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有些错不可原谅
读者朋友们,故事讲到这儿,本该结束了,国泰民安,国泰家和天和地和人和,事事如意,皆大欢喜。可是文博毕竟是人,他不是神。之所以是人,便也脱离不了世俗中的亲情及友情,也正因为他过于在乎这些,才会有一连串接二连三的事儿节外生枝,时不时冒出泡来。
话说,怡凡和文博隐居乡间的这半年中,日子过的欢快而又惬意,天作地合,一切美好的心情都随着周围环境显现出一种静态的美。文博和怡凡对于这样的身心合一的生活很知足也很满意,幸福中弥漫着对时光的珍惜,文博有半年时间没有离开过怡凡一步,始终伴随其左右。
这日早起,文博接到了父亲从尕姐夫家打来的电话,要他到市里去一趟,说是他大哥的儿子在西安当兵,正月初八要结婚了。文博考虑再三,还是拿不定主意,这事要不要给怡凡说?要不要带怡凡同去?他最终还是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怡凡,看着午睡的她,他替她掖了掖被角,便走了。
到了大哥家,文博的父母、三个姐姐、姐夫和侄女侄子、外甥及大哥大嫂和二嫂们都在,大伙儿在商量着娶亲一事。最后决定,让文博和侄子第二天一大早,到市里去买女方父母和兄妹在婚礼结束后回西安的火车票。一切商议就绪后,三个姐夫和文博喝酒至午夜三点才散。
文博回到三间书房,见怡凡已经睡了,便悄无声息地躺在了怡凡的身旁,喝多了酒的他不一会便鼾声如雷,搅得怡凡睡不着觉。于是,她索性披上外衣,坐起,仰望着窗外明亮而又圆圆的月亮,似曾相识的感觉涌现心头。她百感交集于文博的突然喝酒,自从下午醒来后就不见了文博的影子,她好纳闷,文博究竟遇到什么事情了?竟然说都不说一声就走了。一下午一晚上,她都呆呆地坐卧不安,一分分一秒秒都在盼望着文博能够早点回来。此时此刻,她感觉到她一个人置身乡下是如此地孤独。好不容易盼到文博回来,连一句话都没说,他已沉沉地睡去了。
月亮慢腾腾地沉了下去,远处传来了鸡的鸣叫声,不觉天已微微放亮,她感到有点儿困了,便和衣睡下。
突然,三间的门“吱呀”一声巨响,被人推开了,只听的脚步声向床头移了过来。
“文博,快起来,都六点了,我打了荷包蛋,吃完后快快到车站赶车去,迟了就没坐位了。”是文博母亲的声音。
“嗯,好的。”只听见文博啐啐嘶嘶的穿衣服发出的声音。
“你把两人来回的车票都买上,不要让你侄子出钱。如果你身上钱不够就把这二十也拿上。”又是文博母亲的声音。
“那二十元啥也不够的,你还是装起来自己用吧!我有的。”紧接着文博便出去了。
一天了,怡凡百无聊赖,丝毫没有文博的消息。
除夕之夜就此拉开了帷幕,三间里没有电视也没有音响,怡凡躺下又起来,起来又躺下,怎么也睡不着,只听得村子里烟花和鞭炮的响声,此起彼落。她信步来到了大嫂家,只见屋子里坐满了文博的父母和二嫂及所有的亲人,一边儿看春节联欢晚会,一边儿在侃大山。见怡凡进来,大伙儿继续在眉飞色舞地谈笑着。
“以后我们全家聚会,没有儿子的家庭就不能参加。”文博的大哥似是在说笑,又似在宣布决议,因为他在家里是老大,在村子里又是村长。”
“这么说,像这样的聚会,我是不能参加了?”怡凡又是一怔,随后又笑语。
闻听此言,大伙儿一时语塞,彼此对望着。
......
回到三间已是十二点钟了,新年的钟声刚刚敲响。
怡凡孤零零地坐在床沿上,不可抑制地,对文博的思念漫延开来,她好想给文博打个电话,遂拿起手机,却发现有两个未接电话,都是文博打来的。她回过去,对方的电话已经欠费停机。
一晚上呀,她不知道是咋想的?也不知道是如何渡过的?
