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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水调歌头

水调歌头 知音

引子: 相见何太迟, 相别何太早

春秋时期,俞伯牙不但是楚国位高权重的大臣,而且还是闻名六国的琴师,然而,因着没有几个人能够读懂他的琴声,他终日的郁郁寡欢。

这样的情况直到遇到钟子期。他的琴音,子期读得懂。子期是他的知音,是他的益友。

有时候,男人之间的友谊,比起爱情更见纯粹和伟大。

那一年,他因着不开心沿江游玩,在一处江边泊船,对着暮天,抚琴弹奏。

却听到对面不远的山上,一个樵夫模样的男子叹道,这是何人,弹得如此好琴?

当时的他不由嗤之以鼻,说道,荒郊野外,哪来听琴之人?

不料对方却道,既有弹琴之人,自然会有听琴之人。

当下心里诧异,觉这人言语不俗,立马命人邀请到船中少叙。

就这样见到了钟子期,在自已的舟中,看到他,虽然一副樵夫打扮,却依旧气宇轩昂,丰神俊郎。

想到这里的时候,伯牙的船已经又靠了岸,停泊在一个不知名的渡口上。

伯牙抬头四望的时候,却见到江边立着一个坟头,坟前正坐着一个娇媚的妇人。那个妇人也是奇怪,一身红衣绿裙,手里拿着扇子,使劲的扇着坟头。

伯牙想,难道这个地方,是用这种方式向亡人拜祭的吗?可是见那妇人,脸上却并无悲凄之色,眼睛内火烧火燎的,尽是焦急。

心里好奇,想反正是游玩,不如上去打听一番。

便走近去,问道,小娘子,你这是做什么?

那女子见来了一个英俊富有的年轻公子,不由站起身来笑道,公子有所不知,这是我亡夫的坟。他死的时候,跟我说道,你年纪轻轻,又生得漂亮,要你给我守着是不太可能的。我也没什么别的要求,只希望你待我坟头的泥干后,再行嫁人。所以我现在用扇子扇,希望它快点干了,我也好早点嫁人去。

伯牙听得,心内好笑。转过身来,回到自已的船中。看到刚才的妇人,想起自已身边的妻室,贵为楚国大臣,也是妻妾成群,却没有一个知他的,成天的围在他的身边,不是要吃就是要穿,让他烦恼死。还是子期好,当时一听就能听出他琴音中的哀愁。让他生在世间,因着有一个人知道他了解他,从而以前的那种千万人之中的入骨的孤独再也没有了。

第二天,船依旧沿着长江顺流而下。

却不料碰到江洋大盗,伯牙的船被抢,有个胡子大盗要用刀砍伯牙的梧桐琴,那是伯牙的至爱,不会半点武功的伯牙红了眼,冲上前去以身相护,盗贼的刀即将落在他的背上,却并不见流血,大盗害怕,伯牙吃惊,回过头来,却见着子期抱着他,以身体护着他,他心内惊喜感动,哽咽道,子期,幸亏你。子期对他微微一笑,携一把刀出来与众盗贼血拼,他虽无武功,身上却刀枪不入,拼着一腔血性和不怕死的勇气,帮伯牙打退了所有的盗贼。

丢了刀,浑身溅满鲜血,站在船板上对着伯牙虚弱的微笑。

伯牙笑着走近去,拉他手进船舱中坐下,问道,子期,你怎也到此?

子期笑,告道,我想念你。家中事已安妥,所以出来寻你了。

伯牙心下疑惑,想起第一次见面,他抚琴,琴声铿锵有秩,如金石之声,心里想着威峨的高山,琴声刚响不久,子期就拍手笑道,良兄志在高山也。他心下吃惊,又变换琴音,心里想着流水,也被子期立马猜中。当下大喜,知道知音难求,便邀请子期与他同往楚国,子期却说,父母在,不远游。他要留在家乡,赡养父母天年。他无法,才与他依依告别。可是拉着他的手,却是这样的舍不得。害怕与他一分开,他又要重归原始的寂寞和孤独,身边莺莺燕燕,却没有一个知道他所想的人,他说,子期,相见何太迟,相别何太早啊。子期也难过,说道,我又何尝不是,我不能来看你,但我每日会站在高山之巅望着你来的方向等着你。

