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落花女剑
828200000071

第71章 (1)

第六十九章 (1)

刘永分派已毕,床上的五个人彼此面面相觑,一个个都于面颊上浮现出了诡谲的微笑,正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此处的五个人俱是惯于走江湖的行家里手,听闻上一个风声便于心中豁然开朗,如何不晓得接下来该如何行事呢?只是陈暮的面上有几分的不乐,想那陈暮一心只要同杨露亲近,如今听说刘永要带了杨露去踩盘子,有心要阻拦,却一时也不好说明于当面,只得暂且隐忍了。

刘永目视了床上聚首于一处的另四个人,微微笑了一下,说道:“雨儿,露儿,你们两个如今随了师叔出这建隆观去,一路上不论遇到了何等样人,你我三人只做初到京师的外方游子,切不可一时意气用事坏了师叔的大事。切记切记。”

秦雨从来是一个乖觉的小子,虽则平日心如火电,但是于师叔刘永面前倒也言听计从,只是目视了刘永微微地点了下头。只是那杨露面颊上流露出几分的不以为然来,杨露只是无心同刘永上那蔡太师府上勾当罢了,只怕到了时候受那刘永的摆布。杨露心中自是晓得,这个精灵古怪的小师叔最是不好相处的,自己占不到什么便宜不说,弄得不好时还要上了他的圈套的。

只见杨露微微地蹙起了蛾眉,把手指缓缓地抚弄于自己的下颌上,将眸儿打刘永的面颊上移转在下面的床褥上,静静地沉吟了片时,低声说道:“倒不是露儿我一心要看轻了师叔的,只是那蔡太师府上可是那般的轻便地可以探入了进去的么?只如今师叔方才出了龙潭又要进那虎穴之中,可不是让露儿我的心中要生出几分的忧虑之情么?”杨露用牙齿轻轻地咬了于嘴唇之上,打下面抬起目光,把目光注视于刘永的面颊之上,于目光中充满了质疑的神情。

刘永微微地笑了一笑,把手指轻轻地刮拭了于杨露的面颊之侧,目视了面前的杨露,不无戏谑地说道:“师叔倒不是自吹自擂,只你师叔的易容术天下无双,露儿不曾见识过莫非也不曾有所耳闻么?罢了,到了外面的僻静之处,让师叔使你长上几分的见识便是。”

及至到了此时,杨露眼见到徐落秦雨几个人都一心向着刘永,便也不好再同刘永争竞上一个什么,只是心上不甘罢了。杨露把手指于牙齿上咬了一下,闭了一下眼睛,心中作想,如今落在刘永手上便认命了也罢,量他刘永也不会如何坏我的。

想至此处,杨露不无勉强地苦笑了一下,打下面抬起手掌,口上说道:“既是如此便罢了,谁让我杨露那般的命苦,只成日价好像是了一个任人驱使的狗腿子一般的?恁的我只帮衬了师叔打上一个下手便是,只是师叔切不要借助了同露儿做戏之便而一味地占我的便宜呢。”一面这般说着,杨露一面用手指轻轻地拨挡开了刘永刮拭于自己的面颊上的手指。

刘永目视了面前的杨露,呵呵笑了一下,把手轻轻抚摸于杨露的肩头之上,说道:“说的什么傻话来,师叔何尝于露儿面前那般无状了的。赶紧些个,露儿雨儿同我速速离去,到了外面便按照了我方才的吩咐分头行事,切不要再生枝节方是。”

刘永伸出手去,把手掌轻轻按于下面杨露的手掌之上,目视了陈暮。陈暮无可如何,大大咧咧地撸了一把袖子,把手掌也按于刘永的手掌之上。一旁的秦雨徐落也纷纷伸出手来,把手掌按在一处,五个人互相对视了笑了一笑,便算结了盟。

五个人并不多言什么,刘永带了杨露秦雨出了净室的院子,径朝向建隆观外面去了。及至三个人来到了建隆观的道观门口,只见观门处立着一个怪模怪样的波斯的胡人。只见那个波斯的胡人怎生一个打扮?头上戴了圆圆高高的帽子,身上穿着金黄色闪闪发光的长袍,手上牵了一只风尘仆仆的高头骆驼,身上背着一个破旧的包袱。面颊上留着络腮胡须,深陷的眼眶微微发青,年纪倒不是十分的大,只是形容十分的憔悴,看得出是经过了长途跋涉的一个波斯商人。

