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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借力打力(3)

蔡洪走后,许错立刻把罗羽邪叫来,询问德州行营的扩建和募兵适宜。

罗羽邪详细陈述了一番,然后道:“在本营,兵力已充至五百,将陵那边的募兵,也有了三百以上的成果,再加上卑职先前带来的兵马,已有千人之数,上面派下来的也就是这个数目,咱们可以交差了。”

许错便问道:“兵装粮饷是否齐整?这些新兵的素养如何?”

罗羽邪道:“兵装粮饷,都是大梁从各地募集,走运河送过来的,兵装足够装备新兵,粮饷也可维持两年的用度,若是训练新兵花费加剧,也足够一年的用度。至于新兵素养,倒也还能入眼,毕竟德州人丁兴旺,募集上来的都是壮丁,无有老幼病残,只需花上三年五载,教以战阵号令,必可成为强兵。”

许错满意地笑了笑,道:“事不宜迟,这就召集全军,做一次行军拉练。”

罗羽邪看出事情不太对劲,便道:“行军拉练,是不是为时尚早?毕竟这些新兵尚未接受训练,行军途中稍有不慎,会使军心溃散。”

许错道:“那就把长河、将陵、平昌三县原有的德州兵调出来,酌情拔擢一些将官,分而管带新兵。”

罗羽邪道:“这样倒也可以,卑职这就去办,至于行军拉练的途径,还请参军示下。”

许错取去帛图,指点道:“全部兵马先在长河与将陵之间集结,然后急行军南下,三日后,我要看到全军在安德城下列阵。”

罗羽邪骇然道:“参军,你要对拓跋大人用兵?”

许错笑道:“那倒不是,只是要给他检阅一下这些日子的募兵成果。”

罗羽邪自然知道他在说反话,便道:“参军,拓跋大人手里有两千精锐,咱们这一千新兵,怕是入不了他的眼。现在就让他检阅,会被耻笑的。”

许错胸有成竹地笑了笑,道:“不妨事,不妨事,有三日工夫,有一日集结,后两日行军四十里,日程绰绰有余。让新兵们活动活动筋骨,其间教以队列,也可提升士气。到得安德城下,必是军容齐整,士气鼎盛,拓跋大人应会满意的。”

罗羽邪哪里放得下心,虽说许错这样办,可以提升士气,让新兵看上去有个模样,但若真打起来,却一定是不堪一击的。

许错知他顾虑,便又劝道:“放心吧,我与拓跋远一时半刻打不起来,调新兵去安德,的确只是让拓跋远过过眼,然后我会借此和他商谈一些别的事情。”

罗羽邪见他信誓旦旦说不会打,才只稍微安心,也只得按照他的意思去办。

德州行营的扩建暂时停止,全营兵马整装出动,一日后,在长河与将陵两县中间,和全部新兵会合集结,德州原有兵马和罗羽邪的一都百人层层拔擢,分派去管带新兵,然后便由罗羽邪带队南下,向安德行军。

许错换上快马,带着十个精挑细选的随扈,先一步抵达安德,入了城,把沈龚的人也都召集起来,然后便气势汹汹地去了刺史府邸,来到门前时,忽然从左右巷子中涌出大队人马,手持兵戈,将许错的人团团围在街上。

过路的人一见这架势,慌不择路,纷纷避走。许错趁着路人没有走净,便先喊道:“司兵参军许错为经学博士之事而来,请通报拓跋大人。”

不多时,拓跋远麾下的一个胡人将官出了府邸,道:“许参军,拓跋大人有请,但请单独入内,这些随从,必须在外面等。”

许错道:“那也是应该的。”便让沈龚带人在外面等,自己进了府邸。

拓跋远早已端坐在正堂之内,身后背后数十刀斧手,只要许错进来,一言不合,便是一个掷杯为号,刀斧手齐出的局面。

许错堂而皇之步入堂内,先按例行了一礼。

拓跋远冷笑道:“许错,你先是藏匿罪人沙傲鹏,后调动一千德州兵冲向安德,现在又带着大队人马冲到刺史府邸撒野,许错,你活够了?”

