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焰夜牡丹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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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佳境

简水音很享受现在的关系。

她和申屠焰龙的关系。

自上次的乌龙绑架事件后,申屠焰龙对她可以说是严密保护,且对她宠上了天。

他给她配了一整套的安全装备,简直酷毙了。

知道了他有那么多新奇货,她一有空就往他公司跑。

只要是她开口讨的,他都无条件奉上。

简水音发现,和申屠焰龙在一起真是件很棒的事。

她指的可不是他在床上的表现。

事实上,自第一次后,除了接吻,他们便未再有过更进一步的亲密。

他是个有味道的男人。

印象里,做保全的男人都是大老粗,而申屠焰龙不然。

他有着物理学硕士和MBA双料文凭。

他性格豪爽大气却也深沉难测。

最主要的,除了已离开的母亲和父亲,申屠焰龙是第三个无条件宠她的人。

她喜欢被他宠。

真的好喜欢。

就像此刻,他明明很忙,却由着她把他当靠枕。

简水音横在申屠焰龙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头靠枕在申屠焰龙的颈窝里,膝上放着的笔记本里正在放电影,而她的手正摆弄着他被她拉过去半环住她的左手手指。

电影是鬼片儿。

简水音倒不是很怕,不过音效实在太悚,她会不自觉的“攻击”他的手,或握或捏。

申屠焰龙右手翻阅着文件,不时签字或批注。

每阅完一份,便略看她一下。

他们现在的姿势很温存。

像是恩爱的夫妻俩,做着各自的事情,谁也没有影响谁,却在彼此的怀抱与鼻息间。

“天,这什么配乐。”

小声的嘟囔了句,简水音惊颤了下,更深的往申屠焰龙的臂弯里拱。

屏幕里一条羊肠小路上都是血迹,尽头是一座笼罩在红黑色雾气里的石屋,女主人公正在向那石屋走近。

“我的天!”

女主人公尚未触碰到石门,门就由里打开了,一张白白的没有五官的脸赫然跃出。

放下笔,把一大叠的文件随手放上矮几,申屠焰龙把简水音完全抱进怀里。

以为他处理完公事了,简水音眼不离电脑,动手摘下右耳上的耳机递给申屠焰龙,顺便把自己缩在他下巴下面。

这音效果然了得。

申屠焰龙完全松驰的移倚向沙发的高扶手,然后把简水音拉进自己身侧,好在沙发够宽,两人并坐绰绰有余。

简水音挪了几下,待在申屠焰龙的胸前找到舒服的姿势后便不再动。

申屠焰龙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小脑袋瓜随着剧情的深入一会前探一会急缩回他颌下。

昨天是印度爱情片,看得她眼泪横流。

今天是恐怖片,看得她抽气连连。

明天她会看什么?

不会真看纪录片吧。

昨天给她朋友打电话时对方推荐她看《敦煌》,她当时就在他的电脑里建立了下载链接,现在《敦煌》的完整版正躺在他的F盘里。

“这什么结局。”

挂躺上申屠焰龙的身,简水音把小电脑扔进沙发深处。

“申屠焰龙,你说这个导演是不是太闲了,雅传给我的时候说得花都开了,我以为多好。”

女主角也是鬼也就罢了,居然还是个不能再脱生的鬼,演了快两个小时,还是各走各路。

只笑笑,申屠焰龙把玩着简水音的细指。

“晚上去打球?”

他喜欢网球,特别是打夜球,遇到她之前,都是那帮哥们儿轮流陪他,如今遇到也爱打夜球的她。

“还去‘菊弈’?”

