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红楼尘梦:一念潇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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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为百花女的存在,三个人从来都是有用不尽的劲力说不尽的笑话,把个天性爱哭的小黛玉哄的笑声不断。偏也是命中奇缘,水澈等必要想方设法的求了黛玉陪他们一同受教,竟是做什么事都要黛玉在方是人间美事,而黛玉也便是和水氏兄弟在一起就笑逐颜开的。既如此,黛玉和水氏兄弟三个竟同学、同玩、同吃、同住了整个快乐的童年时光,只是黛玉但凡离了哥哥们就悲悲切切泪流满面,让哥哥们心疼的恨不能日日夜夜能守了她安慰着照顾着。正因此,黛玉却也是于懵懂无知之时便学了许多理财持家并那治国之道的,竟至于日后有许多作为。从来黛玉心中不曾想过哪个更好更重要,因此他三个便都觉苦闷,那水澈便利用了自己的特殊调教的小黛玉唤他叫哥哥,而管水溶和水洛叫大师哥小师哥,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却是那:兄弟同心精学业,兄妹共进情渐深。

忽然间又是一年春来到,丁未年花朝时节正逢黛玉芳辰。

如海与水天鸿相携了水澈、水溶、水洛和黛玉、青玉一起驾船远游,两个玉儿自有奶娘和小丫头跟随着。南方虽是花柳繁华之地,然总归是古时的农业社会到处是一派的天然绿色自然风光,一行人谈笑间要把江南的秀丽美好踏在心里。

不消说是小黛玉的生日这天众人放了假,早早收拾了各色东西乘一艘精美的小船想那未曾到得的水域行去。看江南春色,风中微凉迎春香,水色秀丽山明亮。舟中有如海和水天鸿对酒当歌,舟外便是水禽戏鸣和春风;舟中有水澈水溶水洛争吃醋,舟外便是林中百鸟来朝凤。但见东风徐来,水波不兴,惟有船帆轻扬,如海更是津津有味给众人讲那风动幡动还是行动的佛教故事。小黛玉温柔可人在众人间穿梭往来不肯安生,她却不只自己充满生机的笑颜是多少人心中最美好的春天。忽然舟行不稳,竟是黛玉一个趔趄而后委屈的撇撇嘴,唬的如海忙查看事端。

居然是:轻船恣水流,水流到仙山。

原来是一股莫名其妙的水流阻了船行,黛玉和哥哥们早不耐烦了悠悠晃晃于小舟之上,纷纷嚷了要等岸游览。如海本担心对那小岛一无所知恐有不妥,奈何不了四个孩子的任性苦求,尤其是禁不住黛玉的嘤嘤哀哭,想来总不会有甚大碍,以林家百余年的考察还从未发现姑苏附近有哪里是凶险不宜停留的所在。于是不一刻就有小舟缓缓停在岸边,众人逶迤而来,只水澈牵了黛玉,奶妈抱了青玉。

但见这山是石质的,千百年来附着了厚厚的红土,上面有数不清的植物葳蕤正茂。层林尽染绿色,千娇百媚的花儿点缀其间,四边平坦中部有一小山峰傲然屹立。如海方蹲下身拨拉那土壤细细察看,青玉睁了一双好奇的眼睛依依呀呀的自顾自的说着独特的语言,这时候黛玉忽然挣开了水澈握紧的手欢呼雀跃的往那前方跑去。想来是看到好奇的物事,水澈等紧张的跟了去,之间黛玉停在了一块半人高光滑圆润的白色石头前,那石头上可巧正是用小篆刻了如下几个字:黛山林子洞。

这黛玉忽看到如此五字,不觉心惊,只觉仿佛与心底中某个角落的情绪恰恰契合了,那种情动三生的感动和无奈,不觉又使人有晶莹的泪珠对着这石头滚滚而下。这便是日后黛玉表兄贾宝玉所杜撰的那个黛山林子洞了,也可叹那神瑛侍者虽忘却了前尘亦有许多不讨人欢心的秉性,这典故却并非虚的,可见其爱护之情毕竟是真。

及至如海看了,不觉也是诧异,却是镇定抚掌而笑,“可巧这石山要为我黛儿祝寿是也!”水澈水溶水洛想的是妹妹天仙下凡元应如此,水天鸿心里却尤为纳罕,至于小寿星自己听及此却是忽而对着石头咯咯笑了,心中一遍遍默念着“黛山林子洞”推敲其中奥妙,只是总是苦不解罢了。

却说这石刻叫人吃了一惊后,再游览时好奇心愈加的重了。果不其然,转过山的另一侧有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石缝儿,一行人迤逦进入,正如那世外桃源历险记一般,只是行不几步,前面豁然开朗的是一个宽阔的山洞,那洞口是苍劲的“红尘福地“四个烫金大字,洞顶下垂有五彩缤纷的乳石在微熹中熠熠生辉。洞内并不平坦,却有一张精光闪烁的石矶安静的嵌在那里,上面居然放的是几本书册,水澈不尽奇怪的就要走过去,那旁边的水天鸿赶紧侧身护了他向前。及至跟前,摸到真实的干干净净的书就更出乎意料了,想那初上岛了如海察毕曾说了这岛还从未有人登陆,又或许是百余年来不曾有人来访,何来的书呢?

