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剑雨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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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夜探

睡梦中,公孙砚隐约看见陆林雪端着一只热气腾腾的烧鸡,微笑着朝他走来,忍不住吞了几口口水,伸手便抓,哪知手指刚一接触陆林雪的衣角,突然消失不见。“雪妹……雪妹……别走……”公孙砚从梦中醒来,已是夜幕时分。

“雪妹?那是什么东西。在梦中都记得,比叫花子的烧鸡还好吗?”游丐右手一个馒头,左手一块烧鸡腿,正吃得津津有味。公孙砚道:“原来是前辈的烧鸡扰了我的好梦。”游丐“哦?”了一声,道:“那你继续睡,等叫花子吃完再叫你。”公孙砚看出游丐年纪虽大,但一副孩童性格,当下不管长幼身份,紧走几步,拿走剩下的半边烧鸡,啃吃起来。

公孙砚边吃边问:“游丐大哥,哪里来的烧鸡?”游丐吃完烧鸡,将手上的油渍舔个干净,指着对面的颜府,道:“人家施舍的。”

此时的颜府红灯高挂,从敞开的大门可见里面人影闪动,一片吃喝呼喊声将整条街道都震动起来。游丐又道:“今天颜老爷六十大寿,四方宾朋满座,好不热闹。我俩理应进去贺寿才对。”说完就朝颜府大门走去。公孙砚紧跟其后,道:“前辈认得颜老爷?可有请帖?”游丐道:“不认得,也没有请帖。”公孙砚道:“既不相识,又无邀请,咱俩这副装束,估计还没进得大门,就被人家轰出来了。”

游丐双眼一亮,道:“你倒提醒我了。大门进不得,那就走小门。”两人沿着围墙,绕到颜府后门。公孙砚见游丐要越墙而过,忙道:“前辈这是要做什么,偷鸡摸狗之事,我可不干。”游丐一把抓起公孙砚的衣领,轻轻一纵,上到墙头,道:“没让你干,你跟着我就是了。”游丐见公孙砚犹豫不前,又道:“你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一饭之恩这么快就忘记了?这颜老爷不是个好东西,平日里恃强凌弱、********,咱们今晚就趁他大寿之时,来个劫富济贫。我叫花子正在兴头上,不要坏我心情。”

公孙砚将信将疑的跟着游丐跳下围墙,准备见机行事,如果事实不如游丐所言,再制止他也不迟。

两人借着花丛树木的掩映,一路潜行,并未遇见巡夜的守卫。游丐对这里似乎很熟,每每遇见拐角转向,都毫不思索,公孙砚猜想他之前必来探过路数。

再转过一排房屋,就见到一幢高大的两层居室,大门正上方悬挂着“清风阁”牌匾,字体飘逸灵动。这里与其他地方的不同之处,除了面积大、气势宏伟之外,门口还多了四个守卫。四人皆是壮实汉子,各提鬼头单刀,一动不动站在那里。游丐示意公孙砚藏好身形,轻声说道:“此地守卫较严,属颜家重点,我猜想里面不是藏着大量的金银珠宝,就是其他什么值钱的东西。若不能一招制服那四个守卫,惊动了前院,你我势必难以全身而退。”他停得一停,又道:“我负责右边两个,剩下的归你。没有问题吧?”公孙砚不想过早显露自己的真实武功,摇摇头,道:“晚辈武功不济,怕是做不到。”

游丐脸上一阵失望,道:“真是个麻烦。”他微一思索,又道:“你在这里等着,我转到后面去将他们引开。”

游丐挨着花丛移到左边的屋檐下,双脚在地上轻轻一点,身子如离弦之箭直上屋顶。过不多久,公孙砚听见两下似猫叫的声音,猜想是游丐的信号,便要起身,却见到门口四个汉子一阵交头接耳后,其中两个汉子分左右向后院巡去。公孙砚心里暗道:“好强的警惕心。但你们中了叫花子的计了。”

