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夜牡丹香(简疏)
第一章 没有预备的开始
简水音醒在一张超大的床上。
被下的她除了一件男人的衬衫,一丝不挂。
揉着发疼的额角,简水音呻吟出声。
“我是被车碾过吗?”
只轻移了下,全身上下没有不疼的地方。
挣扎着坐起,这是哪?
完全陌生的房间。
“醒了?”
房门开了又关。
进来的是个男人。
一个高大壮硕的男人。
简水音扶着半边头,表情痛苦。
哦,难受死了,早知道才不要醒。
“还好吗?”
右边床沿陷下,男人握住她的手,另一手抬起她下巴审视着。
“我要散了。”
懒哑的嗓音让男人一愣,既而低笑。
“你笑什么?”
不解且不甘愿的抬眼,如有可能,她连眼皮都不想抬。
简水音看向男人的脸,咦,好眼熟。
“你不记得了?”
“什么?”
只随着男人的问话回答,简水音一脸茫然。
“昨晚我们做了。”
做了?
“做什么了?”
还是满脸惑惑。
“做爱,而且不止一次。”
老天,怪不得。
怪不得她觉得这男人眼熟。
怪不得她浑身酸痛得想自杀。
“哦,别想我再和哪个男人做这档子该死的事儿。”
倒回床上,简水音闭眼喃喃。
男人又低低的笑出。
虽有所悟,但这女子的反应仍出乎他意料。
他以为,对于一个失身给陌生人的处子,即便再如何泰山崩于顶而不惊乱,可事后怎样也该大哭大叫歇斯底里的意思一下吧。
“想不想泡澡?”
拢正她额前散着的浏海,男人话音带笑。
倏的睁开大眼,热水澡吗,好想哦,可是…
“我恐怕走不了。”
懊恼的神情现出,简水音扭了下身子,唉唉叫开。
男人大笑出声。
哀怨的瞅向男人。
是怎样是怎样,他竟还笑,若不是他,她怎会变成现在这模样?
看着躺在自己床上的女子明明嗔怨着,却性感得让他移不了视线,男人眼眸深沉,大手情不自禁的贴上女子的颊,重温那让他爱难释手的嫩滑。
“你…你别又来了。”
简水音吞吞口水,挪靠向床的另一边,躲开男人的手。
笑话,先前她神智不清,现在她可清醒得很。
不以为意的收手,男人看着她,然后出其不意的打横抱起她。
下意识的搂住男人的脖子,却换来身上骤起的痛意。
“噢…”
“呵…”
男人又一次的笑开,笑声振动了胸膛。
还笑!
不依的伸手捶了男人的肩一下,简水音皱着眉眼,窝进男人肩窝。
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男人大步出了房间,下了楼,转去后院的玻璃通廊。
通廊尽头,一处露天的隐蔽温泉水气蒸腾。
简水音双眼一亮,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挣脱男人。
将她整个人的送进温泉池,男人自然的伸手脱去她身上的他的衬衫。
“别泡太久。”
捞起湿衣扔进一旁的竹筒,男人又拿了条毛巾盖在她头上。
“唔。”
舒服的趴在池沿,简水音模模糊糊的应了声。
往她裸露的背上泼了些热水,又拿起一条毛巾浸湿搭上她的肩,男人看了她好一会儿,方站起。
“一会儿过来接你。”
“…唔…”
再次醒来,已是次日过午。
简水音翻了个身。
一身舒爽啊。
趴卧着,简水音又闭上眼,想再睡一下下,不想肚子却适时的咕叫起来。
“嗯…好饿…”
她有两天没进食了吧?
不,是一天。
昨天泡过温泉,男人有喂了她些小米粥。
肚子再次响叫。
简水音在床上转了两圈,刚好到床沿。
一双长腿落了地,她伸了个懒腰,拉开门直剌剌走了出去。
她要去觅食。
“确定吗?”
男人那沉朗的嗓音响在楼下。
“确定。”
站在男人身后的是个平头男人,面冲她。
“有没有查出原因?”
“外传是因为简小姐抢了她的丈夫,所以她…”
平头男的话在看到楼上下来的简水音后停住。
窗前的男人转头,看向已怔住的下属,后又转头看向下属所望。
简水音身上一件黑色男衬衫,只及臀底的长度把修匀的腿衬得更为白皙。
赤着脚,披散着发,开敞的领口,巴掌大的清丽脸容,纤侬合度的身材…
“起来了?”
