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长话短说,否则皇上冲进来发现你们,殃及的是整个龙腾寺。”玄悲大师压低声音,虽然依然沉稳,但漠风还是听出他声音的焦虑。
“伊儿,我恨蒙帝入骨,他为人狡诈,手段凶残,你日后离他远远的,九皇子蒙川说日后定不负你,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你们成亲娘不反对。”因为知道蒙帝就要来到,梨妃的声音显得有点急促。
“但蒙国注重礼教,我又是蒙帝的妃子,蒙帝如果知道你是我的女儿,一定会阻止你嫁给蒙川,如若你想嫁他为妻,绝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我们是母女这事实,也许日后我们母女还能在宫中相见,只是娘实在不愿意你与我一样,一辈子束缚在宫中,但一切只能遂缘了,娘要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就是为娘也要好好活着。”梨妃一声长叹,带着太多的无奈与沧桑,但看向七寂的眼神又是那样的慈爱,让七寂无端心疼。
“嗯,洛川他对女儿的确是很好。”漠风听到七寂这样说,心一下子沉了下去,那张俊脸铁青得吓人,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想嫁洛川?
“罗伊的爹是谁了?你总可以告诉我了吧。”漠风的声音有点抖,不知道是慌乱还是生气,但此刻与他一样慌乱的还有七寂,她竟然很怕他们两人是兄妹,梨妃将两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莫非这两个孩子……梨妃的唇禁不住微微勾了起来。
“罗伊并不是你爹南宫夜的女儿,你们算不上兄妹,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日后能替我照顾伊儿,有你照顾伊儿我很放心,我真的无心伤害你娘,南宫一家灭门我的伤痛不亚于你,我曾是那样刻骨铭心地爱过你爹,只是……只是……”想起当年事,梨妃的脸满是痛楚。
“你说我们并不是兄妹?”如潮水般的喜悦汹涌澎湃地朝漠风袭来,几乎要讲漠风整个淹没,漠风笑得那个绚烂,根本无心再听梨妃剩下的话。
“谁要他照顾,娘你知不知道当年就是他推我下悬崖,还得我差点摔得粉身碎骨,你这个恶魔,一辈子都没人敢嫁他。”七寂得知她与漠风不是兄妹也欢喜得不得了,但她非但没有表现出来,嘴角还微微撅了起来,剜向漠风那记眼光甚是凌厉。
“我什么时候推你了?是你自己踏空掉下去,我最多就担一个见死不救的罪名,你别说得我谋杀你似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自己有多胖,走路都会摔跤,就算没坠崖,说不定也会绊到石头摔死。”漠风眸子晶亮,嘴里说着损人的话,但看向七寂的眸子那个温柔,让梨妃脸上的笑容更浓。
“施主,时间不多,皇上就快要到达了。”玄悲看情况如此紧急,里面的人儿还笑得如此绚烂,似乎在闲话家常一般,尤其那年轻男女竟眉眼含情,他心头那个急呀。
“伊儿,娘走了,只要你活着娘就安心了,你爹的事情日后有机会我再详细说与你听。”梨妃知道蒙帝即将到来,心中慌张,忙跟随玄悲朝门口走去。
“我要娶罗伊。”漠风突然说,梨妃的脚步停了下来,先愣了一下,继而勾唇浅笑,原来这两个孩子真的是……
她的女儿嫁给南宫夜的儿子,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她觉得欣慰,只是不知道这两个孩子是怎么走到一块,看来老天冥冥中自有安排。
“谁要嫁你。”七寂低声嘟囔了一句。
“我不反对,只要我得女儿愿意。”梨妃回眸,看向两人的目光是那样的温柔慈爱,让七寂是那样的不舍,匆匆一见,再见又不知道是何年,怎能不让人觉得伤感?七寂禁不住追上去,想再在梨妃的怀中半会,但刚跨出两步,就被漠风扯回来,而且十分不客气地拦腰搂住,那性感的唇瓣迅速在七寂白皙的脖子印下温柔一吻,知道没有两人没有血缘关系,那压抑已久的情感就如山洪暴发一般,漠风有点控制不住。
“娘娘,身体还有没不适?”一看见梨妃和玄悲走出来,施浩和方丈就迎了上来。