话说北宋时候,汴京城富庶无比,豪门巨室无以计数,而大凡富人都好用了珍珠宝贝来修饰自己,你看那个女子头上戴了金钗便格外的尊贵,身上配了大颗的珍珠便显见的光彩照人。于是不少西域的商人于身上带着各类的珠宝接踵而至,一来满足了汴京城中贵人们的奢求,一则也可以小小的发上一笔横财哩。

那时大凡来自于西域的胡商为人称之为蕃人,这蕃人传言都是天生的鉴赏珍珠宝贝的行家里手,其中有来自于波斯国的波斯人,也有来自于大食的大食人,有来自于天竺的天竺人,还有来自于西域的西域人。这些人一个个都做惯了珍珠宝贝的生意,大凡一个物件值不知钱,为他们看上一眼便能知晓个根底的。

这波斯国盛产珍珠,而且所产的珍珠光滑夺目,浑圆饱满,十分的华美,为人称之为西珠,置于光滑的盘子之上滴溜溜滚动个不止,于是也为人称之为走盘珠,为其浑圆饱满之故也。价值自是较本土的珍珠高出数倍,甚或数十倍。如是一个波斯的商人把一觚本土所产的上好的西珠带到汴京城货卖,便小说也可以货卖上三五千金,从此购置田园,娇妻美妾,便足以做上一个小小的富翁了的。

你想这般大的利头,那波斯的商人如何不垂涎三尺呢?一个个便是冒了天大的风险也要作这项买卖的。于是通向西域的丝绸之路上,往往能见到波斯商人的身影了的。其中不乏有死于荒漠风沙的,其中也不乏有死于兵火战乱的,不乏有水土不服而中道病故的,只是便是这般的艰难险阻,也兀自阻挡不住那波斯商人的足迹的。

那波斯的胡人正站立了于道观的门口,用手比比划划地同了建隆观中的于道人说着什么,只是那人并不如何精通中土的言语,口中呜呜嘞嘞的说得全然含糊不清。只如今听声辨貌,那个波斯胡人必是初到汴京城,人生地不熟,且语言也不甚精通,路上又想必是走失了同行的伙伴,只如今要和建隆观的于道人打听路径。

只见那个波斯的胡人用手于空中比比划划,口上断断续续地不无生硬地说道:“马,行,街。马行,街。”那于道人本就老朽不堪,耳聋眼花,更加上那波斯胡人的口齿含混不清,如何能听得分明呢?于道人侧耳听了许久,只是紧紧地蹙了双眉,不能听出个所以然来,于道人转而同波斯胡人发问道:“施主兀自道的甚么来?”

正在这两个人于道观门口僵持不下的关口,刘永伙同了杨露秦雨三个人来到了近前,刘永本要绕过了两人出去的。只是待到走至了近前时,刘永的眼睛豁然的一亮,用牙齿于嘴角上咬了一下,心中合计道:自己好生的糊涂,如今这个波斯的胡人便是天赐的一道护身符,如何自己要弃之而去呢?

想至此处,刘永淡淡地笑了一下,走上前去,同那个波斯胡人一抱拳,赔了笑脸说道:“足下可是要到那马行街去,这马行街小可最是熟识的。不如足下且同我上里面的净室中一谈若何。在下到时好于纸上描画出汴京城的大小路径供足下一览,则足下定然不会失了路途的。”那刘永同何等样的人不曾打过交道,只如今见到了这个波斯胡人只好如是轻车熟路一般。只见刘永同了那个波斯胡人比比划划的,朝向后面净室的方向指点了一下,而后用手在下面做出写写画画的样子,把自己心中的意图一毫不露的告知了面前的这个波斯胡人。

及至此时,那波斯胡人同老道人已是磨得口感舌燥,一张本就焦黄的面颊此时涨得发红,额头上一时也见了汗水。此时正巧见到一个衣冠济楚的年轻公子朝自己走了过来,言语之间很是亲切恭敬,这波斯胡人好如是得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心中也颇晓得刘永的意思,不过是要清自己上后面画下图纸为自己指点迷津。那波斯胡人用手抓住了刘永的手臂,操着生硬的口音说道:“有劳,有劳。”

刘永于面颊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侧转过面去,同一旁的秦雨吩咐道:“秦公子,烦劳你于此处替胡人老爷看顾一下行李牲口。待我为胡人老爷画下汴京城的地图后便要到此处寻你,切不要自行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