迎上前,男人伸手扶过她。
“你先回去吧。”
用自己的高大挡住纤细的她,男人吩咐着,叫回属下仍在恍神的神智。
“呃…好。”
“我不知道有外人。”
简水音的脸儿微红。
就算她再不拘小节,可也没那癖好拱手奉上衣衫不整的自己让不相干的人看。
搂着她步向餐厅,男人边走边把她的衣领上拉了些。
“仅此一次。”
“好啦。”
耸耸肩,简水音扁唇。
“有没有吃的,我快饿死了。”
让她坐进椅子,男人将刚命人准备的食物端上桌。
舔下唇,简水音伸出长指夹住块鸡肉放进口。
好好吃。
接过男人递来的筷子,简水音径自吃将起来。
好一会儿,“申屠焰龙,有没有茶?”
满足的蜷窝在棕色皮沙发里,简水音捧着上好的观音,陶醉的喝着。
对坐,申屠焰龙放下咖啡,直看着她。
不受影响的继续喝她的茶,简水音含茶于口,眼儿眯起。
好茶。
唇齿绕香呀。
咽下茶水,还意犹未尽的伸出小舌落于上唇。
申屠焰龙交握的双手收紧,眼睛看向她的红唇。
那唇的滋味…
笑染上冷硬面孔。
申屠焰龙起身,跨来她座前,揽抱起她坐上自己的膝,而他自己则坐进她先前的位置。
“你…唔…”
唇舌被占了去,简水音险险移开手中杯,不想让茶水泼倒上身。
不过显然,想是一方面,她够不够幸运又是另一方面。
“啊!”
茶水还是倾出杯子,好巧不巧,正中她左胸。
眼急手快的打掉她手中的茶杯,申屠焰龙快速回手,揪起她身上衬衫被沾湿的部分。
“烫着没?”
不再贪欢,申屠焰龙皱眉探视她有无伤处。
还好茶只洒出一点,不过衣服湿得仍是不能穿了。
出手欲解她衣扣,却被止住。
“别…”
简水音艳红着颊。
她没想到申屠焰龙会“偷袭”她。
虽已和这男人有了肌肤之亲,可要她再和他亲密,她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接受。
除了知道他是谁,她和他此前连认识都算不上。
而那次又是个意外。
现实生活中,她不会和不爱的男人发生关系。
“之前就能脱了?”
跳离他的怀抱,简水音拉上衣衫,坐去离他最远的位子。
他指的是在温泉里吗。
“反正做都做过了,我没力气,你帮我脱就脱了。”
早都被他看光光了,既然自己不良于行,让他代劳也没什么好扭捏的。
“现在为什么不行?”
申屠焰龙臂横于胸,似笑非笑看她。
这小女人的思想,脱线中才是情理中。
“我们不能这样。”
“不能怎样?”
申屠焰龙盯视着她,语气低徊。
“已经被简小姐利用过了的我让简小姐不满意?”
隐约间,简水音知道男人在生气。
可他在气什么?
她不再和他亲昵有错吗?
她承认她是小小的耍赖了一下,可他们若继续这样,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我知道你是申屠焰龙。”
简水音决定“坦白”。
他想必也已知道了她的来历。
申屠焰龙挑眉,示意她继续说。
“我知道自己被下药了,我想,与其被其他男人糟蹋,还不如把自己交给你。”
“你怎么能确定我不会也糟蹋了你?”
“你…不会,我调查过你,你不是下流的人。”
“哦?简小姐调查我?”
“我很抱歉,但我必须做,为了妖妖和啸闯。”
“啸闯?你想干什么?”
“你别误会,我只是想查清楚啸闯抛弃妖妖的真正原因。”
“啸闯抛弃童妖娆?不是童妖娆不要啸闯的吗?”
“怎么会!”
简水音直站而起。
“才不是,是啸闯不要妖妖了,才让妖妖挺着大肚子流落外地,你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心血才找到妖妖,那时候妖妖都要生了!”
疑问闪过申屠焰龙眼深处,这是怎么回事?
“是啸闯对你说的?”