“玄悲大师医术高明,我身体已经无大碍,听说皇上正过来龙腾寺,我们这就去迎接圣驾。”看到梨妃身体无事,脸色也恢复了红润,施浩整颗心才放了下来,如果梨妃在这里出了什么事,他真是十颗脑袋都不够掉。
“松开你的爪子。”听到脚步声远去,七寂狠狠瞪了漠风一眼。
“好。”漠风也很听话,立刻将手从七寂腰间松开,但那手却迅速握上七寂小手,拽起她往外走,他这一动作十分自然亲昵,但可惜七寂不领情,很无情地甩开他的手,然后像猴子一样掠了出去,但直到这一刻漠风的心都沉浸在狂喜当中,所以那唇角依然大大勾起。
“你娘将你许配给我了,她说她不反对。”漠风在身后笑着说,话音未落,已经追上了七寂,那手牢牢扣住了七寂的小手,两人躲在寺庙的后山,直到方丈告知皇上与梨妃已经离去,两人才向方丈告辞。
“松手……”蒙帝已经离去,七寂无所忌惮,朝漠风怒吼了一声。
“松什么手,你娘已经将你许配给我了,你就已经是我漠风的人,我们回去成亲去,然后洞房。”漠风也不看七寂,自己独自勾唇浅笑,笑得那个撩人,那个暧昧,七寂觉得自己的脸颊已经微微发烧。
“其实我也想嫁你,不过太可惜了,你来迟一步了,我已经嫁人了,我见完我娘,该回去与我的夫君团聚了,你也该回”温柔乡”了,你那些婀娜多姿,风情万种的女人正等着你回去呢,这天下的嫖客估计你当得最舒畅了,去哪逛窑子都不用掏银两。“七寂的声音轻而漫长,讽刺到了极点。
“嗯,得确当得挺舒畅的,可惜小寂你是女儿身,否则我们还可以一起喝酒逛窑子赏美人,定不枉此生。”漠风似笑非笑地看着七寂,那目光带着几分炽热,几分肆意,几分自嘲,这天下的嫖客自己当得最窝囊了,次次只逛不嫖,为她守身如玉,这该死的女人还在这里冷嘲热讽。
“我是有夫之妇了,你这样跟着实在不适合,很容易让人误会。”看到七寂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漠风气得牙痒痒的。
“我这段日子身体不是很好,听说你那夫君妙手回春,我倒想去给他看看,如果医治得好,自然少不了他的好处。“漠风勾唇轻笑,但那眼神却阴冷得骇人。
“不用我夫君诊治,我都可以告诉你,你现在已经病入膏肓,无人可医,无药可救,我劝你还是及时行乐,免得浪费银浪,我夫君的诊金很贵。”
“废话少说,我就跟你去见识一下你那破郎中,我不怕不够银两给,就怕他搬不动。”漠风听到七寂左一个夫君,右一个夫君,心中憋闷到了极点。
下到山下,早有人牵马在一旁守候,但漠风走近一匹红马,一脚朝它的马屁股踢去,马儿吃痛,嘶鸣一声,迅速离去,这招漠风并不是第一次用,一次比一次娴熟,七寂还没反应过来,马儿已经走远,如今他们不是兄妹,这马就显得多余了。
“无赖……”七寂怎会不明白漠风的企图?听到七寂骂他,漠风一点都不生气,长臂一捞,就将七寂捞了上来,三年不见,她清丽依旧,只是那身段好得让他禁不住想入非非,搂住她腰的手总是蠢蠢欲动,恨不得往上爬。
“放规矩点,否则我叫我夫君毒死你。”两人的身体靠得很紧,七寂能感受到他呼吸的灼热,身体的异常,于是挪了挪身子,但漠风总能不动声色地将她紧紧箍在怀中。
在漠风有力的臂弯里,七寂的身体一点点变软,她要很努力控制,才不至于让自己软倒在他的怀中,她不得不承认,这该死男人那结实的胸膛让她依赖,他身上的男儿气息让她迷恋。
漠风自从看到七寂手臂鲜红的守宫砂,就认定她嫁人生子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所以他一路上心情极好地跟着七寂回去找她的夫君,他等着她红着脸告诉他,她还没有嫁。
“你回来了?孩子想你了。”但那天当漠风看到一个俊朗儒雅的男子,抱着一个孩子情深款款朝七寂走来的时候,他直接傻掉了。
“王郎,我回来了,孩子给我抱抱。”七寂笑着跑过去,然后将男子手中的孩子抱了起来,动作娴熟而轻柔,眼神透着从来没有的温柔。
两人轻轻逗弄着孩子,孩子在被他们逗的咧开嘴笑,那一家三口团聚的温馨场面,刺得漠风的眼睛又酸又涩,这一刻漠风觉得他就是一个局外人,站在这里就是碍眼,这该死的女人不会真的嫁了吧?她不会真的无聊到自己点一个守宫砂吧?
她刚才叫他什么?她竟然叫他王郎?莫非她们真的成亲了,漠风胸口憋闷得连呼吸都觉得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