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小水珠在体内运转着,所经之处,陆续有银色的水滴加入。雪岩发现小水珠也在不断的变化中,体积逐渐增加,颜色也越发的纯净起来,晶莹剔透且银光灵动。雪岩又发现,每当水珠路经精灵幻兽驻扎的地方时,它都会自动分离出去一小部分加入到幻兽结成的小米粒当中去。
雪岩颇有些着急,这些幻兽仍在吸取自己的精神能量,什么时候他们才能幻化成行,摆脱对自己的依赖呢,若都象小政般就好了…… 想起来此界的任务还遥遥无期,他不免有些烦躁,可也无奈。
闭起眼睛,反倒心情安静起来:“看”到小水珠在体内每运行一圈,去除给八个精灵幻兽的能量,所得还是颇为可观的,于是雪岩放松心神,让它在体内自动地循环着,自己沉沉地入定了。
他仍然是在早晨寅时末牌时分醒来,睁眼便瞧见老苗依旧蹲在地上挥毫泼墨,忙碌着制作道符,不禁暗笑。
“做了多少了,多了我也许买不起啊。”雪岩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闻听此言,老苗忙碌的身子顿时僵硬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雪岩,神态异常失望。
“呵呵,别那副表情,到底制作了多少,我一文不少的支付给你……”
老苗这才转忧为喜,兴高采烈地转过身子,自豪的指着床头堆放着的道符:“哈……现在已经作好了六百一十七个,加手上这个隐身符,总计六百一十八个。”
雪岩探手入怀,从储物手镯里取去六十三枚金币,调笑道:“你应该找我两个银币。”
苗眉开眼笑地接过金币,仔细数了两遍,立刻悉数揣进怀中,听到雪岩说找钱的事情,马上换上一副无赖的样子,说道:“大家都是兄弟,这两个银币还找什么找啊,当作请我吃夜宵了。”
雪岩越来越喜欢调侃老苗的感觉了,这能让他感觉到在此界中片刻的轻松,在老苗身上,能看到圣者和22的影子,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感觉有些相像,倒不完全是贪财这一项,有一种说不出的东西。雪岩笑道,“夜宵?有这么贵的夜宵吗?你看你,整日的胡说八道,并且贪财好色……”
老苗用手轻轻触摸着怀里沉淀淀的金币,对此话毫不介意,嬉笑着,此刻房门被敲响了。
雪岩和老苗赶紧抢至床头,手忙脚乱地收拾起堆放着的道符,这若是被外人看见可不得了。
收拾妥当,苗去开门,却呆立在门前半晌无声:原来是寒铃一脸兴奋地站在门外,小政则是含笑地跟在她身后。眼前的美女,与他相距不过半步之遥--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看到她,不仅比平时更加粉润动人,而且还有淡淡的香气袭来,他有些眩晕,甚至忘记了请寒铃进来。
雪岩欣喜道:“你们成功了,这太好了……快,快进来……”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我好象听见贪财好色什么的,哈哈……说谁呢?是不是你,老苗,是不是你……”小政站在门外瞪大眼睛认真地问道。
老苗的脸顿时红了,小心翼翼地看着寒铃,见她没有嗔怪自己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小政,你这个鬼丫头,和雪岩一样,就知道欺负我……。”
进了房间,寒铃仿佛着急脱手似的,迅速将兰皮天书扔还给雪岩,方才显示出如释重负的样子,雪岩知道那书隐藏的诱惑力量,但并不说破,只是问道:“舞蝶现在怎么样了?”
寒铃摆脱了那书的控制,心情开始轻松起来,而且难以抑制自己的快乐,她美目中闪烁着动人的色彩,兴奋地抚mo着自己的小腹道:“她很好,她……现在在休息,在睡觉……”
小政有些遗憾地补充道:“寒铃姐姐的精神能量不够强大和纯粹……所以,舞蝶现在进入了休眠期,这样就会减少姐姐的能量消耗。不过待她醒过来就和当初的我一样,可以自行修炼了。”
精灵脱离开主体时间久了,会比平时消耗数倍的体力,离开雪岩一夜,晓政此时有些摇晃。雪岩看见晓政疲惫的样子,不免得有些心疼。
小政很快获悉了雪岩的感觉,确实太累了,眼皮直打架,于是恋恋不舍地看了寒铃一眼,简单道声别就闪身回到雪岩的气海里休息去了。
看到老苗始终目光不离开自己,寒铃有些羞涩,急忙转移话题,胡乱地指着床上依旧沉睡的敖云问:“他还没醒啊?”
雪岩则往敖云嘴里放了粒辟谷丹,然后道:“我们走吧,上课去,苗老师前面带路。”
老苗迟疑了下,依然关切地问道:“寒铃,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
看着这个男人关切的目光,听到他关心的话,寒铃心里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温暖。她很清楚地感受到来自老苗的爱恋,也知道自己心里微妙的变化,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象刚才他走得离自己那么近而不被自己讨厌,他身上的味道让自己感觉很亲切,只是父亲那边不会同意自己和他交往吧……,她微笑着摇头道:“不用了,我现在感觉很好……我也去你的美术班……学习美术……”说着她的俏脸生春,娇嫩的面上飞起两抹红霞,娇羞可人的样子,登时将老苗的心抓得紧紧的……
看着老苗不肯离去的样子,雪岩又好气又好笑,径直先走出门外。
雪岩踏出黑楼,那林间草地上淡淡的、薄薄的清雾便带着湿润的泥土气味扑在他的脸上,钻进他的鼻子,令他倍感清爽。
不过看上去,令他觉得更加快意的似乎是黑楼的学生们,他们站在草地的空处,周身都已被露水打透了,个个浑身湿漉漉的,晨风中颤抖着,象挤成一团取暖的老鼠。
雪岩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这些学生,眼中银光闪烁,学生们抖得更凶了。
“你们为什么不离开这里,难道我昨晚说的不够清楚吗?”雪岩心知肚明地冷冷问道。
学生们沉默了半晌,最终站出一个来,大着胆子说:“雪岩老……我们的行囊都在楼里呢,您看……我们是不是可以进去取呢?”
