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剑雨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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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黑白无常

秋云裳就没有那么好的脾气,她听葛霸天说起过巫双亦的事情,虽然巫双亦与她不和,平日里总与她作对,但终究是同门师姐妹,如今知道推巫双亦下水的,就是眼前这个叫花子,顿时怒火中烧。她长相妖气,又擅长媚术,不管喜怒哀乐,都是一脸妩媚的表情。

秋云裳绕着公孙砚转了一圈,道:“哟,原来推巫师妹下水的,就是你呀。我师姐人老实,你说巫师妹没死,她便信了,我却不信。如果她还活着,怎么不来找我们呀,师姐可是最疼她的。快说,是不是你杀了她,自己逃了出来。”

公孙砚吃过她的亏,又对她的言行看不顺眼,当即冷哼道:“我说没死便是没死,信不信由你。”

秋云裳格格笑道:“这就生气了呀。我信不信没关系,反正师妹跟我又不亲,但你总要叫我师姐相信呀。”她又朝姚文琴说道:“师姐,我猜他肯定杀了师妹,心里害怕你知道真相,饶不过他,便借口说师妹回家了。这种人不让他吃点苦头,是不会说真话的。”

姚文琴本来是相信公孙砚的,她也宁愿相信巫双亦没有死,听秋云裳这么一说,虽然心里不喜欢,但果真担心起来,便说道:“你们落水以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又到了此地,这期间的经过,都跟我说说吧。”

公孙砚道:“没什么可说的。你们相信又怎地,不相信又怎地,悉听尊便。”

秋云裳道:“师姐,你看,果然没错,就是他杀了巫师妹。我们要替师妹报仇雪恨,以安慰她在天之灵。”说完一阵轻轻抽泣。姚文琴多半信了秋云裳的推断,心里伤痛,说道:“你看着办吧。”缓缓走到看台上。秋云裳朝身后一黑一白两个怪人娇声道:“黑白无常二位护法,还愣着干什么呀,难道要我和师姐亲自出手吗?”

黑白无常齐声道:“秋姑娘但有吩咐,怎可不从,你且站到一边,看我兄弟二人如何收拾这臭小子。”黑白无常在名声上与南蛮恶神葛霸天不相上下,都是黑道上出了名的顶尖高手,但他兄弟二人较少在江湖上露面,也不像葛霸天那般杀人如麻,他们主要是因为性情古怪、神出鬼没而又不与正派人士往来,才被划为黑道人士。黑无常年纪稍长,一身内力纯阳至刚,招式辛辣狠毒;白无常年纪稍幼,内力纯阴至柔。兄弟二人一阴一阳,配合默契,自出道以来,很少遇到敌手。

公孙砚见黑白无常长相怪异,说话又阴阳怪气,心里憎恨,鼻子里冷哼一声,道:“说话难听,长相奇丑,要收拾小爷,哪有这般容易。”他二人默不作声,各自出左右掌互相抵在一起,齐齐大喝一声,另两只手掌便朝公孙砚摇摇推来。公孙砚第一次与之交手,不知厉害,他双脚牢牢钉在地上,准备硬接这一掌。

慧觉从旁提醒道:“这是黑白无常的出手势,名叫互补阴阳,斗的全是内力,武功低微者,往往在第一招便已毙命。”公孙砚来不及听慧觉说完,已经感觉到两股强大的力道袭来,一冷一热。冷的刺人肌骨,热的炙如火烤。连忙运气抵挡,然而已慢半步,掌力所致,犹如被铁锤狠狠锤了一下,内府气血狂乱翻涌,所幸有迦叶心经护体,否则已受重伤。

黑白无常见公孙砚被掌力击中胸脯,虽后退几步,却未受伤,深感奇怪。两人对望一眼,再度攻来。

公孙砚吃亏在前,这回不敢大意,当即凝神静气,使出空灵掌法对敌。黑白无常单人的武功已与葛霸天相当,如今两人合力夹攻,一时之间令公孙砚捉襟见肘。吕彩蝶当年教他空灵掌法的时候,有意隐瞒了上乘招式,所以每次使将出来,只有空灵掌法的空壳,却没有实际威力。转眼十几个回合已过,公孙砚虽然凭借迦叶心经浑厚的内力支撑,但好几次险象环生。

