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把阿木图安顿在敦煌石窟附近的农家。自已每天走夜路回去和阿木图团聚,第二天天还没亮,他就翻过几个山头,再到石窟里去雕刻浮雕。
日子开始过得幸福安逸起来。
同事的匠人都羡慕他,这其间有嫉妒的,也有善意的祝福的。他一概微笑对待,更加勤勉的工作,只因为现在工作有了盼头,白天更加的努力,保质保重的把工作做好。盼望着早点完工,拿到归自已的那笔钱,他就可以带着阿木图回楼兰的老家去成亲了。
他们在一起住着,然而,古老的西域将女子的贞洁看得比什么都要宝贵,男女之间既使有恋情,有一定要在成亲之后,才能圆房。
他们在异乡共处一室,在这里没有人认得他们,但是心中的信仰在。艾力并没有碰阿木图,他爱她,因而也更加的尊重她。
不是没有诱惑的,阿木图在他的面前不蒙面纱,衣服也穿得极少,晚上冷了会缩到他怀抱中安睡。可是他执着自已的想法,没有要她。
阿木图一直笑,于她而言,能够天天看到艾力和他在一起,已经是天大的幸福。嫁给他是自已选择,也是上天注定了的事。
她安心的生活在敦煌附近的农家,每天用水罐打水煮饭,洗衣拾柴。这样的生活,她已非常知足。
她是乐观和坚强的楼兰女孩。
有时候,两个人也常开玩笑。由其是阿木图,特别地爱模仿小时候的对话。
艾力,听说你雕的飞天真的破壁飞走了?这个是真的吗?
每次这样问话,总是勾起艾力无尽甜美的回忆,他总会在灯光下笑着望着阿木图,想起现在和那时候的生活多么幸福。
他给阿木图做了个木雕,看着一个木头木质好,悉心的雕刻,一刀一刀,把它雕成站立着含着的阿木图,五官,身材,衣裙,那是那么栩栩如生。阿木图开心得不得了。
放在怀里,乐得拉着他的手又是唱歌又是跳舞。
艾力笑,想,要是阿木图知道敦煌石窟所有的飞天都是以她为模板的不知会有多快活。
想起以前她不在身边他独自在敦煌的日子,对比一下,他唯有轻轻的拥抱她,对上苍充满了感激。
阿木图有时做好饭菜,翻过山头来给艾力送饭吃,有时有牛肉汤,用瓦缸盛着放在竹篮里,翻山越领很是辛苦,更何况她还要随时小心着,不让汤汁溅出来一星半点。
远远地,就含着笑,大声地唤着艾力的名字。脸上尽管蒙着面纱,可是风会把它吹起,露出她绝美的脸。
她成了敦煌石窟工地上一道亮丽的风景,每次只要她一出现,同一个石窟的匠人都会停下来,一齐看着她。
那目光除了对艾力的羡慕,还有男人的yu望在里面。艾力隐隐的感到了不安和危险。
阿木图,你以后不要给我送饭来了。
为什么?迎着他的是她含笑的眼睛。
不为什么,中午饭我自已早上带过来就行了。
他不能把自已的不安说出来,因为这毫无根据,只是男人的一种感觉罢了。
再说,工地上本来就有饭吃的。你没来之前,我餐餐都在工地吃的。他这样劝她。
可是她听不进去,亦如小时一样,他在一旁雕刻飞天,她就站在一旁,给他打着下手,递锤子递刀的。问他渴不渴饿不饿。
她说,我做的是热饭菜,是你爱你的,是我们楼兰的地方菜,工地里做的哪有我做的好吃。你干这么重的活,理应吃好点。我到你身边来了,我不要好好照顾你,你看你累的瘦的。
还是含着笑,大眼睛里尽是关心和情意。艾力何尝不想天天吃到她亲手做的饭菜。但是工地上除了她没有其它的女人,所有的匠人都处在久旷无雨的状态,阿木图来这里实在太危险,更何况她还那么美丽。
他把碗丢到地上,汤汁淋了一地,故意怒道,你不听我话,那你回楼兰去好了。省得在这里给我添麻烦。
阿木图大概是没想到,这是他们长这么大,艾力平生第一次冲他发脾气。
她慢慢的站起,喃喃地问道,艾力你这是怎么了?
可是艾力不再理她,饭也不吃,直接去窟里干活去了。
阿木图无法,只得流着泪收拾回家。
艾力没有看到,有一个人尾随了阿木图。
当他在窟里精心的雕刻飞天的时候,在不远处的一个山头,一男一女厮打在一起,盛饭的篮子掉在地上,碗碎了,阿木图的面巾被扯了下来,身上的裙子也被撕破了,你是谁?你胆敢欺负我,我们家艾力——话音被打断,呵呵,艾力算什么,他只不是一个再廉价的匠人而已,你不如跟着我,我可是敦煌石窟的窟主,今天来这里视察,无意中看到你。也是我们有缘,不如你从了我,我保你过繁华富贵的生活。
阿木图笑着,轻声道,你别急呀,也要找块干净的好地方,把身上的衣服解了。
男的高兴的去脱衣服,阿木图举起地上的大石头砸向他的脑袋。
那个男人闷声不吭,直接栽倒了。
阿木图放下石头,用树枝挖个坑,把那个人埋了,顺便脱了他身上华丽的衣服,拿起了身上的银两和珠宝,又回到农家,收拾起自已所有的东西,在山头埋葬那个窟主的地方等着艾力。
艾力回来了,看到阿木图远远地站着等他,问她,阿木图,你怎么不呆在家中?
阿木图指着那个土包,把事情简洁平静的告诉他。他脸上有一道疤,他说他是你那个窟的窟主。
艾力听完,望望天色,说道,逃吧,我们逃回楼兰去。
这个人艾力认得,以前就一直对匠人打骂相向的,匠人的地位低,不管你有多么高的手艺,也只是做奴才的命。他的阿木图今天差点被人强奸,他的担心果然成了真。
两人马上启程,即刻回老家。往黄沙大漠中跑去。
没有钱也没有关系,只要心爱的人还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