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情敌之死
刘强有了怡凡的安慰,心情愉悦了不少,情感仿佛从冰点又回到了沸点,又情不自禁独自燃烧了起来。
他春风得意大踏步地哼着歌走进了法院。驾轻就熟,步履轻松地进了民事调解厅。他认为今天的案子很简单,简单到仅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就可以完成老板交待的差事,就可以轻松地增加一笔收入。这样想着的时侯,他的心不自觉地飘浮起来。被告包工头意外地没有到庭,因为是民事调解,也没有法警在场。他多少有点困惑和后怕,说得偏向民工们会得不到酬金,说得偏向工头又怕民工们纠集起来当场揍他。他谨小慎微地考虑着措辞和立场,游离在法律与人情的间隙。最终既没辱没使命,又没惹起民工的愤恨。得意忘形的刘强高呼胜利了,他开车到水车园的茶座,把车弃在外面不管不顾,喝完一瓶又一瓶啤酒。此时此刻,他并不知道死神正在一步步向他逼近。
他越喝越兴奋,越兴奋越喝,完全沉浸在对未来幸福生活的遐想之中:“好激动呀!几年的倾情付出总算有了结果,怡凡最终还是接受了我的感情。相约五十岁,好多年都等过来了,还怕再等十年或八年吗?只要有她的默许,我就有信心等下去。到时,我的财力也便能够使我俩完全地避开闹市,换个地方过一种理想的生活了。到一个只属于我俩的世界,一个无人再打扰的角落。”想到这儿,他自个儿不自觉地笑了起来,端起酒杯,自言自语:“来,为我最后的成功而干杯;为我的梦想而干杯。”他好象是疯了,而且疯得还不轻,完全像一个自我狂。
张萍骑着踏板摩托车一路尾随刘强而来,见刘强把车停在了黄河岸边,便打电话给两个小弟,私语了一番,好象是交待着什么。之后,她便骑着摩托车离去。乘着刘强不管不顾地喝酒,他们爬在了车底下,用钳子将螺丝钉拧了拧,又把某一部位松动了一下,便悄悄地离开了。
张萍来到怡凡家,只见文博已将所有的行李都打了包,正在交待快递公司拉走。随之,他走近怡凡,拉起她的手说:“贝,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我太不放心了,也不会安心打理公司。所以,你就听我的,现在就跟我回去吧!这不,一切都收拾妥当了,如果你同意,就点一下头。”文博完全地忽略了张萍的出现。
怡凡默默地收拾着随身的衣服,不点头也不摇头。文博偷偷地塞给露露五十元钱,又向她施了个眼色。露露便跑过来,抱住怡凡的腰,嗲声嗲气地说:“妈妈,我一天都不想在省城呆下去了。在这儿,同学们都学我说话,男同学们还欺负我。我想回到以前的学校去上学。你就随了老爸的心愿,跟我们回去吧!”
怡凡将露露抱起:“好吧,妈妈跟你们回去。不过,临走,也应该买两套新衣服啊。顺便陪张阿姨转转街。”露露立刻眉飞色舞的,对文博狡猾地一笑,仿佛在宣布她的战果。
张萍听到怡凡要陪她转街,心想:“还是怡凡够姐们够意气,和家人在一起时,还能时刻照顾到我的情绪。”想到这儿,她立刻来了兴致,抱起露露先下楼,将怡凡和文博留在了身后,以便让文博觉得她的出现并不是多余。
一行四人来到了东部市扬,由张萍参谋,怡凡出钱,先给文博和露露各买了两套衣服,在父女俩心花怒放试衣服之际,张萍把怡凡一把拉进了一间文胸专卖店。
“既然你跟他回去已成定局,我也没有多的话要说。你让他们先回去,我再陪你两天,让你好好散散心再走。之前你总是忙于学业,没有好好放松一下。”见怡凡无语,张萍抓着怡凡的肩头猛摇“我的话你听到了没有?你不能就这样丢下我不管不顾地就走了。只不过是两天而已。想想看,下半生你有的是时间陪他度过,可对我而言没有再多的时间和机会了。你就答应了我吧,算我求你了。”张萍仿佛临死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怡凡挽起张萍的手,找到了文博和露露。
“贝,你们去哪儿了?让我好找。都快五点半了,再半小时车就要开了。赶快走吧!”文博急急地说。
“噢,我和张姐到内衣店转了转。可是我已瞅好了衣服还要买,要不你们先回,我后天就向你报到。好吗?”怡凡摸着露露的头。
看看表,文博已别无选择,带着怡凡买来的盒饭和小吃,便带着露露上车了。
看着父女俩离去的背影,怡凡的心里百感交集,不是滋味。此刻,累和饿都无边无际地袭击着她。张萍不无怜惜而又深情地望住她,一丝由内到外升腾起的甜蜜,在嘴角不自觉荡漾起来。这种笑是想拼命压制都无济于事的。
张萍拉起怡凡的手:“走,咱们找个地方吃饭喝酒去。”
怡凡的手机响了:“凡,你在哪儿?我喝醉了,我开车去接你,咱们一块儿吃顿饭,好吗?”刘强极尽柔情地说。只不过听起来舌头软软的,说不了太连惯的话,不像是醉了。
“你喝酒了,千万别开车,我这就打的赶过去,你究竟在哪儿?说详细点。”没等怡凡说完,刘强已压掉了电话。
“我知道他在哪儿,还是我带你去吧!你上车,抱紧我的腰。”张萍骑着摩托车向黄河岸边驶去,她不停地打着喇叭,并不停地调整着速度。令路过的行人都侧目驻足。她想在刘强开车前赶到,好阻止刘强酒后驾车。
怡凡先是迟疑着,而后抱紧了张萍的腰。心想,她现在越来越瘦了,我的双臂环上去还松松的,她有点儿心疼张萍。我要劝她戒烟戒酒,多多保重身体。
等张萍携着怡凡赶到黄河岸边,刘强已经坐在了小车内。插入钥匙,将车启动了。他的职业病让他处处很小心,习惯于用钢筋锁将车头锁死。那时酒醉意迷的他,已忘记了将锁打开,车便简一般地飞了出去。他转方向盘转不动,便去踩刹车。此刻刹车也失灵,情急之中他一脚踩在油门上,将油门踩到底。说时迟那时快,车子已越过水泥栏杆,直直地驶向了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