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看完电影后已近五点了，我关上了电脑，呆会爸爸和姐姐就会回来，一会儿就又吃饭了，这难熬而又短暂的一天。越是这样，就越是想做点有意义的事，让这一天变得充实，然后我就会心甘情愿地睡觉。
我又走到了窗户前，不止是现在很喜欢走到窗户前，自懂事开始就喜欢走到窗户前，看着窗外的世界了，我们到底在盼望什么，到底在渴求什么，如果只是想看看窗户外面的这片地方，那我们也早已熟得滚瓜烂熟了，可是如果不是想看那片地方，我们能看的也只是那块地方，并且那么心旷神怡，所以我说，我们到底在盼望什么，到底在渴求什么，？
到底为什么会如此钟爱窗户？
如果是因为自由，那这种自由该如何来诠释，我可不想给它定义为想去外面的自由，自由是一种心境，不是一种环境。
也许我又找不到问题的答案，因为我还太年轻，年轻得即使把所有哲学中的自由都翻遍，我也不知道什么才叫“自由”。
我就是这样年轻。
我虽然年轻，可也在追求着自由，虽然很多过来人在笑我，会笑我说自由是追求不来的，你越追求它跑得越远，可是对于懵懂的我，他们不知道，若我不去追求，自由便会从我心中失去。
因为我是那样的年轻，不时刻提醒自己就会忘记，就会误入歧途，所以只好接受这苦差事。
我希望妈妈快点上来叫我吃饭，最无聊的人是希望快点打发时间的人，我现在便是这种人。
我的自由是环境，所以失去了自由的我整日无所事事，总是不经意间认识到自己的渺小。
妈妈终于上来叫我吃饭了，她满脸的和颜悦色，我居然会高兴总算有事情做了，虽然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
走在妈妈的身后，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看起来特别地开心，虽然她并没有像我一样会忍不住笑出来，可是除了她的嘴，她的所有都在告诉我，她很开心，这真是对自己一种鲜明的对比。
我感到莫大的悲哀，在同一个房子里，在同样的没有工作的情况下，在同样的选择下，一个人可以把最大的空虚给纠扯出来，而一个人却可以如此幸福快乐，这就是我和她的区别吗？
待定饭桌上，张阿姨帮我声盛了一碗饭，我便吃了起来，也不多说话，也不多观注他们。
“渔渔。”妈妈叫道。
“嗯。”我念道。
“明天就是秘密的演唱会吧？”接着她又问道。
姐姐安静地笑了笑。
也许我是明白妈妈这样问我的原因的，只是有时候即使是明白，如果你不想相信，那你也不愿去多想什么。
我回答，是的。
妈妈离开了饭桌，她从电视机下面的柜子里掏出几张纸出来，我还是不想相信，因为这对于我来说真的是一件很重大的事，可是看到那几张纸后我就越来越无法不相信了。
妈妈将其中的一张递给了我，我接过，看了一眼，果然是演唱会的门票。
我真不敢相信，有一天我也能去看秘密的演唱会，我现在还无法告诉你们他们对我有多重要，我需要找更恰当的时间来表明这一切，表明我火热的热情。
这一刻，我的生命如约而至。
“爸爸姐姐和我都有一张哦，我们全家人都去。”妈妈说道，她的脸上挂着笑容。
我生疏地回了一个笑容，正如不愿和你们分享一样，我也很不愿意和他们分享，可是他们有时候会侵入我很深的部位，他们却会以为那是最浅的爱好。
追星，多么浅的爱好，只可惜我是一个认真的歌迷。
“啊，原来渔渔的偶像是秘密啊。”爸爸说道，我讨厌他这样轻浮地讨论我的偶像，就好像我对他们的爱只是我烦忧时的消谴而已，就像姐姐爱谢筠一样，我说过我的爱不是为我消除疲劳，而是我理想中追求的一部分，所以我不喜欢轻意地跟别人谈论爱，更不喜欢如此轻浮地谈论。
这就像对我本身的一种污辱。
我没有说话，多说无益。
这时小毅又叫嚷了起来：“啊，为什么小毅没有，为什么又是小毅一个人没有！”他张头仰望着姐姐手里的票，还上下翻望。
“妈妈，为什么不买小毅的票，小毅也要去！”小毅在椅子上已坐立不安了。