简水音怒气上腾,奔到申屠焰龙面前,居高临下的冷睨他。
“东家人说的。”
“哼,我就知道,他东家没一个好饼,啸闯看来也不会是个好东西!”
好笑的看她插着腰,两颊因生气而气鼓鼓的,申屠焰龙前刻的不悦一消而散。
拉她重坐回他膝头,申屠焰龙抓来面纸,擦拭她的湿衣襟。
“幽说得对,我们都是傻瓜,才会怕让妖妖再伤心这么多年都不彻查啸闯的底细,这下好了,他啸闯还真给面子,整个一子系中山狼的现代版!”
申屠焰龙任她在自己怀里噼哩啪拉的发泄心中不快,一双炯目瞬也不瞬的看着这个奇异的女子。
他清楚的记得初次后他拥她在怀时她的自说自话。
“唔…还好命不至绝,不过就是没了第一次,没什么大不了,更好在这男人好歹也是我自己选的,算对得起自己了…唔…好热…嗯…”
他申屠焰龙长到三十五岁,从不信什么一见钟情。
可那天,在占有这个女孩之时,他信了。
那天在酒吧,她一进来他就注意到她了。
一身上好材质的连身裙,光脚穿一双亮皮面平底鞋,长发拂肩,背着食草堂的大包,全身上下没有任何装饰,清清雅雅的,纯净得紧。
其实最吸引他的是她的眸子和唇。
那双双眼皮儿的大大眼里有着惊慌无措,却清亮清朗。
那唇际明明是抹自嘲又无奈悲伤的笑,却弧形惑人,摄人心魂。
当她走向他,笨拙的示好,甚至贴上他的身,明知她别有目的,他仍压不住自己的心动。
当发现她被下了药,他仍是豪无犹豫的将她占为己有。
他想要她。
他想要她成为他的。
于是,他连夜把她抱回他的住所。
“喂,申屠焰龙,你和啸闯关系菲浅,你说,啸闯是不是有野女人?!”
被戳着自己胸口的小手拉回思绪,申屠焰龙抓握住做怪的素手与之交握。
“没有,啸闯始终一个人。”
“不信。”
看着她抿着唇噤着鼻满眼控诉的看着自己,申屠焰龙发现自己的心被愧疚和不舍占据,仿佛自己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情。
“那你想怎样?”
叹息着问出口,申屠焰龙指摩上她的脸庞。
招惹到她,他认栽了。
“帮我查查看,啸闯到底有没有旁的女人。”
“我有什么好处?”
认是认,他的权益他可也不会轻易放过。
“那你想怎样?”
学他说话,简水音也有来有往的问回去。
“做我的女人。”
“…………啊~~~!”
“幽,从现在开始,谁找我都说不在。”
一进门,简水音就把手机扔进门口的置物筐。
下午趁申屠焰龙在书房开远程会议,她匆匆逃出他的住处,除了手机,什么都没带出来。
“水音,你怎么了?”
寂幽从电脑前抬头,一脸不解。
水音性子慵慢,加之家庭背景复杂从小起就见多识广,能让她慌乱的事不多。
“哦,没什么,只是想睡了。”
寂幽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又看了眼已关上的房门,才七点而已。
耸肩,寂幽继续埋首电脑,她需要再找些关于解说的资料。
“幽,我失身了。”
进屋未超过十分钟的人儿进而复出,靠着门,仍是回来时的打扮,却已回复了懒懒的样子,懒懒的神态。
“你还没换衣服。”
寂幽阖上电脑,指指简水音身上那套皱巴巴的裙装。
“那个男人叫申屠焰龙,他和啸闯合开了一间保全公司,我查到了不少东西,本想告诉你的,结果被她下了药。”
门未关,寂幽转坐进沙发,趴在沙发背上看简水音换装。
“她跟着你来了?”
“是呀是呀,我什么时候成功摆脱过她。”
“这回她开的玩笑大了点吧。”
失身?她真够狠。
“她想做的我们阻止不了的。”
“所以你就随便找个男人?”
坐进寂幽身侧,简水音一身瑜伽服,她在家的最爱。
“也不是呀,我是先找好了申屠焰龙,才去赴她的约的。”
“音,她还会怎样?”
