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红了樱桃 绿了芭蕉 流光容易把人抛二
早晨快九点时,我才起床。突然想起夏校长让我给他写一篇论文的事,昨天上午就已经写好了,忘了给他,不如现在给他送去。
走过吴倩倩的宿舍,突然发现门没有锁。
难道她已经来了?来这么早!
我们这儿,因为重理轻文,语文课都是排在三四节或者下午,上午前两节必须让位给数学和英语。因此,吴倩倩都是快十点了,才从县城家中赶来。
我不由得敲了敲门。
里面问:“谁啊?”
我说:“我。”
吴倩倩开了门。我发现,她只穿了件毛衣,包包特别的明显。看来她是刚刚起床。
我把门关上,来到她的床边。
秋末的天气,已经有点凉了。吴倩倩又坐回了被窝里。胳膊放在膝上,低着头,不说话。
我说:“白生气了,我不会勉强你的,强扭的瓜不甜。”
她轻轻的说:“没有,我没有生气。”
我说:“你今个咋来恁早啊?有事啊?”
她说:“我夜个没有回去。”
沉默了一会,她又说:“天太晚了,我怕摸歇,给家里打了电话。”
我说:“都怪我。”
我想问她没有回去怎么不告诉我,但怕自己太自作多情了。于是我改口说:“我看这样吧,我写两个纸条,一个是我的名字,一个写上你男朋友的名字。然后,你闭着眼挑一个,如果是他,我会安安静静的走开,从此浪迹天涯流落街头;如果是我,那不好意思,老老实实听我的话,做我的女朋友。中不中?”
她笑了。
我问她:“你男朋友叫什么?”
她说:“他姓田。”
我说:“好,看好了,田研究生,我写上了,啊。”
事实上我写了三个名字,两个都是我的,把“田研究生”不留痕迹的夹在了中指和食指之间。
我把阄儿叠好,捂住双手,摇了摇,伸开手。
我说:“闭上眼睛,心诚则灵。”
她郑重其事的拿起了一个。
我故作自信的把另一个扔到了窗外。
她神色严肃的打开,一看是我的名字,十分不满的笑了,推了我一把说:“你肯定作弊了,去叫窗户外面那一个拾回来我看看!”
我搂住了她,疯狂的吻她。她的脸又红了,把我的手拨开。我松开她,看了她一眼,她也看了我一眼,低头不语。我又抓住她,把她的毛衣脱了下来。她里面穿了一件胸衣,皮肤像雪一样白,头发飘散在胸前对映分明。她生气的瞪了我一眼,拿起毛衣要穿上。我夺了过来扔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我的手伸到了她的胸衣里,她的包包像兔子一样光滑,又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弹力。她轻轻抓住我的胳膊说:“别,别这样——”
我把她的胸衣脱了下来,把手伸进被子,把她的裤子连同内裤一起抹了下来。雪一样的肌肤令我眩晕,搂着她光滑的胴体,我把她狠狠的压在了身子底下。她的两个包包坚挺而柔软的抵住我的胸部,令我有一种置身云中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她的手,在我背后,越搂越紧,几乎要把双手十指抠进我的背部。
没想到,和吴倩倩第一次交合,就做成了。我们是这样的快活。正如我希望的那样,她不是童女,我们轻易就能做成了,不需要我费什么功夫。这真是太好了。
学校里一些男教师,还想着找人说媒,找吴倩倩做妻子呢!
这些人那种复杂的生活方式,怎么抵挡得了我的简单的生活方式?
其实在这一章我并不想过多的写吴倩倩,因为过了春节我们就分手了。那时,说句实话,我的确很恨她,恨她不坚定,恨她顶不住她父亲的压力。
可是现在,我已经彻底的原谅她了。
在当时,我每个月只有二百九十块钱。而她,也没有钱。她那瘦瘦高高的父亲,拆散我们,拆散得对,两个穷人生活在一起,会有什么意思?生活就是生活,它不仅仅是由爱情来构成的。与其做两条相濡以沫的鱼,耗在一起过贫穷的生活,不如分开,相忘于江湖,去各自寻求各自的发展。
可惜我当时不明白这样的道理,还咬牙切齿的想杀掉她的父亲。
想想,真是可笑!
