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空山幽幽情难忘 碧水潺潺风云起 (3)
” 沐叶残十分诧异:“华山云台观观主不是道人?怎么……?”昙芸笑道:“你傻啊,我爹当年只是到云台修道,并没出家,后来我娘去世了,我爹十分伤心,这才在云台入道。”沐叶残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说着想起石万松临死时却有一封信,要自己送去给华山云台观观主吴道流。“怎么了?”昙芸看着沐叶残神往的表情奇问。“没什么,既然芸姑娘要上华山,我也想看看你爹是个什么样的人。”“好啊,我爹最喜欢像你这样有英雄侠气的年轻人。”昙芸信口说出。沐叶残一怔,谦笑道:“你爹才是真正的大英雄,我只不过是个江湖小虾罢了。”昙芸抿嘴一笑:“什么小虾大虾的,一会事熊一会又是虾的。”沐叶残微微一笑:“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上路吧。”昙芸点首示意,沐叶残回到屋里拿上昙芸剑,一瞥看见床角那封信,于是伸手取来,是朱泗那封,头脑里忽地回应这那句话“沐兄弟,不管你认不认我这个大哥,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当日紫岩山之役本就是一个有心人策划的一场阴谋,我想找出幕后的真凶才是最重要的,那封信是那个人留下的,你仔细看看。”
沐叶残定了定神,把信收入怀里,方踏出门,昙芸走来低着头轻声道:“沐大哥,到了华山你是不是就要走了?”沐叶残略一想,道:“我师父临死前要我送一封信给吴观主,此去我一来是想看看你爹是个说呢么样的人,二来也是遵照师命而行。”昙芸听完显得有些失望,沉了口气,才道:“我从小有个心愿,就是有一天能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奔跑着,欢笑着,与世无争。”沐叶残忽然觉得自己从闯荡江湖的第一天开始,就背负着无数的仇恨,恩怨和欲望,大师兄的死,让自己的双眼充满仇恨,师父的死更是让自己遗失本性,这世间种种恩怨又有谁能说得清呢?是正是邪,是对是错,被人与被杀,就如叨叨循环,永不止息。昙芸低声道:“沐大哥要是我想去,你会陪我去吗?”沐叶残一时不知说什么,顿了一下,久久未说话,昙芸怃然不悦,跺了下脚,生气地转身自己走了,沐叶残也知昙芸这话的含义,只是自己不敢接受。
虽然曾经生死与共,但谈到儿女之事沐叶残却是踌躇难定,蓦地回想从破庙到五罗门二人苦乐同走,眼前看着昙芸渐去的身影,心下不由怅然若失。“春蚕到死丝方尽。”沐叶残挤眉握拳,勃然解开胸中的心结,朗声急道。昙芸一听立时驻足,缓缓回头,双眼一阵湿润,颤声道:“蜡炬成灰泪始干。”沐叶残颜展笑着跑到昙芸身前:“你到天涯我就陪你到天涯,到海角我就陪你到海角。”昙芸心中忽地一遍感动,泫然泪下,沐叶残伸手轻轻在其脸上一抹,安慰道:“别哭,再哭老天爷会跟着哭的。”话至尾处,天空陡然轰隆一声,几滴冰雨打落在大地上。昙芸变哭为笑:“都是你说这话,现在真的下雨了。”沐叶残含笑道:“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要不然等下真的要下大雨了。”昙芸“恩”了一声,便和沐叶残一起快步奔去,没想才奔出几十步,天空果然下起了沛然大雨。沐叶残急忙用外衣为昙芸遮着雨,两人边在雨中奔跑边相互嬉戏,只把淋浴当做一种乐趣。
晚时因为找不到客栈,二人就地过夜,克日晴空万里,两人并不急于上华山,沿路时停下脚步欣赏山涧风景,时绕路游览大川山河的静谧。从五罗门到华山二人足足走了一个多月。“沐大哥,前面就是云台观,我爹就在里面。”昙芸指着前面仙雾锁绕着的道观道来。“恩,我们快点上去,你爹看到你一定很既意外又高兴。”沐叶残道。于是二人携手,一步迈两阶,三十步后,一块偌大的石碑迎面屹立不动,上面赫然写着“华山云台观”,两人相视一笑,快步迈进,昙芸连叫:“爹,爹芸儿回来了,爹芸儿回来了。” 道观里焚香四溢,十分清静,空空无人,沐叶残奇道:“你爹难道不在?”昙芸惑然不解:“我爹要是不在那其他弟子也应该在啊,怎么会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呢?”二人说话间向里走了十余步,突然听到数声怪响,二人大惊,沐叶残快道:“进去看看。”二人一前一后,按着声音源头边辨边寻,不久来到云台观的后院,这时声音更加清晰,是打斗声。两人急忙奔出,只见有八九个道人手持长剑,霍霍左右穿梭,中间还有两人,一个鹤发长须,一个青衣蒙面,两人掌掌相对,一来一往,一时分不出胜负。昙芸急叫:“爹,小心啊,爹。”
沐叶残见昙芸心中着急,于是轻步跃起,拔剑刺出,一招“追风似箭”,从两人中间掠过,那青衣蒙面人用眼角的余光向沐叶残扫了一下,便点地跳起。鹤发长须者也随其跳上,二人运气回手出掌,掌心一对,立时幻化出一道狭长的五彩荧光。二人势均力敌,各自跃开,沐叶残收剑跳来,抱拳道:“两位前辈,事以和为贵,有话大家当面说个明白,何必大打出手。”那两人转头都向沐叶残看来,却都不说一句话,沐叶残突然想起在五罗门时也有两个蒙面人,那时也是这般情景。“这么多年不见,吴大哥的武功又进步了不少啊。”那蒙面人赞道。“不知阁下是哪位?如何认识贫道?”鹤发长须疑问。那青衣蒙面人向前走一步,伸手将脸上的黑布一摘,往上抛出,登见那人断须包满下巴,两眼混混,从他眼里看到得满是沧桑的岁月。“你……你是文伯?”鹤发长须者左手弯曲一抖一颤,用一种惊讶的表情连声问道。“是我,我是文伯。
”那青衣人张口呐呐说到尾处,探步走去,鹤发长须者也快步走去。“吴大哥……。”“十五年了,这十五年我每日每夜都会想起当年的情形。”鹤发长须者叹道。原来那青衣人就是李文伯,而鹤发长须者就是吴道流。“当年若不是赵匡胤那个狗皇帝,我们李家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李文伯说着两眼充满对往事的仇恨。昙芸见这两人原来是认识的,方放下心,跑过去,高兴地叫道:“爹,爹我回来了。”吴道流转头看见,兴喜道:“是芸儿,你总算回来了,可把我急坏了。”昙芸自下惭愧:“是芸儿不对,让爹爹担心了。”吴道流摸了摸昙芸的头,笑道:“傻丫头,爹怎么会怪你呢?”一瞥看见沐叶残:“这位是?”昙芸忙跑过去,把沐叶残拉过来:“爹,他是沐大哥。”吴道流上下打量了下,点着头道:“恩,不错,你刚才使得那招是谁教你的?”沐叶残恭敬地道:“晚辈家师是霰冥谷的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