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神秘老人 往事知多少 (2)
”昙芸点首示意,二人又轻步回到屋里,昙芸奇道:“奇怪了,那老伯怎么三更半夜里还在写字呢?”沐叶残也感到有些怪异:“在这山野僻林之处,一个老人独自居住在这里本身就让人很怀疑,现在又半夜做出这等奇怪的举动,更加让人感到不可理解。”“恩,要不我们再等一等,看看那老人到底想干什么。”昙芸道。“好,芸你先去睡吧,我一个人等就可以了。”“两个人一起,总比一个人自己等好,有什么事情也有个照应,怎么沐大哥你老是这么说,现在倒好,自己一个人去等,却叫芸儿去睡。”昙芸振振有词地道。沐叶残苦笑道:“好了好了,一起一起。”昙芸乖然一笑,额头依在沐叶残胸前,心中满是窃喜。
时间便在二人的心驰神往之中一点一点消去,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时辰,沐叶残在昙芸耳旁低声道:“芸我们再去看看。”昙芸“恩”了一声,便和沐叶残又到贾老人的门前,偷偷瞧了下,只见那贾老人还是像之前那样,埋头静静地写着。沐叶残和昙芸又一阵狐疑,但始终没能看出有什么不对,只得再次无功而返。“沐大哥你说这老伯到底在做什么?就算写家书,也没必要三更半夜赶着写,况且还写了整夜,真是奇怪。”昙芸疑惑不解地道。沐叶残默然沉思,回想着从黄家客栈到广陵堂,在从苏州到扬州这一路以来,发生的种种事情,细下又逐一推算,但始终没忆起不妥的地方,这时昙芸忽然身子软趴趴地倒在沐叶残怀里,口中喘着气:“沐大哥……。”沐叶残大惊失色,连叫:“芸,芸你怎么了?”话毕自己也感到全身乏力,不由一脚跪下,想运气撑住,方动真气,头脑陡然一阵嗡嗡,便不由自主地倒下。
这时门帘陡然一扬,一支满是皱纹的手,悄然间探了进来,半响地上枯草略略发出咯咯声音,随之一个身影在昏暗的屋子里淡出,那身影走到沐叶残身边就驻足蹲下,伸手轻轻抚摸着沐叶残的脸颊:“一切有因皆有果,上天或许冥冥之中自有注定,爹时候不多了,也许是该把这个任务交给你的时候了,你要时刻记住,你的存在是被数百条亡魂寄予厚望的,千万不要让爹失望。
”等到屋里寂静无声时,那身影已经不知从何处离开了,一直到了鸡鸣之时,沐叶残方懵懵懂懂醒来,突然心中一愕,急忙爬起左右张望,见别无变化,又慌张地来到昙芸身前,连声叫道:“芸……芸你快醒醒……。”过了一会儿,昙芸才迷迷茫茫地醒来,伸手揉了揉眼睛,惑然道:“沐大哥发生什么事了?”沐叶残静下一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是模模糊糊地感到好像有人进来,而且还说了些什么…说到这里忽地感到头有些痛,昙芸急道:”沐大哥你没事吧?“沐叶残用力甩了甩头:”我没事。“昙芸偶然间转头向外看了一眼,一缕刺眼地阳光射进其瞳仁里,昙芸讶然惊叫:”沐大哥不好了你看。“说着伸手指向外头,沐叶残听其叫得如此让人骇然,急忙也转头向外看去,外头并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发生。沐叶残回头惑然道:“芸……你看到什么了?”