来了兴致,这个好,打架那晚,申屠焰龙带她去过,他是因为有气无处出而去那出气,她却享受得恋恋不忘,那地方设施一流,环境一流,服务一流。

“嗯,闫一他们也去。”

“好啊,咱们比一回。”

跳下沙发,简水音把电脑手机笔记本一股脑的扫进包。

“走啦。”

闫一以前是夜总会的保安。

保安是好听的说法。

闫一负责的,就是把闹事者扔出去。

只要能不让人滋事,如何对待无理取闹者随闫一高兴。

申屠焰龙是闫一的初中学哥。

自申屠焰龙初中毕业后,他们有八年没见。

有次申屠焰龙请客户去闫一所在的夜总会,一眼就认出了他。

申屠焰龙说少时的闫一有干将之风,这让他始终记得他。

可当申屠焰龙再见闫一,闫一已不再是申屠焰龙记忆里的闫一。

于是申屠焰龙第二天就把闫一延揽进自己的东龙草创团队。

闫一也是真的没有辜负申屠焰龙。

简水音扔掉毛巾,拧开矿泉水就喝。

闫一和蔡明宇一队,她和申屠焰龙,两组人刚比试过一回合。

“不行,咱得重组,一会我和龙换,笑话,你们俩放一起,谁还有胜算啊。”

蔡明宇是东龙里的人事主管,滑头一个。

把自己刚喝过的水递给也下场了的申屠焰龙,看他就着她喝过的瓶口将剩下的水一仰而尽,简水音心内微澜,唇上飞笑。

她知道,她和他是暧昧的。

暧昧是毒。

不知是谁曾如是说过。

可她一点也不怕“毒发”。

因为这毒的给予者是他。

简水音喜欢跟申屠焰龙暧昧。

“喂,龙,赶紧地,痛快儿过去和闫一一组。”

“谁说我要换搭档了?”

重拿起球拍,简水音一把挽上申屠焰龙的手臂。

“闫一,把你家蔡小姐领回去,这还没胜负呢。”

申屠焰龙闷笑。

闫一却没那么绅士了,很不客气的爆笑开来。

蔡明宇在公司里是出了名的勾勾缠,弟兄们没一个能说过他那些歪理邪说的,往往只能任他宰割,被他支使干这支使干那。

自从与简水音“遭遇”,蔡明宇就没电了。

可没电归没电,蔡明宇还就喜欢跟简水音撩闲。

这不,越挫越勇,又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灰溜溜被闫一捉回对面,蔡明宇仍哇啦哇啦个不停。

“嗳我说,一会谁赢了谁请呗。”

“好啊,‘盛豪嘉’自助。”

简水音拉下申屠焰龙的头,附在他耳上小小声的说了句什么。

只见申屠焰龙嘴角飞扬,大手揉上简水音的发顶,一脸纵溺。

“好啦,开始吧,说好了,谁赢谁请。”

399一位,这回赚到了。

狠宰了蔡明宇一顿,简水音心情好得不得了。

直到酒足饭饱,蔡明宇还在喊冤,说她和龙合起伙来蒙他和闫一。

呵,蒙的当然是他啦。

任申屠焰龙为自己系好安全带,简水音闭上了眼,想睡了呢。

车子平稳的行驶着,车里放着凯利金的萨克斯曲。

睡意渐浓,简水音侧转,面朝着开车的申屠焰龙。

趁着红灯,申屠焰龙把简水音身下的坐椅放下,让她躺得舒服。

“申屠焰龙,我睡一小会儿。”

笑着把音量调小,申屠焰龙专心开车。

今天他们玩疯了。

球打得酣畅淋漓,饭吃得尽情尽兴。

而他和简水音,他们俨然就像一对在交往中的男女。

她对此有没有所觉?

这个小女人精明得很,不像是会无所觉。

那么她是怎么想的?

她怎么介定他,置他于什么位置?