等那两个汉子转过屋角,公孙砚便大摇大摆的朝大门走去。剩下两名守卫见公孙砚走过来,鬼头刀在空中虚劈一声,喝道:“什么人,站住。”公孙砚不理会,继续向前走。一个汉子道:“再过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完,紧走几步,迎着公孙砚就是当头一刀。公孙砚不等刀到半空,伸手点了他的穴道。另一个汉子见情况有异,待要出刀解救,已是不及。公孙砚点倒前一个汉子后,抓起他欲掉在地上的单刀,身子不停,反转刀身,又点了第二个守卫的穴道。整套动作不过眨眼的功夫。

公孙砚见游丐从屋角窜出来,便假装气喘吁吁的样子,轻声道:“前辈好俊的轻功,却为难晚辈了。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这两人放倒。”游丐提起地上的两名汉子,让他们依靠在柱子上,装扮成站岗的姿势,道:“抓紧时间,不要被其他守卫发现了。”

游丐劈开门锁,公孙砚紧随其后。两人进得一楼,发现里面装饰极为简单,除了两张吃饭的木桌,和一些胡乱堆放在上面的剩饭剩菜,再无其他任何东西。两人不作停留,又匆匆上到二楼,哪知二楼也是空空如也。公孙砚道:“前辈,我们找错地方了。”游丐围着屋内一阵乱转,心情烦躁,急道:“颜老儿派人把守此处,我以为有何宝贝存放在里面,没想到他竟然跟我使障眼法。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公孙砚道:“既然这里没有前辈想要的东西,不如趁早走吧。”他心里一直不信颜家老爷就如游丐所说的那般行凶作恶,下人都能施舍于人,主子便坏不到哪里去。如今找不到值钱的东西,心里反倒舒了一口气。

游丐道:“不行。此地没有,就去别处,总要带点东西出去,我叫花子不能白跑一趟。”两人正要离去,公孙砚却隐约听见一些响音,再仔细一听,果然是从墙壁里面传出阵阵闷哼声。他接过游丐手上的单刀,撬开木板,里面竟然露出一个大洞。

公孙砚晃燃火折子,里面顿时明亮起来。不过眼前所见,却让两人惊呼起来。原来隔间里密密麻麻堆满了竹笼子,笼子里装着的竟然都是些年轻的女子。公孙砚惊道:“前辈,这是怎么回事?”游丐道:“贩卖妇女。”“贩卖妇女?”公孙砚一头雾水。游丐道:“回头再跟你说。”他抢过公孙砚手中的火折子,挨个笼子仔仔细细搜寻过去。公孙砚见那些女子目光呆滞,神情恍惚,猜想是被下了迷药。

游丐将所有的笼子都看了一遍,轻声叹道:“这里没有我要找的人。”当先走出隔间。公孙砚快步抢上,道:“前辈,就这么走了?”游丐道:“那你想怎地。”公孙砚道:“难道不将她们救出去吗?”游丐道:“救出去?她们都被人下了迷药,神志不清,况且这么多人,如何出得去?”公孙砚道:“那就眼睁睁看着她们被无辜残害?”游丐道:“要救她们也行,但不是现在,不可打草惊蛇,需从长计议。再不走,你我都出不去了。”

公孙砚救人心切,管不得这些。游丐不等他犹豫,抓起他的胳膊就往外奔。两人原路返回,轻车熟路,不久就出了颜家大院。

出到街上,公孙砚忍不住问:“前辈,关于救人,你有何打算?”游丐道:“我没打算。你小子侠义心肠,比我叫花子强多了。”公孙砚道:“前辈自谦了。如果晚辈没有猜错,前辈闯进颜府劫富济贫是假,找人却是真。既然是去救人,肯定早有打算。”游丐道:“叫花子受朋友所托,是去救人,但没想过要将所有人都救出来。如今我要救的人不在里面,那便要去别处寻找了。”公孙砚道:“前辈之前还答应得好好的,说要从长计议,这么快就反悔了吗?”

游丐伸手在头上一阵乱抓,道:“你真是个麻烦。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请你喝酒。”公孙砚笑道:“前辈侠义心肠,绝不会置那些无辜女子于不顾的。”游丐道:“罢了罢了,睡觉,明天再说。”(精彩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