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宗教伊斯兰文化新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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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衣、食、住、行与性文化(3)

伊斯兰教对住宅的建设和装饰以及相互探望的礼仪还有一些具体要求。首先,住宅建设要根据各人的条件,尽可能做到宽敞、舒适、清洁,最好是要考虑到礼拜的朝向,做到方位要正,以便使人容易辨别礼拜的方向。其次,力戒建筑过于富丽堂皇,禁止在家庭中使用金银器皿,禁止使用丝绸垫铺。因为这是奢侈浪费的表现,与伊斯兰的适度消费观不相宜。穆圣指出:“用金银器皿来吃喝的人,他们只是把火狱的火咕噜咕噜吞进了自己的肚腹。”第三,不允许在居室中摆设画像和塑像。意在避免偶像崇拜的嫌疑。穆圣说:“天使一定不会进入有塑像的住宅。”又说:“制作各种画像和塑像的人们,在复活日必将受到惩罚,他们被告知:‘你们给予你们的作品赋予生命吧!”因此,在一般穆斯林家庭中不摆塑像,不挂画像(包括各种美人照挂历)。而只以阿拉伯文和汉文书法、花草和各种山水画以及各种几何图形的砖雕、木雕来装饰房间。第四,凡是有条件的穆斯林家庭,一般都有沐浴设备,以备洗大净之用。因为穆斯林被告知,既要清洁卫生,又要保护羞体,不鼓励去公共浴池洗澡。第五,要求穆斯林尽可能多建几个卧室,让孩子到一定年龄时与父母分开睡觉,这对于孩子的身心健康都有好处。第六,严禁打探和窥视他人的隐私。登门拜访,应事先通知对方;如不期而拜访,则应看对方方便与否,不可径直闯入他入内室,应首先征得对方同意方可人内。(《古兰经》24:27)在登门拜访时,首先要礼貌地按门铃或敲门,如对方询问,则直接说出自己的名字,而不能仅回答“我”。据传,穆圣时代,有人在穆圣内室门前窥视,恰被穆圣发现,说道:“如果我事先知道你在窥视我,我一定要刺伤你的双眼!”后来,他就要求所有穆斯林探视别人前首先要得到允许,他严肃地指出:“某人若未经允许就窥视你的内室,你可以用石头打他的眼睛,这于你无妨。”可见,伊斯兰教充分尊重他人的隐私权和住室不受侵犯的权利。

伊斯兰教认为,普天之下都是真主创造的大地,都是生活的乐土。所以,穆斯林尽管热爱他们各自的家乡,但没有什么特别的乡土意识,“故土难舍”、“叶落归根”,对他们而言并非十分重要,他们看重的是精神生活(尤其是宗教信仰)与物质生活的质量。所以,生活要求他们离开故土时,就毅然决然地离开。如穆圣传教初期,麦加的许多信徒为躲避多神教徒的迫害,背井离乡,曾到阿比尼西亚(今埃塞俄比亚)寻求避难,在那儿生活了好几年。穆圣及其部分弟子为开拓传教的新局面,放弃自己的故土——麦加,前往麦地那,在那儿奋斗、生活了10年。平时,穆斯林无论在什么地方,在选择住宅的位置时,不看风水,通常都围寺而居,主要考虑的是宗教生活和日常生活的方便。

由上可知,伊斯兰居住文化有以下特点:第一,安全性。大凡安全性是各民族民居的基本特点。居室尽可能建得坚固耐用,不仅可以避风遮雨御寒,而且还可以防盗防敌。总之,家是人们的一个避风港、歇脚处,家是生活在茫茫人海、复杂社会的人们的一个最好的归宿。这一点,伊斯兰居住文化也不例外。与众不同的是,伊斯兰居住文化更强调私人住宅和个人隐私的不可侵犯性。《古兰经》指出:“你们向先知的妻子们索取任何物品的时候,应当在帷幕外索取,那对于你们的心和她们的心是更清白的。”(33:53)这就是说,住宅的安全性远远超出了通常意义上的概念,它包括了每个人家室的声誉的不可侵犯性。

第二,实用性。在安全性的前提下,伊斯兰居住文化体现的是它的实用性。一般的穆斯林住宅都考虑的是防寒、祛湿、通风、采光、休息、储藏财物、防敌防盗等物质功能和审美、学习、娱乐、礼拜等精神功能,鲜有不必要的华丽的装饰。

第三,朴素性。穆斯林的住宅无论从建筑材料,还是从建筑式样上看,都不尚奢华,追求恬静、自然。不要金碧辉煌、金银器皿,只求舒适宽敞,怡然自得。

第四,艺术性。包括民居在内的伊斯兰建筑以其独特的和别具一格的造型而著称于世。这种建筑往往通过穹顶、尖塔、柱廊等造型,加上几何图案、植物花纹甚至阿拉伯文书法的装饰,收到了意想不到的艺术效果。无论身居其中,还是从旁观赏,都使人赏心悦目,美不胜收。有关伊斯兰建筑艺术,行家们多有著述,此不赘述。

