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个叫做任苒秋的女人
明天,简正群就要回去了。
今晚,他把申屠焰龙叫去他的房间。
看着眼前高大敛神的男子,简正群不掩赞许,这小子,成。
工作上先不看,单就对丫头,他这关,过了。
“坐吧。”
简正群沉吟着。
“丫头她妈去得早,那年丫头十岁,惭愧啊,我连丫头她妈的尸首都没找到。”
申屠焰龙认真的听着。
“那以后就我和丫头俩相依为命,后来利益联姻下娶了丫头的二妈。”
“我的这个丫头啊,跟她妈一个样,没闲时候,可别说,干什么像什么,干什么成什么,要是让她看上了,那没跑。”
听到这,申屠焰龙笑了。
这好,他巴不得她把他盯死了,一刻不离。
“小子,那丫头呀,是真心喜欢上你了。”
知女莫若父啊,简正群都不用再探已然心中有数。
“音丫头啊,她表现给你看的,就是她想让你知道的,管是喜欢、厌恶,挑衅、抗争。”
“也好也不好,她要说了喜欢你那就是喜欢你,可什么都让人感觉到了,容易受伤。”
“这我得检讨,全是被我惯的,可小子,有一点,别看那丫头张扬,她心里没底的事,藏得深着呢,我都得花点功夫琢磨。”
申屠焰龙点头,将简正群的话记在心里。
“申屠小子啊,你怎么对丫头,我不听,只看,我就看你怎么待她。”
“是,伯父。”
“接下来,就看你们自己的了,多磨合磨合,别怕吵,我和丫头她妈那会儿,吵得房盖都揭了,谁能想到结婚后一起生活了,反倒合谐得不得了,婚前该吵吵,能吵的事都吵遍了,就剩美事了。”
申屠焰龙再次笑起,简正群,不仅是个成功的商人、政客,更是个好父亲。
“伯父,放心吧,我会对音儿好。”
慰藉的点点头,简正群忽的脸色一正。
“小子,这段时间丫头有伤动不了,你多陪陪她,她妈刚没那会儿,我只顾着找人了,忽略了丫头,又赶上她出水痘,我把她往家一扔,等后来想起来了丫头身上的痘疤都消了,从那以后,只要她有个头疼脑热的就特爱黏人,就怕又被扔下了。”
原来。
申屠焰龙想起连日来简水音的无限依赖。
“好了,小子,音丫头就拜托给你了,也希望能等到你们的好消息。”
简正群朗朗笑起,申屠焰龙却极郑重。
“会的,伯父。”
“妖孽”老爹一走,简水音立觉不适应。
又剩她自己一人儿了。
虽然申屠焰龙一下班就马上回来陪她,可白日里,她总觉孤独。
于是申屠焰龙一走,简水音就拖着不再疼得让她缺氧的伤腿到处蹦。
蹦去厨房和赵嫂说说话,蹦去书房看看书,蹦去阳台给那盆她买的含羞草浇浇水。
“简——水——音!”
因忘了手机去而复返的申屠焰龙额上青筋突起,咬牙切齿的吼。
简水音正背对着他,朝天闭眼瘪嘴儿。
让他抓个正着。
说什么她会好好呆在床上,狗屁。
他怎么忘了,这小女人的话,根本没一句能信的。
“是不是我一走你就这样!”
“哪有!”
还嘴硬。
一把打横抱起这个能把他气得早衰的小女人,申屠焰龙绷着脸,送简水音回房。
“你是疼轻了,嗯?”
吐吐舌,简水音伏在他肩上,偷着乐。
“还笑。”
当然要笑了,看他紧张她是她的专属享受。
“不许这样了,听见没。”
抱着申屠焰龙的脖子不让他放自己在床上,简水音耍起赖来。
“我无聊。”
而且是很无聊。
放不下她,干脆自己坐下,再把她放坐在自己腿上。
还好骨折的是小腿,且算是轻微的,这要是膝盖骨折,整条腿都得打石膏,就她这蹦法,不二次骨折才怪。
“不是买了那么多影碟?”
“一个人看没意思。”
把玩着他的袖扣,真单调,等下次逛街去那家定做袖扣的店定对儿有创意的换掉。
“音儿,骨折必须要养着。”
“我知道啊,我的又不算严重,只有头几天比较难捱。”
唉,好想就这么一直的被他抱着,从早到晚。
低头看向那张满是落寞的小脸儿,环着自己腰的细臂紧紧的,申屠焰龙不忍的亲了她一口。
“音儿,和我去公司?”
