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他回来了?
严峰一回到京,尚书大人便修书一封,狠狠地告了严鸾吾一状,再加上他回来时所听到的那些传闻,严峰气得脸都绿了,回到家竟然发现严鸾吾离家半月,梅娘却不管不问的,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拔了尚书大人的胡子,打了镇南王爷的脸,烧了顾倾尧的府邸!这个逆子还不是一般的会闯祸,得罪的都是不能得罪的人物!
“放话出去,说老夫病入膏肓,不久将离开人世!”倘若这都不能让严鸾吾乖乖回家,他不要这个逆子也罢!
而严鸾吾还是有那么点孝心的,一听到自己老爹病倒的消息,立马就回了家。
不过,回家以后才发现自己上了老爹的当,老爹哪是病入膏肓,简直就是神力附体,不然自己也不会被打得屁股再次开了花。
“老爹,你非要让我这样上门请罪吗?”翌日,怒气未消的严峰便压着严鸾吾上镇南王爷府上赔罪。
老爹真是老顽固,赔罪就赔罪呗,没事干嘛叫自己背着一捆荆棘来赔罪的,他又不是那个莽夫廉颇,那个思想龌龊的镇南王爷就更不是良臣蔺相如了。
可怜他的背,昨晚被老爹打得血肉模糊,还要背长这么多刺的荆棘,这不是罪上加罪受吗?
“逆子,你想让老夫打断你的腿吗?”严峰横眉冷对,严厉的双眼恨不得喷出火来。
平时严鸾吾怎么闹腾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次却招惹了皇上最宠爱的儿子,他以为自己有几个脑袋够皇上砍的!
“严丞相,请进!王爷在大厅等着您呢!”这时,进去通报的管家出来回话。
“逆子,还不快跟上!”严峰的命令,使严鸾吾再怎么不愿意也得跟在自己老爹的后面进了王府。
“严丞相,稀客!”严峰带着严鸾吾刚走进大厅,便听见镇南王爷懒懒的声音从珠帘后面传出来,“来人!上座,看茶!”
“王爷,您客气了!”严峰不好驳了武修袁的好意,依言而坐。而身背荆棘的严鸾吾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身旁的那张椅子,心里那个恨啊。
“严丞相,不知今日你来本王府上有何要事?”密密的珠帘挡住了严鸾吾的视线,他只看得见珠帘后面隐约有两个人影,其中还有一些细小的呜咽声传出来。
这个镇南王爷在搞什么鬼,老爹来了也不露脸!
“王爷,前些日子犬儿不知深浅得罪了王爷,故今日带他过来负荆请罪的!”说到这个,严峰立即从椅子上站起,伸腿把不肯自动下跪的严鸾吾踢倒在地,“望王爷您看在犬儿年幼的份上,饶过他这一回吧。”
年幼?亏老爹说得出口!他都已经二十了好不好!
严鸾吾愤愤地从地上爬起来半跪着,在严峰凌厉的眼神下,半点没诚意地开口,“望王爷大人有大量,饶过严鸾吾这一回!”
“严大人,你可真有心啊!”慵懒的声音伴着某种满足的神态,武修袁悠哉地从珠帘后面走出来,妖邪的眸子瞥见严鸾吾身上所背的荆棘时,不由得“扑哧”一笑。
有趣!不愧是严丞相该有的作风。
笑什么笑!严鸾吾带着警告的眸子愤恨地迎上那双妖精似的眼眸。
再笑,信不信本少爷打落你满口牙,让你再也笑不出来!
“严丞相,你的儿子似乎对本王很不服气!”吹开两鬓散落的发丝,武修袁邪笑地说道。
“逆子,还不向王爷磕头求饶!”严峰厉瞪。
他虽是三朝元老,看透了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却惟独看不透武修袁的性子。因此更不知他此话后面隐藏的含义是什么。
“严丞相,你儿子打了本王的脸,岂是这小小的负荆请罪就可免的?”这死小子摆明了碍于他老爹的胁迫才肯跪在自己面前开口求饶的。
“不知王爷想如何处置他?”严峰不动声色地试探。
“看在严丞相的面子上,本王可以网开一面。”邪眸微勾,武修袁笑得妖冶异常,“不过,打了本王,自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的。本王看你儿子武功不错,就留在本王身边做个随从吧。”
“老爹,我不要!”严鸾吾立即反驳。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个镇南王爷在打什么主意!把自己留在他身边,不就是可以长期报仇了吗?
“放肆!”严峰大喝,“这里没有你这个逆子说话的余地。”
“既是王爷您的意思,微臣便把这个逆子交给王爷,希望王爷帮微臣多加管教,不让他再去闯祸!”
