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杀兄误会了,我的属下麻烦到你,我心感不安,既然七杀与我家的小公鸡投契,以后多来指点他的武功。”漠风展颜一笑,表情谦让得很,这男人实在虚伪,七寂嘴一翘,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好,那七杀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七杀拉了拉缰绳,马儿就跑到司马宸豪华马车的左侧,漠风也不落后,轻喝一声,马儿蹿到马车的右侧,一左一右,将马车里的人保护得严严密密。
七寂多了一件棉袄,又吃了一个鸡腿,照理应该很温暖才对,但坐在漠风的身前,她却感到阴风阵阵,禁不住又打了一个寒颤,回到温暖的房,七寂立刻钻进了被窝里。
“天寐对你情深一片,如果你敢再招惹别的男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漠风极力压抑自己心中的不爽,但声音还是带上怒气,想不到自命风流一世的天寐会栽在这个女人的手中,看现在的情况,这个女人野性难驯,得趁这段时间将她降服才送回给天寐。
不知道是沙漠七寂的相救,还是一段时间的相处,漠风竟然慢慢忘记当初带她出来的目的,曾经的他是打算出来后,让她死得合情合理,既绝后患,又不影响他与天寐的感情,如今他发现他竟然下不了手了。
“你究竟脱了多少个男人的衣服?”两人已经躺下好一会,漠风突然又冒出了这一句,七寂的嘴角抽了一下,这个男人真是阴魂不散,老是揪住这个问题不放,他还嫌她那次不够丢脸吗?漠风见她不答,也没有再追问。
第二天七寂起床的时候,竟意外发现漠风也在运功调息,淡淡的阳光撒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沐浴在柔和的光芒中,没有往昔的冰冷薄情,让人很想亲近。
“看什么?不是发现我英俊,又想勾引我吧。”漠风突然睁开眼睛,直视七寂。
“自恋狂。”七寂白了漠风一眼,就将目光移开,七寂觉得漠风不可理喻,漠风觉得七寂猫儿改不了吃腥,总之两人就是越看就越不顺眼,更让七寂难受的是漠风今天一整天都不外出,在他阴冷的目光打量下,七寂也无法集中精神练武,只得跑出去透透气,到了外面却发现正在张灯结彩,府中仆人人来人往,一副忙碌的样子。
“今天晚上是四王爷二十八岁生辰,皇上会携众臣前来。”漠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他居然连七寂想什么都一清二楚。
“嗯”七寂淡淡应了一声,脸上没有惊吓也没有喜悦,平静得就如漠风跟她说今天的天气很好一般。
“王府那么多条道,你跟着我干什么?”七寂发现她去到哪里,漠风就阴魂不散地出现在哪里。
“跟着你,免得你连王府那个五十岁的管家也勾引,破坏王大婶的幸福。”漠风气定神闲地说,七寂被气得脸色发白,最后阴着脸回去了。
“穿上吧,免得太寒酸,丢我得脸。“晚上漠风扔了一套衣服给七寂,料子虽然不错,但款式却老式古板,而漠风他自己则是一套天蓝色的衣袍,款式新,料子好,更是衬得他风流倜傥,气宇轩昂,这男人估计是想用他来做陪衬了,七寂心中暗骂,但嘴里却什么都不说。
皇上驾临的确非同凡响,王府四周挂满灯笼,地上铺上了红色的毯子,富贵而奢华,桌子上摆放的是白玉做的碟子,桌子上的点心、果子都是精致到极点,就连斟茶倒水的丫环都是一等一的美人,衣袂飘飘,香风阵阵,看得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漠风与七寂去到后花园的时候,司马宸人已到,今晚他身穿暗红色衣袍,更显得唇红齿白,面如白玉,只是那眸子微微浮肿,一看就知道沉迷酒色,他懒懒坐在长椅上,极为轻佻地看着花园当中轻弹琵琶的绝色女子,这帝王家的人还真能演,表面无欲无求,实际都是野心勃勃。
“五王爷到……”管家洪亮的声音刚停,司马亮已经大踏流星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盒子,估计是贺礼,但他们来不及寒暄几声,一把尖细的声音已经在后花园响起,原来是皇上到了,众人忙跪拜迎接,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今日是四弟生辰,不必多礼。”皇上的声音倒是响亮,但总给人一种无力感,听起来很不舒服。
“四皇兄生辰,妩儿没有什么好礼物,亲手绣了一件衣袍,希望皇兄喜欢。”司马妩声音柔而不媚,清脆如山涧溪流,让人如沐春风,周身舒坦,这天下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单单这声音也令人浮想联翩了。
“妩儿人美手巧,这一来,让宸哥哥府中的女人全都变得黯淡无光,羞得不敢出来了。”司马宸带笑的声音充满温柔。
“四皇兄再笑话妩儿,妩儿可把衣服拿回来了。”话落众人大笑,气氛融洽得好,这暖暖的亲情让人好不羡慕。
在今日这样浩大的场合,身受司马宸器重的漠风,也只能落座在偏西的一个角落,而七寂是漠风的一个随从,只能站在一旁,估计如果不是司马亮曾多次提及七寂的救命之恩,七寂根本没机会跟随漠风出席宴会,见到圣颜。
众人落座之后,歌舞弹唱,觥筹交错,好不热闹,七寂趁这个当儿,眸子微微上挑,偷偷瞧了司马妩一眼,她记得漠风与司马亮两人闲聊时,把这个司马妩赞得天上有,地上无,她有那么好吗?
