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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向毕清告别,严致翩转身向大门走去,恰好一个拿着盖着红布的鸟笼的丫鬟与他擦肩而过。隔着红布的严致翩看不到,丫鬟手中的鸟笼里,红莲正坐在里面百无聊赖的啃着小小的点心。

“少爷,这个新买的玩意……要放在哪里?”丫鬟登上台阶,走近毕清,问道。

“放到我书房去,小心点,这东西可神啦,道士说,这里住着神仙。你要是把食物供给他,那食物就真的渐渐消失了。”毕清小心翼翼的揭开红布,看到原来放在鸟笼里的芝麻饼果然少了一半,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崇敬之心。

小丫鬟什么都不懂,但她也想不通什么神仙会住在鸟笼里,总觉得少爷是被江湖术士骗了。可她毕竟是只是个小丫鬟,要听少爷的话。所以她小心翼翼的将鸟笼拿好,放到少爷的书房去。

另一边,得了便宜的严致翩坐着马车就去了长安最大的珠宝店铺,在老师傅惊异的目光下,要求把那个硕大的碧玺都加工成珠状的项链,吊坠还要用其粉色的碧玺部分做成一个形状个性的树叶。

直到看到满意的设计草图,严致翩才在街边买了些小吃伴着暮色回太尉府。

晚上陪着南宫云玩了一会,他趴在床上胡思乱想,毕花溪若是回到府中发现自己的宝贝不见了可会气得胡子都翘起来?毕茹茹必然也会对毕清大加斥责,以后若要再进他们家,可就难了。

“娘,娘。”南宫云把圆圆的脑袋拱上来,打断了严致翩的思绪,“娘娘羞羞,娘走神了。”

严致翩在南宫云的脸上刮了刮,“走神了就羞羞吗?刚才讲到哪了?”

“葫芦娃的第七个葫芦做了蛇精的儿子!他不知道那蛇精是坏银!”

“那是老七,”严致翩抖擞精神,“是从紫色的葫芦里冒出来的。”

“娘,我也是从葫芦里冒出来的吗?”

“当然不是,你是你爹生出来的。所以啊,你跟你爹一样是个男子汉哦。”

“哦……那葫芦娃呢……”

大的讲,小的听,不一会,就齐齐睡着了。

第二天大早,不出严致翩所料,就听到了毕家老二被毕老头关禁闭的消息,他偷着乐露出了一大排洁白的牙齿,想必毕花溪那么好面子的人定是不会再来向他讨要碧玺,真是白白捡了个大便宜。就是答应了毕清的事,也不过是向考官贿赂贿赂,当然,做与不做又在他高兴了,反正他和毕清也没有什么白纸黑字的协议,都说口说无凭嘛。

后来严致翩清闲了几天,直到那天的偶遇。

那是一个明媚的上午,严致翩领着南宫云在街上随便逛逛,顺便给他扯点布做些冬天的厚衣裳,最近天气冷了,他还想亲自去猎场打打猎,多弄点兽皮。

“娘,怎么了?”南宫云拉拉严致翩的手。

“没什么,”只是……这几日每天早上起来都怪怪的。不,应该说是气血更畅通了。以往南玉的身体都有起床气,害的他好半天才能调过来,“云儿,娘问你,小翠在你房中点的是什么香?”

“熏香啊。”南宫云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路旁的小糖人。

严致翩皱皱眉,普通的熏香可没有安神醒脑的作用,而且他在云儿的房间睡,总是特别的深沉,毫无警戒,没道理啊。

“舅舅,舅舅。”南宫云又发现了什么新大陆,风也似的跑去,严致翩拉也拉不住。

站在桥另一端的人,穿一件品竹色正衫,腰间佩一把青龙宝剑,高高束起的秀发随风而摆,尽显少年风姿。只见花弄影一把抱起舅舅舅舅乱叫的南宫云,“云儿。”叫的很是亲昵。

不过,云儿干吗叫他舅舅?!

