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落花女剑
828200000059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三个人来到了禅房之中,正听到外面打四更的钟,谯楼上的钟声响过,三个人互相目视了,笑了一笑,各自于面颊上浮现出了不无得意的神色。如今打牢狱之中劫出了刘永,回想起开封府中的一幕幕,尚兀自感到心有余悸。徐落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手上搀扶了刘永的身体让刘永于床上坐了下去,侧过面颊,同一旁的杨露说道:“杨露,还愣着做什么?二哥的身上受了棒疮,好不痛楚,还不快去打了凉水来替二哥擦拭身上的创伤?”

刘永把手扶了于徐落的手臂之上,同徐落说道:“哎,四弟,我的小师侄好生得娇嫩,身子骨且是薄弱,受不得清秋早上的寒风。不如烦劳贤弟走上一遭,使杨露伺候你家哥哥沐浴更衣便了。”

听了刘永的言语,徐落心中好生的焦躁,心想,好个重色轻友的二哥,如今自己冒了生命的危险救了你出此苦海,却不想方才到了外面,便好像牛马一般地使唤我来,亏你刘永也是个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侠客,毫不晓得一个义字如何写法。想至此处,徐落打鼻子中轻轻地哼了一声,口上说道:“只怕哥哥怜香惜玉是假的,这个重色轻友、不顾廉耻倒颇有上几分的。罢了,我也不同你们计较,我自出去提水便了,省得碍手碍脚的。”

徐落一面愤愤不平地说着,一面走到墙角,于角落里提了水桶径朝向门外走去,本以为没人会阻拦自己,却不想后面跟上来一人,不是旁人,正是一向喜欢冷嘲热讽的杨露。杨露手上扯了徐落的胳膊,装出老大不舍的样子,只把了自己的面颊贴伏了于徐落的面颊之侧,同徐落低声耳语道:“徐公子且是不要一味地心急了的,想如今我的小师叔体内消乏,只怕是经受不起冷水彻骨的寒气的呢。还是有劳徐公子多多地辛苦则个,把打好的井水于灶火上烧得暖热了方好,小女子只于此处代我家的小师叔谢过了徐公子的。”

说罢杨露于徐落的面前显得好是彬彬有礼,双手抱拳款款地施了一礼,把一双夜色下闪说着狡黠光芒的眼眸轻轻地瞟落于徐落的面颊之上。

徐落微微地点了下头,用手指点了屋子中的刘永杨露两个人,口上说道:“好好,你们两个,想要卸磨杀驴阿。依仗了你们人多势众,一道来欺负我。也罢,谁让我徐落一时交友不慎,只如今便是现报了。我也不同你们计较个什么,只烧好了水再同你们理会。”徐落口上虽是言重,却不过是同两个人闹的玩笑,一边喃喃地说着,一面提了手上了水桶出了禅房,径奔向寺院中的水井而去。

杨露把手抚摸于自己的下颌上,微微地眯起了眼睛,把一双眸子移落于一旁床上的刘永的面庞上,嘿嘿地和刘永坏笑了一个,同刘永说道:“师叔且莫要不分了青红皂白的责怪露儿的呢,露儿只为了救得师叔脱离着龙潭虎穴,正是不惜牺牲掉了自身的所有的。只而今不是我凭了自己身上的几分姿色拼着把自个儿的身子许与了这个年少孟浪的子弟,如何能有幸同师叔相会于此处呢?

刘永见杨露微微坏笑了注视着自己,微微笑了一笑,把手臂朝杨露伸了过去,同杨露小声说道:“美人儿,到师叔我的怀抱中来,师叔如今要好好地疼爱疼爱你。这次不是露儿下了一番的苦功,师叔如何能出得那活死人墓室一般的死囚牢呢?来来来,师叔不惜陪上一条白捡来的小命,同露儿欢闹上一日夜罢了。”