天还没亮,就听婆婆推门进来上香。
等到梳洗完毕,把屋子打扫干净,已经七点钟了,家族中拜年的团队已接踵而至。先是爷爷辈的一伙人进来,抽烟猜拳喝酒一小时后刚走;接下来,又是爹爹辈的一伙人进来叩头喝酒嗑瓜子;最后是同辈份一拔人又进来。
团拜完了,已经十点钟了。因为是正月初一,家族中的爷们都挨家挨户拜年去了,女人们都留在家中为初二日的女儿女婿的到来准备肉菜。自然文博的母亲也不例外,为她的大女儿和三女儿明天的省亲忙忙碌碌,还有他的二姐及其两个儿子都在跟前忙活着。之前因为二姐家的康明斯因还不上贷款被扣压了,一家人卖了房子还了债,所以母子两年来一直寄宿在娘家。
她们边干活儿边聊天儿,有电话打进来,二姐匆忙接起,说是文博从县城打来的,因为一天一晚上排队买完车票后,已没有了回乡的车辆,文博和侄子青娃便坐车去了就近的县城亲戚家,到初二日中午再回来。
怡凡和婆婆正在包饺子,不出一个小时便包了一案板。怡凡准备将饺子下进开水锅里,就听二姐发话了:“哎,我这包子包得好实在,就怕城里人像包出来的空心包子一样,准看不准用,我看呐,有些人一点儿都心不实。”
饺子下熟了,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着。
“凡儿,你怎么才吃了几个就不吃了?吃饱了不想家。”婆婆和善地说。
“怡凡,你该吃就吃,你的饭量一顿不如一顿,在我们家就像在自己家一样,你可吃饱。再别一个新年过得你又瘦了。”二姐自知说错了话,忙劝起了少言寡语的怡凡。
正说着,大嫂又进来了,满脸的不悦。
“刚才青娃给我来电话说,昨天到现在他跟着文博都没吃好饭,文博走时连他家楼房上的钥匙都没拿,昨晚委曲求全的在办公室睡觉。怡凡,是不是你把文博的钥匙没收了?”大嫂劈头盖脸的说了起来。
“哎,我们老两口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得自己动弹养活自己。文博这个没出息的,身为老小从上学到结婚,也不知道花了我们几个万了?”
面对种种的埋怨,怡凡一脸的漠然。她出去到镇上的二嫂家,去找露露。
说起二嫂,还真有一番故事要讲的。话说文博的二哥是个不安份的人,身为农民却不会也不爱务农,在八十年代借着改革开放政策,贩羊绒挣了点儿钱,便开始经营起钢材,不出十年的功夫便在离家五百米外的镇上买了一大块儿地方,盖起了二层楼和厂房,专营钢材。他家在地方上也属于先富起来的那部分人了。可人有旦夕祸福,在雇用大姐夫的康明斯拉钢材的途中,不幸车祸身亡,致使二嫂守寡有十年之久。起初,为了文家的后代前程,文博的父母一直不同意二嫂改嫁,原因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到如今,三个儿女都考上了大学,二老倒想把文博和二嫂撮合在一起,以了却二老对二媳妇的亏欠。再说了,二老原以为文博找了个城里媳妇,就可以顺利成章地到城里安享晚年了,没想到文博又娶了媳妇忘了娘。依着二老的心事想惩罚怡凡的不孝顺。
再说露露,总是不想到乡下来,她嫌乡下脏,嫌爷爷奶奶家既没电视又没水厕,每次都是怡凡劝说了又劝说才来。好不容易来了,看到二嫂家吃得好住的好,便整日呆在二嫂家和三个姐姐哥哥上网看电视。
露露见怡凡来找,匆忙拿出一包杏仁,“妈妈,杏仁是养颜美容的,我这就随你到三间去,磨碎了泡水给你喝。”
回到三间,露露拿来石器尖窝,用尖锤子将杏仁一颗颗砸碎,然后用开水泡了一大缸子,要怡凡品尝。怡凡喝了两口觉得味儿比杏仁露还要正宗,便不胜欢喜地全部喝完了。露露表孝心心切,又忙活了一阵子,为怡凡泡了第二缸,要她喝下,怡凡觉得好困想睡一会儿。
“妈子,我把缸子放在烤箱上热着,你睡一会儿记得要喝完啊。”露露说完,便一蹦三跳地出去了。
一觉睡去,怡凡半夜起夜,将剩下的一缸杏仁喝完,便沉沉地睡去了。怡凡醒来后已是第二天早晨,只觉得浑身乏力,头痛欲裂,冷汗一身接一身。想到姐姐姐夫们马上要到了,她强撑着起床,紧接着便腹泄并呕吐,她顾不上也不想吃早饭,便又沉沉地睡去。
睡梦中,露露和文博已经在床前。
“妈妈,奶奶和姑妈们都在那个屋里骂你。”露露推醒了怡凡。
“贝,你把这包药喝了吧!这种药是专门治懒病的。”文博将四片去痛片递给了怡凡。
怡凡硬撑着梳洗一番,便来到了汽车站,买好了去市里的车票。她刚坐上车,文博便追了过来。
“贝,大过年的,你就别使性子了,姐姐姐夫们都在,你这样走了不合适。”
“我们已经回不去了,这是我做人的原则,也关系到我作为女人的尊严。”怡凡斩钉截铁地说。
“可是,可是.....我们才刚刚开始呀......”
看到文言博极其哀伤的表情,怡凡婉约地笑语:“梦一场爱一场,最终还是实实在在地走过了。一切都随其自然吧!只要奋斗着努力着,明天也许会更好......”
......
时至今日,日历不减速地翻转过去,不觉两年又过去了。
怡凡到底去了哪里?也不得而知。众说纷纭,有人说她跟着人跑了,有人说她去了云南,也有人说她去了上海的兴善庵,也有人说她出国了,结果又有人在街上遇到了怡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