七寂虽然只是匆匆朝司马妩瞥去一眼,但双眼还是被她的容光所灼伤,她今日身穿粉色衣裳,眉如远山,腮如桃花,乌发轻挽,但却又着说不出的风清与魅惑,但又却让人感觉清纯得如空谷幽兰,硬是将人的目光锁在她的身上,无法移开。
相比七寂的惊鸿一瞥,漠风就显得很平静,他静静地坐在一旁,朝司马妩瞥了一眼之后,又将头低了下来,眸子没有七寂想象中的色迷迷。
“四皇帝好福气,这歌姬那天籁般的歌喉在我宫中也无人能出其右,但说到舞姬,西蒙国前些日子送来的柔姬定让皇弟欢喜。”皇上司马勒说完,轻轻拍了一下手,一个窈窕女子轻盈地走了出来。
女子红艳长裙,高贵而妩媚,****微露,袒露双娟,艳丽无双,但有没有任何风尘味,长袖一甩,已经舞起来,身行飘忽轻盈如仙,姿态翩翩如蝶,说不出的勾人,道不尽的风情,将人的三魂六魄全都勾去了,直到曲罢舞停,众人依然如痴如醉。
“知弟莫若兄,皇兄果然了解我的心意,这份后礼臣弟笑纳了。”司马宸实在喜欢这份礼物,从他的声音就可以听出他的喜悦与兴奋,众大臣也在这时齐赞皇上英明,四王爷好福气,气氛十分热烈。
就在这时,七寂才记起她似乎还没有看到圣颜,七寂微微抬了抬头,主位之上,一个身场莽龙黑色长袍的男子端坐着,虽然没有司马宸的俊美,但五官轮廓却格外分明,很容易让人想到凛冽的肃杀之气,但偏偏他脸色苍白,双眼无神,让这种肃杀冷峻之气消失殆尽。
他身材挺拔,本应如青松般傲骨铮铮,如高山般给人压迫,但偏偏微微驼背,给人的感觉既疲惫又无力,软绵绵的似乎会不久于人世一般。
七寂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这皇上给人的感觉还真奇怪,但就在她沉思的时候,一束凌厉得穿透人灵魂的光,直射七寂而来,七寂迅速抬头朝光线射来的方向看去,目光尽头,皇上司马勒正低头喝酒,脸上漾着淡淡的笑,苍白的脸庞显得疲惫而虚弱,怎么看都不像……
莫非刚才那一束光只是幻觉?
宴会结束,群臣散去,空留一地的奢华,在往回走的路上,七寂显得神不守舍,她还在想宴会上那一抹光是幻觉还是真实?该是什么情感,看人才会有这种穿透骨髓的凌厉与刺痛?七寂努力回想她这十四年来,所遇到的形形式式的人,但当中并没有司马勒这一号人,虽然那一抹光稍瞬即逝,但却深刻得让七寂不能无视。
走在七寂前面的漠风,突然停住脚步,双眼死死盯住七寂,似乎想在她身上刺穿一个洞一般。
“你盯住我干什么?我今天没有勾引人。”七寂被他盯得头皮发麻,有点恼怒地说。
“今天美女如云,随便拽一个都比你漂亮百倍,你这等姿色还想勾引谁?”漠风话尖酸刻薄得很,冲口而出的话,都如磨锋利的刀刃那般伤人,七寂气恼,快步离开,漠风看着她的身影微微出神,他心中所想的事,比七寂想的还要杂乱。
今日他很低调地坐在偏西一角,宴会除了随口附和几句之外,几乎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普通得如人海中的一粒尘土,但为何西漠帝王司马勒,会朝他投来凌厉的一瞥,虽然快如闪电,但漠风敏锐地察觉到了,他似乎从没有见过这个司马勒,为何他一个帝王独独注意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