花弄影的视线移到严致翩身上,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冷是怒,反正不是见到南宫云的那种喜,口气并不是很好,“我们借个地方说话。”

“你……”他们到了荨湖边那块广袤的草地上,虽然时入秋冬之际,草地都变得黄擦擦一片了。

“我从杜伊那听说了,”花弄影把南宫云放在一边,嘱咐他乖乖呆着,接着慢慢拔出剑来,“我从来不对女人动手,但是既然副掌门要负责的话,本掌门当然要为门众讨个明白。”

这小子!严致翩看看自己手中,除了一布包的布料就是裘皮之类的东西,还有一些南宫云吵着要买的街边小吃和玩具。把身上的东西全丢到一边的草地里,他才发现手中连个武器都没有,在地上看看有没有粗一点的木棒能将就用的,挑挑拣拣的全是弯弯曲曲的,只好作罢。

严致翩不想输了阵势,于是把袖子挽起,大有一番大干之势。

看着严致翩上蹿下跳耍猴似地,花弄影眉毛微皱,脸部也有抽动的趋势,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饶是想到严致翩没有武器,花弄影并没有提剑而上,而是左手背在后面,抽了三枚飞镖一样的东西,用了七成力气,直直向严致翩射去。

严致翩想伸手抓住,又怕有毒。踌躇不定之际,飞镖已来到了眼前。他看到面前小小的一坨黑影闪过,就见南宫云站在他面前,瘦小的手指缝中夹着的是……三枚飞镖?

我的……儿呀!严致翩大惊,一把抱起南宫云,看他手上有没有伤痕,或者中毒的淤青?

“舅舅,不要打娘!”南宫云嘟嘟嘴,瞪圆了眼睛看着花弄影,手中的飞镖也被严致翩拿掉,还在严致翩怀里蹭啊蹭的。

拖油瓶什么时候会武功的?谁教的?也许是他爹之类的人?严致翩看着南宫云,像看着一块宝,刚才那身形那步伐,敏锐的反应力,利索的起跳姿势,说不定他生的拖油瓶是个天才!

花弄影显然有些不甘,但是一听南宫云叫着坏舅舅,就软下心来,嘴上强硬道,“看在云儿的面子上,这次就先放过你,下次……我已经吩咐杜伊,这种事不会再有下次。”

等等等等,严致翩快步上前揪住花弄影的衣袖,却被反应剧烈的花弄影一把甩开。“干什么?”他似乎很讨厌严致翩的触碰。

“额……额额……”严致翩额了半天终于编出个借口,他其实有很多疑问想向花弄影讨教,“一起吃个午饭吧,你也好久没见云儿了不是。”

花弄影看了严致翩一眼,本不想理,听到南宫云舅舅舅舅亲切的呼唤,脸上有些动容。

这样,三个人在醉欢楼叫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花弄影看着一桌子的山珍海味,想着他们吃不完,南玉又每每如此浪费,心下又对她鄙视了几分。

“你不饿?”严致翩看着只顾喝酒的花弄影,碗中的饭一点没动,更别说桌上的菜了。他微微站起给花弄影夹了些糖醋里脊和清蒸鱼,嘱咐他多吃饭菜。“别喝酒了,你才多大,天天跟个酒鬼一样。”

说着一把夺过花弄影的酒壶,放在南宫云的面前,引以为戒教育道,“舅舅是个酒鬼,云儿不要学哦。”

“云儿不学。”南宫云鹦鹉学舌。

花弄影白了他一眼,“不要多管闲事,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严致翩眯起眼睛笑道,“我是云儿的娘,又长你几岁,怎么说也算是你的姐姐吧。”

“我姐早死了。”花弄影一字一字吐字清楚的说道,“不要在我面前提我姐。”说着把头转到一边,望着窗外的风景。

花弄影的姐姐……是花云疏吗?突然觉得谈论已逝的的人对还沉溺在伤痛中的花弄影确实残忍,严致翩对这个失去亲人的倔强少年有些无奈,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的,一个处于叛逆期的青少年。只不过,那时的他比花弄影更幸运和幸福罢了。

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识趣的严致翩给花弄影倒了些茶,又帮着南宫云擦掉他嘴角的口水,也不再说话。整顿饭,严致翩空下来的时间,就是照顾调皮的小孩和别扭的大孩。

挑食的南宫云泪眼兮兮的想逃过严致翩伸过来的筷子,却碍于严致翩的震慑眼神的不得不把青椒乖乖的咽下去,眉毛都皱成一团,很是可爱。花弄影也受这温馨气氛的影响,居然吃了不少东西,最后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一桌的狼籍,竟然连汤都不剩。

瞟了一眼严致翩,除了姐姐,他还没见过这么能吃的女人。

严致翩轻轻的拍着刚吃饱饭就要眯着眼睛和周公周旋的南宫云,趁着机会将心中的疑问提了出来,“云儿为什么叫你舅舅?”

花弄影怪异的看了严致翩一眼,“云儿本来就是我姐和那人的孩子,暂时寄养在南宫极家而已。还不是你为了保住正妻的地位硬要将他归在自己名下?”

“你……说什么?”严致翩右眼皮直跳,感觉四肢麻麻的,像被雷击中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