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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严致翩看着熄灯的房间,料想南宫云在里面睡的正酣。嘴角扯开一个大弧度,止不住的得意道,“小孩子,总是要早睡早起的。”刚说到这时,里面就传来微响,仿佛跟严致翩唱反调似的,南宫云穿戴整齐的蹦了出来,乖乖的站在李景面前叫着爹。

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乖,严致翩咋舌。继而,南宫云看到了严致翩,高兴的扑了上来,“娘”。

“云儿跟你很亲厚呢。”李景的话没有语调,让严致翩觉得他话中有话。

是啊,他跟我亲,不跟原来的南玉亲,难道妨碍到你了吗。严致翩毫不畏惧的与李景对视,竟也不输气场。

李景看着在严致翩身上腻着的南宫云,开口打断道,“云儿,走吧。”南宫云点点头,跟在李景后面。

严致翩一听有些着急,“你们去哪?我也去!”生怕李景将南宫云带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于是,在城东靠山的那片紫竹林中,严致翩和李景并排负手而立,看着南宫云挥舞着一根竹竿,在堆满紫色树叶的地方,熟练的击打紫竹,发出砰砰的竹节撞击声。

“突厥那边是不是出事了。”有点冷的严致翩改成双手环胸,心底还不忘咒骂李景虐待小孩子。

“恩,一点小事。”李景出声提醒,“云儿,左脚高了。”

“南尹蠡,你打算怎么对付他?”严致翩看着认真使剑挑划跃起的南宫云,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是花云疏的儿子,所以才会长得像花弄影吧。

“怎么说?”李景脱下了外套,披在了严致翩的身上。

“步……毕花溪的后尘?”裘衣外套带着李景暖暖的体温,却暖不到严致翩的心中。

“怎么会。”又是这种云淡风轻的笑,让严致翩看的很不舒服。

“怎么不会,你明知毕花溪是被陷害的,不照样顺水推舟,让他做了你们权利斗争的牺牲品?”事到如此,严致翩干脆把话挑明了说,“不要跟我打哈哈绕弯弯,你不是最大的陷害人,却是最大的帮凶。”

李景的神色渐渐严肃起来,清冷的眼眸静静的望着前方,没有回答。

“别忘了,南尹蠡可是南宫云的外公,五六岁的年龄记事已经很清楚了吧。”严致翩掩下心中的一抹不确定,笃定的说。他在赌,赌李景不会立刻认回南宫云,而南宫云需要他们。

“别担心,云儿成人以前,他都会姓南宫。”

即便这样,严致翩还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看李景的眼神也不止厌恶了那么一点,“真是运筹帷幄啊,开国的千古一帝也不过如此吧,四海苍生富足,天下太平无乱。可惜,清廉之人蒙受不白之冤,他所忠臣的皇帝却视为儿戏。”

“哦,或是太师摄政掌权诬赖忠良,当今皇帝根本没有实权,无力救之,才酿成如此惨剧?”严致翩捏着调调,口气更刻薄了一点,把想说的一股脑说出来,也不知是为毕花溪,还是为自己鸣不平。“可别告诉我官场本就黑暗,这是家常便饭。”

“我只知道,上天下地,没有一个地方是不该伸张正义的,塑廉正清的。”有什么东西在严致翩的脑中破之而出,搅得他头痛欲裂,他搞不清这熟悉的感觉,只得暂时忽略它。“你是皇帝,而天下不是你的玩具。你的臣子亲人朋友,就更不是了。”

“敢这么教训朕的,你是第一个,”李景不屑的笑起来,这一次,没有伪装,口气甚是危险,“自作聪明的和自以为是的人,往往都没有好结果。”

严致翩却置若罔闻的凑近李景,看着他在夜幕下如深潭一般的双眸,缓缓开口,“我在你的眼中,看不到真诚。”又是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严致翩刚想抓住那道光,却扯得脑中的每根神经都疼,严致翩狠狠的摇了两下头,痛感才减轻了不少。

修长的手指慢慢抚上严致翩白皙的颈,温热的触感让他身体一僵,李景的脸凑到他面前,鼻子挨着鼻子。严致翩甚至能感觉到,嘴边一厘米处,他性感的唇部有人体特有的温度。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李景的手指,指腹柔软,顺着严致翩的颈部脉搏细细的摸索着。

比起要害在别人手里,生命堪忧的问题外,不争气的严致翩,还是对着李景那张俊脸,心里如打鼓一般蹦蹦乱撞,一不小心咽下一口口水。

要命哦,严致翩哀嚎。

“你的脸好红。”玩心四起,李景恶意的将温热的气息全喷在严致翩脸上,“生病了吗?”