咦?
闻言抬头,简水音眼儿睁大,亮亮的。
“可以吗。”
她早就这么想了,可又怕影响他工作。
咬了下她的鼻头,申屠焰龙把简水音抱放在床沿,起身去给她拿包。
“去了只能呆在我办公室,不许再到处蹦。”
“YES,SIR !”
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只要不再独留她一个,她什么都答应。
呵呵,走啰~
东龙近来有一景,看到的人无不啧啧称奇。
这不,观景时间到。
八点半,申屠焰龙准时从电梯里走出,怀里抱着简水音。
“看见没,这才叫夫唱妇随,学着点。”
蔡明宇推了孟佟一把。
“我看我还是直接拉我老婆来观摩比较快。”
“免了,你那老婆,比水音可怕多了。”
“蔡哥,你可以说我,但可别说我老婆,尤其是不能让她听到。”
孟佟的老婆,大家公认的河东狮吼。
“孟佟家里的是一美遮百丑。”
闫一不知何时走近,加了句。
蔡明宇摸着下巴点下头。
是漂亮,大美人。
孟佟打了个响指。
“还是闫哥说话好听多了。”
“臭小子!不过闫一,我还真是头回看咱老大对个女人这么上心儿。”
“水音值得。”
“是,那任苒秋就不是个好女人了?”
“喂喂,蔡哥,注意注意,这话不能随便讲,尤其不能随便提任苒秋,别说我没提醒你啊。”
拉下孟佟捂过来的手,蔡明宇瞪了他一眼,也真就不再说了。
孟佟说得没错,任苒秋是禁忌。
尤其是现在,老大好不容易有了动婚的相对运动趋势,而且对方还是水音那么个条件好性格又和老大相合的女孩。
“以后谁都别再提。”
闫一放下话,转身走了。
“我看行。”
孟佟附和着,也跟着离开。
“嗯,谁说一次罚二百。”
蔡明宇补了句,哈,够大伙儿撮一顿儿小的了。
在石膏上画完太阳,简水音左看右看,接着又画上一只跳着的兔子和一只爬着的小乌龟。
这下热闹多了。
申屠焰龙坐在办公桌后,手里的笔转得飞快。
这小女人,真不是普通的能作。
打在腿上的固定石膏,能画的地方都被她画遍了。
全是卡通形象,就连他的Q版头像也在上头。
此时的简水音正专注在自己的笔下。
浏海低垂下来,正好让长长的睫毛现出,粉红的小嘴儿微张,一会儿嘟着一会咬着。
真想亲她,咬她。
身随心动。
“呀~嗯~”
手中的马克笔被男人取了去,简水音倒向后。
申屠焰龙跟着她一齐躺倒,唇占着她的,始终未离。
温存的慢含缓啄变得炽烫。
申屠焰龙急喘着,简水音细吟着。
“真想吃了你。”
简水音绯红了颊,风情万种的瞄伏在身上的男人。
啃咬上她的颈侧,申屠焰龙痛苦的闭眼。
不行,她身体不方便。
而且她尚还不想。
抬起头重回她的唇齿间,申屠焰龙两臂支在简水音的头两侧。
“明天开庭,我要出席,你乖乖呆在家,嗯?”
“嗯。申屠焰龙,留点余地给曹家兄弟吧。”
没想到她会说这些。
“不恨他们?”
“恨,但我更不喜欢林旭,是他把狗儿逼急了,却拽着你一起,你不觉得最心术不正的就是他吗,如果他真像当初承诺的那样把这事处理好了不用你操心,曹家也不会找上你,他们怎么不去撞林旭?”
申屠焰龙也想到了。
事发后,曹大提出私了,条件开出来后申屠焰龙和兄弟们还有死者家属商量后觉得可以,而且申屠焰龙本就不想和他们多有牵连,于是就答应了,以后的事林旭说他会去办,让他放心。
林旭这个人,申屠焰龙不喜欢,这次要不是碍于一个长辈的面子,他是不会接他的生意的。
“我看那个林旭也太狼了,就算曹老二以前得罪过他,可有什么深仇大恨,还非得赶尽杀绝,他就没想着看过了他对待曹家兄弟的手段,有朝一日谁再和他有了过节还能给他留活口啊,不把他林旭先下手为强了。”
申屠焰龙眼带异光的看着他的小女人。
简水音说得有道理。
他只想着要让对方付出代价,却欠考虑会因此结下不该结的怨。
其实整件事情要怪他。
如若当时他非常坚决的拒绝那位长辈,也不会拖出这后续的林林种种。
长辈的人情是还了,于他却是得不偿失。
“有没有什么法子,既能办了曹家那俩没救的人渣,又能制住林旭?”
