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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1)

第八十章 (1)

杨露把手推于刘永的肩头之上,把刘永的身子推得朝向后面倒退了一大步。杨露用牙齿于嘴唇上咬了,目视了面前这个无理取闹的小师叔,冷冷地笑了一笑,说道:“没正经地只是把了你色迷迷的眼睛往人家的身上何处瞅的?也不思忖一下我为了你刘永的事体何等的忍辱负重委屈求全,便是让他人于方便之处占了我的便宜去也只好暗自隐忍呢。不想却到头只是为自己换来了你的一番冷嘲热讽。”

刘永听杨露话中有话,便微微地收敛了面颊上戏谑的微笑,目视了面前的杨露,低声发问道:“此话怎讲?莫非那太师府中的下人们趁了我不在之际调戏露儿不成?恁的我刘永岂能与之善罢甘休?你且说是哪个,我自有主张。”

杨露见到刘永动了怒,也不好以实情相告,以免另生枝节,只是目视了刘永淡淡地笑了一笑,用手指于自己的身上指了,和刘永说道:“露儿此时身上这般的装束也自是出自于师叔之所赐的。只方才为了上于楼阁之上观望师叔的暗号露儿便是连身上的衣衫也不能保全,何况是置身于龙潭虎穴之中而尚是思量要保全自身的清白不为尘污呢?”

刘永见到杨露嬉笑盈盈,便知道杨露是在用了玩笑话来和自己打趣。刘永自己也料想,这个杨露便是平日在华山也兀自不能受人折辱,何况此番于太师府中呢?于是刘永微微地笑了一下,同杨露说道:“露儿只不合惊出了师叔的一身冷汗。若是你为了师叔于太师府中有一个三长两短,日后上了华山你让师叔还有何面目见我的大师兄?”

刘永一面说,一面打身上脱下了外面的宽大道袍为杨露披在身上。刘永正然为杨露披衣,却用手碰触于杨露的脖颈之上,只觉得杨露的脖子滚烫滚烫的。刘永是何等样人,忙用手抚摸于杨露的面颊之上,刘永不无惊诧地睁大了眼睛,目视了面前的杨露说道:“露儿,你病了。怎的你的身上这般发烫?莫非是着了凉不成?”

杨露为刘永察觉了自己害病一情,好像是为什么人一下子揭开了自己的心上的伤疤相仿,朝后倒退了半步,不无慌张地侧转过面去,尽力躲避开刘永逼视自己目光,生怕刘永一下子看出了自己的破绽,却不想如此反而适得其反。

刘永一句话出口,便见到杨露张皇失措,已是料定其中必有隐情。刘永上前一把抓了杨露的手臂,凑过面颊,把额头同杨露的额头碰在一处,并用手指轻轻地按于杨露的脉穴之上。那刘永是何样的人,只是一下子便猜测到了一个大概。

只见刘永微微地皱起了眉头,怒目注视了面前的杨露,厉声呵斥道:“你吃酒了,且是动了欲念,是也不是?不则如何我打你的身上嗅到了浓烈的酒气,且是于你的脉象上推断出你的****勃起之状。莫非你同那张干办有染不成?为其灌醉了酒水而后与之做下了见不得人的勾当?你倒是与我从实讲来。”那刘永的声音到了后来愈发的声色俱厉,下面的手指一时变作了钢筋铁骨,紧紧地捏握了于杨露的手臂之上。

杨露感到手臂上一阵地发麻,“啊”的低低地呻吟了一声,打一旁抬起了面颊,一双含了泪水的眼眸同刘永那咄咄逼人的目光碰在一处。杨露一时心中只感到委屈极了,泪水便打面颊上扑簌簌地淌落下去。

杨露微微地晃了一下头,用牙齿于嘴唇上咬了一下,同面前的刘永说道:“我便是一时起了为人所不齿的欲念能如何?我便是与那贪银好色的张干办做下了男女之间的污秽勾当又能如何?我莫不是你刘永用下计策送入此间作美人局的香饵么?让我不露声色探明了府院之中的路径不是你自个儿亲口叮嘱与我的么?”