与其让逆子在家里无所事事,不如让王爷治他一阵子,让他收收逆子的野性子。
“老爹……”望着那个决绝而去的苍老身影,严鸾吾欲哭无泪。
狠心的老爹,你就这么把我交给这个镇南王爷处置,你也不怕他把你唯一的儿子给灭了……
“别看了,严丞相已经把你交由本王处置!”慢慢走过去,武修袁修长的手指强硬地掰过严鸾吾痴痴望向王府大门的脑袋,挑眉得意道。
“哼!本少爷才不怕你!”没了严峰在旁,严鸾吾立刻故态复萌,明媚的大眼嚣张地不可一世,用力打掉武修袁挑着自己下巴的大手,直挺挺地站了起来,与武修袁跋扈地对峙着。
“本王早料到你会这么说,不过这样更有趣!”不悦地收回自己的手,武修袁捋着颊边的发丝,妖邪的眸子里充满兴味。
打了他两次,还用钻心噬骨箭射伤他的屁股,这些帐自己留着跟他慢慢算!
“王爷……”珠帘响动,一个衣裳不整的男人突然冲进武修袁的怀里,一双氤氲的眸子恶狠狠地瞪向严鸾吾,声音却嗲得可以掐出水来,“这是谁呀,竟敢让王爷您生气!”
“小乖,刚才本王没满足你吗?”武修袁魅笑,恶劣地挑起那个男人的脸,当着严鸾吾的面亲了下去。
他……他……
严鸾吾看着两个男人旁若无人地亲热,吓得脑子顿时停止运作。
这个不要脸的镇南王爷,刚才竟然当着自己和老爹的面躲在珠帘后面跟他的男宠做那个!
“恶心死了!”严鸾吾受不了地喃喃自语,手却不受控制地扯开自己身上的荆棘,嫌恶地掷在了那个已经被武修袁扒了衣服的男人背上。
“啊……”伴随着一声惨叫,镇南王爷最心爱的男宠刹那间变成了刺猬。
俗话说得好,世上最毒的莫过于妇人的心,但严鸾吾觉得这句话有必要改改,依他看来,男人的心也一样毒!尤其是那个狗屁王爷,心黑得能挤出一大滩墨水来。
不就是让他的小男宠受了一点小伤,犯不着这么过分地处罚他吧?他可是严峰的儿子,那个狗屁王爷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中午的太阳那么毒,居然让他堂堂的严家大少爷拎着两大桶水站在太阳底下扎马步!
“本王的随从个个威武健壮,哪像你这么弱不禁风的?”严鸾吾没有忘记武修袁当时的表情是多么的可恶,眉毛张扬跋扈,眼睛似笑非笑,整一个欠揍样,“你好好练练吧!”
练什么练,他的武功好的很,打倒那一批没用的侍卫都绰绰有余!若不是碍于老爹的藤鞭,他严鸾吾早就把王府闹得鸡飞狗跳了。
“哟,这不是王爷新来的随从吗?”烈日当空,有人扭着杨柳腰,迈着小碎步,撑着一把纸伞前来看笑话。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前日被严鸾吾扎成刺猬的男宠,名为殇情。
那日的事,殇情一直耿耿于怀,趁着今日武修袁进宫之际,便来狠狠羞辱严鸾吾一顿。
“本少爷当是谁呢,原来是一只无聊的苍蝇!”严鸾吾白眼一翻,懒得理他。
他要怎么狗叫都随他,不是自己怕事,跟一个小人有什么好说的。
“严鸾吾,你有胆子再说一遍!”气死他了,这个王府哪个人见了他殇情不是毕恭毕敬的,只除了住在西院的流风和眼前这个!
“本少爷再说几遍都一样!”还耳背,没救了!
“小雨,拿刀来!”殇情被严鸾吾吊儿郎当的表情气得恶向胆边生,抢过随从手里的匕首,用刀刃抵着严鸾吾白嫩的脸颊,眼神狠戾道,“信不信我划花你的脸?”
他是王爷最宠爱的男宠,就算他犯了杀人放火的滔天大罪,王爷也一定会保他的,更何况是划花一个小小侍从的脸!
“哼!”眉毛跋扈地一挑,严鸾吾压根不信他能把自己怎么样。
不就是一个见不得人的男宠,得意什么!
“这是你自找的!”严鸾吾的轻蔑对殇情来说是极大的侮辱,手起刀落,殇情眸中阴狠的光芒铺天盖地。
正当匕首的刀尖刺向严鸾吾面庞时,一颗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小石子准确地打落了殇情手中的匕首,接着一个雪白的身影谪仙般地翩然落到了他们的面前。
“流风!”殇情咬牙切齿地恨道,“你不在西院待着,跑出来干什么?”尤其是跑出来坏他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