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边的人怎么都那么单纯。”还真是奇怪的共通点。
单纯?端木渊头更疼地找不到回应的词汇,好吧,他承认他的教育方式有问题,但是他不认为白玄绎和裴染单纯,或许在某些方面的确单纯。至于鹤羽,他没想过。
“如果你夺了天下,麻烦你打发我哥去守城门。”他比较适合干这个。
端木渊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等他夺了天下吗,他从来都不急,准备了那么多年,他会在最有把握的时候出手。可是等他拥有了天下,她便会向他讨要那张契约,然后呢?他要用什么才可以将她留下,没把握地另人烦躁。
算了,当我没说。放下见底的茶杯,看着端木渊没有太多情绪,却有很多微小的习惯动作的脸,他是个好看的男人,但是和曲洛,落尘寰那样的容颜不在一个档次上,可是端木渊有气场,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场,是关于天命的说辞企及不了的高贵,必定是需要经过时间的累积和命运的无常才能锤炼出的高度,期间,白骨为阶,鲜血为饰才足够耀眼。
“真不知道她喜欢你什么?”如果端木渊没有这样的地位,音若还会喜欢他吗,这个,真得很难说清吧。我也不想,与我没有太多关系,过程如何,或许真得不重要,结果自然而然地决定了错对,对赢了的人总会有好处。
“谁?”
“你家后园里的女人。”快成联合国了。
“你不喜欢?”尾调收得急促,表情一如既往地控制地很好。
抬手扶住脸颊,指间在眼角慢慢摩挲,描摹着那道弧线:“独孤兰怎么样了?”
紫眸一黯,移开视线:“后园的事,不该你管。”
我睨着端木渊的侧脸,调侃:“原来王爷这么避讳,害怕满园春色被人窥了去?”
“你很清楚王府后园并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声音不自觉地抬高,端木渊烦躁积压成怒气地低吼:“那些女人为什么在那里,出于什么目的,我清楚,你也懂。”这一次独孤兰成了他们的目标,下一次呢,会不会轮到她。他不喜欢她插手后园的事情,甚至不愿意她看见那些女人,既然已经选择了作为他的家臣——端木渊竭力控制着胸臆中疯狂滋长的情感,那种阵痛让他感觉到一丝恐惧,其实介意,介意她出现在那里,看见他抱着昏迷的音若冲出火海,其实介意,介意她将他默认给了她的那件‘夜幕’给了独孤兰。他明白她的做法,正因为懂,才更加烦躁地不想看见她。
温度骤降地呼吸间都空凉了心肺,勾起唇角要笑不笑地样子,我审视着端木渊,一个玩笑而已。‘我清楚,你也懂’,生气到忘了自称本王了吗?我懂什么,我什么都不懂。
“恩,恩,我懂。”要和谐。
异样的感觉一闪而逝,端木渊凝视女子的眼眸,依旧沉寂,无波无澜。如果不是孟莲,或许他永远不会懂,但即使是孟莲的事,他也不是很懂,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从未见过的两人疯狂,一个自毁了容貌,一个放弃了坚持,什么样的牵扯会呈现那般悲恸的姿态,层层堆积的绝望。他触及不到的她的过往,想知道却又不想知道。
“王爷若无事,菡萏先告退了。”多说无益。
端木渊缓缓转身,眸色昏暗,沉默地先一步离开。
内室的帘幔再次落下,人影一层一层变淡,直至与其中的暗色融为一体,勾起的唇角慢慢垮下,一个微笑的弧度,要消耗多少牛顿,默然转身,克制不住地轻叹。
某些东西,开始倒数计时!