“反正不会杀了我。”
明白她不喜多谈那个“她”,寂幽换了话题。
“为什么说是先找好的?”
简水音把发用簪子卷起固定。
“从查出申屠焰龙和啸闯的关系后我就一直在追查他,其实我也说不好,我调查申屠焰龙,越查下去,他越让我有种特别的感觉,那感觉如影随行,越来越强烈,所以当我遇到那样的情况后,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了。”
盘起腿,“幽,很不可思异,他让我莫明的安心,甚至想信任依靠。”
“听起来你对他一见倾心了。”
“Oh,my gosh,come on,你知道我最不屑、最不信的就是这个。”
寂幽笑了,摊摊手,“那么,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我不知道,幽。”
“不知道?你们却有了最私密的接触。”
“他说要我做他的女人。”
“你答应了?”
“我逃了。”
“音,你现在的表情是遗憾惋惜吗。”
“老实说,是的。”
两个人同时笑出了声。
“幽,你肯定不相信,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居然只要看着他,就会很踏实,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是说我非常清醒的时候,我居然一点都不排斥他对我动手动脚,甚至还会在心里希望他那么做,还有,我喜欢在他身边的感觉,就好像我真的被他宠着,然后我会不自觉的对他撒娇,天知道我们不过才认识。”
“我想我相信。”
那种感觉,那种感觉…
寂幽相信,因为对仇捍,她亦如此。
“音,你们可以试着在一起看看。”
“现在吗,我做不到。”
“因为她?”
“不,她影响不了我的判断。”
“那又是为了什么?”
简水音咬着唇,斜歪着头一瞬不瞬的看向寂幽。
“我不知道。”
“你知道。”
简水音红了脸,然后懊恼的摇摇头。
“好吧,也许我是知道。”
寂幽浅笑。
“好吧好吧好吧,我知道我知道,我觉得这来得太快了,让我措手不及,我说了我不相信一面爱情,可它却偏发生在我身上,是,我对他有感觉,那能说明什么,感觉这东西,有时准得要死,却维持不了太久,还有,这算爱情吗,还是建立在不该先发生的关系首当其冲的先发生了之上,我现在就跟夜奔的犀牛没什么两样了,狂跑,却不知道跑向哪,好,就算退一万步讲,知道方向了,却不知道方向尽头那个人是准备把我领回家好好养起来,还是会把我圈起来逗够了干脆杀掉。”
“呵…”
寂幽笑意深扬。
“音,犀牛难道不会反抗吗,你落掉了犀牛也会反抗的部分。”
“反抗?为什么要反抗?跑都跑了,剩下的不就看那个在等的人是什么选择?等等!”
眨眨眼,寂幽笑得更加纵怀。
“幽,你的意思…是说…”
点点头,“音,你已经接受他了,不过就是还无从判断他把你当成他的什么人罢了,他只说让你做他的女人,这话吓到你了。”
简水音侧倒进沙发,唉,被幽说中了。
她是被他吓到了。
做他的女人?
什么样的女人?
情妇?
申屠焰龙也和其他男人一样吗,看上眼了就收来当情妇?
她绝不给男人当情妇。
就算对方是让她有可能一见中意的申屠焰龙也不行。
“幽,我不会当他的女人。”
了解的颔首,寂幽拍拍简水音的手背,“我们也不会同意的。”
音值得全心全意的对待,妖妖,夜,玟,莲,还有其他的姐妹她们都值得。
“OK,此议题告一段落,幽,做点好吃的吧,我馋了。”
“哦,不想睡了?”
“事情解决,还要睡什么啊!”
“呵呵……”
刚一进“水无痕”,简水音就被拉入后间。
“干嘛?”
懒懒的坐进摇椅,懒懒的瞟过去一眼,懒懒的张口。
“你…你这几天去哪了,我都找不到你!”
滞了下,简水音摆摆手起身,就为了这个?害得她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情。
“和幽在一块呢。”
“这样啊。”
也紧跟出来的女子长吁了口气,脸上的忧色稍退。
“我以为你又被‘她’给怎么了呢。”
简水音倒茶的手一顿,回头望住身后女子。
女子长发,高瘦,精妆的脸上尽是关切。
简水音半眯了下眸,转身回去继续手上的动作,低垂的眼里却闪过一丝怀疑。
月音知道了什么吗?
