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曾担心,担心墨墨不能接受浅浅,也担心浅浅会讨厌墨墨,毕竟两个孩子都继承了他们父亲霸道的个性,都有我的任性和倔强。然而,现在看来,是我担心过度了,看得出来,浅浅和墨墨很有爱,浅浅会疼爱她唯一的弟弟,墨墨也会心疼他漂亮得天下无双的姐姐,这已经让我感觉,幸福,真真切切的幸福。
端木渊独自坐在轩窗下的沉香木榻上,算计着他必须算计的事情。深紫眼瞳瞅着蓝烟寥寥的金银错云纹香炉,一眨不眨的,身边小几上的一杯清茶,也一口都没有动过,他的娘子在隔壁哄他们的宝贝们入睡,他现在不仅要为浅浅和墨墨考虑,也要为自己考虑。他的大儿子就住在偏殿,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的情敌之一就在忘川弱水,离他娘子不出半里路。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予她,即使到了这一步,他也没有十足的自信。已经到了这一步,若再让他放手,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渊。”我撩开纱幔,就看见拧眉苦思的端木,双唇抿到苍白。某人有个他自己或许都不曾发现的小习惯,他算计人的时候,视线永远是朝着左下的方位的。嘴角勾起,我缓缓走近坐在他身边,端看着他的眉目。
其实,我一直很喜欢端木的眼睛,很喜欢那种倾灭天地的深邃紫色,像是深海之深,穹空之上的那种颜色,美得叫人沉沦的颜色。这个男人爱我,真得感觉有从心底流淌出的温暖。
端木渊迅速调整还表情,微笑地看着他的娘子走近他,在他身边坐下,他还没算计好,刚想了一半,却也有做贼心虚的感觉。她凝着他的眼眸,似笑非笑地样子,也让他想要把她压在身下,辗转缠绵。
“在想什么。”手指点在他眉心,轻轻化开他习惯性地浅皱,端木有时候真得会让我感觉可爱,而且,我现在发现,他很善妒。
端木渊迅速地将身边的人拉进自己的怀中,拉起她的手,贴在自己心脏的位置,手臂紧箍,他不想弄疼她,可是他情不自禁想要将她融入骨血,永远只属于他。
“白。”他的下颌抵在她肩上,他想她感受,感受他为她跳动的心脏,他不说,都不说,可是也知道,她懂得。
“怎么了?”双手穿过他腋下,也回抱住他。他的手臂蛮横地环抱,下颚烙痛我的肩胛,突然就很有负罪感,我似乎把他折磨得很够呛。
“落尘寰。”端木渊闷闷地吐出三个字,他能不能杀了他。
“他似乎对浅浅很好。”
端木渊惩罚地轻咬她细白的脖颈,她明明就知道他的意思。
“别闹。”我轻推他,很清楚他索欢的前奏。
“我看他不爽。”端木渊正二八经地像是在说朝政大事,他需要和她研究下。
“应该的。”你们曾经对立。
“我可以找个江湖豪杰代替他成为天下楼的楼主,我看鹤羽就很合适。”他的妻子儿女有他疼爱保护就够了,不需要别人‘好心’插手。
端木的话,我或许可以翻译成:让落尘寰下岗,要么去阎罗王那报道,要么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最好是前者。
我轻笑出声:“那会很麻烦。”
“我不嫌麻烦。”端木渊说完就感觉自己被诓了,睨着他怀里一脸娇笑的女人,很讨厌去想这样的笑也曾经出现在落尘寰怀里。
“你和他有过什么没有?”他质问,他就是质问,作为一个丈夫,他小气地不想自己心爱的妻子有任何与他无关的暧昧。他就是小气了,能这么着吧。
“什么什么?”我看着他,懵懵懂懂地装无知。
端木渊身子一紧,不自然地别开视线:“就是什么。”
我板着手指,自言自语:“亲吻,拥抱。”貌似就这些了啊。我看着自己的手指,有点惋惜,那么妖孽的男人,相识于十年前,细细算来,相处的日子却少到可怜,明明发生过那么多事,现如今,却浅得快要褪色。
端木渊看着他娘子的神色,眉心越皱越紧,她在想他,想除自己之外的男人。端木渊恨恨地将怀里的她压在身下,霸道地封住她的双唇,没有前奏,没有隐忍,他极富技巧地挑开她的唇齿,唇舌勾缠,激烈地灼热了两个人的呼吸。他承认,他不是个大度的男人,可是没有哪个男人能对这种事大度。他吻得动情,远比他冷酷自持的外表来得汹涌激烈,他还没有来得及将她藏好,就已经有一个出现,落尘寰尚且如此,金曲洛呢?他们都先于他遇见她,都爱她,相比之下,他没有自信地感觉自己没有任何优势。