不羁地展开手中的玉骨雀翎扇,半遮容颜,只余一双凤眼,狡黠地环视整个酒楼大堂,寻找着目标人物。焦距对上角落里一名独自饮酌的男子,面貌清俊,举止间也很有教养,比某人看着舒服很多。凤目笑弯,算计之色一闪而逝。
“小爷,您是坐雅间,还是大堂。”粗布衣裳的店小二欢快地迎出,将眼前的男子上下一打量,脑中出现三个金灿灿的大字‘有钱人’,再看那半遮的容颜,一对凤目着实妩媚,店小二脑海里又出现五个大字‘有钱的美人’。
“大堂吧。”少年眉眼一挑,朝店小二伸出三根手指头:“三位。”
话落,巨大的阴影将店门笼罩,逼退了大堂里的明亮。两抹壮硕高大的人形将店门堵住,很,恩,很卡门。店小二咽了口口水,脑中再次出现一排大字‘不好惹的有钱的美人’。
“小爷,您这样的贵客怎么能坐大堂呢,楼上请,小的为您带路。”店小二殷勤地赔笑,求您了,坐雅间吧。
“不,就坐大堂。”少年眼角挑向斜上方,径自向角落里走去,姿态是眼高于顶地不可一世,行动间,一身金玉叮当作响,左腰垂挂一只沧澜玉髓雕琢的龙腾,右腰悬佩一只赤金炼就的虎跃,金银交织的发冠中心嵌着一只硕大浑圆的南海珍珠。
很吸引人眼球的装束,由大堂里食客们的表情论证,很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就差没在额头上写三个字‘我有钱’,只是估计眼神好的能在扇骨上看见这三个字,很俗很没品位,由部分食客接下来的表情论证。绝对的纨绔子弟,不学无术,没头脑只会显摆的暴发户,他儿子。而他身后那俩赤膊的壮汉,更将少年的形象再提升一个档次,恶霸。其实,少年身后的俩壮汉真得没做什么,赤膊很正常的,不过是衣服料子少了点,穿着的时间早了点,俩壮汉虽然与帅字无缘,但是长得,长得都很有性格,刀疤脸,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人家不过是正好拿脸去挡了而已。至于俩壮汉扛在肩上的两把锈迹斑斑的大刀,只能算是他们主子小气,装备上差了点,不过,谁又能说生锈的刀不是好刀呢!
诡异的组合,黑线在酒楼大堂里蔓延,店小二抬手擦擦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半弓着身子跟在三人身后,瞄见掌柜的黑沉的面色,店小二一哆嗦,笑得比哭还难看。
俩壮汉左右护驾,走的是大刀阔斧,恨不能地动山摇。走在最前面的少年突然停下,一双凤眼睨向左下45度一书生的小白脸,嘿笑两声,毛骨悚然。白面书生一惊,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这恶霸似地人物,怯懦地往左边挪挪,虽然你很有钱,虽然你长得似乎也不错,但是,那么多人看着呢,要调戏也等他一个人的时候啊。
靠白面书生较近的那名壮汉接受到命令地撸撸袖子,啐了一口,凶神恶煞地将大刀抡下,‘铿’地一声,锈迹斑斑的大刀折了,壮汉豹眼一瞪,揪住白面书生的衣襟拖到自己面前,骂骂咧咧道:“看什么看,见不得老子有胸肌啊。”
壮汉一吼,众人的视线移向壮汉胸前的两块健硕的肌肉。很厚实的两块,形状和颜色都算得上极品,壮汉扫过众人,很是骄傲地那么一挺胸,一对胸肌有节奏地震动起来,靠得最近的白面书生一阵眼花,眼角也不自觉地随着节奏抽搐。
“啊哼,你那脑子前两天进的水还没干透吗?”少年飞过去一冷眼,忘了让他俩擦油,真失败。
名唤啊哼的壮汉嘻嘻一笑,面目狰狞如鬼,被他揪在手里的白面书生死鱼眼一翻,装死。无论是四书,还是五经,终究有一本书教过我们,装死是最好的逃避方式,白面书生脑袋一耷拉,暗自庆幸自己有个还不错的脑子,。店堂里的食客反应过来地当什么都没看见,不想惹事地闷头,各吃各饭。也有人想趁机吃霸王餐,跪爬着穿过桌底,沿着墙壁想要逃跑。另一名壮汉反手一甩,肩上的大刀飞出,直插入门楣中,吓得那人瘫软在地,缩成一团地哆嗦,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有这种想法了。
少年瞄了一眼瘫软在地的人,没太多感觉地将视线转向掌柜的,一个媚眼抛过去,少年笑言:“掌柜的,那个人想吃霸王餐。”看我多好,还帮着你处理政务。
掌柜的干笑两声,心里早把这少年祖宗八代骂了个彻底。
“爷,定做。”
少年姿势优雅地撩袍落座,扇不离脸:“啊哈,把家里前十八代祖宗的名字印一份送给掌柜的,骂错了,我可付不了责。”
“爷放心。”啊哈得令转头朝掌柜的暧昧一笑,千娇百媚,吓傻一片。
“小二啊,这酒楼里的好酒好菜都速速端上来。”
“是。”店小二点头哈腰顺便起步往后厨跑,他要解脱。
“等一下。”少年不悦地敛眉,他还没说完那。
店小二很技术性地撞上一处桌角,这回是真直不起腰来了。
“三份。”少年再次对店小二竖起三个手指。店小二忙不迭地点头,捂着被撞倒的腰侧忙不迭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