她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父亲将她的能力还给她了?
“月音感应到‘她’了吗,还是用猜的,好准呢。”
不动声色的懒懒笑问,简水音递出茶杯给女子。
“‘她’真来了?有没有对你怎样?你这几天没来都是因为‘她’对不对?”
简水音放下杯,对住女子。
“月音,你老实告诉姐姐,你的能力是不是恢复了?”
女子一愣,某种情绪一忽而过,简水音想抓住,却仍是慢了。
“姐姐,是的,上月回家,二妈带我去了趟祠堂,回来后我就发现我的能力回来了一部分。”
原来如此。
“所以这次‘她’来,你有所觉是吗。”
坐进抱枕堆里,简水音悠然的喝起茶。
“姐姐,你还没说她对你做了什么!”
“‘她’能对我做什么。”
笑答着,简水音脑筋转得飞快。
二妈为什么要帮月音?
是父亲的授意?
应该不会。
虽没说原因,可父亲却说过,既然收回月音的能力,就没想过再还她。
那么现在呢,这又是怎么回事?
“姐姐,你是不是在想二妈为什么帮我?我也搞不明白呢,二妈就把你当她女儿,我和林音根本入不了她的眼,可她却帮了我呢。”
这是事实。
月音和林音都是父亲的情妇所生,两人是双胞胎。
除了自己的母亲,父亲没再让任何女人因他生育过,包括二妈在内,而这个她叫不上名字的情妇倒是个例外。
父亲告诉过她,那个情妇使了手段让自己怀孕,想让父亲把她扶上正妻的位置,父亲知道时孩子只有几日就到产期,只能生下来。
孩子出生不久,那情妇便消失了,父亲问她容不容这两个孩子,她想了想,说容。
父亲的心思她岂会不懂,虽没想再有子嗣,但仍是骨肉,如何舍得。
于是,她的生命里多了月音和林音这对小妹妹,她们的名字还是她给起的。
平日里,二妈确是只对她好,对姐妹俩视而不见,因为二妈说过,那情妇另她极厌。
这就更说不通了,二妈为何有如此举动?
“简月音,别总说二妈对你怎样,你不也不把二妈当回事,况且,二妈什么时候少了你和林音的,还不是我有什么你们有什么。”
收起心中所想,简水音弹了月音一下。
“是是是,我的好姐姐,小妹懂,小妹深了这是大家族的莫可奈何。”
轻笑着啜着茶,简水音不再接续。
“这几日店里卖得如何?”
“唉呀姐姐不问我都给忘了,好着呢,昨天一上午就卖了二千多,你等着,我拿帐本去。”
看着一下子跑没影的月音,简水音转着手里的杯,闭上眼假寐。
月音好像不太一样了。
“你不能太随她的性子,不然她会做出什么事都不好说,尤其是对你不利的事。”
二妈前些时候打电话来时的话跃出。
月音变得张扬,虽未对她怎样,但对家里下人,身边的其他人明显得很。
这些变化定然不会形成于一朝一夕之间,可近来表现得尤甚。
是什么呢?
是什么让月音改变?
是父亲的遗嘱吗?
那遗嘱不是写明了三分的吗。
看来,她得回趟家了。
申屠焰龙是在六年前认识啸闯的。
那时,他的一个拜把子兄弟颇有来头,给他们从中牵线。
申屠焰龙一直都知道啸闯是东家的少主,东家被囚禁的少主。
只要和啸闯有所来往的人,都会被东家人查个底朝天,甚至长期处于被监视中。
但那又怎样。
随着和啸闯私下里的接触渐深,申屠焰龙对啸闯的印象越来越好,啸闯亦然。
两个人可以说是惺惺相惜的,所以当啸闯提出想要两人合作开保全公司,他想都没想便一口答应。
他们的公司开得神不知鬼不觉。
外面看来,申屠焰龙是唯一的注资者和拥有者,然而实际上,一半的股份在啸闯手里。
而啸闯这一半的股份,却是在童妖娆名下。
啸闯所有的资产,能写在童妖娆名下的都写过去了,剩下的部分,在啸闯发生意外时的受益人,也都写着童妖娆的名字。
申屠焰龙翻看着手里的文件,这是啸闯才拿来给他的。
文件内容有关一个才成立的基金会。
“那是她的梦想,她说过,她想帮助更多的像她一样是孤儿的孩子,只要是她想要的,我都会帮她实现。”
啸闯电话里如是说。
这个基金会也是为童妖娆而设。
“喂,申屠焰龙,你和啸闯关系菲浅,你说,啸闯是不是有野女人?!”
