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大唐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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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副帅!小人参见副帅。王爷和突厥可汗,都在找你前去喝酒呢。”一个小校迎上前来,单膝跪在地上禀报道。

我的天!眼前这个小兵,来的还真是时候啊!就在我正呆在哪儿,无言以对的时候,出现在我的面前。看来我平常还是种有善因的啊!

我立即抓住这从天而降的绳子,迅速脱身。对着突娅干笑了两下,几乎是小跑着,回到了校场之内。虽说丢下突娅一个人,孤单单地在寒夜里伤心,我也有些于心不忍。但是我能怎么办?难道真的去爱她,或者接受她吗?

突律和李恪二人,此时正喝得豪兴大发,一副宾主尽欢的模样。两人喝一碗酒,突律变自唱一首歌曲,李恪则是吟诗一首。二人其实都不太懂对方在叨唠些什么,但是却都能感觉到,对方发自内心的快乐。

待突律发现我时,他的两眼已然微红了。他马上递给我一碗酒,口齿含糊的对我说“水蓝,你喝一碗酒,我便唱一支歌。”

“突律,你真是个深明大义,又高瞻远瞩的首领。水蓝对你是佩服之至,你的决定,让咱们双方的人民,都免于战火,都不再有无谓的流血和牺牲。为了这些无辜的人,水蓝要亲自敬你一碗酒。”我一边说,一边将突律递给我的酒,双手奉给了他。

“哈,哈,哈……”突律开怀大笑,伸手将酒碗接了过去。

身为一个现代女性,不会为自己挡酒,那怎么能行啊?不是我耍奸,而是我答应了支离疏,今晚一定要密切注意,校场内的一切动向。我必须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对一切。所以这才三言两语将酒又劝回给了突律。

“好!水蓝你说得太好了!”突律接过酒碗,一仰脖子,喉结上下动了一下,酒碗里的酒,便全都进了他的肚子。一碗酒下肚,突律的眼睛似乎更红了!

“突律,水蓝衷心谢谢你的君子之风。在水蓝待在突厥大营那段日子里,你百般地善待水蓝,对水蓝没有半点的无礼。水蓝一直是铭感五内的,今日便借此机会,再敬你一杯。”我提起桌上的酒坛,又为突律倒满了一碗。

突律啥话也没有说,接过酒碗,大口大口,犹如喝白水一般,将我倒的酒,又悉数喝了下去。突律的豪爽实在让人敬佩!已有些醉意的李恪,在一旁大笑着看着我们。

“突律,如果你能保证突厥与大唐,从此能泾渭分明,突厥绝不来滋事的话,请再喝了此碗酒!”我一边说,一边又为突律斟上了第三碗酒。

我的话一说出口,整个校场,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在等待着突律的答案。他会喝吗?我的心中不由七上八下……

突律接过这第三碗酒,思索了片刻后,对我和李恪说道:“大唐只要有吴王爷带兵,我突律就决不会滋扰大唐的。我突律是不会攻打朋友的。”说完突律咕咚咕咚又将整碗酒灌了下去。整个校场又重新欢腾了起来。

“水蓝,不与吴王爷敌对,是因为突律不想跟你成为敌人啊!”突律喝完碗中的酒,直视着我的眼睛,低声对我说道。我无言以对……

突律眼中那一览无余地深情,让我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心痛,不同于突娅带给我的惊恐,突律的深情,让我觉得十分歉疚。到底我却只能负他了。生命中有太多美好的事,美好的人,我不可能依依都拥有。

转瞬,突律象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睁着醺然的眼睛,似乎是忘了这里是大唐的城池。他以下摔碎了手中的酒碗,口里呀呀咿咿地唱了起来,一边唱一边还随着自己的歌声,舞动了起来。

不同于我初见时他歌声里的温柔,他现在的歌声,雄浑而豪迈。可惜我听不懂他在唱什么,但是我能感受到他心里似喜悦,似悲伤,似欢乐,似痛苦的百感交集。我看他跳的舞,好象一只雄鹰,在空中盘旋飞舞。看我傻傻地杵在哪儿,突律跳过来,拉着我一起陪他舞动。