杨露一连说出了几个反问,反将了刘永一军。刘永本已是把手掌举在了空中,只要一个漏风掌打在杨露的脸上,却及至听到后两个反问时,反倒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没了主张。刘永放下手掌,目视了杨露,恨恨地叹了口气,说道:“唉,你这不争气的东西。师叔无非是让你便宜行事,及至到了时候,什么当做什么不当做,你自个儿一些也没个主张。师叔如何肯为了自己的一时的不平之气而坏了露儿你的清白呢?”

刘永言至此处,用手点指了面前的杨露,声音苦涩而颤抖着说道:“你,你,你这般做作,日后你让师叔还有何颜面带你到江湖上行走。只师叔一辈子的大好名头岂不一朝都要坏在你这不争气的孽畜手上。罢了,而今师叔也不与你计较,你且告知我那坏了你的名节的张干办现如今住于何处,我去杀了那个畜牲便远遁于江湖之上便是。”

杨露初时心中委屈,少不了要哭出来,及至此时见到刘永为自己气成这个模样,反倒破涕为笑。杨露用手臂拭去了面颊上的泪水,低下头去笑了一下,打下面抬了面颊,目视了面前的刘永说道:“哪里便和师叔所以为的那般严重了的?那张干办倒也不曾非礼与我,我只是陪同了蔡京的一个衙内小饮了几杯酒水而已。方才为是见到师叔不分皂白地责难与我方才一时赌气说出了无状的话来,其实我一毫也不曾为什么人坏了自己的身子,若是师叔心存疑虑便当面检验是了。”

杨露自是一个风流的性子,如今见到刘永初始疑心重重,此时又怒气冲冲,心想,若要让师叔放下疑虑,只除非让他检视上一下方可。于是杨露抿了下嘴唇,把身子朝后面退了两步,将身子斜靠了于一株树干上,便要脱下面的衣裤。

刘永初时嗅到了杨露身上的酒气,有用手测出杨露的脉搏紊乱加速,晓得杨露心中有鬼,便猜测到杨露同府院中的什么下人有染。及至如今听杨露说出这般的话来,刘永细细地想了一下,自己这个师侄最是精灵古怪的,若是他讨别人的便宜从来一讨一大把,若是说别人讨她的便宜则非是那般轻便了的。莫非自己一时疑心太重,错怪了自己这个师侄不成?

如今见到杨露要脱衣,刘永面颊上也有几分挂不住了,上前一把扯了杨露的手臂,同杨露说道:“罢了,既是露儿没那般事体便好,只是怪师叔一时多心便了。只是而今师叔要上府院之中了上一项心事,不知露儿可是肯于相助否?”

杨露听师叔这般说,倒也不知是何事,打下面抬了面颊,怔怔地注视了面前的刘永,低声发问道:“却不知师叔所指的是何等样的事体,只而今我同了师叔已是拴于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的,莫非是师叔还有什么要和我隐瞒的不成?”

刘永呵呵笑了一下,同杨露说道:“你已是病了,我不好再央你和我上府院深处去,只你告诉我那蔡京老儿的住处方位,我只用了这套行头去吓一吓那作恶多端的奸贼。只要出了我心中的恶气便是,倒也不害他的性命的。露儿如今便先回转建隆观是了,于观中好生将息身子,待到我了了这桩事体之后,便同露儿一道出了汴京城远走高飞。”

杨露此时心中尚然爱恋那蔡绦的美色才识,爱乌及屋,为此便有心要袒护蔡京蔡太师,不计那蔡京如何奸狡,毕竟他是蔡绦的父亲,若是那蔡京为了自己而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岂不让自己心上要背负了愧疚之情么?这杨露虽是十分的嫉恶如仇,却也有几分的心慈面软,只如今处于这般一个两难的关头,自己倒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杨露心想:凭借了刘永的本领,便是自己不为他指路,以他一个人的能为也必将寻到蔡京的下卧之处,不如自己而今装作病重的样子,哄了刘永同自己一道离去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