霓虹灯的斑斓光影投射在简水音素白的脸上,让她的五官看起来立体。

她真的睡着了,睡容安适,唇带笑。

她不绝美,却冷艳。

五官单看来没什么特别,组合在一起,却是真真引得他挪不了视线。

申屠焰龙支着额,单手掌控着车子。

她不动,他就不动吧。

反正她简水音他申屠焰龙是要定了,不管她准备把他放在哪。

申屠焰龙小心的把简水音放在自己的大床上。

他知道她住在释家长男释隐的宅邸。

那个权倾一方的古老家族。

他见过释家这一代的几乎所有年轻男子,唯独从没见过释隐。

刚查出简水音跟释隐有关联时,申屠焰龙着实惊讶。

释隐是个十成十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外界关于他的传闻铺天盖地,却没有一条确凿。

到释家的时候,申屠焰龙曾试图叫醒简水音。

可简水音只睁眸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答,直接朝着他窝过来就继续睡过去了。

好笑的搂住她看了好一会儿,申屠焰龙重新发动车子,回了他的住处。

给简水音盖好被子,申屠焰龙亲了她一下,起身去书房。

他答应了简水音,会帮她查出啸闯“藏”着的女人,这几天差不多该有回信儿了。

“老大。”

视讯上一张娃娃脸。

“孟佟,怎么样。”

“老大,比预期的难了点。”

申屠焰龙挑眉,啸闯真的是藏镜人吗。

“应该是元家,闯那家伙经常去看元筠仙,但我又不确定,理论上讲元家这一代只有一个女孩呀,但我却在元家看到了另一个。”

另一个?

“你在哪看到啸闯和元家小姐?”

“私人疗养院。”

“然后在元家又看到一个?”

“没错。”

“可能是私生的吗?”

“不可能,元家家规森严,要是有外遇,生不如死。”

“元家枝繁叶茂,漏了谁也不无可能。”

“老大,别逗我了,还是你是在说我的智商低,我看过元家的家谱,除了元筠仙,七亲六眷边边角角全都写了也没谁再生了个女孩啊。”

这就奇怪了。

“所以老大,我在想,会不会是咱们被骗了。”

“什么意思?”

“就是闯那家伙呀,他是真藏娇了,而且还是假元家小姐的名义,他藏的根本不是元家小姐,他怕有人伤害那女的才为她编了个假的身份,再说了,我在元家见的元家小姐本来就被元家保护得极好,平时根本见不到她本人,那一次要不是元家老四元礼壬结婚,我和他关系又还不错,哪能见到。”

申屠焰龙默不言声。

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但就个人感情而言,他还是不相信啸闯会做出此等事来。

“孟佟,下结论尚早,再查。”

一早醒来是在申屠焰龙的怀里,简水音并不惊怪。

昨晚她说睡一小会儿,后来的事完全不记得。

那又怎样,她睡了几日来最香的一觉,比什么都值钱。

她睡眠一向不好,质量低极,能有一次酣睡她简直都想要去拜拜。

轻转身正面身后的男人,简水音睡痛快了,心情自然明朗。

申屠焰龙仍在睡,且睡得很沉。

这家伙竟然裸睡。

简水音脸色微绯,眼睛赶忙上移。

申屠焰龙的长相真的很MAN。

只棱角分明如雕凿这一点,就值得高分了。

简水音伸出食指,轻刷过申屠焰龙的浓眉,高挺的鼻梁,唇。

那一夜,说毫无记忆一点都不夸张。

简水音只知道两个人激狂得很,却对细节全无印象。

“女人,你是在邀请我吗。”

沉哑的男音响起,简水音尚不及反应就被已醒了的申屠焰龙吻了去。

抱住她翻正,让她贴在自己胸膛上,申屠焰龙压住一头青丝,唇舌探得更深。

软软的趴在申屠焰龙身上,简水音闭了眸,放任自己沉溺在他带来的激情里。

大手开始不安分的向身上的娇躯游走而去,申屠焰龙的鼻息渐重。

伸入衣内慢游的手在感受到那份滑腻后变得炽快。

“别…”

突的打住,申屠焰龙停住不动,一会儿后速速的抽回手,但扔抱着简水音不放。

偏头枕着他左胸,简水音颊红如潮。

“想不想起来,还是要再睡会儿?”

申屠焰龙在她头顶说着,声音绷得紧紧却无愠。

“你要起来了?”