“小毅乖，妈妈明天给小毅买巧克力蛋糕好吗？”妈妈又安抚他道，他们早已不觉得对小毅有什么愧疚了，事实上，这么些年来，还存在耐心就已经不错了，她说得理直气壮。
“又是巧克力蛋糕，小毅已经长大了，我不要吃巧克力蛋糕！”说完他推倒了摆放在他面前的盘子，站了起来：“你们总是这样，什么都不带我去！”他生气地说着，然后转身跑上了楼去，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好了，我们先吃饭吧，呆会我给他送上去。”妈妈说道。
于是我们又开始了吃饭，我期待着明天晚上。
吃过晚饭后我上网又看了很多秘密的资讯，又听了他们的歌，看着他们的MV，下次再见他们时就是真人现唱了，我的心激动不已，妈妈买的是最前面的贵宾场，到时候肯定可以就那样像平常和人说话一样面对面的距离，我可以看清他们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他们的每一个轮廓，每一缕肌肤，想到能够如此真实而又如此亲近，我感到一箩筐一箩筐的幸福在向我倾倒而来，我就坐在幸福堆里享受着夜晚带给我的美好。
九点钟的时候，我猜小蓉应该离开小毅的房间，而小毅也应该睡了，所以我想去找小毅，我想去和他分享分享我的喜悦，而且他现在心情不好，我正好去给他解解闷。
我轻轻地推开了门进去，他果然睡着了，我把床头灯打开了，然后摇着他，他睁了一下眼睛，又闭上了，真是奇怪了，不是心情不好吗，还睡得那么舒服。我又摇了摇他，还捏了一下他的鼻子，他还是被我弄醒了。
“干嘛呀，周姐姐？”他睡意模糊地问我。
“起来！”我把他的身子从被子里拖了起来，还真够重的。
他还是闭着眼睛，真是个懒虫，我只能掰开他的眼睛，“我来找你玩的，小毅，快起来！”我说道。
他睁开了眼睛：“玩什么！”看起来很有兴趣。
“我们玩扮大人好吗，周姐姐！”他抓住我的手臂摇了起来。
“不玩，有什么好玩的，我就是个大人。”我搪塞说道。
“那周姐姐告诉我怎么才能变成一个大人好吗？”
“怎么变成一个大人？”我反问了一句，我也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话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现在这样很好呀。”我说道，没有说“你”字，因为我是在说自己。
“不好嘛不好嘛，你们总是这样，哪里都不带我去！”说完他又从被子里站了起来，跳下了床，“我要变成一个大人，去你们都去的地方！”他说得很认真，可是却是个孩子的语气。
原来长大真的很好，可是去很多地方，我在他面前显得有些得意了。
“周姐姐……”他又来怏求我，每次一怏求我就喜欢摇晃着别人的手。
“好了好了……”我真是受不了他了，“我教你。”
“真的，太好了！”说完他就又想来抱我，我推开他，“哎呀，你给我站好！”
说完他就真的站得笔直的了，头也昂得高高的，我看他这个表情，根本无法传授他一个成熟人的思想，我能教他的也只能是动作而已，那又何必呢？
“你坐下来吧。”我轻声跟他说道。
他坐在了我脚边，我说：“坐到床上来吧。”
我来找他是为了和他一起庆祝的，不是要他改变自己的，可恶的是，我老是希望他能找回自己，能变得成熟，可是当他下决定这样做时，需要我的帮助时，我才看清事实的真相，这根本是一件无从下手的事情，你该怎样去教他，怎样去帮助他，才能让他回忆起以前的事情，你无从下手。
你不知道他以前是个怎样的人，你也无从了解现在他思想中的执拗。
他坐在了我的身边，“这是要靠自己去领悟的。”我对他说道。
“靠自己去领悟？”他天真地问我，表情迷惑极了。
“是呀，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牢牢记住那些对你重要的事，喜欢的事，即使不长大也无所谓。”
我说着，他又问我什么意思呀，我恍了一下神，其实我自己也不是很明白，意思表达得有些含糊，还没在自己心中好好甚解一下就说了出来。
“当你有了自己重要的东西时，并且无论经历什么都始终能做到对它不离不弃，那就是成熟了。”我说道，回悟了一翻后我把这句话的意思悟了一点出来。
