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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那是什么酒?”李景的手带着头套,照看着煤火,腾不出来。只吃严致翩送到嘴边的肉。

“就是黄色泛着白泡沫的……”严致翩努力描述它的形状,差遣齐月修去把房间的大坛子搬下来。

一人倒了半碗。

“闻所未闻。”见多识广的南宫极看了看碗中泛着白沫的黄色液体,这种酒香相当特别。

“跟马尿似的。”曲一涵一说话,吓得刚要尝一口的齐月修喷了出来。

“味道如何?”这话却是李景向齐月修问的。

“这个……相当怪异的味道,不过就着烤肉吃貌似还行。”齐月修说话比较委婉,“这酒没什么劲,跟果酒似的。”

“正好,反正你不能喝酒。”李景朝严致翩笑笑。

严致翩瘪嘴,愤愤的翻起两块肉,居然敢笑话啤酒,你们这些人都被啤酒弄醉了才好。

低头发现,南宫云正抱着李景的啤酒碗在吸,“我滴神啊!孩子他爹,快看好你的宝贝儿子。”

“孩子他妈,我两手都不能动。”

“哎呀,云儿醉了!”话说着,南宫云脸颊一片绯红,晃晃悠悠的靠在李景身上,嘴里还有白沫沫。

“你说云儿会不会不是你的亲儿子啊,怎么喝这么点就醉了?”严致翩斜眼看过去,难道你被戴了绿帽子?

“……我再能喝,也不能遗传给个七岁的孩子。”

严致翩那一大缸子酒很多,很多,本来是他储备能喝个一两年的。一次烤肉就被这些人给糟蹋光了。

由于度数不高,这帮男人也不知道忌口,一顿饭吃到月明星稀,人都醉的东倒西歪了。

严致翩哼哼哈伊的一脚踩在南宫极的背上,居高临下的藐视这些人,“你们笑话……嗝……啤酒,这下都被弄醉了吧!”

“活该!嗝……哈哈。”

“娘子你喝醉了。”李景接住摇摇欲坠的严致翩,怀中的人,海棠春睡面色娇媚。

“我没醉,我没醉!我还要完成我的使命。”严致翩叫着几个男丁,把齐月修和曲一涵抬到了一个房间。

“嘿嘿,我在他们房间点了销魂香。”严致翩戛戛的怪笑两声,那是妓院的必备情趣之一。

“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李景皱皱眉,一手抱起睡的正香的南宫云,又让那两个男丁把南宫极和红莲抬回他们的房去了。

然后,他一手抱着南宫云一手抱着说胡话的严致翩,也蹬蹬瞪的上楼了。

想了想,还是把南宫云放在了另外的房间。而他们的房间里,严致翩正躺在床上发嗲。“相公啊,相公——”

李景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空无一物,百花酿不见了。

也不在意,走过去吻住了严致翩的红唇,“别叫了,来了。”

严致翩半眯着眼,就着昏黄的蜡烛,觉得眼前的脸庞如此亲切熟悉,就像前世的恋人今生相遇。

“恩……”游走在身上的手指像施了魔法一样让人躁动,严致翩用涂着丹蔻的手指轻轻扶上面前人的脸,眼波流转,“沭阳……”

“谁是沭阳?”严致翩觉得肩膀被咬了一下,像一盆冷水浇熄了刚才的温存。

“嗯……痛啊!”严致翩惊叫出声,“不准咬我了!”

“谁是沭阳?”李景又问了一遍,继续在严致翩身上开垦领地。

“额……沭阳?”严致翩迷迷糊糊的舌头打结,“沭阳是……是……”

李景手指一弹,桌上的蜡烛熄了,一下全黑的房间慢慢有幽幽的月光萦绕,“是什么?”

“是你啊。”严致翩咯咯的笑着,抱住李景的头瞅瞅的亲起来。

李景狠狠的捏了一把严致翩的腰,把他的全数反抗压了下去。

当早晨的第一缕阳光射进窗户的时候,宿醉的严致翩弯腰驼背的做到了桌子旁,头疼,“你说我们是不是要做个安全套啊。”

虽说年轻人精力旺盛理所应当,可是这次数多了吧……就会有附赠品。

“那是什么?”难得的,李景还赖在床上,与他一向衣冠楚楚的形象完全不符。

“避孕的。”

“哦,你想避孕?”李景半靠在枕头上,看过来,口气也听不出什么情绪变化。

哎呀,这个问题怎么说呢……虽然他不太喜欢小孩,但是更重要的是:“生孩子很痛耶。”妇产科里的那些产房里的产妇叫的跟杀猪似地。

“你怕疼?”