“嗯,早上有会。”

“我不想起来。”

带着她再度翻身,申屠焰龙摸摸简水音的脸,再亲了下她的小嘴儿。

“你睡吧,我给你把钥匙,再让赵嫂来给你做点吃的备着。”

给她拉好被,申屠焰龙起身下床。

简水音闭上眼睛,咬了咬刚被吻过的唇,上面还有他的味道。

她对他有渴望。

真实的渴望着。

但她有她的执拗。

她是喜欢申屠焰龙的。

但她不确定这种喜欢,是否强大到允许她跟他再次发生关系。

外在的欲望可以轻易的就被满足,但心是空的,终有一天他们会厌倦彼此。

简水音想和申屠焰龙真诚的在一起。

以结婚为前提的那种。

这是她才决定的,就在此时,这刻。

“申屠焰龙,咱们以结婚为前提交往吧。”

大喊出来后,简水音猛的钻进被里,把自己蒙得密不透风。

咦,怎么没动静?

“啊!”

被子被大力的掀开,简水音抬眼,正对上申屠焰龙火热的眼。

“女人,说话算话,今天起,你是我的。”

“那你也是我的。”

不甘势弱的回过去,简水音跪坐起。

一把拉起她,申屠焰龙把简水音抱上身,两人额头相触。

“我是你的。”

扬了眉角,简水音笑得恣情,脸儿又向他近了几分。

“那么,以吻封箴。”

“水无痕”里简水音窝在懒骨头里喝茶吃蛋糕。

今天下午没什么客人。

正和她意。

简水音盘起膝,盯着凌掬莲似笑非笑。

“听说你开始看《素年锦时》了?”

一听说简水音被误认成自己而被劫后,刚从云冈石窟回来的凌掬莲便急赶而来。

“该不会真是从我提议的月棠记往后看起的吧。”

快速的扬眼看了下简水音,凌掬莲又继续埋头喝她的茶。

简水音呵呵笑了。

疏懒的伸展四肢,细看面前人如其名的女子。

“慕夔渊给我打电话了,说他晚些时候来这接你,让你别乱跑。”

还是不说话?

“慕夔渊叫我顾好你,说你现在不比平常。”

有点反应了。

“慕夔渊说,尤其不许你再喝茶。”

探手取走凌掬莲手里的茶杯,简水音笑痕渐深。

“凌掬莲,小家子气不是你的个性吧,我都要当干妈了居然还是从慕夔渊那里听到是不是太那个了。”

靠向身后的抱枕堆,凌掬莲一脸的气定神闲。

“太哪个?”

“太不凌掬莲了。”

默然而笑,凌掬莲扯过一个靠枕丢了出去。

接过飞来的抱枕,简水音咯咯咯的笑出声。

“凌掬莲,这孩子都有了,也该给孩儿他爸一个名分了吧。”

“慕夔渊让你来当说客?”

“得了吧,你家那个木鱼脑袋,要是能想到这些早就抱得美人归了,何必还被整得死去活来的,唉呀,你又扔我干嘛,我又没说错,唉呀~”

“不许你说慕夔渊。”

不许?

这可新鲜了,莲是在维护慕银匠吗,数落慕夔渊惯了,这一下子被剥夺了权利,简水音还真有点难适。

“莲,以前你可不是这样地啊,我们怎么讲银匠你都不言语,今儿这又是哪出?”

简水音坏笑的用脚踢踢凌掬莲的小腿。

个中缘由简水音怎会不知。

莲是准备接受慕夔渊了,才会表露自己的心迹。

对慕夔渊,莲是喜爱着的,一直都是。

不表达,是因为还在气他,想要让他感同身受她曾受过的。

如今,莲怀了慕夔渊的孩子,事件本身已然说明了莲对慕夔渊的答复。

“莲,这样很好,我们替你高兴。”

凌掬莲慢笑,仍是不说什么,可眸底的光彩夺人心魂。

唉,还是老样子。

惜字如金呐。

“宝贝儿,来,干妈对你说,以后呀,你要多听你爹和干妈们的话,你娘可以忽略不记,这人性子太坏,高兴,不说,不高兴,更不说,干妈怕你被她带坏了,也成了个缩小版的她,那我们不得累死,天天玩猜心,喂凌掬莲,太没品了吧,不是说了不能再喝茶了,你是驴吗,‘驴‘教不改,拿来,快拿来!”

