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书店老板啊？”吴语挠头。他卖书只是糊口，看书也只是兴趣，完全没想这些会成为超自然生物的追求目标。他刚想答话，史来穆却拉住了他。
“这就是那天我和颜大立一起吃东西的地方。”他一指对面坐着的两个人，顺手找了个临近的一张塑料凳坐下，远远地观望，“没有错的话，可能会遇到更有趣的人。”
“我得去聊聊天儿！”吴语试图走到更近的地方去。
“不行，被发现的话，你也知道会出乱子。”史来穆制止道。
“好啦好啦什么空间碰撞啦什么自己触碰到自己蝴蝶效应啦宇宙大爆炸啦……老史啊，有时候我真怀疑你究竟是教语文的还是教物理的！”吴语哈哈地笑着，随手一挥，手臂却打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注意点！”声音竟然莫名地熟悉，透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哦哦。”吴语低着头应答，史来穆却迅速地背过身去。
然而那声音近了些：
“软体生物吃烧烤，不会被熏昏？”
吴语听见史来穆低低地叹了口气。
他抬头，是齐呓的脸，没有年轻太多，但红色连衣裙刀子一样的眼神依旧能让他继续喊出“女王大人”。
“算了。”齐呓看到史来穆低着脑袋，“堂堂金牌调查员，也有缩头乌龟之时。今天被这小子弄翻了饮料，我就自认倒霉吧。老板，再来一瓶维他奶，要巧克力口味的。”
看见齐呓走远了些，吴语并没有太在意。
“你叹啥气啊？”他对史来穆说。
“不，确实出事了。”史来穆神情严肃，“那天晚上，齐呓应该遇到的是颜大立和我。现在有些事情全变了……”
“啊？”
趁吴语愕然之际，老板端上了一盘烤串儿。史来穆拿起一根，却并不开始吃，横在眼前当遮挡物，以掩饰脸上滑过的一丝迷茫。
“那天晚上，她遇到我们，切磋了下工作问题，将红色跑车借给颜大立。这样才能够让我的搭档第二天去高速路上阻止你的父母。但是没有车，搭档只能坐长途汽车。”史来穆说道，“其他的改变，我暂时还不知道。”
“啧啧，你们堂堂九级调查员，居然没有车？”
“一般都是我亲自变一辆……”
“‘有关部门’也太抠门儿了！”吴语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引得齐呓向自己这边看过来。
“怎么有两个软体调查员？”她看看不远处聊得火热的史来穆，又向吴语投来疑惑的眼神。
史来穆早就敏捷地钻进了桌子下。
宵夜是吃不成了，只得早早地撤退。
“吃完了？”母亲见二人没头苍蝇似的往房间里扎，问道。
吴语头也不抬。
理论上，这是他见到父母的最后一刻，没法开心起来。
“你差点儿就捅出个大漏子。”史来穆关上房门说，一点儿也不体贴，“现在得补救了。手机给我一下。”
当时还没有上市的iphone5S自然接受不到信号。
“算了算了，我找我爹借用一下。”吴语走到屋外，拿过父亲搁在桌上的手机。他准备还回手机的时候，再和父母好好交流一番，兴许能有些积极的改变也说不定，至少别让他们制造黑洞后被沈慕蛊惑。
史来穆在窗帘上擦擦手，一口气划出一串数字。拨通后，他掩着嗓子说道：
“喂，是颜大立么？我是老史。”
看来，利用最后一刻的，不仅是吴语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