“我不会跳,我不会跳,”我赶忙后退道。

突律不管三七二十一,突然一把拖起我,在场中跳动开来。突厥士兵为突律唱起突厥的欢歌,他们天生就能歌善舞,洪亮而悠远的歌声,煞是动听!大唐的兵士,则随着他们的节奏打起了拍子。

大庭广众之下,我也不好拨了突律的面子。所幸在现代,我还学了两天的舞蹈。随着节奏蹦腾两下,还是绰绰有余的。迫于无奈,我只有跟着突律舞动起来。突律越跳越起劲,他的手,搂住我的腰旋转起来。且越搂越近……

对于如此得意忘形的突律,不知道李恪会怎么想怎么看?我偷眼向李恪的座位上看去,却没了他的身影。他上哪儿去了?我不由着急了起来。突律的大手,却将我的腰箍得死紧。怎么办?我在脑中思忖着对策。

一只大手伸过来,没等我回过神来,就一把将我拉至身后。我就是闭上眼睛,也能感受到他的气息。除了李恪,还会有谁会让我如此的心安呢?

“可汗,咱们还是比酒量吧!今晚谁先醉了,谁就输一匹好马。”李恪将我隔在身后,便揽上突律的肩头说道。

“好啊!这匹马肯定是归我了。”突律大笑着说道。

“不一定哟!”李恪露出一副挑衅的样子。

“走……“于是两人又坐下来喝酒吃肉。

其实我知道,突律只是兴奋,但是他并没有失去理智。否则他也就不是突律了。

突律拉着我的手跳舞,不过是升腾在他自己渴慕已久的梦境了,当李恪握住他的手,将我从他的怀里拉出来的时候,他就迅速从他忘形的意识中,清醒了过来。

从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中,我了然的洞悉了一切,但是,此时除了装傻,我却什么都不能做。

我刚避开了突娅那有点‘无厘头’的求爱,现在又被突律忘情的拥抱。真让我感觉到有些头疼。还好如今他们已然重新坐了下来。

想起起先支离疏的嘱托,我赶紧叫来几名将领,对他们耳语几句,让他们切不可喝醉了。一定要格外留心李恪的安全。虽说突厥兵不过上百人,比起大唐兵士,少之又少。但是有了突娅的教训,也不可掉以轻心。

对于突律,我还是比较相信,他是真心来和谈的。我看人,通常是凭直觉。突律的眼神清明,眼中一片赤诚。

只是他同来的新封的左贤王,似乎还在为我们杀了他的父王,而忿忿不平。整个晚上都独自坐在一旁,喝着闷酒。

终于天色渐明,紧张而欢愉的一个夜晚,终于过去了。校场内醉到一大片的人,即使冬夜的寒冷,也带不走众人心中的热情。和谈成功了,众大唐将士欢欣鼓舞。身处战场,能够平安无事的回到家中,该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

“水蓝,你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带着突娅。”早上我刚指挥人将一切收拾停当,刚一坐下,突娅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的身后,幽然地对我说道。

我的天!这个突娅真是阴魂不散啊!怎么才能让突娅,死了这份悖伦只心呢?说实话,这个突娅,让我很是苦恼。眼下突厥与大唐,刚刚和谈成功,突娅又是突厥的公主。对突娅是重不得也轻不得。她怎么比突律还难缠!

我懊恼地耷拉着脑袋,恍眼瞧见自己脚上,傻大黑粗的军靴。心念一动,对了!突娅每次看我,我都是一身男装。虽然她知道我是个女人,心里还是把我当作一个男人。若是让她看见我,一身女儿装的打扮,肯定会让她清醒一点吧!