不理身后叫着的简水音,凌掬莲捧着茶,晃去后头。

看到简水音完好,凌掬莲提着的心安放而下。

嗯,又有些倦了,增眠去也。

在警察介入之前,申屠焰龙通过关系私审了那个实想掠走凌掬莲,却与简水音大打出手的歹徒。

得到的结果让人啼笑皆非。

那人因一份合作案被凌墨飞截足先登而怀恨在心,又因了有点势力,于是想绑架凌掬莲作为要挟。

没脑子的人。

申屠焰龙知道简水音的人际交往非常广泛,但没想过会如此精彩。

简水音和凌氏兄妹还有那个寂幽、简水音口中的雅他们都是八零后,但却并没有申屠焰龙所主观认为的颓废。

已近三十的年纪,说小不小,说大也不算大,但却都很上进,个个都是有为青年。

这很不易。

他们这个年龄段的人,被公认为是异变的一族。

浮躁是标签,轻佻是普遍现象,一事无成是必然的结局。

但却很少有人看到他们的努力,认可他们的付出,正视他们的压力。

就像简水音这个小圈子里的每个人。

作为七零后生人,申屠焰龙也曾对所谓的八零后存有偏见。

可他遇到了简水音,正宗的八零后。

短短数日,无论是与简水音有关的人事物,最根本的是简水音本人,颠覆了申屠焰龙长久以来的刻板印象。

申屠焰龙知道自己会结婚,他也一直以为他的另一半会和他一样,是个七零后,而且循规蹈矩。

但他忘了他自己本身,从来就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主。

于是,在看到简水音的第一眼起,离经叛道的剧情已然于焉展开,一发,而不可收。

女子低回的歌声响起,是王菲的红豆,简水音清唱了录音后设定而成的手机铃声。

愉悦了神情,申屠焰龙接起。

“一会儿来不来接我。”

简水音淡懒的问着。

“等着我。”

他们晚上约了凌掬莲和有可能、即将会成为她丈夫的慕夔渊。

申屠焰龙收了线,完味着简水音那个小女人的话。

什么叫“有可能、即将会成为”?

好笑的摇了摇头,申屠焰龙拿了车钥匙,还是先去接他的小女人吧,他相信,他的小女人会给他想要的回答,毋须他费神。

他只要想着她,就好。

相谈甚欢。

一张方桌,两对男女。

申屠焰龙没想到慕夔渊也是七零后。

虽寡言,但慕夔渊真真是个果决有力的男人。

申屠焰龙和慕夔渊,表象里看来,完全迥异的两种类型。

不想放在一起,却擦撞出了英雄惜英雄的火花。

支着下巴笑睨谈得你来我往的两个男人,简水音心生欢喜。

银匠是个对朋友挑剔以极的怪胎,能入得了他的眼,让他认真接话的人不多。

看到银匠和申屠焰龙如此,简水音兴奋,却又有种本该这样的淡笃。

这是种非常特例的感应。

也说不出个什么,但简水音就是觉得应该是他,就该是他,申屠焰龙。

简水音看申屠焰龙,凌掬莲看她。

慕夔渊曾给音占过一卦,有关她的婚姻。

他说音会碰见一个男人,然后在一起,一辈子。

慕夔渊的周易造诣算是上成。

起这一卦之时,音正云游,某日兴起,取道到她那,恰逢慕夔渊陪她居此。

音的玩心所促之请,眼前看来怕要成真实不虚了。

申屠焰龙,不错。

“简水音,换果汁,你都喝了快一瓶红酒了。”

