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梦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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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剃度青丝三千

第八十二章剃度青丝三千

“妈呀,好惨耶!怎么会这样?来人呐…”,容不得她回神,容不得她多想,刘强已没有了。怡凡目睹了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惊恐未定,不自觉地抓起张萍的胳膊,将长长的指甲陷进了张萍的肉里。

张萍已顾不了疼,将怡凡揽进了怀里,定定神。拿出手机拔打了110。

张萍仍然陪着怡凡呆呆地坐着。彼此都保持着沉默。

“贝!我们马上到老家了,这两天你在省城玩好,你的快乐就是我们最大的幸福!我永远永远爱你!让你幸福是我一生的事业。让你快乐是我今生的追求。贝!吻你,晚安。”午夜十二点,文博发来了短信。怡凡却对此不管不顾,是张萍读给她听的。

怡凡很震惊,亦很伤心。刘强死了。

死了。

张萍见怡凡呆呆地僵在那儿,好心疼,也好焦虑。便劝怡凡坐下来,喝杯酒。对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怡凡觉得很迷茫,理也理不出个头绪。她兀自地喝了起来。借酒浇愁愁更愁……无论怎么样,一个鲜活的生命在她的视野消失了,永远地消失了。

消失了。

张萍看着怡凡茫茫然的表情,便不再想沉默下去。她想:“我得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怡凡,好让她有一个发泄口,这样也许会好点儿,否则她对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承受不起。她会生病的。”

怡凡还沉浸在与刘强一幕幕往事的回忆之中。她想:“早知道这样,我该给他一个机会的。不管怎样,他苦苦等了我十年。他在这儿无情无故的,孤零零一个人。即使他再有错,也错不至死耶。这样的结局,多少让人接受不了。”

“凡,别再难过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无法挽回。让该去的去,该留得留。其实,这件事自始至终除了怪刘强本人,更多的应该怪我。说到底,是我把他杀了。你就恨我吧,别让自己太自责了。”张萍握住怡凡的手,好让她在双重打击到来时,更容易面对或接受。

“什么?是你杀的?我明明看到是一场意外。”怡凡的眼睛忽地一亮,随之恢复了知觉。

“是的,我没骗你。是我让人将他的刹车调失灵的,当然也怪他酒后驾驶不小心。我本想制止的,可还是来晚了。为了你,所有的罪责我都想担当。”张萍长长地出了口气,总算把久居心中的想法表达了出来。

“你太可恶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跟你无怨无仇的?天呐!你太让我失望了。”怡凡咆哮着,拉过张萍,使劲地摇晃着,真想把她撕成碎片。

“怡凡,你闹够了没有?你冷静点!你以为就你难受吗?你有没有顾及过我的感受,你和他卿卿我我的,我看着就吃醋。是的,你又要说,我们只是姐妹,情与情是不同的。可自从第一次见到你优雅含蓄,浑身散发着书卷气,我就感到了女人与女人的不同。按理说,不同的女人是走不到一起的。可你涉世不深,好单纯好善良。照顾醉酒的我,还不嫌弃我这个抽过大烟的女人。姐妹情深我怎能忘得了?放得下?”张萍歇斯底里地倾诉着,不给怡凡一个辩解的机会。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啊?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说出这句话,怡凡已无语泪流。

“你放心,思前想后我知足了,该享受的也享受过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也活够了。只希望在逢年过节时,你能为我烧点纸。”张萍点燃一支烟,吸进,又吐出,随之又飘浮着,散了。

散了。

“你打算怎么办?”怡凡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张萍。

“自首。我想清楚了。”张萍斩钉截铁,回答得很简短。

初秋的傍晚,已有了彻骨的冷意。怡凡不经意间深吸了一口气,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张萍来到当地的派出所,将自己的所作所为交代了一番。等待她的将是漫长的牢狱生活。

怡凡听到张萍的死讯是二天后的早上。她到监狱看望张萍,狱警同志说正在抢救。张萍昨晚因大烟瘾发作,浑身烧得难受,便到水笼头前,喝了大量的凉水。经抢救无效,张萍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她走了,走得那么直接,走得那么坦然。她永远地走了。

走了。

冬去春来,不觉一年又过去了。

人活着往往有很多戏剧的成份,表面的光环和浮华都属于旁人,真正属于自己的只有爱和内心的感受。明明被共同生活的男人在乎的几乎要窒息,而又那边风景独好。怡凡这样想着的时侯,便不自觉地摇摇头。

这天,文博带着怡凡观摩罗什寺。适逢张居士,她和怡凡是世交。怡凡只是随口说,照片上的主持在接见省领导时年轻飘逸,清新脱俗。随之张居士自作主张撮合,法师在百忙中约她至接待室。血肉之身的主持年轻青瘦,与常人无异,和她谈论红楼梦及写作。好奇心驱散,她要告辞。主持邀请她同吃午饭,她拒绝;主持又拿来佛珠一串,要戴在她脖子上,她亦拒绝;主持便将佛珠对折欲套在她手上,她合掌,不好再推辞便接过。

其实,她拒绝的是她的内心。

此时,她脑子一片空白,五年前与青山寺年轻俊朗的万恒方丈摸顶结缘情形历历在目。接下来,主持说了什么也不得而知。好象主持说:“我们正需要写作之人来弘扬佛法,其实出家之人对社会一样有贡献。”随之邀请她一同吃饭,她说吃不习惯,免了吧。

之后,张居士怪她没给主持掏给一百元香钱;文博也怪她,她该赠一本书给主持,才算有礼有节。她该如何做也无从说起?她想,如若随了他们的意,这有来有往的,何时了?

生而为人事事交织,时时矛盾。谁能真正超凡脱俗?

她飘泊得累了,就想着找个肩膀靠一靠,永远永远地沉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