昙芸睁大眼睛道:“沐大哥你没看到吗?天亮了,那老伯伯……。”沐叶残这回方知昙芸所说的是这个,不由感到又好笑又粟动,好笑的是见昙芸这个样子,似乎还是小孩子,粟动的是这一昏睡,竟然已是天明,贾老人一夜古怪的举动究竟予以何为,还未探清,当下赶紧和昙芸一同向贾老人屋里冲去。揭开门帘,只见贾老人已经不在,沐叶残四下寻找,屋里除了一桌昨晚贾老人连夜撰写的满是奇异字体的纸,别无其他。昙芸和沐叶残各自取来一张细下揣摩,左看右瞧,横阅竖览,始终琢磨不出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唯有薄纸右下角标的页码,依稀看得出是汉字的数字标码,昙芸道:“沐大哥你看,按这里标的页码窜起来,好像是一本书。”沐叶残一页一页取来,按着上面的标号,层层叠起,半刻之后,最后一页是封面,沐叶残轻轻拿来盖上,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千颜术”。“千颜术?”昙芸记惊道,她说话时的语气仿佛曾经见过似的。
“芸怎么了,你见过这本书?”沐叶残转头问。昙芸略一回忆,终于想起:“我想起来了,我爹曾经也拿过这本书在看,只不过当时他拿的好像是半本。”沐叶残听着沉思:“到底这中间有什么关联,会不会只是凑巧,还是……,刚刚似乎有人在说什么交予我?会不会那人就是贾老伯?那贾老伯又是谁?”想着想着沐叶残不禁默然神驰,昙芸看其发愣,感到奇怪:“沐大哥你,没事吧?”沐叶残回过神,道:“我只是想不通贾老伯留下这些怪字到底是想说明什么。”昙芸走过去把那叠纸拿起:“沐大哥我们还是先上路吧,与其在这里苦思不解,不如我们继续上路,看看对方到底想怎么样。”沐叶残点头道:“恩,芸你说得对,好我们这就离开这里。”当下二人将屋里那叠纸认真收好,便离开了草屋。
两人继续往北前行,但一路却没有再有贾老人的身影出现过,一直到了应天府城外,沐叶残突然停下脚步,昙芸正心意神往,差点撞上去,幸好其轻功造诣高,步伐灵敏,收放自由,奇问:“沐大哥怎么了?”沐叶残回头道:“这里是应天府,是到达东京的正常必经要道,也是最后最好阻止我们进宫的地方,如果我们从应天府过的话,麻烦一定接踵而至。”昙芸半懂不懂地道:“那沐大哥要走哪里?你不是说是必经要道,敌人自然也是知道,我们不走这里还能走哪里?”沐叶残微笑道:“不走寻常路,敌人越是认定我们无路可走只能走这条,我们越要走一些没人走过的路,这样才可以避开敌人的耳目。”昙芸听得一头雾水,但此时沐叶残已经一把拉着昙芸从城墙一脚窜入一遍茂密的树林里,昙芸怃然无精打采地叹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不寻常的路呢,原来又是走树林啊。”沐叶残停步回身握着昙芸的手,倾心地道:“芸这一路让你受苦了,我真是过意不去。”昙芸会意一笑:“只要有沐大哥在芸身边,就算上刀山芸也不怕。”沐叶残听着她这话有些吃惊却面露喜色,二人目目相视,须臾抱在了一起。
“芸沐大哥答应你,等这件事过去了一定和你离开这个血雨腥风的世界,我们一起到草原上过着自由自在与世无争的生活。”昙芸从小就有这样的理想,但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一个男人在她面前对她诚若,心下无比感动,热泪不住在眼眶里打转:“谢谢你沐大哥。”过了良久二人方又上路,才走几步,昙芸忽地痛声一叫,沐叶残回头不知发生什么事,急忙跑来:“芸发生什么事了?”昙芸显得十分痛苦的样子:“我的脚。”沐叶残伸手轻轻探了下其脚腕处,发现已经微微肿起,知道她的脚是扭到了,抬头安慰地道:“芸忍着点,我帮你看看。”昙芸脸上的每一寸肉都收得紧紧的,略恩了一声,沐叶残一笑便埋头仔细按着脚腕处。昙芸忍着巨大的疼痛,紧紧咬着嘴唇,不想让自己承受的痛苦用声音发泄出来,以免让沐叶残难过个担心。但最后一下,她却没能够坚持住,终于她再次痛苦地大叫一声,而此时沐叶残也帮昙芸扭伤的脚扶好,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叫声,自己的心犹如万仞穿心,忙扶住昙芸,慌问:“怎么样?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昙芸试着慢慢动了动脚腕,不禁笑出,仿佛伤病已随刚才的那声叫喊声发泄走。
