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贩卖人体器官的郎氏家族 (1)
如果上一章关于小偷的事情,你还能接受的话,那本章所讲的内容,将会超出你的心理承受能力;所以我在这里提醒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在我毕业三年之后,我们高高大大的张雁峰外出打工去了,因为他已经二十岁了。在我们农村,不能上大学,不能参军,剩下的,只有打工这条路。这是我们的命运,我们安于这样的命运。可是我们的张雁峰,一没学历,二没技术,虽然长得比较高大帅气,但是又不懂得怎样去讨老女人的欢心,所以最后,只好到那阿山的煤矿去做了一名煤矿工人。
他打电话告诉我,煤矿的老板,就是胡丽现在的丈夫郎白华的哥哥——郎白金。我说那好啊,那如果有一天,胡丽给我打来电话,我就告诉她我们这层关系,让她告诉她婆子大哥,也好对你另眼相待一点、格外照顾一点。
但是到年底的时候,事情起了变化。
腊月初七的早晨,天刚蒙蒙亮,四十岁左右矮矮胖胖的老板郎白金就像往常一样,来到工人的宿舍召集大家下井干活。他那白胖的脸上泛着红光,笑容可掬的、亲切的告诉大家今天是最后一次下井了,明天就要放假了,大家就可以拿着这半年多来拖欠的工资高高兴兴的回家过年了,所以今天这最后一班岗,大家一定要守好,活一定要干得漂亮。
这个大宿舍的三十多位工人听了之后,都很高兴,因为关于他们的工资,先前他们都只是借了一小部分寄回家,还有大部分都在老板那里欠着呢!那可是很大一笔数目啊,每个人至少都还有一两万吧,这回终于可以回家过个绚烂富足的春节了!
由于昨天晚上不小心吃了点路边的地摊零食,雁峰那天早晨刚好肚子疼,结果等大家都下了煤井之后,他还蹲在旁边不远处一堆干草丛中拉肚子。刚刚拉完,正准备站起来,突然听到煤井口“砰”的一声巨响,煤井被炸掉了!烟雾弥漫中,郎白金兴致勃勃的说道:“好了,结束了,大家都可以回去了!”一个打手也兴致勃勃的笑道:“这些傻笔,还想着领钱呢!找阎王爷算账去吧!”这时响起一个苍老庄重而严肃的声音说:“去看看,去看看井口炸平没有。别忘了插上一块牌:此井作废!”其他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雁峰吓得啊,那是浑身哆嗦、裤子几乎都提不住,骨头软得再也无法站起来,一下子就趴在了地上。那个苍老的声音,一听就是郎氏集团的老总郎千里,雁峰原来在大会上听他讲过话,只是不知道这一次,他是什么时候来到那阿山煤矿的。原来他来到这里,就是安排儿子把这些工人们全部给闷死在煤井下的啊!
等这些人走了之后,雁峰慌忙爬着爬出了那阿山,爬到公路上,慌忙拦了一辆客车,也不问去什么地方的,就急忙慌慌张张的坐到了车的最里面。
辗转回到老家之后,还是心有余悸,几天都不说话,只是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当我们知道这其中的原委之后,我们也是半天没有说话,我这个做教师的,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样的事情了!事到如今,当我看到李扬拍了一部叫盲井的电影,就获得了柏林银熊奖,我不禁感到无语、冷笑。为什么?我笑李扬他撒了谎!他那部电影,讲述的好像是两个煤矿工人,叫老王和老宋吧,回到家乡,招聘一个工人去下煤井的事。把那个工人招到煤矿之后,两个人和那个工人一起下井,然后在煤井里合伙把他打死,然后再和老板交涉,就说是下面出了塌方事故,把他们招来的那个工人砸死了,要求老板赔一笔钱。老板为了息事宁人,只好忍痛拿钱。等两个人骗了这笔钱之后,就再次回到农村,到另一个村庄,再去骗另一个人跟他们一起去挖煤。
看到了吗?李扬把我们的农民工,描述得太残忍了;把那些老板,描述得太好说话了、太冤大头了。事实上,我们的农民兄弟,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别说是杀人,连一只狗都不敢杀。他们本分、老实,淳朴、厚道。为什么是这样的?因为他们迷信,尽管很多人已经接受过那种无神论的教育,但还是几乎没有一个人不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没到”这样的话,几乎没有一个人对农村那种传统的因果报应怀疑过。他们迷信啊,他们怎么会像电影中那样为了一点钱就拿自己的兄弟开刀!我们的农民,难道很看重金钱吗?我不知道写这个剧本的人是谁,我不明白他怎么能够拿自己对于金钱的贪婪态度来衡量来推测我们的农民!
李扬他竟然拿这些虚假的东西去欺骗外国人,并且给外国人一种错觉!李扬他是什么出身啊?他是在尽一个文艺工作者的责任替人民说话吗!他根本不了解农民,他不了解农村那种盘根错节的亲情根本不是金钱所能够动摇得了的。这些无情的污蔑农民的王八蛋,都该拉出去枪毙,他们竟然给外国人这样一种错误的中国农民形象!
写到这里,我想起了电视上那些丑化中国农民形象的小品演员,他们也该杀!
我们再来看一下郎氏家族的二儿子郎白元。当然了,在我写这篇小说的时候,高高瘦瘦的郎白元,他早已经从哀劳山出逃了,不知道是逃到了外国,还是一直躲在某个静静的角落;或者,他已经被抓起来枪毙了。
他犯了什么罪?