“自己重要的东西？”小毅又问我。
“是什么？”
“那样小毅就可以长大了吗？”
“是呀，只要小毅想出来了自己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就长大了。”我回答道。
“那周姐姐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呀？”小毅问我。
“是追求。”我回答他说。
“追求？”
小毅把被子扯了过来，放到了自己的脚上，也许他觉得有些冷了，也许想抱点什么东西在身上，“小毅也有追求。”他黯然神伤地说道。
我心头一颤，他说他也有追求？
他接下去说道：“小毅想要追求自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到哪儿就到哪儿，可是妈妈和小蓉姐姐总是管着小毅，她们什么也不准小毅做，小毅不听他们就会生气，可是他们根本什么也不懂，小毅想要自由！”
他说道，眼睛里又含着眼泪。
“妈妈和小蓉姐姐是关心小毅，才这样做的，因为小毅是个孩子。”我这样说道，虽然我也会他感到难过，但是这就是事实，没有一个人的生活中是没有烦恼的，即使是孩子也该告诉他们生活中有痛苦。
“可是小毅要自由！”他大声向我喊道，喊得很大声，我真担心这会被爸爸妈妈听见，他有时候真是吵死了。
“如果小毅没有爸爸妈妈妈的照顾，也许他能自由，可是他就会变成大街上一个野孩子，没有饭吃，没有床睡觉，然后就死掉！”我也厉正严词地对他说道。
“不，小毅会自己照顾自己，小毅不会死掉！”他果然抱住了被子，眼泪流了下来。
“你怎么照顾自己，靠眼泪乞讨，来换别人的同情，然后他们给你食不裹腹，被不抵寒吗！”我也冲他喊道，有什么我一激动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在孤儿院看过太多那样的孩子了，他们是没人管，他们想干嘛就干嘛，他们有饭吃，有地方睡觉，可是这都是他们的眼泪，他们不幸的身世换来的。
“不，小毅可以像爸爸和姐姐一样工作，小毅可以赚钱养活自己！”
“小毅明天就走，明天就离开这里，小毅再也不要爸爸妈妈的照顾了，小毅要去找自由了！”他把被子扔向了我，真是的，又发脾气了，怎么会和我一样有这么强烈的自由期盼呢？
他站了起来，“小毅现在就走！”然后打开衣柜开始往床上扔衣服。
还欲演欲烈，他到底在想什么，他是个孩子，有好多孩子的游戏，比如小火车，手枪，机器人，为什么老要玩一些大人要玩的东西，看什么电影，郊什么游，看什么演唱会，小孩子不是都不喜欢和大人呆在一起吗。
他又翻出个背包，好像就跟我一样，动不动就离家出走，他开始往背包里去塞衣服，我才没有阻止他，我问他：“小毅，你没有朋友吗？”
他没有停下来，他说，小毅没有朋友。
“这附近难道没有孩子吗，你不跟他们一起去玩吗，他们才是你的伙伴呀！”我说道。
“可是他们都不要跟小毅玩。”他说道，又委屈了起来，仿佛那真是一件令人伤心的事。
“为什么？”我问，我想小孩子虽然开始时可能对这么一个小大人有些不习惯，可是最终还是会接受他的吧。
“他们骂小毅是傻子，我讨厌跟他们玩，他们总是欺负我。”小毅说完已经把背包背到了肩上，我想现在的孩子真是坏透了，不过，小孩子毕竟不懂事，大人应该教导他们才是，一定是大人不希望他们的孩子和一个傻子一起玩，怕影响孩子的智力，我确实是这样想的，因为我始终认为只要你对一个孩子好，好上一两天，他就会接受你的。
“你真的要走啊？”我问他道。
“嗯，我已经决定了。”他背着背包在我面前动了两下，其实我看得出他有些怕了。
“如果不想走就把东西整理好放到衣柜里去，又没人说你什么。”我拉了下他的衣服对他说道。
“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伤心的事，那些孩子不跟你玩是因为他们的父母不想让他们跟你玩，爸爸妈妈不带你去是不方便带你去，他们有他们的圈子，你看过哪个小孩子去上学，他的爸爸妈妈也要跟着去上学的吗，你脑袋就没有好好地想一想这些吗？”我不屑地对他说道，其实我也是刚刚想到这些，以前也没想过。