我张阳阳,那么贫穷,哪里配有爱情!
可恨自己,当时竟然不明白、不死心、不懂得爱自己!
时隔十一年后的今天,我早已调到了绣江县,甚至绣江都厌倦了,下一步计划,就是北京或者上海。绝不去中国二流的城市。女人,已经不是问题了。
十一年后的今天,我在绣江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又见到了她的父亲,就是他,是他,当年逼着吴倩倩离开高老庄、离开我,去济庆私立学校,活活拆散我们的!
他还是那么瘦,似乎穿的衣服也是十一年前的衣服。人群中再次邂逅,他骑着自行车,迎面驰来,还像当年一样,面无表情。
我骑着摩托车,冷冷的擦肩而过。而在当年,我的杀人计划中,就有,骑着摩托车,从后面,将他撞死的设想。
可是,现在我已经不再恨他了。我突然意识到,即使当年,我能够杀了他,也不能显出我多么高明。这就如同苏秦在嫂子面前炫耀车马,朱买臣在离异的妻子面前炫耀富贵一样,致君尧舜上的抱负哪里去了?安民济物的理想哪里去了?这样的男人,也只配在妇人面前炫耀炫耀罢了!
男人,要有大志,不能老是沉溺于小儿女的情怀。
倩倩,不管因为什么使得你和我分离,我都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们的感情,如今,我只有在这里,深深的祝福你,快乐,幸福,好人有好梦。
尽管爱情那样的让我心痛,但是,我还是要写一写,我的小小的狐仙。
因为,事到如今,我还是爱她,还是无法将她忘怀。
一九九八年的春天来了,风和日丽,燕语莺啼,杨柳青青,蝴蝶翩翩。我,却在这春情勃发的季节,陷入了深深的孤独。
有一次我去县城玩,发现有一个白发灿然的老干部,在路边卖半价书。
他的左右两边,每隔十几步就有一位算命先生,甚至有两三位女先生。这些算命先生,有的是真瞎子,有的是假瞎子。
同样是闲来无事的老年人,谋生的方式却各有各的选择。我很佩服这位老干部,便停下自行车,翻他的书看。
大部分书还不错,比如读者、海外星云、东南西北、人生与伴侣。不过,都是过期的。
当时,这些书大部分都是定价三块钱,老干部卖半价,一本一块五。
我翻了几本,感觉爱不释手。
我说:“干脆,您把恁些书,一本一块,全部卖给我,中不中?”
老干部很高兴,立即同意了。
我把这一百五十多块钱的书带回了高老庄中学。回到老家,把我长期以来积攒的几百本书也带到了学校。
就这样,我的“梦停书社”就在二楼我的住处,正式开张营业了。
经营业务:租书,押金三元,一天扣一毛钱。如果今天下午来租,后天上午还书,就只按一天算。
营业时间:我把课程表贴到了门上。除了上课时间外,都是营业时间。
顿时,一下课,学生们一群一群的、疯狂的来到我的宿舍租书。
我发现,这里的学生,对课外书的渴望,对知识的渴望,竟然是那样的强烈。
因为,找遍明水镇的整个大街,找不到一家书店,甚至找不到一本书。
这就是我们这儿,文化发展的真实状况!
星期天,盘点了一下,发现赚了七十多块。我想,照这样下去,我一个月可以拿两个月的工资了。
那时,猪肉才三块钱一斤。二十块钱,就够四个老师在饭店里撮一顿了。
而十一年后的今天,猪肉已经涨到了十三块钱一斤!
在一个南风飘荡的傍晚,已经放学了,一个小女生,单独来到了我的宿舍。
她对我笑了笑,开始翻书看。
她穿着红色的上衣,米黄色的裤子,年龄虽小,面容上却有一种妖媚的美。
眉眼就像那个歌星李雯,不过应该像她小时候。
我问:“你是哪班哩啊?咋还没回家?叫啥名字啊?”
她抿嘴,笑着说:“俺叫个胡丽,是初二的。”
我说:“我教过初二啊,咋没见过你?”
胡丽沉默了一会,笑着抬眼看了我一眼说:“俺才转来,你没见过我。”
最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