雪岩抱起胳膊,脸上挂起古怪的笑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不置一言。
学生们面面相觑,都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些什么。这时,老苗走了出来,站在雪岩身边,摆出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终于,有个学生冻得实在受不了了,他挤走出人群,一路哆嗦着来到雪岩身前,用略带惶恐的眼神望着雪岩,半晌才鼓足勇气一口气说道:“雪岩大哥,昨晚是我们错了,我们不是人,我对不起你,我代表他们向你道歉,向你赔罪,如果你愿意,就惩罚我们吧……”
雪岩微微摇头道:“惩罚?我不会的!那岂不是代表我原谅了你们吗?哼!”
那学生几乎绝望了,颤抖着问道:“为什么不原谅我们?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好吗?”
雪岩仿佛认真考虑地思忖片刻,准备用人类的恶毒对付人类的本性,他说:“原谅--要看这个人是否值得我原谅。不错,每个人都有做错事、做错决定的时候。能意识到自己错了,而且事情还可以补救,是幸运的,可是你们知道吗,当错误无法挽回无法补救的时候,惩罚又有何意义?你们这些人没有骨气,没有志气,象一群墙头草,哪边风强便偏向哪边。你们对我来说,一点价值都没有,我养一群不会咬敌人只会背叛自己的狼在身边有什么用,等着你们再次背叛我吗?”
雪岩的话虽恶毒无比,却偏又一针见血地刺在他们的痛处,令他们羞愧无比。
有个学生兀自狡辩道:“那米田共心狠手辣,而且言出必行。他说要挑战我们,就意味着要杀死我们,我们都打不过他,你说我们能不害怕吗?再说当时你不也是想……想跑回黑楼吗?“最后他壮着胆子,颇有豁出去的味道喊着:“你……你和我们有什么区别……”
雪岩不怒反笑道:“你们和我比……好啊。人与人之间以信为本,做人要相信自己的朋友。昨晚,有我在,你们无须慌张,更用不应该急急地表态背叛我。我不欲作战不是我怕他,更不是怕那个龙虎盟,我的实力你们也看到了!”其实他昨晚只不过侥幸赢了,此刻顺势在这些学生面前塑造自己的正面的高大的光辉形象,不管怎么说,结果是自己赢了,这比任何话语都有说服力。必须要把握机会,学会伪装和造势--这是他在这个人类的世界里面学习到的一个法则。
“解决问题的方法有很多,不一定非要用武力,头脑比武力更重要。昨晚,有苗老师在,还有寒铃姑娘在,我完全可以选择依靠朋友来化解。我信任他们,就如同信任自己的实力,我不希望我这个大哥带给你们的只有杀戮和打斗,我希望能教会你们些打斗杀戮之外的一些东西,比如智慧、信任等等,可惜,我错了,我看错了你们,你们太令我失望了……”说着说着,雪岩突然发觉,这些罗里罗嗦的话好像不是自己的本性说出来的--唉,自己在这个世界里面呆得太久了,人的味道在自己身上越来越浓,这让他越来越厌恶这种蔓延。必须要尽快修炼,想办法完成任务,做回战神,回到天翔身边。
带头的学生脸色惨白,神态懊悔无比,哑着嗓子低声说道:“大哥,我们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做了。我以大帝的名义发誓,绝无二心,如有违背,乱箭穿心而死。”他随即回身喊道:“你们是不是这样想的?”
回复声如雷,声音虽乱七八糟的不整齐,却也气势如虹,听得出他们是真心希望能继续跟在自己的身边,毕竟自己昨晚表现出的实力太强太可怕了,雪岩心忖道。
他知道,现在还不能轻易放过这些学生,必须给他们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让他们牢牢记住自己的话,时刻站在自己这边,否则不仅自己修炼的时候不免要受到惊扰,而且要分出精力对付这些内鬼。 “效忠我?我要你们这些狼有何用,没有骨气、没有志气,哼,我不打算原谅你们,何去何从,自便,就是别让在我身边!”雪岩继续对他们进行打压。
其实,这是他做神以来最弱的时刻,尤其是经过昨晚学生们的背叛独立奋战,所以这次潜意识里将他性格中谨慎小心的作风发挥得淋漓尽致,对这些学生进行无情的打击,务必使他们忠实的臣服自己,省去后顾之忧。
不知道是哪个学生带的头,百十名学生先后跪倒在地,哭泣乞求道:“呜呜,大哥……我们错了,我们知道错了,请你原谅我们吧……”
“我们再也不会这样做了,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最后一次……”
看他们跪在湿漉漉的草地上,雪岩继续阴沉着脸道:“好,你们如能跪上三天三夜,我便考虑原谅你们,哼!”
学生们开始还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相互确认无误后却破涕为笑,先后喊道:“多谢大哥给我们机会,我们一定会跪到您原谅我们为止。”
“呜呜……三天三夜……就是三十天三十夜我们也跪……”
雪岩有些恶作剧的感觉,可是憋着没笑出声来。他细心看去,这才发现学生堆里还有十几个女生,此刻已经体若筛糠,真担心她们能否撑过三天三夜。
一学生高喊道:“雪岩大哥,冷风还在那边,昨晚他被龙虎盟的人遗弃了。”
另一个学生补充道:“大哥,冷风他已经死了,被冻死的,你看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