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杨露见那陈暮为两个小黄门吓破了胆,无可如何地叹了口气,手扶了床沿一侧身跃下床去,手扶于陈暮的肩头上,凑过面去,同陈暮小声地说道:“好生的可笑,哥哥无来由的只是于自家的心中恁的怕了那两个不晓事的小黄门的。只而今你我孤男寡女同处于一室之中,便是无那般的事体也自要分辨不清了的。适才弄得小妹我的发髻蓬松了的,正好趁了哥哥的手将之拾掇上一下的呢。唔。”
杨露手扶了陈暮的肩头,把自己的面颊贴在陈暮的耳鬓之侧,不无温款地把手指于陈暮的胸膛上抚弄着,于眼角眉梢间透出几分狡黠的意味。
陈暮为杨露一句话点醒了,心中想,可不是自己一时莽撞打乱了妹子的秀发么?于是回过身,手上扶了杨露的身体,替杨露整理头上的乱发,口上说道:“此番你我困于这小小的五殿中也不是个长久之策,只怕那两个小黄门再来聒噪。天色已是不早了,你我且离了这里另寻一处安身的所在才是。”
杨露微微地笑着,把手指于陈暮的唇角上抚弄着,于面颊上浮现出不以为意的神情,低低的声调同面前的陈暮说道:“我只不是有心要嘲讽哥哥的小家子气,而是这般的作为委实的不像是个豪杰当做出的。想你我所在的殿堂等的华奢?外面的雨声如何的醉人?奈何哥哥一朝受了两个小子的搅扰便只是要走路,想你我也不是轻便的进来的?如何就。”
陈暮心上急于寻一处僻静的所在,和杨露共效于飞之乐,如何肯听从杨露的劝阻,耽搁在这个不稳便的所在呢?一面替杨露整治着头上的发髻,一面口上说道:“贤妹有所不知,此处景致虽好,却不是做那勾当的好去处。不说那帮闲得发慌的黄门一会儿便要走动上一次,只是你我的心中也各自怀了鬼胎,如何能将那男女间的情事做的十分美满呢?”
杨露见陈暮说得十分的恳切,心中也明白,实是陈暮这个色狼想携了自己到一个无人的所在,尽兴地拿了自己取乐上一番,却不是怕了两个糊涂的黄门。杨露拿手指捏于陈暮的下颌之上,凑过唇儿,于陈暮的嘴唇上吻了一下,眯了眼睛,低低的声音同陈暮说道:“这般说我等是真的要走路了的,只是哥哥可是有个计较的么?只左近哥哥可是有上一个安身立命的所在么?我们好权且于其中容身一时,莫不是哥哥要我同了哥哥于这秋雨之下行那云雨的勾当不成?”
杨露的心思何等得细腻,只是用口上的话儿去逗弄陈暮说出实话,自己好计较出一个对策来,正是用出江湖上骗子的行径出来。只是陈暮憨厚得紧了,一发听不出杨露话语背后的套子,只口上应道:“我京城中尚是无什么安身的所在,到了京城之外的荒郊野巷,如何便有了?只是走一步说一步,现今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此番杨露头上的发髻已整理的差不多了,陈暮把杨露的发簪替杨露插上,仍依了过去的样子,弄成一个道士髻。杨露于手上扶了头上的发髻,轻轻地晃动了脖子,感到确实稳便了,方才微微笑着同陈暮说道:“恁的,哥哥只权且听凭了小妹我的主张便了,此去西北二十里的所在有个山,山上有个道观叫做什么西山观。小妹我颇识的其中的几个道人的,哥哥不妨同了小妹西北一行,到那小小的道观中权且安身便了。未知?”
