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可是……可是,我毕竟是草木……”红莲说起了一个不争的事实,“比不过万物之灵的人……”
严致翩想起红莲被会点妖术的南宫极吃的死死的,又想起红莲找完全不懂法术的齐月修报仇,只在人家身上留下了啃咬的小红点点。
于是他准备了三根巨香,一串大蒜,一瓶狗血,一个用木棍绑成的十字架,兜在布包里,和红莲一同站在了修月殿的前院里。
“红莲你变成人的样子,给我壮壮胆!”严致翩只能在心里祈求,花云疏死的时候不要那么凄惨,他不指望能想小倩那样迷人可爱,至少不要像披头散发血淋淋的女鬼。
红莲战战兢兢的变成了人形,指着东厢房的一个房间,“那里面好像有东西!”
“走!”严致翩咬咬牙齿,“咱不能让李景看扁了!”
说吧气壮山河的踹开了那间厢房的门,碰的一声巨响,差点没把木门给踢飞。扬起了一屋子的灰尘,像是很久都没打扫过了,也很久都没人来了。
阳光如柱,照亮了半个屋子,严致翩一边用十字架打掉大大小小的蜘蛛网,一边吩咐红莲把屋里的窗户都打开。
在墙的一角,对着门的侧面,有一幅画挂在墙上。
上面的人浅勾朱唇,盈盈带笑。果真是严致翩梦到的女子。
“这就是花云疏……”严致翩看着画出了神,仿佛其有强大的魔力可以吸走他所有的注意,仿佛画中人就要从画中走出和他融为一体。
“疼!”红莲一口咬上严致翩的脸,留下了两排牙印子,“你干嘛?”
“你刚才对着这幅画喃喃自语,是跟画中人通灵了吗?”
“通灵?我刚才说了什么?”严致翩抬头再看画,似乎又没刚才那么特别的感觉了真诡异。
“你说,我回来了。”
“谁、谁回来了……”严致翩拉着红莲撒丫子狂奔,一路就奔到了后院,气喘吁吁。
那有一座坟墓,简简单单一坡土,一个碑,上面有题字。
爱妃花云疏之墓。
似乎是李景题的,严致翩摸了摸墓碑,干净的一尘不染仿佛每年都会有人来扫墓,一旁的杨柳已经长得高大的可以参天遮阳。
皇宫里尊贵的人不是都要在外面修筑皇陵,然后按辈分搬进去吗,哪有在皇宫故人住的院子里就埋了立碑的。难道这就是李景病态的爱……
严致翩觉得有些冷,干脆双手环胸,难道李景时不时就会在这里和花云疏的坟墓叙叙旧情,再和花云疏的鬼魂恩恩爱爱?
“那里有一行字。”红莲指着墓碑背面的左上角,很小很小的一行字。
我会回来。
这真是……比鬼片还惊悚啊惊悚!严致翩战战兢兢的问道,“红莲,你再感觉下有没有奇怪的地方,没有的话我们就快回去吧。”
“没有了!”红莲砰地一声变成妖精尺寸,飞到了严致翩的头上。
于是他们探险之旅就到此结束了,严致翩把布包里的东西翻出来,三炷香供奉在那幅画的前面,一串大蒜挂在了那棵杨柳树上,然后把狗血洒在了前院门口,旁边插了那个木棍绑成的十字架。
昨晚这些,严致翩还是觉得不放心,于是又买了冥币去花云疏的坟头烧钱,边烧边念,“尘归尘,土归土,打哪来的回哪去!”
晚上原以为万分妥当高枕无忧的事情,却听得宫女们也在讨论闹鬼的事情,叫了小语蓝音来细细问话。
“怎么说?”难道这些宫女也跟他一样被缠身,被鬼压,被……
“有小宫女看见修月殿的门前有四溅的血迹。”
那是他撒得。
“血的旁边还有类似凶器一样的木棍插在地上!”
那是他插得。
“有鬼烟一样的东西从修月殿的厢房里飘出来!”
那是他烧的。
“后院还有红色的鬼火!”
……
严致翩做了一个英明的决定,今晚还是挨着李景睡去,于是当月亮已经升到半空中的时候,严致翩还在御书房对着一叠折子打哈欠。
“真的那么怕吗?”李景递过来一杯热茶,在严致翩的脖子上轻轻的啄着。严致翩嚼了几口酥脆的糕点,就着热茶一口灌下去,一个字——爽!
衣服都被扒了大半,严致翩出声提醒道,“喂喂!这里可是御书房!”
“有什么关系?”李景头也不抬,推开桌上乱七八糟的办公用品,把严致翩抬上去。“你怕人进来?”