这是他出石牢以来遇见的最强大敌人,对方无论在内力修为还是招式精奇上,都无懈可击。尤其他们二人的掌力,冷热相对,往往左边刚受白无常寒冰掌的侵袭,周身冰冷刺骨,右边黑无常的热火掌又紧跟而进,忽冷忽热,难受至极。再斗十几回合,公孙砚已经毫无还手的机会。这时白无常向他发出一记掌力后,突然转到黑无常身后,公孙砚勉强避过,哪知黑无常的掌力又紧随其后。更甚者,只见白无常跳到黑无常背上,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双脚如车轮般连环踢到。公孙砚接住黑无常的掌力,便无暇顾及白无常的双脚,被他踢中腹部。只感觉小腹一阵剧痛,喉咙发甜,鲜血已顺着嘴角流出。黑白无常一招得手,更不停顿,这回轮到黑无常跳在白无常背上。公孙砚挡过黑无常的掌力后,以为他会像白无常一样急出连环脚,赶紧用双掌护住下盘,哪知他并不出脚,却与白无常一道同时拍出四掌。此时公孙砚上盘门户大开,来不及回防,肩膀和胸脯各被拍中两掌,远远的摔了出去。

黑白无常这四掌用了猛力,公孙砚狂吐好几口热血,差点昏死过去。两人见公孙砚既已受伤,便双双收手。

丐帮这边群雄刚刚升起的希望,又告破灭,士气再次陷入低谷。慧觉走到公孙砚身边,关切问道:“石少侠感觉如何,如若不行,便就此作罢。你既非我派中人,料想他们不会与你为难,还是先下山疗伤要紧。”群雄中不少人也道:“少侠的侠义心肠,我等甚是佩服,事已至此,接下来不必再比了。”

公孙砚勉强笑道:“在下虽无门无派,但魔教屠戮江湖,我也不能坐视不理,今日誓与各位前辈同进退,哪怕战死也无怨无悔。”说完,就地运功调息起来。迦叶心经的绝妙之处在于实现真气的新旧替换,促进受伤筋脉的快速修复,这一点公孙砚早在渔村棚屋里就已经发现。

秋云裳冷笑道:“小乞丐伤的不轻,你现在疗伤怕是来不及了吧。既然没有人能胜过黑白二位护法,那就怪不得我们心狠手辣了。”她又朝姚文琴请示道:“姐姐,是不是该动手了?”姚文琴既不赞成,也不反对,好似没听见一般。她只当是已经默许,便朝黑衣人道:“动手吧,除了各大门派掌门不杀,其他人等,一个不留。”

慧觉双手合十,唱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丐帮群雄立即响起一阵骚动。情况容不得公孙砚待伤势完全修复,他从地上弹跳起来,大喝一声:“慢着。”

这一声吼直似平地起炸雷,钻进众人耳中,嗡嗡作响。谁都不敢相信,他在重伤之下还能有如此中气。秋云裳瞪大一双滴溜溜的凤目,道:“黑白二位护法,方才是给他挠痒痒吗?人家这么快就恢复元气了。”黑白无常更是惊讶不已,心想分明使了十足力道,常人就算不死,也会重伤致残,真是奇怪的很,忙道:“回禀使者,在我兄弟二人合击之下,绝无幸存可能,此人定然是故作镇定。”

秋云裳道:“既是如此,那就再辛苦二位护法了。”

黑白无常走到公孙砚身旁,道:“小子,原本是要留你一条小命的,但你不知死活,一再强行出头,那便成全你吧。”一前一后攻他胸脯和背脊。

公孙砚侧转身体,双掌分左右齐出。黑白无常心存杀机,欲一掌击毙公孙砚,故而力道极大,哪知结果却像击在棉花上,毫无着力之处。大惊之下,连忙撤掌,可是一连抽了几次,都抽不出来,四只手掌就像粘了胶水,牢牢的贴在一起。

这是其次,可怕的是公孙砚正通过双掌,将他们的内力源源不断的吸出体外。旁人搞不懂真实情况,还以为三人在比拼内力。公孙砚心里笑道:“孤独前辈的迦叶心经,真是妙不可言。这两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今天非累死你们不可。”(精彩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