陈暮呵呵地笑了一个,替杨露拾掇了一下身上的衣裳,同杨露说道:“任凭贤妹主张。哥哥一个粗人,也无什么好说的。只是方才一场绸缪,如今贤妹看上去更增添了几分的娇媚,只好像醉芙蓉一般。哥哥此番进京有幸结识了贤妹这般的好女子,实乃三生之幸也。”
听陈暮那般说,杨露心中只是暗笑,心想,好个陈黑头。兀的不晓得自己落在我的摩掌之中,我只舍掉了身上的好多便宜让你吃,日后看你不做了小爷的走狗么?
两个人彼此牵了手,一道朝向殿外走去,那五殿四面回廊环绕,前后左右相对了是四个殿室,更加上中间的正殿,正是五个大殿,所以被人称为五殿,两个人出了正殿,上了回廊,出了副殿的殿门,已是来到了外面的池岸之上。
微风习习,细雨斜斜地织着,满池上下全是沙沙的雨声,两个人出在殿外不多时,身上的衣裳全湿了,陈暮只是一条短裤,倒也不如何在乎,只是杨露上下全是衣衫,一时间好不狼狈。想那衣裳为雨水打湿了,粘粘的凉凉的,贴在身上好不难过。
来到池岸边,只见拴在栏杆上的钓线好像发了疯一般,抽搐着,抖动着,可不是有大鱼上钩了怎的?陈暮哈的一乐,扑上前去,解开了钓线,提了钓钩起来,只见一条半米多长足有二十斤左右的大鱼在钩子上挣扎。陈暮呵呵一乐,不无炫耀地把大鱼在杨露的面前晃了一下,口上说道:“贤妹上眼,哥哥的手段如何?”
陈暮解下大鱼,在身上摸了几下,却没个计较处。这般大的一条鱼,只是抱着如何能成?必要找个东西包裹一下拴在身上。可陈暮只穿了一个短裤,身上赤条条的别无他物,寻不出个包裹的物件来。陈暮踌躇了半晌,只好把目光瞅在一旁杨露的身上,口上说道:“妹子,且借你的上衣用上一用,不则这般大的一条鱼,你我怎生带它出去?”
杨露呵呵笑着用手拨开了陈暮伸向自己的手臂,朝侧后方小小的退出了半步,故意做出一种害羞的样子,同陈暮说道:“哥哥不是在同了小妹我耍笑什么,想我一个女儿家的衣衫如何是好轻轻便便地借与他人的呢?哥哥只稍安勿躁才是,切勿于了人家好儿女的身上打不良的点子的呢。”
陈暮呵呵地乐了一个,一把抓于杨露的手臂之上,同杨露说道:“我理会得那么许多?只今日贤妹不把衣裳脱下来给我,我便闹将起来,只要惊动得满京城人人皆知,看你杨露的颜面往哪里搁?”
不想陈暮使出了无赖的手段,只是要杨露的中衣作褡裢裹鱼,杨露有心不予他,却经不起他死搅蛮缠,杨露无可如何,只好脱了上面的中衣递于陈暮,却自用右侧的手臂遮挡了于胸前,微微的红了面颊,垂下头去。想那杨露同陈暮胡来倒也不怕,却是露天之下****了上身倒是害羞起来。
杨露的窘态为陈暮看在眼中,陈暮只是于心中暗暗地好笑,想你杨露狡猾多端,却也有着了你家黑哥哥的道的时候。陈暮把杨露的中衣撕扯下一条,丢于旁边的杨露,冲杨露说道:“权做个抹胸吧,到了外面少不得碰到什么闲人,哥哥也怕贤妹泄了春光呢。”
杨露接过那条碎布,于自己的胸前围裹了,后面轻轻地系了,正是一个抹胸的样子。杨露不无感激地望了陈暮一眼,同陈暮说道:“不是哥哥的心思缜密替小妹我考虑得周全,我怕是免不了要于哥哥的面前出了丑的。想我一个女儿家虽是顽劣得要命,却也从不曾于别人的面前恁般得无状。”
陈暮侧转过面去,见到杨露面颊上兀自未退的红晕,心中暗暗地喜欢。心中想,原来以为杨露何等的顽皮,不知道多么的随便呢?今日看来还是个颇识的大体的女子。却不想,那杨露只是故意装出种种忸怩的情态,渲染自己是个腼腆的好儿女罢了,其实倒也恰恰相反。