“我怕桌子硬。”严致翩也开始扯李景的衣服。
“那……桌子和站着,你选一个?”李景扯了自己的貂皮外套围在严致翩背上,而严致翩只顾恩恩啊恩的亲着眼前的菱唇,回不上话来。
事罢,李景用长长的手指抚着严致翩白皙的脖子,若有所思。
接着,严致翩就觉脖子一阵冰凉,低头一看,原来是那块南玉!破碎的地方被镶嵌上了颜色不一的宝石,整个吊坠看起来熠熠夺目光彩绚丽。
严致翩不解的看着李景,他正在他脖后为他绑着红线,李景的手很灵巧,红线在他手中随着手指而跳动,很快绑成了一种葫芦状的结。
“这东西能驱魔吗?”严致翩嘟囔着躺回李景的怀里,有些嫌弃,说不定里面还住着薛如意那家伙呢。
“能啊,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
我的?难道他识破我的外祖父……严致翩想想又觉得不可能,李景再厉害毕竟也只是人类不是牛鬼蛇神,怎么可能知。
“这玉不是薛如意的吗?”就是当做突厥的贡品什么的……
“后来赏赐给云贵妃了。”李景抱着严致翩往暖炉那里靠靠,半打哈欠。
“所以你才会送给云儿?”收到李景理所当然的眼神,严致翩想问关于花云疏的事情到嘴边的话又全数吞进了肚子里。
严致翩不一会就趴在包裹着兽皮的太师椅上睡着了,一夜好梦。
严致翩从御书房出来,像出了笼的雉鸟,欢快的不得了。
就在严致翩想着事情就可以这么凑合着过的时候,李景不乐意了。原因无非是……
“试一下试一下呀!不试我怎么知道合不合身啊。”严致翩掏出他自制的猪肠安全套,让李景脱裤子。
“……”
“害什么羞嘛!你身上我哪没看过?”严致翩越发笑得猥琐了,跟个牛皮糖一样的缠着李景。当皇帝大人终于丢盔弃甲投降的时候,他只说了两个字,“小了。”
“怎么会小呢?难道是我目测尺寸不精确?怎么可能会小呢?”严致翩对着皇帝大人的下半身评头论足,“拿个尺子来让我量一下尺寸吧!”
“黎辛,”门外窜入一个黑衣服的青年,比起侍卫更像暗卫一样的随身保镖,“把南淑妃扔出去。”
那叫黎辛的当然不敢把严致翩扔出去,所以只恭恭敬敬的把他请了出去。
领着红莲去御花园晃荡,又看见了皇帝后宫团,原来这大大小小的园林就是她们的根据地啊。
也是,如果让他一人在寝宫闷着,迟早闷出病来。
乐依依在跳舞,袖口随风,肢体柔韧灵活,柔软的丝带在她手中蹁跹而动,舞姿流畅的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来往的风都沦为她跳舞的道具,被操纵一般围着她鼓起美丽的衣裳。
一曲舞毕,周梅里由衷的称赞,“乐美人的舞蹈真是天下无双呢。”
孙笋仿佛也沉溺在了其中,“很久都没看过这样美的舞蹈了。”
此刻的乐依依已是香汗淋漓,但为了跳出精致的舞蹈,为了观众的赞扬,她当然是什么也愿意。只可惜,这里的观众,却没有她想要的那个……
“我从上次就觉得了……你是不是像一个人?”南宫琏拧着眉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时候严致翩也不得不佩服,女人真是种奇怪的生物,前几天还在一起打群架这会已经可以坐在一起谈笑风生了。
“像云贵妃!”孙笋答道,乐依依就是因为貌似花云疏才被某好事的大臣献上来的嘛。
乐依依有些不高兴了,“贵妃娘娘有我漂亮吗?”
“贵妃娘娘虽然跟皇上常年在外奔波,又是江湖上有名的侠女,可是本人比起那些名门闺秀毫不逊色呢。”孙笋回答的意思就是,我见过我骄傲!
“皇上应该很疼爱贵妃娘娘,就像疼爱孙昭仪一样。”周梅里如是说。
“怎么说?”南宫琏问道。
“据说贵妃娘娘当时也怀孕了呢。”周梅里的一番话让孙笋忍不住去摸肚子,珍宝一般。
“可是皇上现在并无子嗣,是没生下来吗?”
“应该是吧……五年前的事情我也记不清了。”
说到这,严致翩还真没注意,李景是如此一个挑剔缜密的人。只要想要的孩子,绝不会批量生产。
“皇上到底有多宠贵妃呢,我看也不见得。”比如她,为什么就不受宠,除了献舞的时候皇上甚至没多看她一样。
“娘娘的位置只有四个,除了月德妃皇上就只册封了云贵妃,而皇后又会从娘娘中选出,不管结果如何都代表皇上那时有意立贵妃娘娘为后。”周梅里却摇摇头不同意。
“那现在那个南淑妃怎么说?她也是娘娘啊!”南宫琏倒是机灵,一问就问到重头戏。
“她应该只是论功行赏吧,就像月德妃一样,凭着是皇帝的远亲,父亲又官拜金紫光禄大夫。但淑妃娘娘来头更大一些,首先她是突厥和亲的公主,再次她的父亲是朝廷一品大员……”周梅里头头是道的言论让严致翩的自尊心自信心及时膨胀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