这样的啸闯,会有“野女人”?
申屠焰龙把文件放回桌上,转椅一转,面向背后的落地窗。
又想起那个小女人了。
又想起她指责啸闯时的模样。
怒气冲天的算不上美,却吸引了他全副的注意。
这女人竟然跑回家去了。
还十万火急的样子。
她不是要他帮着查啸闯的“艳遇”吗,怎么什么下文也没有的就给他遛了。
还有那天她逃跑,他还没找她算帐。
自那天她偷跑,他便派了一组人二十四小时的贴身保护她。
她被下药的事让他惊悚悚的。
有一就有二,难保她不会又被人设计,他可不想让她不得以之下找旁的男人。
而且,他要把那个人揪出来。
敢动他的人,就得有胆量承担后果。
“老大。”
还是那个平头男。
“怎么样?”
“东家好像是在隐瞒什么。”
“隐瞒?是事,是物,还是人?”
“是个人,老大。”
“女人?”
“恐怕是的。”
这就有意思了。
真叫他的小女人说对了?
一出机场大门,简水音的电话就响了。
陌生号码。
挂断电话,简水音不打算理睬。
又响。
还是那个号码。
迟疑了下,简水音接起了电话。
“女人,你敢挂我电话。”
申屠焰龙!
“不好意思,没你的储存。”
似冥冥中自有感应,简水音话说得轻慵,眼睛却已迫切的四下里睃巡起来。
“左边第二辆,上来。”
申屠焰龙命令着,话里带笑。
没回话的按掉电话,简水音步向那辆银色的VOLVO。
“你怎么知道…唔…”
车门刚关上,驾驶座上的男人便探过身来,大剌剌的吻住她。
有些状况外的任他勾绞着自己的舌,简水音很快的变被动为主动,与他“相嚅以沫”。
“真让人怀念。”
结束了这个让人窒息的吻,申屠焰龙的大手摩挲着简水音光洁的下巴,方正的唇还时不时的啄咬着被自己吻得越见艳嫩的红唇。
“我不记得我有答应做你的女人,所以你不能对我说吻就吻。”
还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懒散模样,简水音靠进舒适的椅背,任申屠焰龙给自己系好安全带。
“哦?简大小姐的意思是,我可以不必再查那个被东家藏起来的女人了?”
“你查到了?!”
直起身,也不管他正把车驶上车道,简水音攀上申屠焰龙的臂。
“那女人是谁?在哪?和啸闯到底是什么关系?”
宠溺的反抓起她的手送到唇边亲了又亲,申屠焰龙一手与简水音相握,另一手稳稳的操着方向盘。
“查到的不多,但确有一个女人。”
“已经足够了,接下来让我猜猜看,那女人该不会好巧不巧的正是啸闯的老婆吧。”
“不,还未过门。”
“都一样,有没有那张纸,啸闯是负定妖妖了。”
申屠焰龙不说话了。
对于这件事,他无话可讲。
啸闯有个不是童妖娆的未婚妻,这让他也颇为震惊。
但这中间定有隐情。
“简水音,这件事我会为你查个水落石出,但那之前,你不可以冲动。”
这回换简水音不说话了。
她和幽达成过共识,若啸闯负妖妖,她们一定会替妖妖都讨回来,妖妖得不到的,别的女人也休想染指。
“简水音,我要听你亲口答应我。”
申屠焰龙捏紧了手里的柔荑,这个小女人,恐怕还真没什么是她不敢的。
“你保证不袒护啸闯?”
“我发誓公正。”
“好,申屠焰龙,在你查清前,我什么也不做。”
申屠焰龙满意的笑点头,拉起她的手又亲了一下,“以此为证。”
刚拐进释家大宅,简水音就看到仇捍的车停在门前。
他们好像也刚到,仇捍正下车,绕到另一边,抱出寂幽。
简水音把车停在他们后面,车钥匙都没拔就冲了过去,“幽怎么了?”