相谈间隙,申屠焰龙不忘注意着身旁的简水音。

她有轻微的酒精过敏,不至满身红斑,瘙痒难耐,但也会起少量红疹,偏她又喜好红酒。

不容有疑的把简水音手里的酒杯换过,申屠焰龙将剩下的酒喝尽,把酒瓶拿过自己这边。

也不反抗,简水音乖顺的喝起果汁,哈密瓜口味,一样是她所喜。

“没想到你也有受制于人的一天。”

隔桌拉过简水音咬耳朵,凌掬莲笑得置身事外般的兴灾乐祸。

音自由随性,除了一众姐妹,显少听话于谁,尤其还是男人。

“我愿意。”

“哦?不是有人天天喊着要做单身贵族吗,这才几天?”

“是呀,我跟某些人彼此彼此,不是有人一直横眉冷对的吗,这也才几天?”

淡定的笑开,凌掬莲看简水音一眼,对方也笑模样的看着她。

心照不宣。

“莲儿,不是说好了先暂不喝茶了吗。”

六双眼一齐看向凌掬莲,不会吧,这是打哪里冒出来的茶?

“只是菊花。”

“莲儿,我闻到观音的味道了。”

“凌掬莲,你自己带茶是不是,喂,你好歹也对我干儿子好点。”

“茶又有什么关系呢?”

“莲儿。”

“好吧,给我矿泉水吧。”

凌掬莲别扭不甘的样子,换来简水音的呵笑。

“莲呀莲,我们都道是你吃定了慕银匠,看来这摆明是反着的嘛,你呀,怕是大势已去了。”

“简水音,谁笑到最后,谁才是笑得最好的那个,不是吗。”

“没错,笑永远比哭好。”

“笑的时间都不够了,哪还来得时间哭呢。”

“好,就一直笑吧,且看咱们都笑到最后。”

从一旁有些云里雾里的两个男人手里抽过先前被禁饮的杯子,简水音和凌掬莲碰杯,当当有声。

“简水音。”

“莲儿。”

“就这一次别管我们。”

“就这一次别管我们。”

“……”

“……”

月音又不在“水无痕”。

问过了雇来的店员,都说一早就没来。

简水音去到后室,拣了片CD放来听。

还有林音,也不知在忙什么,一打电话不是正在通话中就是关机。

每回林音都会给她打回来,但也只匆匆几句。

自从越文海去世,林音就像变了个人。

简水音猜测过林音和越文海的关系。

可查也查了,却无任一蛛丝马迹。

简水音希望是自己多心,但直觉却在提醒她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越文海为什么自杀,到现在仍是个迷。

也是因了他的自杀,“她”对她一再纠讨。

“她”说越文海是为她简水音自杀。

简水音当然不信。

越文海那个男人谁也不爱,他只爱地位与金钱。

以大表姐的冰雪聪明,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那个害简水音失身的“她”,就是简水音的大表姐简梦。

简梦真是简水音的噩梦。

自从有了越文海这起事端,简梦唯有“变态”一词可以形容。

起先动作并不大,简水音不以为意,也不声张。

可越顾及大叔叔的面子,大表姐却倒越嚣张。

两个月前,大表姐居然对她的车动了手脚,让她险些葬身大海。

知道事情再也无法隐瞒下去了,简水音告诉了父亲。

也是从那时起,她不再叫简梦大表姐,而仅以“她”代之。

父亲想将“她”控制起来,可还是晚了,“她”的势力已成了些气候。

于是父亲对“她”不再留情的给予打击。

噩梦就此终结?

想得美,她还不是又被“她”下了药。

还好她找上了申屠焰龙。

简水音调大音量,闭目凝思。

她要反击。

先前迟迟不动,还有一个很主要的原因是因为简梦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小辈。

可母亲过世后,一切都变了,包括“她”。

“她”的所做,已远远超出了简水音能给的宽容。

既然“她”喜欢玩“游戏”,她就陪她玩上一局。

但这一局,游戏规则,得她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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