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学生为之色变,他们本就是学院里最穷的学生,离开黑楼,只能露宿街头了……他们可怜兮兮地望着雪岩,见其不为所动,便又将无助的目光投向美丽的小政。
小政原本娇美的面孔此刻却涨红起来,娇声喝道:“不要用那么无辜的眼神看着我!我一眼都不想再看到你们!你们都是些垃圾,快点离开这里……刚才我们在面临生死之线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现在你们有什么权力要求留下来?”
看来是没戏了,学生们相觑无言,恨恨而无奈地四散开去,在周围的草丛里蹲伏下,有的升起火堆,准备就地野外过夜了。
看着雪岩和小政愤怒的表情,苗和寒铃相对苦笑着摇头,他们原本不能理解雪岩的愤怒,现在经小政这么一说,反倒是彻底明白了原因,对雪岩刚才变化的诧异也渐渐平复--人性就是这么奇怪,墙头草一般,漠视于廉耻,漠视于同类,只关心自己的利益与生死,喜欢倒向强者,让笑容代替乞怜而摇动的尾巴,这……甚至不如魔怪的品质,唉,没有理由不让人厌恶本性……
因为生气而微微颤抖,此时的小政看上去不但没有半点刚才显示出来的强大和危险,反倒是更多些楚楚动人,分外惹人怜爱。寒玲微笑来到小政的身旁,上下仔细地打量着她,柔声道:“好可爱啊……雪大哥能有你这样的精灵常伴左右,真是幸运……”
精灵原本就很单纯,而且爱憎分明,小政听到这样的赞誉,马上就从刚才的情绪中释放出来,开心得不得了,而且很快就喜欢上了眼前这个柔声细气的姐姐“寒铃姐姐你好漂亮啊,象个仙子哦……”
精灵直白而没有遮拦的称赞让寒玲哑口无言,她偷偷看一眼老苗,那眼中分明是因为听到刚才小政的话儿透露出来的隐隐笑意,顿时羞红了脸,牵着看到她脸红儿感觉莫名其妙的小政的手跑开了。
老苗看着心上人与小政走远,直到走进黑楼,才不舍地收回目光,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嬉笑着靠近雪岩,先是装出一副不满的样子,“真是威风,抢尽了我的风头哦,强!”后又大笑拍着雪岩肩膀说道:“走,我们回屋说话,别理这些混小子,他们算不得什么东西,永远成不了什么气候……”
雪岩原本只是做个样子给大家看,听到这话,突然仰天长笑,眼中银光闪现又消退,搂住老苗的肩膀道:“如果可能,今后出风头的机会我全让给你做……哈哈”
看到雪岩情绪的迅速改变,尤其是刚才眼中那突然出现的银光,老苗惊讶不已,奇怪了,情绪变化这么快,那银光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两人各怀心态,却又勾肩搭背,说笑着回到黑楼,留下一干黑楼的学生在外苦熬漫长的夜晚。
回到雪岩的房间,点上两只红蜡烛,简陋的屋子里人影摇曳,顿时充满了生机。
两个小女人偎在床边,说笑个不停。寒铃似乎不经意间,目光总是似水般羞涩地望向苗,俊美的脸上此刻艳光四射,令苗心神荡漾,目为之绚。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雪岩见老苗痴情的样子,心中只是好笑,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他,“……敖云呢?”
“啊……啊!嘿嘿……敖云在我屋里睡觉呢。他现在很虚弱,精神力损耗很大,怎么会这样?”老苗心不在焉地答道。
雪岩看了看寒玲,轻轻摇了摇头,果断地说“被暗精灵舞蝶遇到……他没死,已经算是命大。对了,现在就让寒铃与舞蝶签定朋友盟约吧,不宜拖延,舞蝶现在也很虚弱,需要寒铃的帮助。”
刚才还在说笑的小政突然安静下来,由于与雪岩在一起时间还不算长,她还保留着部分精灵相通的能力,眼前出现了一个淡淡的影子,那是舞蝶在她心中的影像,看起来那么脆弱而无助,轮廓已经由紫色转为淡青,再过不久……,此时只有寒玲接纳她,才能救她的命。小政把期待的眼光投向寒玲,眼中盈盈有泪,静静等着寒玲的回答。
“好啊,现在吗?”寒铃笑着答道,刚才已经看到了小政的出色表现,原本就对舞蝶充满了期待____有个精灵在身边萦绕,该是多么幸福!听到寒玲轻易就答应了此事,雪岩和小政相视一笑,同松了口气。老苗更是掩饰不住高兴的表情,还有什么比让自己心上人因遇到这种奇遇获得强大能力而更令人开心呢。
很快,几个人就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寒铃盘膝坐在床上,手里握着兰皮天书,神态略带紧张。她感觉有些怪异,手中的书不知道为什么会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自己心慌。小政站在天书的另一端,向雪岩点头眼睛,示意一切准备就绪,就等雪岩熄灭蜡烛。 小政在吸收了雪岩大量的精神能量后,现在已经不怕光了。可是舞蝶还不可以,任何程度的光线,哪怕只是烛光也会对她造成极大的伤害,尤其是她现在已经脆弱得几乎保护不住自己的形态。为了她的安全,所以大家决定把蜡烛熄灭。