纯男性地气息压入心肺,我攀着他,有些混乱地理不清思绪,只知道他生气也委屈,生气地发泄,委屈地撒娇。我回吻他,轻微地辗转,却引来他更急促地呼吸。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他抱回房间,被他压进床榻,从未有过地混乱。吻到快要窒息,他依然纠缠,轻轻啃咬,缠绵悱恻。痉挛地感觉麻痹了大脑,蔓延至全身,直至蜷起的脚趾。
他不舍地放开她的唇舌,看着她迷离的眼眸,狂暴地冲动便覆灭了他所有的理智。丝缎在他指下化成碎片,他温柔却也霸道地占有她,肌肤相贴,发丝纠缠,他遵循自己的欲望,重复一个思念,他要她,只要她。
被占有,被需要,也会感觉到甜。气息烧灼皮肤,指甲尖刺入他的肩膀,他律动不止,唇瓣贴着我的耳垂,一遍一遍地唤我‘白’。我闭上眼眸,任他侵犯,恍惚地觉得要喂饱一个饿了四年的男人,真得是一件困难的事。
“白。”他激切喘息,汗水****额发。双手握紧她的腰肢,他迷失在她的轻咛娇喘中,身心都早已为她沉沦。
圆形的浴池,引得是天然的温泉水,水汽氤氲,水声潺潺,白色的睡莲花瓣铺陈在水面上,顺着波动,沉沉浮浮。
我累得不行,趴伏在他怀里,不想睁开眼。他持着玉梳为我梳发,一束一束,专心致志。听着他沉稳地心跳,不看也知道他笑得有多欠抽,我被他算计了,成功地算计了,很难说端木不是希望我再次怀孕,差点忘了,他也是个商人,奸诈是本性。
端木渊心情很好地梳理着手中的细软发丝,觉得他娘子还是梳发髻好看。他没什么复杂的想法,他就是想他娘子嫁给他,一家人在一起。
“白”他轻言,声音微哑,还透着丝****后的性感。
“嗯?”我哼哼,不是很想搭理他。
“你不喜欢长安吗?”
“一般。”不如我师傅的药王谷。
“喜欢洛阳?”
“相对于长安,比较喜欢这儿。”我的地头,就像是自己家一样,舒服自在。
“噢。”他重重叹息,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我听着不对,抬眸看他,询问:“你想做什么?”
端木渊弯了眼眸:“秘密。”
我不想理他地趴回去,秘密就秘密呗,你不想说,我也可以分析,分析不出来,我也可以等。
“白”
“干嘛?”
他的唇滑过我的眼角,温良的气息落在耳边。他轻言,郑重其事:“嫁给我!”
吓?我睁开眼,眨了两下,确定自己没有听错,首先为什么不是询问句,而像是陈述句,其次,我以为他不在乎形式的。无良地闭嘴不答,我也偶尔矜持一下。
端木渊垂眸,看着怀里的人,等着答案,可是等了半天,都没见他娘子有反应。
“白”他轻捏她的鼻子,答应他没什么不好的吧。
我悻悻地挥开他的手:“没必要。”
“有必要。”对他来说很有必要,他就是要她的姓名前冠上他的姓,他就是要他们所有人看着,她已经嫁给他,是他的妻子。他就是要。
我懒懒抬眼,睨着他:“你是大景的帝王。”我是庶民,还是商女,你知道的。
“我的皇后必须是你。”
我疑惑,这男人什时候变这么坦白了?
“白,嫁给我。”
我沉思,其实感觉拜天地比那十块钱不到的结婚证书还没效用。
“白,你不喜欢。”
“后宫太挤。”我讨厌人多,虽然偶尔无聊,需要看着热闹一下。
“讨厌宫廷?”端木渊敛眉,他相信她能够驾驭后宫,相信她能够母仪天下。
我摇摇头,宫廷没什么不好,妃嫔们勾心斗角不过是为了夺得帝王的宠爱,只是,既然我已经拥有的端木的爱,去到那里也只是个看戏的,没技术含量。
“不要想太多,只要你答应,我会做好一切。“做好一切,让天下人都闭嘴。
“我会考虑。”
端木渊勾起唇角,他给她时间,不过如果时间到了,她还不给他他想要的答案,他也会耍手段。
阎王斜倚着廊柱站在金曲洛身后,看那个妖娆地男子十指纤纤,打理着一株世间难得的并蒂莲。莲色极美,并蒂两朵,却依旧及不上那个男子的美好。四年来,他一直陪在他身边,一直如此这般,只能站在不近不远的地方看着他。他不满足,不满足于这样的距离,可是无用,他早就知道,他爱着的男子心里早已住着一个人,再容不下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