谄媚笑着的猪头,呃,莫言赶紧转过脸去看向花花草草。
“那,魍魉你们赶紧回教吧!有事我会通知你们。”莫言说道。
魍魉一脸哀怨万分无奈。
“今晚就吃烤鱼,虽然有毒,不过就当加点作料好了!”莫言看着那几条大鱼说道。
魑赶紧点头,笑得更欢,“我只用了银流,银流杀伤面广药效持久威猛无比,由血入肉,尸体内腔瞬间便可腐蚀,但对于外部肉体却有防腐功能,通常都是皇室用来作为防尸体腐败的良药……啊,教主你去哪?等等我啊!”魑冲着御马飞驰而去的教主大人的背影大声喊。
魅剜了他一眼,驾马离去。
魍魉哼哼一笑,摩拳擦掌,对着玩小动作胜利了的魑就是一阵暴打!
小树林中飞鸟又是惊恐着嘎嘎飞起……
帝都,自然便要有帝都的气派。
身在此处,方乃知帝都繁华不是寻常可比。
不止是楼台建筑的大气,街道的繁华,人群的熙攘,最重要的是要有一种气势,一种专属于帝王属于帝都的气势,这种气势已不是边关重镇瀚海郡,内陆城市譬如扶苏金门可以相比的。难怪都说天子脚下住着的人腰杆都要硬上几分,脸面都要大上几寸。
北康宫城并非像轩辕那般坐落在一个方向,而是处于历梁城中心。宫城外围是皇城,即所谓贵族大臣王孙所居之地。再往外就是黎民百姓商户集市了,当然,这里头也是有一定的规划的。
正值正午,街头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突然,街道尽头传来一阵马匹嘶鸣声,接着就是狂乱的哒哒马蹄声和惊呼声乍起。
“快拉住那马!”有人急急大吼。
莫言斜躺在檀木马车内,正看着书的眼微微一抬,复又低下。
只听得马蹄声近了又蓦地消失。
“呀,这可是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你,你,你就这么把它给……”一个十五六岁开外长相俊秀的青衣少年看着已经瘫在地上血染马鬃的马气得脸都青了。
“汗血宝马?我还踏云乌骓呢!”魑冷哼一声。
看戏众人定眼一看,不禁咋舌,这拉着檀木马车的竟然全是比汗血宝马还名贵的踏云。
帝都就是帝都啊,连百年难得一见的宝马都被拿来拉马车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你……那又怎样,这可是我家公子最喜爱的马,你说你拿什么来陪?”
“陪你个大头鬼!想要命就赶紧给我滚!”魑狠狠说,手上马鞭一扬就要离开。
“没个说法,不许走!否则,要了你们的命!”少年气势凶狠,固执道。
外面很吵,莫言微皱眉,坐在一旁的魅便一掀帘子飞了出去,容颜姣好,气质冷冽,出场方式有点特别,让没有丝毫准备的众人吓了一跳。
魅一身黑衣,长身玉立,“你的马惊动在先,冲撞在后,怎么,你的马可以撞人,可以发疯,我们就只能干看着,容着你的马胡来,挡我们的道?”还有一句话没说完,好狗不挡道!
人群中有人啧啧点头。
一会儿,啪啪啪几声拍掌声从人群中传来,“姑娘说得对,一匹马,若是不服人管,那就不是一匹好马,死了,也是活该如此!吓着姑娘了,平林,我平时怎么教你的?还不道歉!”
声音严厉,不怒自威,原来是这汗血宝马的主人。
人群自动让开,来人身形挺拔,一身紫色锦云缎子袍,不奢华,但丝滑缎面看起来尊贵无比,粹白的镶边再添一份清雅,宝带锦鞋熠熠生辉,象牙扇翩翩然一看就非凡品,及腰青丝用一根羊脂白玉簪精神地挽着,他摇着象牙扇站在阳光下,脸部线条刀刻般坚毅立体,眉眼细长,目似点漆却又精明无比,唇微翘似笑非笑,面目清俊仿如青天白云。
分明的气质非凡。
日光温热,洒在他紫衣上,晕出一圈圈金色波光,空气中隐隐有柳絮漂浮,夏天,似乎来了。
他微翘着嘴角,话朝着魅说,然那一双精明的眼却是紧紧瞧着檀木马车。
里面还有个人,一个最重要的人,他知道。
众人的目光,也紧紧盯着那被正午的暖风微微吹动的绣云帘子。
莹白玉手轻轻掀开半面帘子,手指修长洁白,指甲干净尖细,不染蔻丹,手腕纤细肤如白瓷,不戴任何华贵奢靡的玉镯手链。
手腕上单单罩着一截粹白轻纱广袖,不是时下流行的多彩宝服,也不是什么绫罗绸缎,只是一截普通至极的粹白衣袖,颜色肃静不显妖娆,却在金色的阳光下泛着冷冷的光,似乎在告诉痴迷的众人——生人勿近!