这是个思路,一会儿找闫一他们来。
申屠焰龙扳过一脸思考的简水音又是个深吻。
看来他的小女人除了能给他惊吓,也能给他惊喜。
什么都扔一边儿的与他热吻,申屠焰龙成功的让简水音的小脑袋里又只剩下他。
“老大,明天要…呀啊~哈~哈哈~没事没事,继续,继续!”
“…孟佟,叫闫一他们去会议室。”
“啊?哦…”
飞野似的关上门,孟佟直跺脚,这总不敲门的习惯,早晚得送了他的小命儿。
“这什么?!”
申屠焰龙一进办公室,就被那个一人多高占了半张沙发的布偶兔子吓了一跳。
“啊?哦,那是水音的。”
水音的?昨天他和水音离开的时候还没有。
“来没来没,水音来没,喜不喜欢?!”
蔡明宇的大嗓门由远及近。
“孟佟,问你话呢,你这儿傻站着干什么呢,不是说人来了吗,喜不喜欢啊到底?哟龙!”
探头探脑的往里瞅,咋没人儿呢?
“没来。”
申屠焰龙抱着胸,扬着眉。
“怎么没来呢,不天天都来报道呢吗,唉呀,想起来了,今儿水音她妹妹找她结帐,嘿我这脑子。”
“这什么?”
已猜到七八分,申屠焰龙仍是又问了遍。
“哦,咱给水音买的,水音不是喜欢兔子嘛,那天看她在网上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哥儿几个就给她买了个,怎么样,最大个儿的。”
“对对,蔡哥说得没错,咱买给水音的,和曹家的事儿了了水音算功臣一个。”
他们采纳了水音的建议,一帮人又想了套万全的说词,还和律师重新商讨过,法庭上算是仇报了,事也俏亮亮结了。
“老大,晚上你给水音抱回去啊,可记得了,水音只准喜欢。”
申屠焰龙转头,看那只大兔子。
音儿喜欢兔子,他怎么不知道?
“哇,太卡哇依太卡哇依啦!”
简水音果然喜欢。
而且不是一般的喜欢。
申屠焰龙坐在床尾,觉得自己彻底被冷落了。
从抱回那只兔子起,她身旁那个以往都由他占据的位置已然易主。
“他们也真是的,干嘛买啊。”
简水音一边对着兔子又抱又亲,一边却埋怨起来。
“不喜欢?”
坐过去把简水音拉进自己怀里,连兔子一起抱住了,申屠焰龙决定取回主权。
“喜欢,当然喜欢啊,可这么一只兔子要好几百块,多不划算。”
申屠焰龙又惊讶了。
简家家财荫厚无人不晓,身为简家大小姐,简水音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样的话从简水音口中说出,怎能不让他惊讶。
“本来啊,这兔子成本很低的,可就因为有了个有名气的牌子就水涨船高了,你不知道,就这么一只兔子,都够我资助的山村小学生半年的学费了,唉,要是你也看了他们的家,你就会知道我对这只兔子简直就是又爱又恨。”
“你去过?”
很难想像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公主去到穷山僻壤。
“当然啊,一去就是一月俩月的,在那吃在那住,顺便教那些孩子一段时间。”
“吃住得惯?”
“呵,你说得好像我不识人间烟火似的。”
抓来申屠焰龙的手一起把玩着兔耳朵,简水音深觉好笑。
“我问你,你们家小的时候都怎么教你的?”
“军事化管理,没有特权,没有优先。”
“我没你那么严格,但也差不多,我爹疼是疼我,但从不娇纵。”
申屠焰龙点头,简水音平易近人得很,根本看不出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东龙也捐款。”
申屠焰龙对简水音说着,他想让她多了解他和他的王国一些。
“我们会从盈利里拿出一定金额,以匿名的身份打到红十字会的帐户里。”
简水音倚着申屠焰龙仔细的听着。
这是她尚未了解的他。
“在东龙以前,我资助过一个小孩,从他高中开始,直到大学毕业。”
“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他会给我发信息告诉我他近来的工作生活情况。”
“好难得,有很多孩子独立后就不会再和你联络了。”
“你碰到过?”
“当然啊,还不只一个,挺不好受的。”
“那还做?”
