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相思成灾:七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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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自娘死后,南宫骏再也没有叫过他一声爹,半夜爹来看他的时候,他总是冷冷地看着那一脸痛楚的英俊男子,眼里透着冷漠而疏离,直到那个男子在他的目光中跌跌撞撞地离去,他也不说一句话。

今夜,南宫骏突然好想大声地喊爹,他好想冲进他的怀中。

“找完整个山庄了,还是找不到这三个人。”一把尖利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显得特别清晰。

“莫非是南宫夜新娶的那个骚婆娘会武功,带着这两个孩子逃走了?”

“连南宫夜武功盖世都栽在我们的手中,她们能逃到哪?门口都被我们的人守住,谅他插翅都难飞,一定还在山庄,我们继续搜。”南宫骏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手指掐进了他悬崖里,他很想哭,他很慌,他的爹是不是遭了毒手?

“就差这里没有搜了。”

“不就是一个十岁的小毛猴吗?跑了就跑了,能掀得起什么风浪,说不定是被尸体压着,我们没有看清楚。”粗重的声音包含着满不在乎。

“斩草要除根,我们不能留下任何祸患,既然做了,就要做到最完美。”一把儒雅而沉稳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南宫骏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如果不是今日亲耳所听,他绝对不相信他竟然是血洗这做山庄的凶手之一。

他竖起耳朵听,他要将每把声音都铭记在心,将每个名字都刻在心里面,他的手中满是血,他用大血的手指将他们的名字一个一个写下来,总有一天他要他们血债血偿。

脚步声远去,也恢复了寂静。

南宫骏望着天边,泪一滴滴流了出来,娘死的时候,他没有滴过一滴泪,那个叫罗伊的女孩坠入悬崖下的时候,他也没有掉过一滴泪,但现在他的泪水与手中的血一起滴下,依然那样鲜红,在这一刻他成了孤儿,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

南宫骏深深地往悬崖底深深看了一眼,从此他不需要再内疚,因为即使他将她救上来,她一样会被人杀死,也许死得更惨。

他笑了,释然地笑了。

“也许我拉住你,从此我还有一个亲人。”南宫骏的眸子渐渐地黯淡下去,直到再没有一丝神采,因为他想起了那双如星子般的眸子,还有那惊恐的惨叫。

南宫骏在这个山洞呆了两天两夜,然后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逃离,离开之前不敢在山庄停留半步。

斗转星移,日月如梭,转眼八年过去。

八年后的同一个夜晚,那个破败的南宫世家先后来了一男一女,男子黑衣如墨,俊美的脸庞冷冽如冰,弯身轻轻抚摸那颓败脱落的屋檐,修长的手青筋突起。

女子白衣胜雪,在清冷的月色下迎风而立,清丽不可方物,眸子时而烟雾迷蒙般忧悒,时而如千年寒冰般渗人。

他来时月上柳梢头,她来时月移中天。

南宫世家那座气势雄浑大门在风吹雨晒下略显得颓败,走到里面大半房子已经在八年前烧毁,剩下坍塌的半边也在诉说它曾经的繁华与显赫,但触目皆荒凉。

七寂一步步的踱着,脚步缓慢而沉重,脸上红纱在夜风中轻轻飘起,显得飘渺如梦。

这里风既大,又阴森浊骨,连乞丐也不敢再此逗留,曾有人潜进来,试图寻找遗留的宝贝,但总会莫名其妙死于这座山庄,没了头颅,慢慢地这里再也没有人敢踏足。

这里已经不见昔日的欢笑与热闹,白天野草疯长,黑夜恶鬼张狂,有人说鲜血把南宫世家的每一片青石板都染红,有人说远远靠近那已经颓败的砖瓦,能隐隐听到哭声。

可叹曾经的南宫世家是那样的显赫耀眼,如今却树倒猢狲散,何处话凄凉?偶尔茶楼酒肆依然有人唏嘘慨叹,街头小巷儿童幼女追着说书人想听那曾经的传奇,世事沧桑也是如此这般了。

八年过去了,南宫世家一夜灭门的血案依然无人能破,只是每次想起,人们依然禁不住唏嘘感伤,年老者垂泪咒骂老天无眼。

七寂里里外外走了一遍,在当年她失足坠毁的悬崖站了很久很久,久到那扬起的裙摆也冰凉一片,天微微发白,她才离开,如星子般的眸子变得黯淡无光,只是那飘然下山的身影依然飘逸,宛如仙女下凡尘。

天亮,长乐大街。

七寂那双美目冰冷而漠然地注视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男子,或高大,或儒雅,或猥琐,她还没有下定决心朝谁下手,男子已经走远,不是她手慢,而是她的心犹豫。

