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变脸
她原本不化妆很漂亮，化了妆更加动人的脸上此刻因为爬满泪水，异常的吓人。原来她那张美丽的脸上化了那么多的妆，被那么多的泪水冲洗得不成模样。
那么多的眼泪是一瞬间就留下来的吗？不太可能吧！眼睛毕竟比不上水龙头的水流速度啊！那她该是从上楼来就哭泣的吗？
可是她前一秒不是还在和楼下那位叔叔笑来笑去的吗？
“蔷薇！”牡丹用比先前更迅猛的速度扑过来，栽在我身上时，我真的好头晕。幸好我只是稍稍后退了一下就可以靠着墙，可以借助些力用来支撑牡丹。
她不重，可是面对这种突发状况，我真的好虚弱啊！四周的空气都快要抽空了我的身体。
“蔷薇蔷薇蔷薇蔷薇……蔷薇……”牡丹一连串叫了我十几声都没有要停的架势，终于把我的魂给喊回来了！
“我在我在我在我在……我在……”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除了比拟着她的语气告诉我“在”！我怕连拍拍她的肩膀安抚她，她都承受不住。
她到底怎么会变脸变得那么快，我真的不知道！不过首先我不是要先安抚到她的情绪才是最主要的吗？可是……
“蔷薇蔷薇蔷薇蔷薇……蔷薇……白蔷薇……”她的声音不大，只是像在念咒语般的语气越来越怪异，真的叫我感觉到原来夜已经来临了，该是寒冷的时候了。
“我在我在我在我在……我在……我在的……”除了模仿，我真不知道该先开口说什么！埋在我肩头头发里的嘴唇是不是正在咬牙切齿呢？是闻到了衣服的酸味还是头发的馊味啦？
我怎么又想到这个问题呢！
我的头好痛！想要抚一下额头都怕打扰了我的好姐妹！只有无可奈何地背抵着墙壁！原来豪华别墅的墙壁那么洁气，也可以那么冷。一股股冷气依着我的后背为中心慢慢像四周扩散，一股强大的冷气快要袭上脖颈了。
牡丹没有再不停不停地念我的名字了，我也不用再附和着她的话了。只是安安静静地听着她的哭声，等待着她会觉得累。
也许生活条件好些，人的精神状态真的会好些，特别是消极状态吧！我真的在想她为什么不把我扑倒在沙发上或是床上哭泣呢？
牡丹家的墙真的很冷，我今天的衣裳也确实单薄，我都快要和着她一起发着抖哭了，她才终于放开我了。
松开我后，她站在一旁抽抽搭搭地胡乱抹着眼泪。我于心不忍地还是伸出僵硬的手有些发抖地为她擦着眼泪，就像以前很多的时候一样，小心翼翼地为她擦着脸上的泪水。只是这次因为还掺杂着好多的妆粉，睫毛膏什么之内的，花得用了好多纸也还没擦干净。
我期间偷偷地看了看我被牡丹哭泣的肩膀，不置可否已经被哭得一塌糊涂了。我今天穿的白色衣服，现在被绣上了一幅水墨画，至于我的头发好像被染了一小段……
当然这一系列动作，我是不会让牡丹看见的。就像那次她掉在了臭水沟里，我把她拉起来后，她不也是衣服也没换，就把脸上和衣服上的污泥都哭在了我的身上吗？
种种类似事件不计其数，让我觉得能和她共赴苦难，我也真的很开心！
我为她拿着纸巾，她在自己抽抽搭搭地擦脸。我其实也害怕把她脸上的颜色擦进她眼睛里去。
“我吓到你了吧？”她终于把自己处理得差不多了，抬起头来看着我。双眼皮肿得有些厉害！
“没有……”借此长长地舒了口气，我转身朝沙发那里走去。我的脚先前为了她站得好酸，“没有就怪了！”
我一下坐在沙发上，马上掩饰住在转身那瞬间眼里的疲累和无奈！
原来我也会变脸？
原来我也会变脸！
也许我是一直都会变脸的吧！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学会了掩藏掉心里的情绪。不被人家看见！就是不想伤害人家是吗？
我真的那么善良吗？我真的有那么善良吗？
我从来都没有伤害过别人，我应该是善良的才对；我从来不想做错事，尽量把每件事情都处理得很圆满，我应该是善良的才对！
“原来我一直以为你是善良的……”一句好虚弱好虚弱的话，带着痛苦的色彩跳出了我的脑袋。
“原来我一直以为你是善良的……”牡丹慢悠悠地踢打着高跟鞋向着我走了过来，“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