“嗯,做肯定还是要做,人有长大的权利,也有自己的生活,想到他们是借助我的帮助才有了自主选择的可能,也就没什么了,谁也不能帮谁一生,就是希望他们能有不一样的命运,那个山里呀,真是走几天都走不出。”
摸着简水音的头,申屠焰龙为她语气里的悲悯撼动。
“下次我陪你去。”
“真的?”
“嗯。”
“…申屠焰龙,你真好。”
回身抱定了他,简水音主动吻住他。
真好呢,让她遇到他,她的申屠焰龙。
自受伤后,简水音一直住在申屠焰龙家。
与申屠焰龙同床而眠。
早上,简水音还没有醒。
窗外仍暗。
申屠焰龙看了眼座钟。
五点二十一分。
简水音仰躺着,睡得很沉,靠他很近。
侧身支起,申屠焰龙喜欢把她纳在胸口。
温温的气息吞吐在他光裸的肌肤上,申屠焰龙劲肃的脸上闪现一抹柔情。
他惯于裸睡,她知道,也曾取笑了他几句,便不当回事。
而她,自从和他住在一起,便惯于穿着他的大T恤入睡。
他喜欢看她穿他的衣服,他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比他穿好看得多。
那让他有种两人肌肤相亲的腻适。
他想要她。
从第一面起,这欲望从未减过,只是更行炽涨。
申屠焰龙懂简水音的坚持。
她对他也是有感觉的。
只是他的小女人仍是个传统的小人儿。
她不要一夜情,不要一时的贪欢,不要无爱的欲。
他又何尝不是。
所以他忍了又忍,绝不越雷池一步,除非她点头。
简水音挪蹭了下,手腕抬起,搁上枕边。
另一面的领口因了这动作大开,露出大片雪白。
申屠焰龙深了眼,凑过去落下一吮。
“嗯~该起了吗…”
简水音被他碰醒,仍迷迷糊糊的。
“还早,再睡会儿。”
“嗯…”
又睡了过去,简水音将头更贴向申屠焰龙的气息,依恋而信赖。
已挑起的欲念被由心而发的饱足代之。
贪看着她好一会儿,申屠焰龙搂着简水音躺下,没一会儿,亦跟着睡去。
孟佟说若不出意外,她可以提前个把星期拆石膏。
简水音乐得合不拢嘴儿。
“坐好,又不是现在就能拆了。”
申屠焰龙按坐住想起的简水音。
“我想喝水。”
虽然把她看得死死的,可简水音还是觉得很甜蜜。
这段时间,申屠焰龙对她宠——宠——宠,比之前还宠。
也是因为申屠焰龙什么都不让简水音做,她才能恢复得又快又好。
“谢谢。”
乖笑着接过申屠焰龙端来的水杯,简水音心里美,面若桃花。
亲亲她,申屠焰龙回办公桌后继续处理公事。
两个人各据办公室一头,一个办公,一个看书。
直到……
“老大,爷爷来了,老大!”
孟佟顶着颤音儿大力敲了下门后推门而入。
“爷爷,爷爷,慢走啊,慢走!”
申屠焰龙在看清来者后立即起身相迎。
“爷,怎么来了。”
简水音抬头,也跟着站起。
“这是谁?”
来者看到简水音后大声质问。
“您好。”
有礼的问好,简水音对着老者行了个礼。
“你别动。”
申屠焰龙把老者扶坐在沙发上后赶忙过来扶住想要转身的简水音。
“我没事。”
小声说着,简水音对老者笑开。
“焰龙,这就是你和你爸说的那女娃?”
“爷,这是简水音,音儿,这是爷爷。”
“爷爷好。”
人倒长得秀致,嘴儿也甜。
老者上上下下打量了简水音一番,看不出是喜还是厌。
“爷,要来该先告诉我一声,我去接你。”
申屠焰龙一看爷爷的样子就是来者不善。
爸也真是,他都说了先不要告诉爷他和音儿的事,等他们决定结婚了再说。
不对,难道是爷又提起了他和…
“这女娃哪点比苒秋好了?”
唉,真是。
苒秋是谁?
“任苒秋是老大的未婚妻,不,是‘前’未婚妻。”
“没有对外公布,只有申屠和任家两家知道,再就是我们知道。”
“任苒秋和老大没关系。”
孟佟,蔡明宇,闫一,一人一句。
简水音被申屠焰龙的爷爷“撵”出来了,说是他要和自己的孙子私下里谈谈。
申屠焰龙把简水音抱来闫一的办公室,在她额上落了个吻,留了句“等我”后就回去了。
一直到现在,一个小时过去,仍未见人出来。
“水音,你可…你可别和龙闹脾气,那都多少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了。”
蔡明宇实在憋不住了,这水音小姑娘还真沉得住,这一句话也没有是什么来头?