其实这是事实,承认也没什么丢脸的……但是从李景嘴里说出来总觉得变了那么点味道,于是严致翩就跟他杠上了,“谁说的,谁怕疼,怕的是小狗。”

李景弯了眼睛,那样子要多坏有多坏。

这头明枪暗箭,而他们隔壁的隔壁已经是鸡飞狗跳。只听轰的一声,像是门被踢飞的声音,接着又是轰的一声,原来是他们的门被踢破了。

齐月修衣衫不整的边跑边穿衣服,看见严致翩就像看见救星似的躲在了他的身后,同时对着门口持剑来势汹汹的美人讨饶,“一涵,你别激动啊!你听我说!”

原来是曲一涵,此刻正穿着里衣,挥舞着软剑,长发披散,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严致翩一眼就看出怎么回事了。

“一涵,你听我说,这完全是个误会啊!”齐月修躲在严致翩后面,完全不敢出来。

“误会?”曲一涵挑眉,眼中似乎要冒出火来。

这个笨蛋齐月修,严致翩唾弃,到最后还是要我出马,“既然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不如听在下一句……”

“什么?”曲一涵和齐月修齐声吼。

“上面的人负责。”一语雷倒四座。

齐月修羞红了脸,“那……那我负责好了。”

曲一涵则有些颤抖,耳朵都红透了,害羞……不对,他应该是要气炸了。“负责……负责?”后一句挑起的声调让严致翩嗅到其中的危险。

曲一涵提起剑,人也不分的劈头砍了过来,严致翩和齐月修四处逃窜。眼看严致翩就要遭殃,他却觉得身子一轻,被李景抱了起来。

“相公……”严致翩热泪盈眶,幸好他有一个才貌双全温柔体贴的相公,而不是曲一涵那样徒有一张脸皮的暴动份子。

闹到走廊上去了,一个疯子提着剑疯也似的追着三个人砍,而且他们都衣衫不整穿着睡衣。吓得整层的住客纷纷退房外逃。

“啊啊啊——”女人尖叫声响彻了整栋楼,严致翩听得出来,这是红莲的声音。

接着便看到他们隔壁的房间出来一个边洒泪边奔跑的女人,后面有铁青脸的男人,领口大开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

这个世界怎么了……严致翩在李景怀里随着李景的动作一颠一颠的躲开了盛载着曲一涵滔滔怒意的霸王软剑,整个楼层陷入混乱。

他说错了,这不是唐朝要灭亡的先兆,这是全人类要灭亡的先兆。

等到能心平气和坐下来的时候,醉欢楼的顶楼已经废了。墙被破坏的残破不堪,各种门窗解体,碎落一地的尖锐物品,破破烂烂随风而动的帘纱布。

严致翩一行人坐在一片废墟之中,勉强能稳下心情说说话。

“我的房间被人动了手脚,是销魂香。”曲一涵理理思绪,阴霾的眼神扫过身旁的每一个人,严致翩又有种被蛇盯住的感觉。

“没错!一定是在我们用晚膳的时候……”齐月修跟着接话,说到一半被曲一涵扫了一眼,蔫了。

“谁动的手脚?”南宫极整理衣衫,“寻仇还是……不记得有谁有这个能耐在醉欢楼为所欲为。”

红莲提供了一条重要情报,“我喝了玉儿桌上那罐蜂蜜就不正常了。”说着砸吧砸吧嘴,不过真好喝。

“难道是你?”四个人的视线齐齐扫向严致翩,激光束般。

“那蜂蜜是别人送的啊!应该是有人害我!”严致翩急忙摆手。

这时候,李景正开始缓缓着装,“说起来那罐蜂蜜,应该是南宫兄送的吧!”

李景……你这话说的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意思是南宫极对我有非分之想,但他没想到你也会在我的房间……李景!严致翩浑身鸡皮,那感觉已经不是用毛骨悚然这个词可形容的。

“难道那香也是你点的?”曲一涵立刻就炸了毛,齐月修耀武扬威的在旁搭手,红莲抱住南宫极的腿,闹成一坨。

“怎么可能!”南宫极是不愿意背黑锅的。

“齐月修!你少给我得寸进尺!”

哇的一声红莲哭的天崩地裂。

“相公!快带奴家回宫吧!”严致翩钻进李景的怀里闭了眼,什么也不想想,什么也不想看。

又过了几日,严致翩还是在宫中扮演着贤内助的角色,不仅在后宫里,更在朝堂上凭着他那突厥大功享誉盛名。所谓巾帼不让须眉,全天下都知道,皇帝的昭仪不仅秀外慧中知书达理识得大体,更是个有胆识的女英雄。这样的人物怎么能屈居昭仪呢,所以理所当然严致翩“升官”了。

“所谓升级也不过是由大老婆变成小老婆而已。”严致翩叹口气,“什么时候才能变成唯一的老婆,那才真是可喜可贺。”

红莲在严致翩的头上拨弄着他的头发,企图给自己做个窝。“那好歹也是老婆……什么时候南宫哥哥才会抬着大花轿娶我进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