杨露呵呵地笑了一笑,把嘴唇轻轻地鼓了起来,做出了一种娇憨的情态,一步一步地朝向了刘永的面前走了过去,把手指轻轻地于面颊上拂了一下,做出一种风尘女子才有的妩媚情态,同床边坐的刘永说道:“我倒也不要同师叔耍闹上整整的一个日夜的,怕是只如今你我要小小的欢愉上一时半刻也是毫不能够的呢。师叔莫非是一时为了露儿的颜色失掉了计较的么?只是师叔身上的棒疮便要让师叔于行乐之时好生的蒿恼不迭呢。”

杨露这般说着,已是来到了刘永的面前,嘿嘿地坏笑了一下,把一只脚踩于床上,一撩下面的衣襟,俯下身去,同刘永说道:“师叔要是观赏露儿的舞姿呢,还是于床上要露儿裸露了自己的形体替师叔揉捏上一番为木枷裹束得麻木了的肢体呢?露儿只如今为了报答师叔的恩情全不顾及那区区的廉耻之心便了,只是一心要让师叔心满意足了方好。”

刘永把目光注视于杨露的面颊之上,目光一时间显得很是平静。过去了片时,刘永方才开口说道:“露儿,师叔不过是和你玩笑,你竟是当真起来。想如今你也是一日大过一日,如何还是同华山那时一般,整日间无上一个正经?师叔如是真心要坏你的身子,岂能让你苟延残喘到当今?你且休再同师叔撒娇撒痴,快快替我换下身上的罪衣罪裤才是。”

那刘永虽则年纪上不是很大,也不过大杨露三四岁的光景,但是辈分上在那里摆着,更何况江湖上的人极讲究一个辈分,刘永说话间的口气说是训责便也拿出了几分的威严,不由得令杨露不感到肃然起敬。奈何杨露同刘永打小在华山在嬉闹惯了,全然不把刘永的恐吓之词作了数的,只是一味地要挑逗那刘永。

杨露把手指轻轻地抚弄于刘永的下颌之上,凑过了嘴唇于刘永的额角上鬓边上一下一下地吻着,装出烟花女子的娇媚情态,同刘永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师叔如何这般的古板了的?想如今师叔身上的棒疮不过是为了露儿一人所受下的,露儿的心中自是觉得亏欠了师叔良多的。只如今师叔何不撕掉了自己面上的做作的面皮同露儿小小地胡来上一会儿的呢,师叔只把手抚摸于露儿的身上便了,只让露儿的心中不再为之而感到愧疚方好。”

刘永便顺水推舟,把手抚摸于杨露的肩头上,手掌缓缓地打杨露的肩头上滑落下去,抚摸过杨露的胸前乳房,到了杨露的小腹,继续滑落,到了杨露的下面,轻轻地于杨露的下面捏了一下。刘永眼望了杨露,嘿嘿地坏笑着说道:“死妮子,师叔哪里是为你受的棒疮?你个自作多情的小贱人。师叔自有情人,情人却不是你。在那上清宫我只怕株连了玉泉子才受的缚,如是为了你时,我只凭借了一双铁掌打出这汴凉城去又如何?”刘永说话是再也不饶人的,一面轻薄杨露,一面口诛笔伐,要把杨露往死里损。

杨露也不是好耍笑的主,知道刘永在轻贱自己,心中好生的恼怒,这个刘永,得了便宜便放坏。杨露心中气恼,表面上却丝毫不带出来,只一面小心地替刘永脱着身上的囚服,一面口上说道:“师叔好生的能取笑于人的,只怕是言语并非是出自于师叔的真心,果是到了我杨露陷于牢狱之中的时候,便是天下的人都不着急上火却是惟有师叔一人必要焦急万分的呢。恁的露儿的心中便那般的没个见识,只把了自身的柔情蜜意送于了无状的薄幸之人么?”