洞中自有那熟悉的气味,宠爱中的黛玉不曾被娇惯,还留有与生俱来的灵秀和仙缘,此时不禁有了感应。接过那书册,第一页虽简单却更是惊心,原来是“鼠王率众恭贺姑娘芳辰”,后面乃是《毒药仙草》和《********》,又附了洞中所藏所匿之金玉瑰宝无数的名录。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从来不能用作夸耀黛玉的,只是此时此刻黛玉的确是一切都不萦怀的,反而是其余众人皆感叹黛玉的不凡。如此这般,一天奇遇竟盖过了庆寿诞乐游岛的纵情山水,险忘了自此后很久不闻的“沉醉不知归路,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不说黛玉无瑕理会这飞来横财而不曾取得那书册和许多宝物来,只说自此后水林两家更加对不似人间女子的黛玉宠爱异常加倍了,重视自不必寻常的王孙公主。

时光飞逝,日月如梭,不料竟是白驹过隙,乙巳年冬贾敏产下一白白胖胖的男婴,本是合家欢喜的事情。只弟弟青玉比黛玉刚刚小区区不到两岁,黛玉却是极欢喜照料小弟弟的。如今不提青玉满月、百天都让皇上闹的动静很大,贾府当然也不免来恭喜恭贺的,自有一群不想干的人把个苏州弄的繁花似锦以取悦如海夫妻两个,闹心不已。

青玉生来体格不弱,却不料丙午年冬忽而竟染了风寒,时好时坏的总也不能痊愈。那皇上早遣了常回春等三四个太医来也不顶用,断断续续闹了两三个月也没有半点起色,把个林府主仆上下众人都忧心的寝食难安。想林家已三代单传,如今是唯一的男孩儿又如此这般,贾敏往往独自垂泪,心中自是千遍万遍的祈祷。

这一日贾敏禁不住小黛玉的缠磨带了她到姑苏城内的娘娘庙中祈福祷告保佑青玉健康平安。黛玉不过方足三岁,却是极恭谨的拈香与那慈爱含笑的泥胎菩萨前虔诚的许愿,一求弟弟身体能够复原康健茁壮成长,二求父母平安和美长命百岁,三求哥哥们学业进益成就大业,默默颂毕方盈盈拜了下去,那是又是念及青玉哀哀的哭了出来,把那庙中的众香客无不感动的潸然泪下,就是庙前高耸的梧桐树上所栖息的乌鸦都不忍心听扑楞楞的飞走了。

贾敏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也不过才双十年华而已,近日看到爱子沉疴难愈不免也是触景生情,多有迟暮之感,此或为性格使然,实在也是命运捉弄。母女两个与那娘娘庙中各自伤怀,为同样的人祈福许下心愿,那年轻貌美的母亲许的是以己命换儿子,那黛玉便许的是以己命换弟弟,然而毕竟是天意不可违啊。只是身在其中的至亲至爱之人那里肯甘心认命呢,这便是人间真情何以可感天动地了。

贾敏黛玉母女相携正欲出庙返家时,不提防从外面慌慌张张撞进一个人来,把母女两个唬了一跳。原来是那庙后面积善堂所养的一个瞎先生,他自想的是眼见不得一物因而不知避讳闯了进来,莽撞自是不提,那贾敏自来到苏州便是愈发看的开了,每常是和寻常百姓来往交谈的并无恁多规矩。如今却说来者所谓何事,原来是他旧年流浪四方乞讨为生时,曾偶然听说有一个叫悟尘庵的地方住着个法名了了的尼姑有那妙手回春的本领,才刚知道林夫人来特来告诉的。

你道何处悟尘庵何人是了了?原来传说了了是个极其聪慧敏捷又美丽不染尘埃的女子,本名胡青青,是医仙谷中不世高人医仙的妹妹,虽只谦说略学了医仙谷中医术的皮毛,于着花花世界之中却也是十分了得的。那胡青青果然是生的风流袅娜哦、又才情不凡,难眠孤高自许目下无尘,加之世外之人慕尘世繁华而来,不免惹出许多是非。偏她当年一个妙龄女孩儿竟喜欢上了一个青年花花公子,不免为情所伤。终于到杭州筑了座尼庵叫做悟尘,要参悟那纷纷扰扰的红尘。后来不知怎么的,还收留了个同她一般自命清高的小姐随着她带发修行,好叫世人知道那女孩就是法号妙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