“幽幽累了,我说让她在我那儿,她非要回来,这不,在车上睡着了。”
仇捍的声音压得很低,不想吵到怀里的人。
简水音一颗心放了下来。
帮仇捍打开寂幽的房门,简水音兴味的看仇捍宝贝的将寂幽轻放在床上,拉好被子后看了又看。
“得了,仇老板,别恋恋不舍的,谁不认识谁。”
回身投来一眼,仇捍在寂幽的额上亲了下,起身把简水音推出房。
“水音,我知道我错过了什么,你就别再‘好心’一再提醒我了。”
这姝隐阁里就数简水音最难缠,明明一副什么都不管的懒样子,却是什么也别想瞒过她,谁也别想在惹了她后有好果子吃。
耸耸肩,简水音坐进吊椅。
“仇捍,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被绮霓算计了?”
“什么意思?”
“字面儿,绮霓也许爱过你,但她发现了你的秘密,你是爱幽的,所以原本对你的爱变质了。”
仇捍僵住,一脸惊愕。
“所以她算计了你和幽,让你们越走越远。”
简水音相信仇捍不笨。
实则,她相信他相当聪明。
这段时间,仇捍在查绮霓的那个男人就是明证。
“仇捍,绮霓远比你了解的要心机深沉得多。”
点到为止吧,其它的他得自己找答案。
起身回房,简水音打了个哈欠。
“幽这些日子是不是都开你的车?记得把车上的安防系统升级一下吧,版本老了。”
寂幽和仇捍真真是对青梅竹马。
他们一起长大,身边的人都以为他们会在一起百年好合,结果惘然。
仇捍后来娶了别人。
那个叫绮霓的女人。
对她,简水音说不上喜欢或讨厌,从没入过心而已。
在她看来,除了她们的幽,仇捍找谁都是错误。
不是她们有所偏向,而是仇捍和幽放在一起,真不是普通的般配。
从外形到性格上的互补,从喜好到生活习惯,等等等等,无一例外。
但是,偏偏仇大老板仇捍,就是看不到这些。
直到月余前,幽被迫接下一项工作回来这座她生长的城,再次不得不与仇捍遇见。
这也许可以算做是个转机吧。
仇捍确实因为两人的再次相逢而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和幽的关系。
“玟,我觉得幽有点奇怪。”
“哦?”
“幽近来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音,你是在暗示我,幽有可能怀孕了吗?”
“莫琉玟!”
“呵呵…”
“玟,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幽的元光圈确实有些暗淡。”
“你不能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通常是可以,但若是幽有意不让我深究,我会受限。”
“好吧,我再看看。”
“…音,多注意那个灵妖。”
“…我会的。”
申屠焰龙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伙伴聊着最新引进的保全设备,可心却早就飞远了。
晚上他约了简水音共进晚餐。
他们有两天没见了。
基本上,只要他不主动,那个小女人是绝不会主动联络他的。
就连一个电话也没有。
把玩着手里的设备画册,一个小本子引起了申屠焰龙的注意。
那是公司高层内部流通的小册子,里面的东西,也与保全有关,却只提供给他们几个人使用。
从小型跟踪器到异型防身设备,一应俱全。
“这次有什么新玩意儿?”
“升级版全球定位,比钮扣电池还小,功能却比以前的强悍百倍。”
东龙保全的决策层都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有清白家境出来的高材生,也有混过街头的混世魔王。
在学校里时,他们就是哥们儿,总揍一块儿鼓捣个监控,定位,自动门锁,甚至还有小型武器。
后来他遇到啸闯,两人一拍即合,成立东龙后,大家并没有散去,反倒团结得更紧密。
“老大,你可别小看这么个小东西,咱们每个人不都有一个了吗,那个跟这个可没法比,别的不讲,单就定位这一项就比咱以前那个…”
“老大!”
会议室的门被大力推开,来人气喘嘘嘘,满头大汗。
“你回来干什么?”
他不是派他去简水音身边了吗。
等等!
“那边怎么了!”
“老大,简小姐跟人打起来了,在环城高速,他们看起来明明就认识啊,居然会动手,我以为没什么事,先回公司来换车,撂老牛一人儿跟着呢,这刚从那儿打电话来!”