“是呀是呀,老大不是那种朝秦暮楚的人,水音你可别被爷爷给先吓住了。”
孟佟也有点急了,这水音自过来这边后就一脸的摸不着头绪,不会是真生老大的气了吧。
“水音,老大现在喜欢的是你。”
“我知道。”
耶耶有反应了?
“是呀水音,老大现在就爱你一个。”
“水音,你别管那老爷子,一天就闲的,天天车接车送,有专人照顾就好好呆家里享福呗,这有事没事就搁搂龙,我就不明白了,那任苒秋怎么就那么得那老爷子的意了,非让龙娶,这好不容易把任苒秋摆明白了,这老爷子就是不撒手,怎么,他老战友的孙女就得和他孙子配一对呗,也不看看那俩人他有共同语言吗,还真当…”
“蔡明宇,停了吧,越说越下道了。”
“我说闫一,我说的哪句不对了,你给我指出来!”
“二位哥哥,得了得了,别内讧啊!”
简水音对三人的争论充耳不闻。
要说不震惊是假的。
申屠焰龙竟还有这等光荣历史。
刚听申屠焰龙的爷爷提任苒秋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心慌了一下。
但是,当申屠焰龙当着他爷爷的面抱起她,并对她说等他的时候,简水音的心又定了下来。
简水音相信申屠焰龙。
在简水音的心中,申屠焰龙绝对是个有责任心且磊落的男人。
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里一片坦荡,这让简水音想也没想就相信申屠焰龙没有前事未结就与她开始。
而且方才孟佟他们也说了,申屠焰龙的爷爷喜欢任苒秋,而申屠焰龙对任苒秋并无那层意思。
再而且,申屠焰龙至今未婚,就说明他和任苒秋什么也没有,也不可能再有。
那么,她现在最首要的任务,就是“收服”申屠焰龙的爷爷啰。
“老大!”
“龙!”
再被申屠焰龙抱起,简水音揽住他脖子,笑望他。
“谈完了吗?”
“嗯。”
“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爷要住咱们这几天。”
“要我离开吗?”
“你敢!”
“呵…”
“这成何体统!”
看着简水音进了自己孙子的房间,申屠焰龙的爷爷忍了一个晚上,终于大发雷霆。
“这还没结婚呢就住一起了,这还了得,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这么不知检点!”
“唉呀!”
刚被申屠焰龙从洗手间里抱出来,在床前还没站稳的简水音被爷爷突来的一推搡,直接倒在了地上。
“音儿。”
急急将简水音抱上床,查看无大碍后,申屠焰龙转向自己的爷爷,也发起火来。
“爷,你有什么冲着我来,音儿行动不便,你别趁机欺负她。”
“反了!反了!为了这个女娃你敢跟我顶嘴!”
眼看爷孙两人就要大吵,简水音拉住申屠焰龙,手附上他的唇对他摇头。
简水音可以理解,同居对于他们来讲,没什么大惊小怪,可对老一辈的人来说,却是大忌讳。
握下她微凉的小手,申屠焰龙任老人家骂他的。
直到老人家骂够了,申屠焰龙与老人直视。
“爷,我不可能把音儿送去别的地方,一我不放心,二没音儿我睡不着觉。”
“你…你…”
“爷,我送你回房休息。”
躺在申屠焰龙的臂弯里,简水音听他给她讲那段关于任苒秋的过去。
“苒秋是个好女孩,只是我现在只当她是妹妹,那时候她有喜欢的人了,但她父母不喜欢,说什么也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后来为了帮她和她喜欢的人在一起,我答应苒秋先和她假装订婚转移她家人的注意。”
“那时苒秋其实都已经结婚了,只是没告诉家里就是了。”
“苒秋的母亲一次军队出任务牺牲了,爷和苒秋的爷爷是战友,爷对苒秋就像自己孙女,他希望我们能成一对。”
“那后来爷爷是怎么知道的?”
“苒秋结婚的事后来被她爷爷的一个朋友的外孙女知道了。”
是这样。
“那为什么爷爷现在还不死心呢?”
任苒秋不是已经有了归宿了吗。
申屠焰龙闻言僵了下,把简水音再抱紧了些,深长的叹气。
“苒秋今年初离婚了。”
什么?
