，这些人里面可能会有她看不顺眼的人，不管怎么，你都不要去接触这些人！而西卫看得上眼的人，你一定要尽力争取，意思是要你和西卫抢人，而不是要你去讨好西卫，当然，讨好人的事你是做不来的。”
“到底出了什么事？”
“天空，这是一次很大的机会，你一定要在朝廷里建立自己的势力！”
“到底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叹了一口气，道：“等此间事一了，你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我察觉到事情大条了，大喝一声：“祭渊！”
祭渊像是交代完后事一般轻松地笑了，轻声道：“若是那****倒台了，至少……还有你。”
祭渊
天空吃饭时吃得闷闷不乐的，我也没去管他，照样做着自个儿的事。他吃完饭之后，招呼都没打就走了。
天空走后不久，就突然有人来敲我的书房门了。
不会是福伯的。稍用了灵感去辨别来人身份－－是西卫。
我停下批改公务：“请进。”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冷艳的女人进来了，她是一个人来的，没有惊扰到任何一个下人。
“司教，王有事吩咐，我此次来是为了和你共商大计的。”
我挑眉，也不起身：“祭渊自当全力以赴！”
她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交给我，我一看，果然如我所料一样都是官员名单，与我给天空的别无二致。
我放下名单，微笑：“不知王有何吩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