二话不说的起身冲出去,这个女人还真是一刻也不安分。
“你敢打我?”
环城高速东入口一公里处,简水音横胸瞅被自己摔翻在地的男人。
不中用的家伙,轻轻一个过肩摔就解决了。
“回去问问你家主子,我简水音是他什么人。”
笑话,耀莲山庄的老板凌墨飞可是她们家掬莲的亲哥。
“说,谁让你们来的。”
这人一看就不是凌哥带出来的人,要身手没身手,要脑子没脑子。
“你不是凌掬莲?”
难道他的目标是掬莲?
“你是谁。”
简水音冷了脸也冷了声,一步上前,用脚踩住男人欲起的身体。
拿起电话,简水音直接打给凌墨飞。
这事蹊跷。
见大势已去,地上的男人突然起身,手里多出了一把藏刀。
“既然不是凌掬莲,和凌墨飞认识也行,老子今天拼了,老子就不信打不过一个娘们儿,只要你在老子手上,姓凌的就得乖乖听话!”
踉跄的后退好几步,没想到男人会做困兽之斗,简水音被反作用力震得坐倒在地上。
“你给老子过来!”
男人持刀逼近。
“做梦!”
迅捷的向后翻滚后起身,简水音奔向车子,打算拿包里的麻醉枪。
“过来吧你!”
男人讥笑的话语响在后方,不及摸到想要的,简水音一闪身,险险躲过男人伸来的狼爪。
“过来!”
男人被激怒了。
眼看着藏刀已直直的砍将过来,简水音身形速动,但目测上仍是会被波及手臂。
唉,失策,失策,刚刚就应该直接打断他的腿。
“啊~~!”
这叫声真惨。
预想之中的痛没有来,却听到了杀猪似的惨叫,简水音转回头。
“你对她动刀,嗯?”
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但声音的主人却让简水音笑得开心。
他来了,申屠焰龙。
“啊~~~!!!”
又一声惨叫再起,这回听着都变声儿了。
这手是别想要了。
“还有脸,给他两拳,我看着就心烦。”
火上浇油的“提议”着,简水音揉着撞疼的肩,走向申屠焰龙。
如她愿的打肿了男人的脸,申屠焰龙把男人扔给已经摆平了其他两人后折回来的老牛,单手勾过简水音就吻住了她。
“喂申…唔…”
直入她的口,两舌缠结,激烈狂气。
申屠焰龙含咬着她的唇,把她整个人搂贴在自己精壮的身上。
简水音纤臂交缠上他后颈,一跃,两腿直环上申屠焰龙的腰,红唇学着他,也含弄着他的。
一手托抱住她的臀,一手压上她后脑更方便自己的入侵,申屠焰龙忘了身后还有人,忘了高涨的怒火,忘了想要好好教训她。
沉沦了。
就是这个女人了。
就是她,简水音。
粗喘着放开她的嘴唇,申屠焰龙的眼底尽是****。
难得的,简水音面红如艳。
忍不住的又是一记深吻,再次放开她,两人都已喘息不已。
“你该死的竟敢给我和男人打架!”
爆吼向她,简水音缩缩脖,心里嘀咕,刚做过缺氧运动,底气还能这么足。
“说话!”
“谁让他先动手。”
很好,还真是理直气壮。
“简水音,我最后一次警告你,给我离一切危险的事情远点儿,否则我就找根绳子把你绑我身上!”
“我又不是小狗。”
“还敢顶嘴!”
识相的闭嘴,识时务者为俊杰,君子“报仇”,没晚的时候。
看着申屠焰龙铁青的脸,简水音一下子间竟觉感动。
他关心她,真心实意的。
而她喜欢他的关心,从看到他来救她的那刻起,她就明了了。
“申屠焰龙,你来了,真好。”
所说即所想,简水音也不藏不掖,就那么直直表达出来。
有事不说,有感不发不是她的风格。
这回换申屠焰龙傻眼了。
这个女人,果真是没安分时候,对他也亦然。
可不得不承认,这小女人如此这般的不安分,该死的对他的味儿。
再一次欺上那软柔的芳唇,辗转间申屠焰龙无声叹息。
回去后,他要在最快的时间里给她配全所有配备,尤其是那个功能比他用着的这个强悍百倍的定位跟踪器。
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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