他身上好香……严致翩的魂渐渐飘离躯壳,全都帖服在李景身上,心里也像有几千只蚂蚁挠啊挠的,嘴唇也在一点一点的靠上去,严致翩觉得浑身都发烫。

“爹,娘!”南宫云声音响起的那一刻,严致翩霎时惊醒,果断的推开了李景。

Shit!差点走火,严致翩狠狠的用手背擦几下嘴,呸呸。

“云儿练好了。”南宫云一头雾水的看着在一旁吐口水的娘亲和冷脸的父亲。

“早点回去睡吧,已经很晚了。”李景将南宫云抱起来,拉着严致翩,将他们送回了太尉府。

严致翩也很快就抱着南宫云歇息了,半夜才睡的他头一次做了噩梦。

梦中,他回到了现代,回到了过去。记得那是学校的储物间,他把沭阳叫到那里,为了朴立的事大打出手。

严致翩一步上前揪住齐沭阳的衣领,火冒三丈,“齐沭阳,你搞什么,朴立是你的兄弟,不是你的玩具!你果真对他一点情谊都不讲吗!”

齐沭阳痞痞的笑道,“怎么没有,我一直对朴大哥非常敬重。”

“不要跟我来这套,”严致翩抬手给了照着齐沭阳脸上就是一拳,“你喜欢踩着别人上位是吧,今天我叫让你尝尝被人踩的滋味!”

齐沭阳擦擦嘴角的血,“别白费力气了,你不是我的老大,更没资格管我。”

严致翩被沭阳激的怒发冲冠,冲上去和就和他扭打在一起。

天已凉,惊醒,严致翩出了一身冷汗,身上还压着个头油瓶,怪不得会胸闷气短。

把南宫云小心的抱开,他揉揉太阳穴,回忆起了那段尘封的往事,差点就被他遗忘了。那一架,他踢断了沭阳一根肋骨,自己也手腕骨折,两人互相搀扶着去医院,躺了好几天,还反被朴立嘲笑教训了一顿。

一时之间,严致翩口中苦涩,但苦涩之中还想贪恋那一点的温暖。

李景……他真的好像沭阳。

唉……仿佛要将所有的沉闷都叹出来,严致翩躺在床上,对着窗下暗淡的晨光,心思百转千回,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艳阳高照,千机门的总督的工作在井然有序的进行中。

“所以……我们在长安店铺的私盐基本上属于滞销状态。”杜主事断断续续的将现实陈述出来。

“他们是齐月教的人?”花弄影攥紧拳头,显然很生气,邪教,你欺人太甚。

“这个……属下的人还在调查。”

“也不一定,齐月教现在元气大伤,他们很可能会将偷来的制盐秘方倒卖给别人,让别家商行产盐,来抢我们生意。”严致翩插嘴道。

“他们价格这么低,怎么会赚钱?”杜主事好奇,今日来,长安的店铺包括南宫家的店铺新进了一家卖盐的商行……宝来。他们的私盐价格压得很低,同样的东西,他们低廉的价格导致千机门的盐在竞争下失去了优势,现在完全卖不出去。

“这个宝来本来就是商行,他拥有的运输条件车马以及人员,原本就比制造铁器的千机门要优厚。再加上他并不止做私盐,其他的丝绸粮食生意本就在盈利,这样就有大量的资金来支持私盐,先用价格优势把我们挤下去,再形成垄断,这样长安就只有他们一家卖私盐的。利润也就滚滚来了。”严致翩用手敲敲桌子,一条一条的分析道。

花弄影和杜主事虽然听不懂严致翩所说的个别词汇,但是大概意思他们都听明白了。焦心的杜主事试探的问道,“要不……我们也把价格压下去?”

“不行,千机门这几年的状况已经是入不敷出,搞私盐就是为了赚钱,价格不能绝不能再低了。”花弄影蹭的站起来,说着就要往门外冲,“我去找南宫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