“你的意思是说…”
“音儿,我什么意思也没有。”
“爷爷是想让你再娶任苒秋?”
这下换简水音僵那儿了。
“音儿,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爷爷是不是这样想的?”
“……是。”
“……”
申屠焰龙的爷爷来,不单只是为了要看孙子中意的简水音。
申屠焰龙的父亲,因为听说自己的父亲又要给自己的儿子乱点鸳鸯谱,一急之下告之自己的父亲自己的儿子已有了打算结婚的对象。
申屠焰龙的爷爷听后急了,于是赶忙来表明自己的立场。
顺带着,听好,是顺带,瞅一眼什么样个人,能让自己一直不找对象的孙子看对了眼。
简水音好久没失眠了。
这下可好,连着失眠两天。
申屠焰龙的爷爷在这的几天里,简水音可说是水深火热。
但简水音的容耐度还是极高的。
再说,自小的家教教育她,不可对长辈失礼,即使是个刁歪且无理取闹的坏脾气长辈。
更为重要的,她不可能放弃申屠焰龙,无法放弃。
她早就陷进去了,无可自拔。
申屠焰龙和她一样坚决。
这不,祖孙二人又在互吼以“说服”对方了。
这种戏码天天上演。
简水音径自吃着晚饭,把申屠焰龙爱吃的菜夹满他的菜碟。
“你这个不懂事的女娃,长辈还没入座就自己先吃,成何体统!”
又来了。
“爷爷,座,请吃饭。”
也不生气,也不顶撞,更不使性子给脸色看,简水音没事儿人似的对老人笑脸相待。
“只管给自己男人布菜不管长辈,这成何体统!”
哦,是说申屠焰龙是她男人哦。
“好,爷爷说想吃什么,我夹给爷爷。”
“别在饭桌上眉来眼去的,成何体统!”
“爷爷说的是,不过我和申屠焰龙没眉来眼去的,我就是喜欢看着他。”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一个女孩家说这话,成何体统!”
“爷!”
在桌子底握了下申屠焰龙与自己十指相扣的手,简水音暗示让他别说话。
回握了她一下,申屠焰龙低下头吃饭。
“还有你怎么连名带姓的叫焰龙,这成何体统!”
“爷爷,那您看我是和您一样喊焰龙,还是喊龙比较好一点?”
“焰龙是你叫的吗!”
“那就叫龙啰。”
“胡闹,哪有在外面那么叫自己丈夫的,成何体统!”
简水音偷笑到不行。
哦哦,没等怎么着呢就自己承认申屠焰龙是她丈夫了。
爷爷真可爱。
简水音看向申屠焰龙,他也在看着她,且也是一脸的笑纹。
申屠焰龙的爷爷,其实是个很好取悦的老人。
爷爷虽然是个老顽固派,但也只是希望小辈儿们能够顺着他,哄着他,哪怕是和他斗斗嘴。
人老了,就会想要被重视,像个老小孩儿,总想要有家人的陪伴,尤其是自己引以为豪的子孙。
“你给焰龙喝的是什么!”
“哦,是参汤,我爹派人捎来的老参,说是给申屠焰龙补身的,对了,爷爷,您那也有一盅,不过还加了些中药,我爹说适合您喝。”
“你爹知道我来了?”
“知道,本来想过来看您,可名不正言不顺的,没好意思来。”
“哼,知道就好,来了我也不见。”
吐了下舌头,简水音偷觑着老人把汤喝尽。
回头朝申屠焰龙俏俏一笑,换来申屠焰龙情难自禁的一吻。
“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快分开,有伤风化,成何体统!”
“爷……”
“……”
夜半,简水音听到有咳嗽声。
小心的起身,不惊扰身旁的申屠焰龙,简水音一拐一拐的下床。
声音来自申屠焰龙爷爷的房间。
轻敲了几下,简水音推开门。
申屠焰龙的爷爷靠在床头,咳个不停。
“爷爷,您怎么了?”
“咳…不关你…咳…不关你的事…咳…”
跳过去拍着老人家的背,简水音把床头柜上的水杯送到老人嘴边,让老人喝些水压压咳。
“爷爷,你有什么感觉,我去给您找些药来。”
老人家光顾着猛咳了,简水音又跳出去拿药箱。
找到止咳糖浆给老人家服下,又取了些甘草片给老人家吃了,简水音有些担心的看着已咳红了脸的老爷爷。
“爷爷,不行叫申屠焰龙起来,咱们去医院吧。”
怎么会突然间这样了?