小毅有些神情失常，他久久地凝望着我：“周姐姐，我想变成一个大人。”他很认真地对我说道，我是说很认真，全神贯注。
“为什么，做个小孩子不好吗？”我问他，我说过我希望他成熟起来，可是我这句话是站在他现在的立场说的，毕竟做个小孩子就算有些烦心的事也忘得快，也不会计较太多，而且很容易便可以快乐。
“因为小毅有重要的东西。”他说着，坐了下来，坐在了我的身边。
“周姐姐说，只要有重要的东西人就可以成熟了，是吗？”他依然认真地问我。
我也望了他好一会儿，他好像确实变得成熟了些，还没等我愣过神，他又问了句：“周姐姐，是吗？”又开始急燥地摇起了我的手。
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对他管不管用，只是说对于我们这样年纪的人来说，当心中有重要的东西，有自己喜欢在乎的东西，就会逐渐成熟，我想这一说法应该可以普及吧，我对他说，是的。
他兴奋地抱了我一下，松开后就对我笑了，“小毅睡觉了。”
然后蹿进背子里还没数到一就闭上了眼睛，背包也不收拾一下，我又不忍心叫他，又怕妈妈明天看到这场景，还以为我怂勇他离家出走呢，怎么说我在他们心中像干得出这事的人，我只能无奈地把他的衣服拿出来，挂在衣柜里，把背包放到最底层，你算是幸运了，让我贤惠一回，怎么说我也是新新人类，一般不会干这种事的，只在被逼的时候。
弄好后我望了一会儿他，这么快就睡着了吗，好像刚刚还心事重重，都不知道我离家出走时心情有多复杂，看着他安详的睡容，我第一次抚摸了一下他的脸，他的眼睛，一会儿说没关系，一会儿又说想做个大人，究尽在想些什么，但不管在想些什么，睡觉才是对你最重要的是不是，就像明明想开个巧克力糖果店，妈妈买巧克力蛋糕给你又不要，一个孩子哪有那么大的脾气。
有时候像个孩子，有时候孤独得又像个小大人。
我给他关上了灯，离开了他的房间，就像我以前一样，有时候像个孩子，有时候孤独得又像个小大人，那时候我也盼望着自己快点长大，梦想着自由，离开孤独院。
小毅现在也在一座孤儿院里，他不是没有父母的孤儿，而是没有朋友的孤儿。
第二天上午醒来，我感觉格外清醒，下去吃了早餐，就回到了房间。拉出衣柜，今天晚上要去看秘密的演唱会，我又笑了出来，该穿什么衣服好呢？一定要穿一件最漂亮的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去，不然真是太对不起这次机会了。我从衣柜中选出几件衣服丢在床上，拿着那次去电影院的那件白色的连衣裙，我最喜欢的裙子，本来打算穿这件去，可是因为它得配一双高跟鞋，去看演唱会穿高跟鞋有点不好吧，可是又确实喜欢这件白色的连衣裙，我站在镜子前比划了比划，真的好漂亮，可是我还是把它扔下了。我想还是穿得比较休闲一点去好吧，他们可是流行歌手，不是歌剧院出来的，应该休闲点、阳光点、青春点。我承认此时我也很轻浮，就跟爸爸他们一样，在污辱自己，可是有时候人的虚荣还是挺能自娱自乐的，为了爱，就让我轻浮一次吧！我又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白色的T恤，然后一条浅色的短裙，最后我还是把短裙换成了浅色的短牛仔裤，把这一套穿在身上后，又找了一根棕色的腰带系上，感觉挺不错的，挺有些青春纯朴的味道，本来是要戴一根项链的，可是一戴上后我就发现纯朴的味道不见了，就摘下了，然后是鞋子，我找了一双普通的浅色的步鞋，最后照了一下镜子，我还是不太喜欢，于是又把白色T恤脱下，换了件褐色的衬衫，这更不行了，我又开始往衣柜里找起来，一件件地抽出来挑，最后我选定了一件吊带的米色轻衫，把鞋子也换了，换成了一双用鞋带绑着脚的浅色布鞋，这一套我很满意，既休闲、阳光、青春又漂亮。
呵呵，我喜欢漂亮这个词。
然后我把头发梳起，在后面绑了个简单的马尾，化了一点淡妆。