晌午的时候,我便悄然地去女装店,选了一套女装。回到军营中,我便差人前去将突娅,将他唤到中军的元帅大帐中来,自己则换好女装在帐中等候。幸好我的怀中,一直都揣着那面‘海兽葡萄青铜镜’。

我穿上薄纱轻渺的仕女装,刻意解开了自己,如黑瀑一般的秀发。薄纱轻盈,秀发披肩,虽没有带得什么化装品,就只是这般,就已然美丽无比。

我在镜前左右盼兮,也禁不住对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眉若远山含黛,眼若含烟的西湖,小巧精致嫩唇水润娇艳。一个美丽的女子,豁然出现在镜中。

正在此时,突娅欣然地挑帘进来。看见一身女装的我,她竟然没有将我认出来。大概是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转身便欲走出去。

“你来找谁啊?”我眼中浮起一丝捉黠之意,故意疑惑的问道。

“是你们水蓝副帅让人叫我来的,不是我要来找谁。”突娅一脸不耐烦地说道。

“呃……那突娅公主觉得我还美吗?”我轻柔地笑问道。

“你美不美关我什么事?不过你这衣服,到挺漂亮的,到底在哪儿买的?”突娅对我的美貌丝毫不感兴趣,到是对我身上,大唐的女装十分的感兴趣。

“突娅,你真的认不出我是谁吗?”我上前一步,凑过脸去,笑着问道。

突娅听我叫得出她的名字,很是吃惊的样子。她上下的打量了我好半晌,终于从我的眉眼之间,把我认了出来。嘴里哆嗦着,惊讶地指着我:“你……你是……水……水蓝?”

“突娅,是我。”我笑着拉住突娅的手,真诚地与突娅对视着。

“呜……”突娅看着比她还娇媚动人的我,竟然‘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突娅,我们做一对好姐妹吧!你说好不好?”我搂住伤心哭泣的突娅,温柔的问道。

突娅显然被我这一身女装,美丽的模样震撼了。哭了好半晌,突娅才止住哭声,呆呆地看着我,“姐妹?”她的口里反复的呢喃着。

“是的,做姐妹不是也很好吗?你的舞跳的很好,你可以教我跳舞啊。我教你什么呢?哦!对了。我会做菜哟,我叫你做菜!”我有些兴奋的说道。

突娅伸出手,似乎想抚上我的脸,但是一股本能的同性相斥,让她冷不丁又缩了回去。突娅转身落荒而逃……

我难受的伫立在帐中。其实我知道今天的这个样子,对于沉浸在爱情幻想中的突娅,是个巨大的伤害。可是长痛不如短痛!我由衷地希望,突娅能够真正的清醒过来。这样她才能好好的生活,过一个正常女子该过的日子。

我默然地重新束起头发,换回男装。望着刚刚褪去的女装,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正大光明地穿上它,依偎在李恪的身旁,坦然地迎接众人的目光。

当我赶到突娅的帐篷,看见突娅正趴在床上,伤心地哭泣着。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只能怔忪地站在哪儿。刚想上前,又觉得似乎不妥!刚刚才让突娅有些清醒,现在又穿回男装,出现在她的面前。若是让她的痴迷,又死灰复燃了,岂不是更加麻烦?想到此处,我忙不迭地腿了出来。

走出帐外,我哑然沉思,不想却与一个人撞了一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我头也未抬,赶紧连声道着歉。

“我到是想让你天天都能撞到我。”一个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我抬头一看,不正是突律吗?这可是冤家路窄啊!

“你来找突娅做什么?她现在可是象一匹疯了的小母牛,一头想扎进你的栅栏!”突律语带玩味的说道。

他是什么哥哥啊?明知道自己的妹妹,喜欢上一个女子,他居然还不管不问的。现在还在哪儿说风凉话呢!

“我就是为这件事来的。”我懊恼地白了突律一眼,烦心地说道。接着便把刚才在元帅大帐内发生的一切,告诉了突律。

“希望她能真正地醒悟过来!只是突娅从小就被惯坏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没有什么得不到的东西。如今要她彻底放下,只怕还是有些困难。你走吧,我再去劝劝她!”突律敛住玩味的笑意,一脸真色的说道。

我就说嘛!哪儿有哥哥不关心妹妹的,到底他还是在乎突娅的。但愿他可以改变执拗的突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