如果没有工人从哀劳山逃出来,我们都怎么能够知道这些令人发指的罪恶?
郎白元从车站、人才交流市场去招聘农民工到哀劳山开矿。具体的工作就是搬石头,搬到碎石机上打石粒子。等工人们到了工地,才发现,除了每天三顿无法吃饱的窝头菜汤,什么都没有,别提工资的事,提一次挨一顿打。打了你之后,几个打手拎着你,让你看看地形:你想逃跑吗?我告诉你,三面是山,一面是悬崖,你要想逃跑,除非从悬崖上跳下去!
但是后来还有五个工人不堪折磨,用藤蔓编成一条长绳从悬崖上缀了下来。结果摔死了一个,在山下的公路上被抓回来一个,其他的三个人,逃跑了。
被抓回来的那个工人叫赵本水,他苦苦的哀求说,自己是因为刚刚结婚、太想老婆了所以才冒着被摔死的危险从悬崖上逃跑的,希望以此来感动郎白元。
想老婆?郎白元笑道:我今天就让你,从此以后,再也不想老婆了!
说完下令手下的一个打手,把赵本水的蛋给割掉了!
赵本水立即疼得昏死了过去。
关于赵本水被割掉了蛋这件事,郎白元突然冒出了一个灵感:以后再招来工人,干脆就把那些面目清秀的,看起来比较体弱的,不适合搬石头的,就让他们变成太监,然后再切除大脑的某个部位,破坏他们的记忆能力,将他们变成只会干活的奴隶,卖到香港去,岂不比菲律宾女佣人更能干!这下不成就了一种行业?
再说成功逃跑的那三个人,其中有两个就这样像个野人一样,一路讨饭摸回了老家。另一个,虽然也知道郎氏家族曾经一次性的就给家族的保护伞送了一亿元的礼,但还是因为身无分文又不愿靠着乞讨回家,就冒着必死的决心到公安局报了案。等到特警攻进哀劳山的时候,工人们虽然骨瘦如柴,但是毕竟还没有精神崩溃,纷纷从山洞里跑了出来,准备趁乱逃跑。特警们好不容易才稳定了这些人的情绪,给他们水喝,给他们饭吃,安顿他们,让他们坐上车,回去录口供。
但是,等到特警们最终来到山洞的最里层,发现,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工人,瘦骨嶙峋,目光呆滞,面如死灰,坐在地铺边纹丝不动。特警们问道:老大爷,你看人家都跑了,你为什么还不跑出来?
老工人口齿模糊的说:我,我,我这还有,一条命!
说完指了指地铺上的赵本水。
特警们这才发现,被割掉了蛋的赵本水,正躺在那里,已经快要奄奄一息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老工人悉心的照顾,恐怕他早已经死去了。几个特警不禁哭了。纵是钢铁男儿,见到这种人世间出来没有过的情景,怎么能不流下眼泪!
哀劳山上,到处都是被击毙的打手。可是郎白元,早已经闻风逃跑了!
这就是本小说中的郎氏家族,真是:罄南山之竹,书罪无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
如果你觉得这些你已经无法忍受了,那我告诉你,还有呢,郎千里和他最小的儿子郎白华还没出场呢!这两个千刀万剐都死有余辜的王八蛋!你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吗?
胡丽,离开你之后,开始了我的教学生涯。从学校毕业的这三年,生活一直很平淡,没有激情,没有意外的惊喜。慢慢的适应了这种生活,虽然平静但是可以渐渐的疗治所有的伤痛。三年的日子转瞬就过去了,生活早已经变得乏善可陈。每年的暑假,我还会来到流沙河边,来到那田野里,向西,朝远方观望,幻想着有一天你又从周口跑过来。有时,会是微风吹拂的夏夜,很好很亮的月光,杨树叶在哗哗哗哗的响,青蛙在河里不停的鸣叫,那声音此起彼伏。我一个人站在空旷的田野里,望着那皎洁的月亮,想象着那月亮里面,哪里是桂树,哪里是玉兔,哪里是吴刚。甚至怀疑起人类登上月球的故事只是一个传说,一个传说而已。
有时,还会听到夜莺的叫声。
有时,还会看到某个老乡,还在月光下不停的锄地,在护理那些玉米苗。
可是,不管白天到黑夜,还是黑夜到白天,你始终不会出现了。我渐渐的明白了一个无法逃避的事实:我们,属于不同的世界,今生今世,再也不可能见面了!
放秋假的时候,收完豆子和玉米后的某一天,我又来到河边,突然远远的看见,一个白衣女子,正匆匆忙忙的跑来,来到小石桥上,正在朝这里观望。
我不禁惊呼起来:天哪,那不是胡丽吗!
她正站在那里,站在那流沙河的小桥中央,似乎在喘息,似乎在休息。远远的望去,好像一只白色的狐狸,风姿万种,迎风招摇。
天空中突然打了一声雷,刹那间白云变成了乌云,天空变得灰蒙蒙。那闪电的光芒穿过乌云,像一把利剑劈开了这个世界。
我喊道:“胡丽!胡丽!”
我朝小桥边跑了过去。
这时,我突然看到,在流沙河的岸边,还有一个人,穿着绿色的军装,正端着一把猎枪,带着一只小猎狗,踏过一捆又一捆的玉米秸秆,正在寻找猎物。
那个人正是刘劝云。
那只小猎狗跑到胡丽身边,不住声的狂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