“真的好多了!沐大哥你真是厉害。”昙芸喜出望外地道。“我小的时候,经常因练功儿扭伤手脚,因此我师父把他老人家独门的绝技交给我,我已经没用很久了,没想到今天又用上了。”沐叶残到。“原来是这样,那今天芸还不算走了霉运,能有幸见识我们沐大侠的绝技。”昙芸说笑地道。沐叶残无话可讲,直摇头笑着站了起来:“你啊伤一好就活灵活现。”昙芸也随之站起来,想要再说一句,但身子没能站稳,一倾侧身就要倒,沐叶残一把扶住,昙芸看着显得欲哭无泪。“你伤刚好,还是先别走动得好,免得触及旧伤,再治就难多了。”“那怎么办?难道在这里休息啊?”昙芸奇道。沐叶残四周看了看,显得无可奈何,转过身,弯腰背对昙芸:“来上来。”昙芸一愣,沐叶残又道:“别站着不动,难道你还能自己走吗?”昙芸转愣为喜,偷偷笑着让沐叶残背起,心中说不尽的高兴,沐叶残侧头道:“怎么样?现在还疼吗?”昙芸一想,若是现在说好了,那就得自己走,这个结果自然不是她想要的。“走了那么远的路,早就累死了,不如沐大哥你多背芸一会,芸等会再被你,怎么样?”昙芸道。沐叶残一听,哈哈大笑:“你要背我?那不是比被一头猪还重。
”昙芸噗哧一笑:“哪有人自己跟猪相比的啊,沐大哥这么喜欢猪,不如以后我们一起养一圈的猪,看看哪头猪能比沐大哥重。”沐叶残变着嗓音,故装肃然,嗯了一声:“芸前辈的提议不错,晚辈谨遵圣命。”昙芸抿嘴笑道:“沐大哥老是一副不正紧的样子,先别讲了,赶路要紧,不然晚上又要在荒山野岭睡了。”沐叶残正想再捉弄她一下,突听到前面有打斗声传来,忙大步走去,侧身贴在一棵大树的树干边,偷偷瞧去,只见有一人素布缠身,右手持着一把极宽的剑,挡住了一群人的去路,那人的背影仿佛是在哪里见过,沐叶残回想良久,蓦地里大惊,喃喃自道:“那人不是范老五吗?”沐叶残让昙芸先在树旁躲着,自己便快步跑去,只见被拦住的那群人各个镖师摸样,最中间的有一个五十来岁的老人,手中并无武器,只靠周围的人保护着,范老五长剑指着那些人:“你们快说,你们到底是不是覆文镖局的人,覆文镖局到底去了哪里?快点讲,不然老子手中的剑可是不认人的。”沐叶残一听大惊,心想:“原来当日五罗门一役,范老五还未罢休,四下寻找覆文镖局,想必一定是在找莫大哥。”“混账你胆敢冒犯我家主人,小心人头落地。”那些人当中一人骂道。
“老夫只是做生意的,根本不是如你所说的什么镖局的人,我想这位侠士认错人了吧?”那老人好声道。“没错,我一看就知道你们是走镖的,既然是同行,不可能不知道覆文镖局的下落,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要是还不说,那就别怪我手中的剑无情了。”范老五狠狠道。那些人一听,凛然不怯,左右贴在老人耳边暗暗嘀咕了几句,老人一双眼直盯着范老五,良久点了点头,那些人立时转头怒视范老五,眼神中骤然卷出杀气,果然眨眼之间,一个个把剑挥刀,直向范老五杀来。
范老五虽是一人,但毫不胆怯,展步跃去,瞬间混斗在一起,刀光横竖追影,剑风斜来裹去,看得去这些人不是泛泛之辈,身手说不上一流,但列阵排兵之术却运用娴熟。范老五越打越力不从心,沐叶残一旁暗暗观察,自道:“奇怪,范老五平日倨傲自大,从来不肯认输,更不会收敛自己,怎么眼下好像有所保留。”正想间,范老五突然高空腾起,向老人疾驰而去,老人身边只有两人,逐一上挡,却都被刺伤倒地,眼见老人徒手无仞,显然是不懂武功的人,沐叶残急忙拔剑射去。范老五愕然挡开,翻身落地瞧见是沐叶残,怫然道:“原来是你,我正找你们,没想到你倒自己送上门了。”言毕执剑杀来,沐叶残侧身一躲,手中无兵器不敢与之正对。“少侠接着。”
那老人突然从车子里抽出一把长枪,举起抛了过来,沐叶残半空接住,立马转身一挡,借力跃开,连蹬两下树杆,借力飞来,双手紧握枪身,运力左右横扫,舞得呼呼生风,范老五连挡连退,陡然咳了一下,就在此时沐叶残手中的枪大力拍中其胸口,范老五飞身纵出,狠狠撞在树杆上,衣服竟有意无意被树枝刮破,落地吐出大口鲜血,嘴里仍不住咳嗽。沐叶残把枪一绕,斜倚走来,范老五怒目骂道:“臭小子要杀便杀,我范老五绝不会像你低头的。