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穿林透叶。呼啸的音色,尤为悲怆。
小手抚上他的脸庞,男子长相俊美,剑眉入鬓,虽然一头银丝胜如雪,可她绝不容许,别人称他为妖,他是人,是凡人,是和自己一样有血有肉的人。
身子被紧拥着,玄衅仿佛已经睡着了,眼眸轻阖,呼吸声沉稳匀称。汐奚不敢睡,星眸圆睁,生怕有所异动。
俊脸安详,头顶上,水珠顺着宽敞尖细的叶脉慢慢滑落,汐奚双手环膝,垂目睨着玄衅,若他,能一直这样多好,这样的男子,是不该喊疼的。
“眼睛都定住了,”玄衅睁开眼,见她一瞬不瞬地瞅着自己,“睡会吧。”
“我不累,”她小脸别过去,眼眶却因疲劳而微微泛红,玄衅见状,手臂一揽,将她带入怀中,“你睡会,待到天明,我们再启程。”
枕在他臂弯,虽然心安,她却始终不能入睡,生怕那些追兵会赶来。细雨蒙蒙,雨水透过云层,被枝叶茂盛给层层渗透,落到他们身上时,只剩单薄的水雾,轻轻撩拨在面上,没有寒冷,分外舒适。冉动将熄的火苗中,映衬出汐奚那张脏污不堪的小脸,玄衅垂目,这时的她,却比那些身处脂粉的女子,要美得多。
轻吻,落在她鼻翼间,汐奚望着他滚动的喉头,心里一急,双手用力抵在他胸膛,用力推了出去。玄衅本就体弱,这一用力,让他整个身子栽倒在地,爬不起来。
“爷——”她大惊,忙上前搀扶。
“你想让我死啊?”男子拧起眉头,语气不悦,才不过碰了一下,怎知她反应这么大。
“对不起,”汐奚拽着他的手臂,想将他搀扶起来,“我习惯了,不让别人靠近。”
“这个习惯不好,”玄衅趁机将她压在身下,“我和别人不一样,知道么?”
汐奚不敢再动,任由他压着,男子将全身重量交付在她身上,见她点了点头,遂又开口问道,“怎么不一样?”
她小脸因胸口的窒闷而憋得通红,半晌,方吐出几字来,“因为你是爷……”
“啊——”一语未说完,脖子处就传来一阵剧痛,白皙的肌肤被吸吮成枚红色,压在她上面的身子仿佛越来越重,快要透不过气。颈间一凉,下一瞬,菱唇被封住,温热的感觉顺势钻入她嘴中,舌尖火一样想要缩回去,却被男子轻咬住,不肯松开。
解开衣衫,脑子在空白后,第一反应过来,汐奚好不容易挣开,气喘吁吁,“爷,有人看见。”
毛毯下的身子纠缠在一起,俯下身时,精壮的胸膛上未着寸缕,汐奚两眼向下望,只见他腹肌分明,纠结的小腹处欲望激昂,“汐奚,男女之事,应该是快乐的。”
她想起初次的疼痛,脑中的记忆像撕裂了一样再度拼凑起来,汐奚双膝并拢,并不相信。
“我们试试,”他凑下身,嘴中的话蛊惑在她耳边,“把腿打开。”
触及到他眼中的隐忍,汐奚将毛毯盖住二人的身子,她别开脸,双膝慢慢打开。玄衅单手撑在她身侧,手掌将她的小脸扳回来,望着自己,“再打开些。”
进入时,她就知道自己上当了,还是疼,疼的她全身僵硬,两腿下意识并拢。玄衅额上满是冷汗,身子俯下去,在她耳边低语,“轻松点,马上就好。”
随着律动,汐奚初尝云雨,她想,玄衅并没有骗她,虽然有不适,快乐却是极致的。娇喘声声,整个身子轻飘飘的,仿佛置身于云端,抿起的小嘴不知何时已然轻启,两眼迷离,声音破碎,娇媚的面颊染上酡红。玄衅动作凶猛,全然不受控制,他不想,让她的生活中只记得痛。
同样的阴雨蒙蒙,他突然想起那晚的放纵,若不是身体不受控制,他也不会去碰那名送药的丫鬟。而就在楼儿打开殿门走出去时,他清晰望见,女子发丝转为苍白,更甚至,连整个人都变了,老态龙钟,形同枯槁。
腰间的动作咻然止住,他望向身下的女子,只见她美目半睁,贴在颊侧的碎发已被汗水浸湿,“汐奚,到了吗?”