接下来我又该用美丽来形容自己了，我发现人只要往穿衣打扮上过多的关注，本来严谨的思想也会变得轻浮，但是我说了，我是为了爱，所以让我轻浮一下吧，就像是浪漫的拜伦一样，若不是为了得到情人的青睐，他才不在乎那头上的荣耀，人们说他是个孩子，而我，的的确确是个孩子。
这样准备好完就到了吃中饭的时间，我下楼去吃了一顿很迅速的饭，因为我还要准备一面小旗子，上面写着秘密几个字，在他们边唱着的时候我就要帮他们边打气，使劲地摇着我手里的小旗子。
我找了两根筷子，把它们用布缠绕好，然后用剪刀从一块浅绿色的布上剪下一块三角形，用红色记号笔在上面写着“秘密”几个大字，这其中用了我一些时间，单是把两根筷子缠在一起就弄了好久，我把剪好的布挽一些到筷子上，我想了想办法，要让他们粘起来才行，于是我去问张阿姨有没有502，张阿姨说没有，我就又顶着个大太阳出去了。
虽然我上面说的这些都是些很简单的事，在动画片里看多了，只不过是孩子做小手工，可是试过的人都知道，虽然做起来又简单又没有什么特别的材料，可是做起来真的很有趣，就算你做出来的只是面可以在街上五毛钱买一面的小旗子，只不过是多了几个字，可是在你心中，那就是面神圣的旗子。
我坐车到附近的一个小杂货店买了502，然后又回去了，在粘的时候我不小心弄到了手上，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洗掉了，当做完后，我拿起旗子对着镜子摇了几下，呵呵，真是太可爱了。
我高兴得扑到了床上，手里还在摇着那面小旗子，不行，我又打开了电脑，全选了他们的歌，然后一首首地放着。
小毅进来了，他看我扑在床上，他也扑到了床上，“周姐姐。”他叫了我一声。
“什么事呀？”我很快乐，所以语气很好地对他说道。
“你今天晚上要去看秘密的演唱会吗？”他问我道。
“是呀。”我拿着旗子在他面前晃了两下。
“带小毅一起去吧。”他说道。
就差点没让我吐血，怎么昨天跟他说了这么多道理他还是这么不明事理呀。
我指了指门外，然后把头低到床下去，“出去。”
“周姐姐，小毅也想去看演唱会，小毅都不知道演唱会长什么样子，小毅要去啦！”他又开始摇起了我的手。
“哎呀，你别吵我……”我真是让他搞得无可奈何。
“你们总是这样，什么也不带小毅去。”他又来了，虽然没有看他的表情，但听出他语气里的辛酸来了。
“可是没有多余的门票了呀。”我说道，“看演唱会是要有门票才可以进去的。”
“小孩子也要有门票吗？”他问。
“是呀。”我回答。
“你呢，就老老实实地呆在家啊，玩你的小火车。”
“不，小毅要坐真火车，小毅不要玩假的。”他又说道，真是个叛逆的孩子。
“有假的玩就不错了。”我对他说道，然后爬了起来，把我刚才弄在地上的东西找了个袋子把它们装了起来，然后扔到垃圾筒里。
“总有一天，小毅会带着全家去看演唱会，带着全家去坐火车的！”他从床上起来，愤愤地说完后就门也不关地走了。
还挺有志气的，我心想，可是等你可以带着全家去看演唱会，带着全家去坐火车时，爸爸妈妈大概已经老了吧。
我又拿起旗子站在窗户前摇了起来，突然小毅的话让我诧异了一下，他现在多像一个普通的总是盼望着长大的小孩呀，难道有一天他真的会长大，会吗，他的心智已经受损了，他能超越吗？
如果说他是因为受了刺激所以才变成这样的，那么让他再受一次刺激，他会变回来吗？
“小毅，陈毅……”我念叨着。
我想在走之前，我应该为他做点什么，才不枉我们这场纯洁的友谊。
如果真的像电视里演的，每一个因为事故而变傻的人最后都能变回来，那就太好了，那那个叫陈毅的家伙一定会很感激我的，虽然我并不认识他，可是我跟那个叫小毅的家伙倒挺熟的。
那么我要做什么刺激他的事呢？？
我摇着小旗，好像我也做不出什么很恶毒的事出来，把他关在一间黑屋里，又或者为了不让爸爸妈妈他们发现，把他绑起来再封住嘴，把他一个人丢在荒野，开一辆车在后面追着撞他，这些我还真做不出来。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