许错微微一笑,道:“大人这话,着实让卑职惶恐。卑职哪里藏匿了沙傲鹏?他就在德州行营,卑职可没有隐瞒。至于调动一千德州兵,乃是为了拉练新兵,到安德来,则是请拓跋大人检阅指点,绝无异心。而卑职带人来到刺史府邸,那更不是来撒野的,而是有要事禀报大人,怕路上遭宵小阻拦,故而带了人做护卫。”

拓跋远斥道:“你唇红齿白胡诌几句,我便信了你吗?”

许错仍微笑道:“大人,卑职所说,句句都是实情。大人可知,经学博士大肆诽谤朝廷,拉帮结党,煽动民变,俨有洪水猛兽之势。卑职前来,正是要向大人禀报此事,请大人切不可存妇人之仁,务必施以霹雳手段,将经学博士一党一举铲除。”

拓跋远一愣,这一次,他本来就是要逼许错和经学博士起冲突,借着经学博士的威望,激起民变,对付许错。谁知许错却跑到他面前来,口口声声要办经学博士,岂不正中下怀?拓跋远心中一喜,沉着脸道:“什么经学博士诽谤朝廷,煽动民变,全是无中生有的污蔑之词。许错,你这般胡言乱语,莫非还是想保那个沙傲鹏?”

许错笑道:“看来拓跋大人尚不知外面的情形,请听卑职细细道来。当日卑职来德州劝和,那经学博士便是主战的一派,势要与我梁军拼死一战。后来,我梁军入主德州,虽善待百姓,但那经学博士不识时务,便有了谋反之心。本月癸未日,幽州人高行周来到德州,在州学开坛,大肆散布谣言,诋毁大王,诽谤朝廷,此事乃有人证,不难查实。且这高行周乃是出自经学博士门下,素来与江湖匪盗交往,可见经学博士已然成党。这一次,高行周在州学煽动生徒,乃是得到经学博士认可,其奸险用意,不言自明。这一桩桩罪行,已是证据确凿,拓跋大人理应严查不怠。”

拓跋远冷笑道:“胡说八道。许错,你干脆直说了吧,为了保那沙傲鹏,你便要陷害经学博士。”

许错苦着脸道:“大人怎就不能信我?”

拓跋远道:“经学博士德高望重,我岂能信你一面之辞。”

许错道:“那大人连证据也不认了?”

拓跋远狞笑道:“若我说不认,你是否打算用你那一千新兵,与我的两千精锐操练操练?”

许错苦笑了一下,道:“卑职岂敢。”顿了顿,又道:“若拓跋大人不认,那也无妨。反正我已经把这件事的始末写好,相关证言也都附上了,若我一个时辰内出不了安德,则那封公文就会送往大梁。”

拓跋远立时色变。

许错笑道:“拓跋大人信不信我,并不重要,只请大人好生想想,经学博士一案,非同小可,大人知情不办,已是不该,反而沙傲鹏按章办事,却被你给治了罪。这要是传到大梁,难免有人误会大人是与经学博士结了党,起了反心。卑职言尽于此,请大人明察。”

拓跋远气急败坏起来,原本准备好的一盆脏水,不但没泼到许错身上,反而弄湿了自己的脚,实在让人窝火。

这时许错又道:“卑职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有几个人,请拓跋大人交给卑职,卑职领了人,便可以走了。”

拓跋远怒道:“你还要什么人?”

许错道:“是州学的四个生徒,赵敬、郭简、冯道、柴锦沧。请拓跋大人快点让他们过来。”

拓跋远哪里肯把人交给他,可又不能不交,心里便起了杀意。

谁知许错又道:“请大人赶紧交人,还有,若少了一个,卑职便不走了。让我那信差送信去大梁,卑职便在这里陪着大人,等大梁派人来理论。大人,这个要求,实不过分。只要大人办了经学博士,交出四个生徒,则卑职立刻返回行营,大人也可以安心享乐了,岂不两全其美?”

拓跋远不说话了,垂头思索着,越想越努,好几次就要下令把许错当场宰了,可最终他还是忍了下来,一来,许错的一千新兵正在赶来,虽是新兵,但若真闹起来,他就要大开杀戒,免不了惊动大梁。拓跋远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对梁王还是十分畏惧。二来,自己找的那四个生徒全是废物,绑在一起想出的计策,都不能伤许错一根寒毛,反而还被悉数顶了回来,伤了自己,可见那是四个废物不值再用。便强捺怒气,派人将那四个生徒带来,交给了许错。

许错也不多言,礼数周到地告了辞,便带人离开了刺史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