随着蜡烛熄灭,雪岩拉着老苗出了房间,返回老苗的住所。
没有人能预测是否寒铃和舞蝶是否有缘,既然是无法决定的事情,两个男人同时选择索性都不去想,等待吧。
苗点上蜡烛,见敖云仍旧睡着。
房间实在狭窄,没有别的地方可休息,雪岩不假思索地盘腿坐到了桌子上。
苗自顾自的在屋里兜着圈子,神态非常有趣,象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眉宇间忽而喜忽而忧地,患得患失地嘴里念念有词。回头看到雪岩坐在他的桌子上而且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他又开始唠叨:“我们在这里暖和,有些人今晚可就倒霉了,呵呵……”他想到那些学生还在露宿外边,不由得有些心软。
雪岩仿佛根本没听到他弦外之音,颇有兴致地看着苗--这个恋爱中的男人,他的生命、他的思想乃至他的生活重心已然倾斜到心仪的女子身上,为她喜、为她忧,为她牵肠挂肚……
自己那时候是不是也象老苗这般傻气呢?雪岩在心里问自己,可很快又否定这种评语。痴情无罪!自从失去了战神的能力,成为一个普通人后,他对人的感情有了更深刻的体会:在感情上,神和人一样,无论怎样都要轰轰烈烈地爱一回,不能品尝爱情的滋味,必定是不完整的,情感有缺陷,生命会感到孤独和失落,找不到支撑自己继续生存下去的理由,纵然是不老的神仙日子,又有什么意义。
每当安静下来,天翔的样子总是迅速浮现出来,让自己心痛。雪岩这一刻越发的思念天翔,她的音容笑貌在眼前清晰地浮现起来。“天翔……你还好吗……”他不由自主地喃喃道。多亏了她,自己才从孤寂麻木的状态走出来;多亏她,自己才真正领略带爱情的甜蜜和幸福;也多亏她,自己才真正认识到生存的目的,那就是感受生存、享受生命、享受生命带给自己的快乐。他多么希望天翔此刻就在身边,那样就可以把满腹的思念向她倾诉。他想告诉天翔,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和她天荒地老,拥着她直到世界的终结……
“喂,雪岩……醒醒……哈哈,告诉我,天翔是谁?是你的女人吗?”老苗一旁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窃笑着问道。
雪岩不语,只是眼中又再度闪现银光,而又黯然。
“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嘿嘿……怎么说我也是你的老师,你对我怎么就缺少应有的尊重呢?”感受到雪岩身上传来的冷漠情绪,老苗讪讪地道。
雪岩突然抬头问道:“老苗,你是木系的吧,传送符会做吗?”
苗一楞,惊诧地道:“会,但只能起到随即传送的作用,定点传送我现在还做不到。怎么,你……”
雪岩冷冰冰的表情有了暖意。看来圣者卖给自己的道符绝对非同一般,难怪米田共会在自己的手上送了命。圣者的东西虽然好,可惜数量有限,自己真的应该多储备些类似的东西。
“隐身符,会做吧?”
“会啊,价钱不贵……呵呵……需要多少,马上就开工赶制。”老苗回答。
“哦。”
“可是,我的隐身符无法使隐身者在行动中保持隐身的状态,所以……你的隐身符哪弄的,绝非凡品啊。”
想到圣者当时卖给自己这些东西时候严肃认真的样子,雪岩不由轻轻笑了笑,但是没有回答老苗的问题。只是问道:“愿意赚钱的话,就为我做几个隐身符和传送符,价钱好说。”
“几个?看不起我是吗?我今晚豁出去了,做他个三、五百个的给你瞧瞧……可是要现钱啊”看到雪岩笑了,老苗也感觉到了轻松,立刻恢复了幽默的本性,夸张地扮出颇感耻辱的样子回答道。
雪岩颇感奇怪地问道:“……你老爸不是个官吗,你这个官宦子弟怎么穷成这样?”
谈到父亲和家庭,老苗一扫刚才夸张的表情,沉静下来,语调也苦涩起来:“别提了。我离家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敢带,生怕我老爸找到我。你不明白,利用自己熟悉的物品,就可以做定点传送。我若是带着家里的金卡、银卡、水晶卡……我老爸早飞这里把我抓回去了。”
-------“哦……原来如此,他凶吗?”
苗无奈地道:“不是很凶,是特别凶!他发起火来,唉……别提了。” 想到过去受过的责罚,老苗不由打了个冷战,急忙掩饰道:“不提家事,还是赶紧为你做符吧,嘿嘿,赚你几个钱,也好买点好东西给寒铃……别怪我赚你的钱啊……两个银币一个符!”
雪岩不再追问,说着数目:“传送符和隐身符各做一半,一个银币一个符”。好像就是为了逗弄老苗一般,雪岩微笑着看着他说。
“啊?你好黑啊,就传送符来说,你哪儿都买不到啊……”
老苗怔怔地看着雪岩,半晌咬牙切齿地道:“好,就这么说定了。”随即想了想又笑道:“哈……明早我就有几十个金币了,爽啊……哈哈……”
看着老苗不再被家事困扰,又恢复了从前那个生动的模样,雪岩微微一笑,只留下老苗一人在为金币努力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