紫衣男子正对着檀木马车,目光很自然地顺着半掀的帘子看进去,那张始终镇定自若,饱含自信的脸终于现出了一抹不相适宜的惊诧与——潜藏的前所未有的猎奇。
檀木马车内的女子没有说话,只是半掀了帘子冷冷看了一眼黑衣女子,复又放下帘子。
阳光正好,所有的发生不过短短几秒。
“公子最好还是管好自己的东西,否则,会连怎么丢,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魅冷冽道,然后回到马车内。
“姑娘,看你不像是北康人,想必初来乍到,作为赔罪云愿意为姑娘做个牵引,聊看这历梁独特的风情,品尝这历梁特有的吃食,不知姑娘意向如何?”紫衣公子啪的一声收起象牙扇,笑着说。
“不用!”冷冷拒绝,还是魅的声音。
众人不禁有点失望,还指望着看看那马车内小姐的容貌呢,踏云为驾,俊美男子为车夫,冷美人作陪,还有那一截雪白的手腕和广袖,十足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魑怪异地看着四周嘿嘿笑了一声,扬鞭,调转马头架车离开。
马车内,莫言撑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教主,是去凌云酒楼,夜府还是恋心楼?”魅斟酌后问道,历梁地方大,不过还是要自家的地方最舒服。
莫言撑起身将马车侧帘微微挑开,一路望去,俱是青莫酒楼,青莫钱庄,青莫花店,青莫香精坊,青莫赌坊……
两年时间,上官青濛果真把生意做大了。可惜,两个人似乎不能再在一条船上了。
放下帘子,头靠在软垫上,伸了一个懒腰,倦怠地吐出两个字:“夜府”
夜九阑,夜府主人,九幽著名商业巨擘,幽冥神教幽字派舵主。
当年幽冥神教开山教主在幽冥神教内设四大护法兼幽、冥两大派,四大护法掌管神教内部事宜,两大派一致对外,幽字派,主财力,目标是要让幽冥神教的财力遍布九幽,随时为神教提供财力支持。冥字派,也是最神秘的一派,主政治权力,目标是打入九幽各国的朝堂,让整个九幽的朝堂都埋上幽冥神教的暗桩。
如今,幽冥神教势力进一步扩大,新增了六宗,暗桩更是遍布整个九幽。
不得不说,幽冥神教是一个很怪异的组织,越接触越觉得不像一个单纯的江湖组织,虽然江湖人人皆知它是如今与烈火宫并称的邪教二巨头。
而夜九阑的夜府,自然也是幽冥神教在九幽的众多联络点之一。
商人行踪不定,腰缠万贯的大商人自然不会自打脸面和人去挤客栈,所以这府邸自然也是遍及天下。
莫言靠在软垫上,不由得想到幽冥神教的老教主,那个高瞻远瞩,她只知称号不知姓名的老人。对于他,她内心的感触异常复杂。
他教了她差不多一年半时间,救她性命,任她做幽冥神教教主,把他在九幽埋下的一切势力交给她,甚至在最后将自己一生武学修为尽数传于她,她感激于他,但却没有叫过他一声师傅。
不是因为那些磨练考验有多痛苦多难熬,他对她有多严格多冷酷,而是因为这一切本就是一场交易,他给予她所想要的强大实力,而她,要帮他完成他未尽的事业,这是一个以生命为引所起的誓言,她不得不去完成。
其实也算是顺道,若要帮拓跋泠岄打下这天下,那一步终是要走的。
一个南苍不够,她的马蹄,要踏碎的,是这九幽的万里山河!
这几日,一直有些沉闷的夜府终于热闹了起来,仆从侍女只道府中来了三位贵客,他们的家主忙着招待呢!
是夜,风清月明,彩灯高照,绫罗绸缎玉锦香,整个历梁城一片欢腾热闹。
百花楼,现今北康境内最富盛名的青楼,从瀚海郡发家,风月生意一路做到了北康帝都!独树一帜的红墙建筑,高雅独特的内部设计以及个个颇负盛名的女子使得百花楼成为历梁达官贵人,官宦子弟品位的一大鉴定标准。
能去百花楼,强!
能上第二层阁楼,更强!
能请动百花楼众花魁,强中强!
能买走百花楼中任一样东西,强到无敌!
所以,能够进入百花楼的人那都是有能力一掷千金的人。
灯火通明,暗香浮动,百花楼女子巧笑嫣然,玉手执起一杯又一杯的酒酿,软语柔腻,“公子,再来一杯吧!”欢声笑语连连,金盏银钵玲珑生光,玉箸轻敲,罗裙薄纱手中过,满楼红纱飘扬,大厅正中水池上七个仙女般的女子轻扭腰肢,一支《醉秦娥》随着优美乐曲妙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