爹说过,人年岁大了身体特别脆弱,一有什么不适要赶紧看医生。
“咳…你怎么…咳…还直呼焰龙…名字…咳…”
“呵,爷爷,我改不了啊,我喜欢那么叫他,那是独一无二的。”
“咳…你这娃…咳…”
“爷爷,你等等,我去叫他,咱们去医院。”
这样咳也不是办法啊。
“不用…小娃…咳…我就是…凉着了…”
赶忙给老人家又披了件衣服,简水音跳去橱柜里拿出条毯子,又跳回来加盖在老人身上。
“爷爷,我去给您拿点梨。”
梨是应对咳嗽最好的水果了。
于是简水音又跳下楼,把梨子削好了再跳着端上来。
许是药起了作用,老人家咳的轻了。
“娃…你回去睡吧…”
给老人家从头到脚盖严实了两层被子,简水音坐回床侧。
“爷爷,您快睡吧,我再坐会儿。”
老人家看了眼简水音悬着的脚和单薄的衣服,也没再说什么,只闭上眼。
直到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简水音又检查了一遍被子,关了灯,小小声的,慢慢的瘸着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同时,屋内的老人睁开眼,若有所思。
傍天亮时,简水音不放心,又去看了老人家一次。
爷爷已没再咳了。
简水音打着哈欠回房的时候,正好与出来寻她的申屠焰龙走个对脸。
“你又跳哪去了!”
爱困的投入他的怀,简水音都快要睡过去了。
“我去看看爷爷还咳不咳…”
“爷怎么了?”
“没事了,凉着了,有些咳嗽,我给吃了药,又加了被,刚才又去看过了,睡得正香呢。”
抱起她,申屠焰龙看着他的小女人,感动与眷恋充溢周身。
“谢谢你,音儿。”
“我该做的啊,谢什么,嗯…好想睡……”
用被裹住两人,申屠焰龙抚过简水音的颊畔。
手下的肤触温润,让他恋恋。
简水音咛了声,突然睁开眼。
“申屠焰龙,明早赵嫂来了让她给爷爷用冰糖炖点梨上午吃,还有,早饭后得吃药,你记着点,我怕我起不来,我真的好困…”
知道她几日来被爷爷整得睡不好,这又忙一晚,申屠焰龙心疼起来。
“好,知道了,你快睡。”
“申屠焰龙…不然还是去医院拍个片子吧…多注意些…总是好…的…呼……”
轻亲了她好几下,申屠焰龙仍觉不够的执起简水音的手吻了下后拉放进胸前。
她的真,她的慧,她的忍,她的俏,她的善,无不让申屠焰龙为之倾折。
她的好,他申屠焰龙深喜,深记,深惜。
这样个小人儿,怎能让他不喜爱她。
第二天,简水音还真是没起来。
睡到九点半,简水音是被电话声惊醒的。
“音儿,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申屠焰龙低柔的声音响起。
“哦。”
很乖的照做,简水音爬起床,跳下楼。
沙发里正看向自己的老者让简水音的睡虫一下子跑光光。
“呃…爷爷。”
不说话。
“爷爷,您好点没。”
“…嗯。”
“爷爷,我去吃饭,一会过来陪您。”
嘿,还好,起码回了她个“嗯”。
“你和焰龙住一起了你爹同意?”
简水音一口粥还没下咽,客厅里传来老人家中气十足的问话。
“唔…”
拨了点小菜儿到碗里,简水音端着粥跳回客厅与老人家坐对座。
“我受伤我爹来过了,还在这住的,他知道我和申屠焰龙的事情。”
“你这娃,饭拿到这来吃,成何体统!”
“唔…爷爷,我要吃饭呀,还要和您说话,这样两全齐美。”
“你爹都这么教你的?”
