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的太快,从鬼崽拔剑到其被雪岩痛扁倒地,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以圣者之强在一旁也没有反应过来。
那个鬼日族人此刻象条垂死的狗一样蜷缩在地上,长气更短气,差点上不来气,奄奄一息,如无意外,只有等待死亡的降临了。
见其俯地距离自己过近,雪岩皱鼻抬脚踢去,看到那死狗烂肉似皮球在地上、墙上弹跳了两下,顺着楼梯“咚、咚”地滚了下去后,才仿佛厌恶似地掸了下衣服上的灰尘,回身轻声笑道:“生意上门了,鬼崽给我们送来免费的刀剑,圣者收了吧。”他的眼睛闪烁着精亮的银芒,看不到丁点的杂色,无声的气势有若实质般压迫过去,令圣者顿感窒息。
圣者惊魂未定,兀自惊骇地看着雪岩,迟疑地道:“雪岩,你这是……是准备和鬼日族开战?”他猜测雪岩此刻定是处在功态下,不然眼睛怎么变得如此骇人。
雪岩尚未回答,鬼日族人那独特的尖利的吠叫声已经沸沸扬扬的从楼下传上来。
“……什么人干的,混蛋……;哮天君,等我们为你报仇……”
圣者上前拾起鬼崽落在地上的长剑,同时粗略估算了一下自己此时能够调动的力量,抬头坚决地道:“好,干掉他们……”他以为雪岩是有意欲清洗鬼日族,故干脆表态欲以武力相助。
雪岩伸手接过长剑,失笑道:“你?即使真的杀人,也无须你来做啊,哈哈……”说着他倒提着长剑下楼去了。
圣者心里很清楚,雪岩是不愿把自己牵扯进去,虽然还有担心,但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好再坚持,紧随着下了楼。
那被雪岩痛扁的鬼崽已经被抬到店外,有两个鬼日族的人在检查他的伤势。
店里仍留有三个鬼崽,他们的装束都一样,黑衣长剑,齐眉勒着白抹额,面目狰狞,凶神恶煞般盯着雪岩看,毫不掩饰眼中的杀机。
精神能量在击打鬼崽之后,显得更加活跃,每一次的周转都似乎增添了几分力道,雪岩察觉到一股莫名的力量在体内苏醒,虽然与往昔的神力有些许不同,但同样使他信心十足、豪情万丈,多日来所受的委屈和压抑,此刻冰消瓦解、云消雾散,他甚至找到了全盛时期的无敌感觉,面前的这几个小鬼崽,伸手就可将他们掐死。
感受到雪岩那强大的压力和敌意,三个鬼日族人流露出惊惧的神色。在他们心里,鬼日族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种族,也是最强大的种族,无论何时何地,都会受到他人的景仰和尊重,最不济也会使他人惊恐惧怕,就如同在大街中间写上鬼日族三个字,便没有人敢从那上边跨过去。
无须再想了,此人一定是雪岩,是昨晚杀了米田共,适才又打残哮天君的雪岩,是该死的可怕的雪岩!三个鬼崽面面相觑,从彼此的眼神里首次看到了恐惧二字,于是晃动着粗短的下肢,用比兔子还快的速度蹦跳着狂奔出去。
雪岩冷冷地看着他们出去,心里升起无比厌烦的情绪,原以为这世界的丑恶已经看得够多,没想到看到鬼日族之后才发现,那些根本不算是什么,眼前这群讨厌的东西,生命形式中所有的缺陷、缺点全部集中在他们身上……他们就象是用各种粗劣元素堆积成的的丑陋的垃圾体,却偏把自己当成是宇内的精华、精英,象瘟疫一样在这世界上疯狂着、叫嚣着,带给世人痛苦和灾难……
应该把他们从这世界上清除掉,还给世人一个清宁洁净的世界……
雪岩心里下意识地想着,浑然没有察觉自己怎会有这样的想法。他来到这个世界才几天的时间,对鬼日族的了解更是支鳞片爪,虽然发生了搏杀米田共、痛扁哮天君的事情,但这还不至于让他下这样的决心,对鬼日族的痛恨也不会升级到要清除他们的程度。
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此时店外,几个鬼日族人聚集到了一起,人数上的巨大优势,使他们顿时忘乎所以起来,长剑在手,纷纷向雪岩恶语咒骂着,并作出许多恶毒下流的动作。
突然,雪岩感觉头脑中清晰地闪现出一道灵光,接着就莫名地感知到他们咒骂的内容,也清楚他们下流动作所包含的意义,虽然语言不同,但在精神上却没有丝毫的障碍,为什么会这样,他没去想,他只知道,他现在发怒了。
圣者此刻站在雪岩的身后,清楚地看到他身上银光爆闪,凛冽的杀气似雾般弥散开来,渐渐遮住了他的身形。
雪岩对这一切浑然不觉,只是不顾一切地从体内提取着能量,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大能力,只是觉得目前的能力还不够强,提取--象搜刮别人的财物一样肆无忌惮的提取……
他将精神能量送往长剑,长剑立时如同获得了生命般发出一声愉悦的声响,并泛起了点点银光。
他从迷雾中走出来,他向店外的鬼日族人走去,落日的余辉从对面的房脊上爬过来,穿过店门投射到他的身上,就象是照射在镜子上一样,光线反射出去,将那几个鬼崽的眼睛都晃花了。
"他在哪儿?我看不见他了……"
"我也看不见……糟糕,这混蛋法术高强,快喊人帮忙……"
"我们先退,快……"
在一阵刺耳的竹笛声里,几个鬼崽抛下垂死的哮天君,慌乱地向街道远处闪去,其中一个嘴里含着一支竹笛。
似乎在回应他们的求救,远远的,不知道有多远的地方也响起了刺耳的竹笛声。
几个鬼崽顿时神气起来,胆气也壮了,腰竿也直了,手中的长剑也不抖了,嘴里叽哩哇啦的声音又丰富起来,他们结成剑阵,掏出道符,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