刘永淡淡地笑了一笑,把手轻柔地抚弄于杨露的大腿之上,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我也不同露儿玩笑,只如今师叔有一桩事体要同露儿商议则个。”

杨露正要发问,究是一个什么事体?却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响,却是徐落打外面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只见徐落莽莽撞撞地闯了进来,一眼见到刘永同杨露两个人卿卿我我的样子,徐落的心中便好不轻蔑,同两个人淡淡地笑了一笑,轻声说道:“你们两个且快和着,我不过是要来寻个生火的家伙,本心是不要打扰你们的好事的。”

徐落走过来打百宝囊中取了火镰,同两个人笑了一笑,也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只把杨露和刘永都闹了一个老大的没意思,那杨露打小和刘永胡闹惯了的,一心要同刘永开个玩笑,却不想让徐落正好撞见误解了的,正是哑巴吃黄丽有苦说不出。听那徐落的话音无非是了吃了老大的醋的,杨露心中也自是不是一个味道,便放开了刘永的身子,于床上无声地躺倒了自己的身体。

刘永倒无什么计较,自己褪下下面的脏兮兮的囚裤,把囚衣囚裤团成一团丢在一旁的地上,斜侧过了面颊,瞅见仰躺了于床上闷闷不乐的杨露。那狡诈多端的刘永如何不晓得杨露的心思?刘永微微地笑了一笑,走上前去,把手抚摸于杨露的腿上,同杨露发问道:“怎么了?我的露儿心中有了相好了的,不则如何一见到徐落便刹那间失掉了方才的锐气呢?适方才露儿是何等的豪情万丈?只如今倒作了一个萎靡不振的虫子了的,可不是徐落那厮闹得么?说,从实与师叔道来,你同这个徐落到底有没有一腿?”

倒于床上的杨露为刘永问到了自己的心痛之处,只是微微地眯了眼睛,白了旁边的刘永一眼,愣愣地同一脸坏笑的刘永说道:“师叔只好生的无聊了的。我同徐落的相识也不过是一场没来由的误会罢了的,只而今我为了师叔的安危而轻易地许下了自己的身子于他,也不过是要委曲求全罢的了的。莫非你的师侄恁般的没有眼力价,只一时张张皇失措便把了自己的一腔芳心投在这般一个头脑呆滞的病鬼身上么?”

杨露于面颊上挤出了一丝轻蔑的微笑,只要打鼻子中哼上一下,好让刘永知道自己是何等的蔑视那个小子的。只是杨露的神态虽是蔑视,却也露出几分的不自然来,那刘永是个察言观色的老手,如何看不出其中的真伪?

刘永把手抚摸于杨露的身上,微微地笑着于杨露的身旁坐了,笑着同杨露说道:“口上虽这么说,只怕师侄的心中却不这般作想。徐落这个小子为人虽是顽劣了几分,却也颇有几分的能为,更加之他的性子同露儿颇有几分的相似,倒是使得师叔有心要把他同露儿搭配作一对儿呢。”

无奈杨露如今不想提这些婚嫁的事体,微微地皱了下眉头,侧过面颊,同一旁只穿了一个短裤的刘永嘿嘿地笑了一笑,撒娇说道:“你我只是一味地提那个不长进的猢狲儿做什么?只方才师叔于口上说出有个事儿要和露儿讲于当面的,为何如今倒只是闭口不谈了的?”床上的杨露伸出手臂,把手轻轻地抚摸于刘永棒疮累累的脊背上,一双眸子不转睛地注视了刘永的面庞怔怔地出神。

刘永见到杨露执意要问,也便不再同杨露玩笑了,于是止住了面颊上的微笑,低声地叹了口气,同杨露说道:“师叔我心中好生的恼恨,于我之所想,这孟老儿是绝无恁大的本领使唤得动官府的。只如今让我受了这般的苦楚,以我刘永的性子如何能够与之善罢甘休呢?必要把这其中的原委查上一个水落石出,是哪个赃官在包庇不良陷害我受此大辱,我刘永只要加倍地奉还他便了。只这汴京城,我刘永不雪耻是定不要离开了的。”

听得刘永这般说,杨露把目光投向了外面的夜色之中,只见外面黑漆漆的夜色之中浮动着一抹淡淡的月光,竹影摇曳,梧桐叶落,好生得凄冷。杨露无声地叹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把手抚摸于刘永身后的伤痕之上,用牙齿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小声说道:“不能为了师叔报得此仇我杨露也是不甘心于这般无声无息地离开这繁华不可一世的东京汴梁的。必要为了师叔的牢狱之灾好好地轰轰烈烈地搅闹上一番才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