陈暮三五下把大鱼用杨露的衣服包裹了,扭成一个褡裢,在背后拴了,同旁边的杨露使了个眼色,口上说道:“走了的,到了外面我们找个酒家,把鲜鱼做上几样点心来下酒是了。”
两个人跳入水中,水花翻涌,两个人便好像是两条鱼儿相仿,游弋于水中,一会儿没了踪影。两个人寻了原路返回,到了西北水门处,两个人依旧打空隙处钻出,进了汴河河道。不多时,陈暮同杨露双双上在岸上。陈暮好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相仿,用手擦了一把面颊上的水珠,哈哈大笑,上前抱了杨露湿漉漉的身子便要亲热。
杨露同陈暮于汴河边的柳树下面缠绵于了一处。陈暮心上火起,同杨露说道:“妹子,我们不去道观也罢,只在水边做成了我吧。我怕是再也忍耐不了一时半刻。阿,这般大的雨水正是你我成其好事的媒妁,你我都是江湖中人,何必拘于小节?”
杨露身上上上下下都湿透了,只好像是一只滑溜溜的泥鳅,让陈暮抱了自己,上上下下地一阵抚弄,只好像是于身体中点燃了熊熊的烈火一般,恨不能一时三刻同陈暮融合在一处,如何还有言辞推阻呢?杨露只是把嘴唇疯狂地于陈暮的脖子上肩头上吻了下去,口上含混不清地说道:“阿,我亲亲的好哥哥,想我的心中好像没了根的浮萍一般,只是要倾倒了自己的所有于哥哥的身上,奈何哥哥只是不肯于用出了十分的力气把我的所有取了去呢?”
两个人一个是正当壮年的英雄好汉,从来没有为女色所迷过的童男子,一个是正当妙龄的美色娇娃,从来没有为男人采摘过的处女子。如何不是干柴烈火烧得一蹋糊涂呢?陈暮手上已是扯开了杨露的抹胸,要于杨露的胸前吻上去,却不想,附近马蹄声响。
陈暮手上松开了杨露的身子,闪目光朝雨幕中观瞧,远远的有个黑影朝这边晃了过来,隐隐地听到什么人在低声呼喊:“师姐,师姐,杨露,杨公子。”可不是秦雨么?
陈暮没有好气地回过头,瞧那杨露,只见杨露云鬓稍乱,目光如醉,面颊红得要命,牙齿咬了嘴唇的边沿,一副如痴如醉无可如何的模样。陈暮咽下了一口口水,不无沮丧地叹了口气,同杨露说道:“你我真是晦气,只要一做这种勾当,必要撞见那坏事的扫把星。你的师弟,你快快打发了他走路便了。省得整日里一门心思地跟定了你我,只是要坏人的好事。”
杨露听得陈暮那般说,也只是无可如何地于面颊上露出苦笑来,想那个师弟真的是个跟人的好手,自己不论藏到何处,只要不逃出这个混帐的世界去,那跟风寻气的狗师弟必能沿途追寻了来。自己前番背了他逃在京师还愣让他寻到了自己,何况如今呢?
杨露不无苦楚地同陈暮笑了一个,重新系好了身上的抹胸,同陈暮低声说道:“哥哥有所不知的,我的这个师弟最是一个寻人踪迹的好手了的。不过呢也是颇有几分的好处于身上,想我总是不必担忧一日会丢了他于何处的,他总是会跟风自寻了来的,也是少了一壮烦恼的好处呢。”
杨露不无得意地同陈暮说出其间的原委,呵呵笑着用手扶了陈暮的手臂,凑过面颊,于陈暮的面庞上吻了一个,手上放开了陈暮的胳膊,径朝向秦雨来的方向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