行。家再好,人也不能老住在这块小天地里面,安居了还要乐业,人们为生活、为生产、为学习、为娱乐……为各种物质与精神的需要,总要离家,总要外出,总要去或近或远的地方活动。人离家外出就是“行”,“行”以及与之有关的事物,构成了“行”文化。伊斯兰非常重视“行”。它不主张人们整日安坐在家中,无所事事,坐享其成。相反,它鼓励人们离家外出,建功立业,或远行经商,或负笈远游,或出征沙场,或乘船远航。《古兰经》指出:“没有残疾而安坐家中的信徒与凭自己的财产和生命奋斗的人,彼此是不相等的。凭自己的财产和生命奋斗的人,真主使他们超过安坐家中的人一级……真主加赐奋斗的人一种重大报酬。”(4:95—96)又说:“谁为主道而迁移,谁在大地上发现许多出路和丰富的财源……真主必报酬谁。”(4:100)穆圣也号召穆斯林:“在忙碌之前利用好闲暇,在患病之前利用好健康,在老迈之前利用好青春,在死亡之前利用好生命。”旨在强调人生在世,应有所行动,有所作为,不虚此生。在伊斯兰的历史上,很多穆斯林为了事业,为了某种追求,舍家远行者代不乏人。当年穆圣及其弟子艾布·伯克尔等人为开创伊斯兰事业的新局面,离开故乡麦加远走麦地那,途中虽经历了反对派的跟踪、追捕、风吹日晒、饥饿干渴,但仍勇往直前,直奔目标——麦地那。伊斯兰国家建立后,穆斯林商人为了经商、宣教,足迹踏遍亚、非、欧三大洲的很多国家和地区。他们在伊斯兰国家与中国之间开辟了两条通道:一是陆上丝绸之路,二是海上香料之路。他们或骑上骆驼,穿沙漠,上高山,跨平原,或驾上帆船,乘风破浪,漂洋过海。他们带来了“六信”与“五功”,带来了天文历法,带走了丝绸与瓷器,带走了四大发明,因为他们“追求知识,不怕远在中国”。他们既充当了商旅,也充当了和平的使者、文化的使者,为两个国家、两种文化间的交流,做出了历史性的贡献。世界文学名著《一干零一夜》讲述的航海家辛得·巴德的故事,充分反映了穆斯林离家远行,闯荡世界的开拓进取精神,他七次驾船出海,历经艰难险阻,冲破惊涛骇浪,遍访沿海各地,进行商业贸易,终于成为有见识、有胆略、又有财富的家喻户晓的名人。辛得·巴德的故事也许是虚构的,或者过于夸张,但没有那种经历的人恐怕也难编出那样的曲折动人的故事。

伊斯兰鼓励穆斯林为求知、为生意、为工作、为主道,离家远行。鉴于外出旅行往往很艰辛,会遇到各种意想不到的困难,伊斯兰教在宗教礼仪方面也处处为旅行者着想。正如前面介绍的,旅行者被允许缩短拜功或者并礼,被允许暂时免除斋功,归家后再补。旅行者也是天课的施济对象之一。《古兰经》反复号召人们要款待旅客,并把款待旅客与孝敬父母相提并论。(4:36)

由于伊斯兰教对离家远行的鼓励和提倡,穆斯林地区外出经商,外出工作,蔚然成风。就拿中国西北地区的穆斯林来讲,每当春播结束,进入农闲阶段时,农村的青壮年都纷纷外出,或经商、或淘金、或修路、或跑车,散布于城乡之间,活跃于全国各地。而很少有无所事事,靠墙晒太阳的。

至于交通工具,各历史时期,各国各地区的穆斯林所用的都有所不同。从骆驼到火车,从骏马到飞机,从一叶小舟到万吨巨轮,应有尽有。正如《古兰经》所言:“我为他们而创造像船舶那样可供骑乘的东西。”(36:42)

性。自古以来,性问题始终困扰着人类。对于性的态度也因人因民族而异。有人欣喜若狂,趋之若鹜;也有人望而却步,退避三舍;还有人不偏不倚,适可而止。由于性行为不单纯是一种生理现象,而且还关系到人们的情感、心理和伦理、法治意识等等,所以也就形成了各种各样的性文化。伊斯兰性文化是众多的性文化当中独特的一种。

为了能更好地研究伊斯兰性文化,我们先不妨对其他一些特别有影响的性文化作一简要探讨。

纵观人类对性的态度,不外乎有三种:一是禁欲主义型,二是纵欲主义型,三是节欲主义型。

第一,禁欲主义型。有些文化认为,包括性欲在内的人的各种欲望,都是一种不正当的欲望。如在基督教文化中,当亚当和夏娃偷食了上帝的禁果之后,“人欲”便成了“原罪”产生的根源而受到压抑。《圣经》指出:“如果你的眼睛使你失足,那么就把它挖掉吧!与其让你的整个身体将来在火狱中受刑,不如现在去掉你的一个肢体。”(《马太福音》5:24)教会据此制定了出家制,在教会看来,性本身是污秽物;女人是污秽的、邪恶的被造物。婚姻对大众来说是一种动物式的性需求,而那些虔诚之人应该抛弃婚姻而过独身生活,因此它的一些教职人员如神甫等都不结婚;佛教文化,虽然在理论上反对极端纵欲与极端禁欲,但在其全部教义的总纲——“四谛”里说,其中的“苦谛”和“集谛”事实上还是把人欲作为“万恶之源”而加以“消灭”,其中的和尚、尼姑等出家人戒绝红尘,隐居山林寺院,与社会与异性隔绝,终身不嫁不娶,过着禁欲主义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