下次下山又不知道是何日?如果这次……

七寂心中涌上莫名的恐惧。

马儿在她轻喝声中扬起马蹄,那滴嗒的马蹄声竟然让她的心平静了些许。

不远处有篝火点点,烤肉的香味让七寂顿时觉得饥肠辘辘,这个时候她才发现今天她竟然什么都没有吃。

前方应该是异族的一个小商队,他们走在喝酒唱着歌曲,声音嘹亮豪迈,她去讨了一块肉吃,他们不但肉奉上,还热情送上了上好的酒,他们是药材商人,今天送了一批药材到了长乐,做成了一笔大生意,换了一些生活用品,所以回程的路上就显得格外兴奋。

七寂拿了一块肉道了谢,就独自坐在草坡上欣赏他们的载歌载舞,就在这时远方传来响亮的马蹄声,一个黑衣男子在夜色下奔驰到此地,身姿矫健,长发飞扬。

黑衣男子既不讨酒喝,也不与这群人搭讪,他在不远处的草坡停了下来,懒懒地卧在草坡之上,双眼看着那在篝火中通红的笑脸出神。

他们一白一黑,在夜色下特别显眼。

粗犷豪迈的胡人拉她起舞,刚开始七寂拒绝,无奈吃了他们一块肉,也不好冷面,她站了起来,而那黑衣男子也在几个女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刚好将他们两人凑在一块。

他牵起了她的手,而她将手放在他的手中。

双手紧握的那一刹那,那一黑一白的身影都禁不住微微一僵。

漠风的手很大但却带着透骨的冷,七寂的手很小,但比他的更冰,两人禁不住对视了一眼,只因彼此的冰冷。

七寂眼角微微上挑,对上他那双如清风朗月的眸子。

漠风俯身匆匆一扫,女子纱巾下的面容看不清楚,惟有那双眸子让人心神一震,不笑的时候,冷漠如冰,笑的时候如星子璀璨,让这世间一切无颜色。

他们只是匆匆一瞥就将头各自扭开。

漠风被粗犷的歌声感染,笑声朗朗,而七寂的头轻垂,她很久没如此安心过,不知道是热闹的气氛,还是火红的篝火,两人的脸庞微微发烫。

篝火在夜色噼啪燃烧,偶尔会溅出几丝火星,商人酒足饭饱,带着微笑钻进了白色帐篷。

偌大的草地就剩下他们两人,七寂递给漠风一壶酒,有一丝犹豫。

他一饮而尽,豪迈但不失优雅。

不久漠风迷迷糊糊地倒下,嘴里说着胡话,似乎已经醉得不轻,七寂将他放在马背,不久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远处闲花满地,草有人高。

七寂将他的黑炮脱开,然后轻脱罗衣,纱巾下粉脸绯红,手也微微哆嗦着,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但当她睁开眼睛,竟然发现他睁着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看着她,双眼清明,竟然没有丝毫醉意。

七寂蓦地一惊,她明明在酒里下了药。

漠风的大手一挥,她重重跌落在他那已经裸着的胸膛,两人身体相碰触的瞬间,七寂惊骇得想推开他,但很快却强迫自己小手轻轻的抚上他的身体。

她的手很小,但却一点都不光滑,摸得一点都不舒服,漠风的眉挑了一下。

“那么小就想男人了?”漠风盯住她粉色裹胸下微微隆起的胸脯,声音充满讽刺与揶揄,她的脸唰的一声全红了。

“是又怎样?今晚是我看上你了,你并不吃亏。”七寂的声音如她的人那般清冷,只是那粉脸泄露了她的紧张与窘迫。

“哦?”他低声沉吟,这一声意味深长,尾音拖得极长,在夜色下袅袅不绝,那双眸子似笑非笑,七寂感觉整个人被他看得通通透透,莫名心慌。

“你很紧张。”

“是吗?”七寂的声音小小的,但却让人的心如抓痒般酥麻。

“深宵良夜,衣服既脱,本该共赴巫山云雨,可惜我对你实在提不起兴趣,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毫无美感的身体,要了你我亏大了。”

漠风懒懒地躺在地上,那朝她看去的目光充满了调侃与讽刺,但嘴里诋毁着她的身材糟糕,但那手竟然朝她的胸口摸了一把。

“你……”七寂那本来就通红的脸,此刻一阵红一阵白,不知道是羞还是怒?

“的确不怎样,不过既然衣服脱了,何不连面纱也脱了?兴许够资格做我的丫鬟。”漠风伸手来揭开她的面纱,他的动作极快,但她反应更快,一手将他的手打下,女子轻喝,男子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