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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神曲

《神曲》是意大利诗人但丁所作的政治抒情长诗。长诗分为《地狱》、《炼狱》、《天堂》三部,每部共33歌,加上序曲,共100歌,总计14 232行。长诗采用中古文学特有的梦幻形式,以但丁自己为主人公,采用自叙体描述了1300年迷途于黑暗森林的故事,这迷途其实就是作者在人生路途中所做的一个梦。

在梦中,但丁在一个黑暗的森林中迷路了。黎明时分,他在阳光的沐浴下朝山顶攀登。突然,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三头猛兽——豺、狮、狼,诗人惊慌呼救,危急之中,古罗马诗人维吉尔出现在他面前,他遵从圣女贝尔德丽采的命令,表示愿意搭救但丁从另一条路走出绝境。

但丁在维吉尔的带领下首先来到了地狱。地狱共九层,上面宽下面窄,像一个大漏斗。地狱阴森可怕,凄惨万分,凡生前做过坏事的人的灵魂都被罚在地狱中受刑。罪人的灵魂根据罪孽的轻重被分配在不同的层次,受到相应的惩罚。罪孽越重,层次越低,所受的刑罚也越重。地狱中的罪人生前犯了色欲、贪欲、暴欲等等,但丁在这里遇到了异教徒荷马、埃及艳后、犹大等人。例如,在地狱的第八层,诗人看到了已死的教皇尼古拉三世,以及当时还活在世上的、迫害过诗人的教皇卜尼法斯八世。他们的身体头朝下地被埋在地洞中,两条腿在外面剧烈地扭动着、挣扎着。诗人见后高兴地说道:“真是罪有应得!他们在世上把善良的人踩在脚下,而把凶恶的人捧在头上。让他们永远受罪吧!”在第九层见到了魔鬼撒旦后,但丁终于脱离了丑恶的地狱。

炼狱里的灵魂的罪孽比地狱中的灵魂的罪孽要轻,炼狱是一座浮在海上的山,四周有美丽的海滩,山顶是地上乐园。维吉尔和但丁走进山门时,守护天使用剑在他前额上刻了七个“P”字,表示骄、妒、怒、惰、贪、食、色人生七大罪过。以后每上升一层。天使便拭去一个“P”字。炼狱也分为七层,这里的灵魂可以得到宽恕。经过烈火的焚烧,断除孽根后,他们可以升入天堂。

地上乐园里飘着吉祥的云朵,花瓣般的雨珠,维吉尔隐退。一列游行队伍护卫着一辆象征教堂的凯旋的车子。拉车子的是一只半鹰半狮的怪物,象征耶稣。象征各种美德的一群女子,载歌载舞,簇拥着一位高雅的女子。她就是但丁年轻时爱慕的贝尔德丽采,她接替维吉尔引导但丁游历天堂。天堂庄严光辉,充满欢乐和爱,住着生前正直行善的人,他们享受着永远的幸福。天堂分为九重。

但丁跟随贝尔德丽采来到第九重天。在那里,他被允许观看神的本质,并聆听天使们的合唱。贝尔德丽采接着领他到天府,从这个高处,并借助她的视力,但丁能目睹天使们和在天国享福的灵魂们的喜悦。他被这种景象弄得如此眩惑而入迷,以致并未发觉贝尔德丽采已离他而去。当他清醒过来,发现身边来了一位老人。老人告诉他,贝尔德丽采已回到御座。他又告诉但丁,假如愿意看到更多天堂里的幻像,他必须和老人一起为圣母玛丽亚祈祷。但丁接受了这个恩赐,沉思冥想上帝的荣耀,并在那一刹那间瞥见了最伟大的秘迹,即圣父、圣母和圣子“三位一体”,人与神的结合的奥秘。诗人觉得,在那天府里才真正见到了人类最理想的境界。

这便是《神曲》的主要内容。《神曲》同中古时期的其他作品一样,字里行间充满了寓意。整个作品的主题思想是人经过了迷惘和苦难,到达了真理和至善的境界。在作品中但丁通过自己的叙述或通过与鬼魂谈话,反映了中古时期文化领域内的各种成就,并说出了他对各种事物的看法和评价,有史以来第一次表达了带有新时代特征的新思想和新世界观。但丁在《神曲》中广泛而深刻地暴露了当时的政治和社会现实。在批判封建主义的同时,他对作为西欧封建制度的精神支柱并垄断了当时全部文化的教会发动了猛烈的攻击。他严厉地批判统治阶级的寡廉鲜耻以及对人民的残酷压榨;他否定神权统治和教会至上的观点,坚决反对教皇掌握世俗权力;他揭露教会的罪恶,谴责僧侣们的无耻勾当。不仅如此,他对新兴市民阶级的自私以及正在形成的资本主义关系的弊端也作了一定的指责。

但丁在《神曲》中写的虽然是来世,但反映的却都是现世的事物,这充分显示了但丁对于现世生活的兴趣和关心。他认为人应当克服惰性,追求荣誉;应当以历史上的英雄人物为榜样,学习他们的伟大思想和坚强意志,从而掌握自己的命运。但丁在《神曲》中还反对中世纪的蒙昧主义,提倡发展文化、追求知识、追求真理。他对古典文化也十分敬仰,并以维吉尔作为理性和哲学的化身,引导他游历地狱和炼狱。

但是,但丁毕竟还是生活在一个新旧交替的时代,他的思想也免不了带有某些旧时代的痕迹。神学观点、中世纪的道德观乃至世界观的种种矛盾,都在他的作品中有所流露。但丁在书中揭露了教会的腐败和堕落,却又不从根本上反对教会和宗教,还把信仰和神学置于理性和哲学之上。他认为,理性和哲学可以帮助人们辨认出邪恶的道路,要达到至善至美的境界必须依靠信仰和神学。此外,他在对待诗中人物的态度上也常有矛盾之处。

但丁在《神曲》中既写了人世的黑暗现实,也写了对来世的美好憧憬。这种既非纯粹的现实主义,又非纯粹的浪漫主义写法,是这部作品的一大特点。但丁观察细致,想象丰富,描写准确鲜明,比喻贴切生动。因此,尽管《神曲》中人物众多,场面千变万化,但诗人往往寥寥数笔,就把人物刻画得栩栩如生,把场景交代得清清楚楚,而所描绘的那些来世景象读来也颇有真实之感。但丁就是靠许许多多写得这样生动的细节,把自己的爱国热情、宗教感情、内心经验以古往今来的各种事物组织成一个和谐的整体。

《神曲》不是用当时意大利作家们常用的拉丁语、法语或普罗旺斯语,而是用意大利作家们常用的意大利俗语写的,这对于意大利文学语言以及民族语言的形成和发展都起到过重大的作用,并使得但丁超越了在他之前的一切意大利作家,成为第一位意大利民族的诗人。

作者简介

但丁(1265—1321年),生于佛罗伦萨。是意大利伟大的诗人、文学家。恩格斯评价但丁是“中世纪最后一位诗人,同时也是新时代最初一位诗人”。《神曲》为但丁不朽的巨著,其在思想、艺术方面都达到了时代先进水平,为文艺复兴时代文学的发展开辟了道路,并对后来的世界文学艺术产生了深远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