她自知他话中的含义,羞涩点下头。
玄衅退出身子,侧躺在汐奚身边,灼热的呼吸一下下撩拨在她耳侧,他并未释然,反而更加难受,“我还没有……”
她小嘴轻张,不知他为何会止住,玄衅将她的柔荑握在手掌中,轻轻搓揉下后,探向身下。她大惊,面色潮红,就连两个眼睛都是红红的,双臂将她再度压在身下,腰间的动作,在她手中摆动,男子的喘息声越发粗重,手臂越收越紧,将瘦弱的她狠狠禁锢在怀里。
他想要她,却不能真正的要她,他的身体,注定不能让她们得到真正的契合,巫山云雨,他们能让彼此些刻快乐,却最终不能共赴极乐。
空谷回音,再度恢复了宁谧,雨水顺着枝叶飞落,一颗颗,轻落在汐奚额头上。面上的燥热已经褪却,她转身望去,见玄衅眼神幽邃,潭底的热情还未完全褪去。
“汐奚,”他大掌贴在她耳边,想要坦诚的话到了嘴边,还是咽回去,“睡会吧。”
汐奚将脑袋靠在他胸前,心里始终不放心,“爷,回到五月盟,我们会没事吗?”
“如今国势动荡,三皇子同太子均觊觎着这片江山,他不会在这个时候轻易出兵的,”玄衅食指将她的发丝绕起来,“这次不将我除去,他也不会善罢甘休,今后的日子,恐怕难以太平。”
“我没有想到,爷会是皇子。”汐奚抬起小脸,心头的吃惊还未来得及消化。
他单手将她额前的墨发拨至脑后,“却是一个,人人都想处之而后快的皇子。”
“爷,我们走得远远的可好?”汐奚望着男子那双如墨的眼眸,不由自主脱口而出,如果玄衅答应的话,她绝不怀疑,自己真会拉起他的手,一了百了,走的干干净净。
她睨着他,莫名的惊慌差点就窜出喉头,她看到玄衅双目垂下,身子躺了回去,“汐奚,我不会这么放过他们。”
“谁?”她屏息问道。
“所有想除去我的人,一个都不放过。”声音中透着满满的杀气,这名男子,终究是满怀暴戾,四目相接,在他眼中,她看见了一抹转瞬即逝的野心。如果换成自己,她或许也会这样,血浓于水,却要为了权力纷争而自相残杀。
空气中,****的味道慢慢散去,脑中清醒后,便回到现实。
“皇上他,为何要将你弃之宫外?”
玄衅俊脸阴鸷,翻身躺下,周围,被碾踏过的草儿芬芳清香,“如果不是觅娘,我早就死了。”
“老太君?”汐奚想起那名庄重严肃的女子,原来,她叫觅娘。
“觅娘,是我的乳娘,当年,母妃身怀六甲,帝释王朝来了一名巫师,他说金銮殿上方有异象,从乌云涌动的情形看,母妃肚中怀的,是妖孽,”玄衅眼望明月,狭长的凤目内,溢满孤寂,“巫师说,肚中的胎儿,是一双,先出生的,长大后会成魔,而小的那个……”男子顿了下,并未将话说下去,而是语锋一转,“小的那个,便是殿泽。”
汐奚吃了一惊,她咽下嘴中惊呼,将原先躺着的身子转向玄衅。
“不久之后,母妃果真生下一对双胞胎,而我出生之时,据觅娘讲,眼睛是紫色的。他认定我是妖孽,欲要斩草除根,多亏觅娘不顾生死,同几名心腹一起,连夜将我与殿泽送出宫去,辗转奔波,找到了我外公,也就是五月盟,上一任盟主。”玄衅的声音,清冷而淡泊,在夜空中想起之时,像是拨奏的琴瑟般动听,“直到我长大后,他才知道我们原来一直留在五月盟内,如今,五月盟统领了整个武林,他想处之,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再加上三皇子同太子的明争暗斗,我以为,他早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汐奚不免叹息,由衷的,对老太君有了几分钦佩之意。
“皇帝如此糊涂,竟会相信一名巫师的鬼话。”汐奚气愤不已,小手紧紧握成拳。
“那不是鬼话,”玄衅望见她的动作,薄唇轻勾下,“我,就是妖孽。”
一口气像是梗在胸口,汐奚眼眶有些酸涩,突地凑上前,双手去拉扯他的嘴巴,“你做什么?”玄衅不解,俊脸别开。
“我说过,谁若再敢说妖孽二字,我就拔了他的舌头,”她双手捧住男子的俊颜,“将舌头伸出来,我要将它拔了去。”
面上,原先的寂寥之色拂去,只见男子压上来,舌尖启开她菱唇,探进去,“拔的不如咬的,你咬了它吧。”
汐奚满面通红,模糊的语音从嘴角逸出来,逗弄些刻,她怕他身子承受不住,终于将玄衅劝服,乖乖躺下休息。唇齿留香,舌尖被咬得有些疼。汐奚见天色尚早,便小心翼翼起身,准备去找些食物,让他醒来之后可以充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