简水音放下饭匙儿,甚至把碗也一并放到茶几上。
“爷爷,您希望我讨好您吗,就是假装出不是自己的脾气讨您的欢心。”
申屠焰龙的爷爷又不说话了,但一双刻满岁月痕迹的眼却是盯看着简水音不放。
“爷爷,即使您希望,即使您喜欢的那个任苒秋是那么做的,我也不会。”
“爷爷,您现在看到的我,就是真正的我,最真实的简水音。”
“爷爷,我喜欢申屠焰龙,您是他的家人,我尊敬您,但我不会去迎合您的要求,因为我知道您不喜欢我。”
“爷爷,因为我知道您不喜欢我,所以就算我改变自己,甚至把自己变得和任苒秋一样,我也还是我,我也不可能是任苒秋,您还是不会喜欢我。”
“所以爷爷,请您别把我当什么人,也别把我和什么人比,就只把我当简水音看,只把我当一个喜欢您的孙子申屠焰龙的女孩看,可不可以。”
“爷爷,我特别想让您也喜欢我,因为我很喜欢您,也因为如果您也喜欢我,申屠焰龙就不会夹在中间为难,至少在我这一方,是不会主动和申屠焰龙分开的。”
“爷爷,您说好不好,您试着喜欢我一点点,就一点点就好,我还照常一如既往的很喜欢您,很很喜欢您,好不好,爷爷,不吃亏的。”
申屠焰龙明显感觉到家里的气氛不一样了。
怎么个不一样,他又说不出。
“这什么东西,我不吃!”
“爷爷,这个对肺好,还止咳,您吃点,就这一小碗儿。”
“你看这什么节目,换台!”
“哦,好,摇控器给您。”
“说多少遍了不许你名姓一块堆的叫焰龙,成何体统!”
“唉呀,爷爷,人家改不了嘛。”
这两人还是一样的训与被训,可听起却多了点…
相亲相爱。
对,就是这个。
申屠焰龙有趣的看自己的小女人和自己的爷爷斗法,且是乐此不疲,心里隐约看懂了,自己的爷爷怕是已经被自己的小女人搞定了。
“干什么,谁让你过来的,成何体统!”
“爷爷,给您按摩按摩,我爹都说我的按摩技术一流。”
“你怎么都没给我按过?”
申屠焰龙凑过来,环上简水音的腰。
“唉呀,你坐那边点儿去,给爷爷按完了再给你按。”
并不松手,申屠焰龙贴靠在简水音的细肩上。
“爷,怎么样?”
老人家正闭着眼享受呢,听到孙子这么一问,赶忙睁开眼,正了正身子,假咳了下。
“…咳…一般。”
“我现在坐着,使不上力,站在爷爷身后按最好了。”
“坐下。”
“你别站起来。”
爷爷和孙子同时“下令”。
被申屠焰龙按坐住,简水音甜笑起来。
哦哦哦,爷爷是不是开始“有点”喜欢她了哦,知道不让她挨累了,嘿嘿,真美。
在她脸上“啵”了下,申屠焰龙也跟着高兴起来。
虽然他想过了,要是爷爷不同意,他也要和音儿在一起,可现在看来,爷爷这关是顺利通关了。
“该我了吧。”
“你瞎搅和什么。”
“边儿等着去。”
嗬,这到底是谁跟谁是一伙的?
“爷,怎么还没睡?”
申屠焰龙领简水音之命来看看老人家是否安枕,一开门,就看见爷爷在看奶奶的照片。
那是张已泛黄了的老照片。
“焰龙,你过来。”
老人拉过孙子看了眼,又看回自己的老伴。
“你爸和你妈是你奶奶做的主,我不同意,咱们是军旅世家,代代找的都是和军队挂边的,你妈却是个演员。”
申屠焰龙知道,自他懂事起,爷爷就没给过母亲好脸色看。
“你奶奶呀,那喜欢媳妇喜欢的,竟和媳妇一个鼻孔出气儿,还有你爸,当我面儿什么话也没有,我再怎么说媳妇他就听着,背过我去这个疼啊。”
“唉,焰龙啊,我不喜欢你妈,但我又不得不承认,你妈呀,算个好媳妇,好妻子,好母亲,你爸自从和你妈结了婚,比以前年轻多了,也过得舒坦多了。”
“爷。”
这是怎么了,想起这些了。
“焰龙啊,你奶奶临走的时候,啥都不惦着,就怕我按我的意愿安排你的终身大事,临了了还放心不下,一个劲儿的让我答应她不干涉你。”
“爷!”
“焰龙,你要真就是想和那女娃儿在一起,就在一起吧,爷不阻着了,咱爷俩公理公道讲,那娃不错,苒秋也没像她那样伺候过我。”
“爷您这是…”
“焰龙,爷看得出,女娃娃是个好孩子,也可你心儿,爷本来是想让你和苒秋结婚,可这小娃儿也挺难得的,最要紧是你中意。”
“焰龙,爷就是觉得苒秋那孩子挺苦的,必竟一小儿看着长大的,当初拼死扒命的非和那男的走,最后还这么个命儿,唉,这以后一个人儿,可咋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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