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涉异域
怡凡走出站台，一辆红色的面的在她面前刹住后停下。怡凡笑了：“师傅，麻烦你把我带到离人才市场就近的宾馆。”
面的在克拉玛依路的“新疆第一盘”门前停下了，怡凡付了司机十五元的费。下了车，看了两家小宾馆都嫌房费太高。最终，她在“山城小宾馆”连续登了十五天，最后标准间被她搞到了每晚八十元。
宾馆里的床单、被子和枕头白得刺眼。浴房里的毛巾被单及毛巾雪白雪白的，洗漱用具及拖鞋一应俱全。怡凡想想，也不知道这间房子，有多少人使用过？住过？于是她的自以为是的洁癖又一股脑儿地涌了上来。她抓过太阳能喷头，其实新疆全都是天然气。怡凡把拖鞋和马桶及所有的物品都冲洗了一遍后，方才开始冲澡。
怡凡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把脚扑腾了两下，拖鞋便飞到了门口的墙角。拖鞋回弹的瞬间，划了条不规则的抛物线。把她心中的落寂和疲惫，都一古脑儿地抛出了体外。怡凡长长地舒了口气，斜歪在床上。还是感觉不舒服，于是把两床被子撂起来，再把两个枕头层叠着压上去。身子靠上去，才有了些许的暖意。却怎么也掩藏不起，心中那凄凉和落魄的疼痛。她拉上窗帘，房间里漆黑一片。只有微弱的太阳光，透过窗帘的间隙，斑驳地射进来。充斥房间的幽暗和陌生感，一步步向她逼近。怡凡扭开房间里所有的灯。把电视机的音量调到了最大，感觉好了一点。
怡凡到楼下，吃了碗兰州牛肉面。味道虽不那么正宗地道，面也不太筋道。但被饥锇包围着的怡凡，已顾不了那么多，艰涩而狼吞虎咽地吃完。
深秋的夜晚，已有了丝丝的凉意。怡凡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街道上车辆隆隆作响。人行道上人头攒动，拥挤异常。人们的脑袋挨着脑袋。夜晚是美丽而迷人的，流光溢彩。怡凡行尸走肉般地前行着，目光迷乱而茫然，仿佛所有的感觉都游离物外。阵阵凉风在背后吹拂，怡凡的内心变得异常地寂静而冷清。她从街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按原路返回，怕自己走丢。
回到宾馆。怡凡躺在床上，也许是换了地方，她睡意全无。守侯着早晨的到来，希望冉冉升起的红日能为她带来一份好心情。就这样一个钟头又一个钟头，她碾转翻侧。在床上难以入睡。除了皎洁的月光从窗泄入，除了希望和担扰，再也没有想到别的。怡凡把头抬起来靠在胳膊上，眼睛又闭上了。她喃喃地说：“睡吧！好好睡一觉就会好的。”
她撑起身子，向屋四周看了一遍，一片沉静．．．．．．
怡凡揉了揉酸涩的双眼，已是第二天早晨的九点钟。她冲了个澡，穿上牛仔裤和旅游鞋。走出宾馆，走到了前面不远处的新疆自治区人才市场门口。正逢周六，除了维持秩序和治安的工作人员，零星地散聚着好些大中专应届和往界毕业生。
怡凡走上前去，向工作人员笑笑，问道：“同志，这儿几点开门啊？”
戴袖章的工作人员回答：“十点四十分。”
怡凡看看表，还不到十点钟。便溜达着，依当地人的早餐习惯，在小饭馆喝了碗稀饭，吃了三个饱子。出来，在路边买了份乌鲁木齐晨报。报上密布着招聘和房屋租售的消息。
怡凡好不容易等到了开门。一茬又一茬的应聘者，陆续地排好队。刚进楼梯口，横排着几张桌子。有一位女士隔着桌子给每位应聘者发放简历表。头顶上方有一套大屏幕，反复地演示着，来自全疆各地的，招聘单位的用工信息及录用条件。怡凡填了份简历表以留备档案，然后径直走进了招聘大厅。乌鲁木齐各企业，都有两至三人为一组，宣传着本企业的文化及招聘内容。
怡凡粗略看去，至少有近百家企业设有专柜，各家都在不间断地招兵买马。怡凡初来乍到，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抬头逐一地看着，所有用人单位的一张张海报和简介。她眼花潦乱地，随着人流信步前移着。
不知是她的夹克牛仔裤和旅游鞋的朴实装束？还是她的宽边眼镜所折射出的文气？“华丰生态园”和“新疆龙态置业股份有限公司”的工作人员，同时向怡凡微笑着：“你是来应聘的吧？何不填一份我们单位的招聘简历表呢！”
怡凡填了份“华丰生态园”的招聘表，一位和蔼可亲的女士递给她一张纸条，是一张用微机打印出来的地址，上面写着：“北门天际大厦十六层Ａ座，乘１０４路车到北门下车即到。”那女士微笑着说：“下午三点面试，一定别迟到啊！”
怡凡又走了两三步，接过递来的表格，填了“新疆龙态股份有限公司”的招聘表。递表格的男士笑着，很英俊的脸上闪着一双好大好亲善的眼睛，这一眼神使怡凡稍稍走神，似曾相识。天呐！这不是强子吗？同时，前夫的容颜在她的脑子里闪电般地过了一遍。西装革履的强子递给怡凡一张同样的纸条，只是上面写得内容有所不同：“大西门万国大厦十楼，乘７３路车到大西门下车，过马路即到。”
强子忽闪着大眼睛微笑着，专注地望住怡凡说：“下午三点钟面试，不准迟到哟。”
怡凡可能是穿得太厚，也可能是紧张，浑身都出汗了。她急促地穿越人群，向门口涌去。
“看一看我们这儿有没有适合你的岗位？”悦耳的女中音。
陌生女士的话传进了怡凡的耳朵，她驻足。只见说话的女士已是不惑之年，烫着一头卷发，穿着职业装。
她微笑着问怡凡：“你应聘啥岗位？”
怡凡灿烂地笑着说：“文员或出纳。”
“哎呀，这倒很适合你。只是该单位的办公室，并不是年轻人所想像中那样的窗明几净。但企业很正规，老板也待人很好，他是东北人。”
没等怡凡说话，她已拔通了那老板的手机：“文老板吗？我可是给你找到一个人才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笔记着：“乘５２９路车到北郊客运站下车，然后打文老板的手机：１３５７９２４８９４９。
怡凡走出人才市场已是中午１２点半钟，她匆忙拿出了三个用人单位的面试单。想想那文老板还在等着见面呢，怡凡权衡再三，便作出了决定。先到文老板处看看，然后再到其它的两个单位去应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