伯牙才快乐了一点,说道,一年之后的这一天,我一定再来见你。

相约别去。

而现在与他一年之期既将到来,他刚好不久乘船要去见他,他倒来看他了。

他问,你的父母身体还好吧?在船舱的灯光中看着他,心内是这样的平和与欢喜。

子期笑着点头,说道,劳你问循,都好。

晚上便同被而眠,半夜中感觉子期起来,征征望他半响,然后替他掖好被角,长叹一声,便又睡下,他心内温暖,在黑暗中含笑将手搭在他的背上。可是却感觉他的背部冰凉。心里吃惊,想是他因为把被子都让与他,自已却着凉了。便往里挪了挪,自已大半边身边露在外面,用被子将子期裹紧。子期知觉,侧过身来,面对着他,笑了笑,告他道,我今次来找良兄,一是因着想念,另外是有事相托的。

伯牙笑,说道,你我之间,不必见外,你有什么事直说就是。但烦我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子期含笑,眼神却黯然。自与你别后,我身体大不如前。然高堂父母都还在,万一有个什么好歹,还请你代我照看他们。

伯牙点头,说道,贤弟放宽心,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我们两都还年轻,不要说这种生老病死的丧气话为好。

子期点头,不再言语,伯牙拍他肩,让他安心入睡。

第三天,船到郢都,子期告别,伯牙抚琴送他,本想含笑告别,却见琴音里悲凄无限,令他自已也诧异,子期长叹一声,身体在风中微微摇摆,告道,伯牙兄,你工事烦忙,如果没有时间,就不要来看我了。两心若是相知,不在身边也等于是在身边。

伯牙点头,抬头时,却已不见子期的踪迹。

一年期限到了,伯牙还是按捺不住自已对他的想念,乘船去子期的家中看他。

到了,他站在船头四望,见两岸高山相对迎出,哪里还能看到什么人迹。子期曾说过,良兄来时,我定算着日期每日在山顶观望。我见良兄容易,然,我家处大山之中,良兄见我却难也。

如今各个山顶却不见子期的身影。

心下着急烦恼,无意中看到梧桐琴,想起他既是自已高山流水的知音,我何不以琴声唤之。

心里思之,当下抚琴,却琴声悲伤,抚到一半,琴弦断绝。

他吃惊,急急下船上山,知道他的贤弟子期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到了山路上,逢人打听,请问你们认识钟子期吗?

许多人摇头,到了后来,走过来一个颤微微的老人,伯牙依前问候,老人听后却哭出声来,哽咽道,子期正是我儿,他自从与俞伯牙相识后,每天白日上山打柴,晚上勤读琴书,积劳成疾,前阵又终日站在山顶观望,已感了风寒死去了。

伯牙闻之,大恸,想起上次他来见他,原来是来跟他告别的。

想起悲伤的琴音,想起他夜间冰冷的身体,黯然的眼神,还有他的刀枪不入,没有章法的拼杀。

眼里有了泪,哭倒在地,告道,大叔,我就是俞伯牙,子期的坟在哪里,我要去拜祭他。

老人含泪,带他去。

站在钟子期的坟头,伯牙拿出自已至爱的梧桐琴,闻讯而来的山民们看到他拿出琴来,以为他是要奏乐,悄悄说道,这个人真奇怪,死了人了他还有心情弹琴。纷纷拍手讥笑。

俞伯牙不理,知音只有子期,这世间的俗人又有几个能明白他和他的感情。

琴曲抚完,伯牙告道,子期你不在了,我没了知音,此生再也不会抚琴了,这琴留下来也没用了,不如送你。

说完举起宝琴砸烂在钟子期的墓前,众人皆唏吁。

伯牙归去,果然记着子期的相托,带着子期的父母回了郢都,殷勤孝顺,胜过自已的父母,只是从此又复从前模样,没了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